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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中国好声音》对电视选秀节目的创新与启示

2013-04-02詹杏芳黄碧静

长江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中国好声音音乐

詹杏芳,黄碧静

(长江工程职业技术学院,武汉 430212)

1 概 述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中国电视开始彰显其娱乐功能,表现为综艺节目、婚恋交友节目、益智游戏节目、真人秀等争相展露头角,并引发持续不断的、批量复制的潮流,形成一种新的电视大众文化。其中,湖南卫视《超级女声》作为本土音乐选秀类节目的突出代表,进行了节目形式上的创新,一度创造了出人意料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应。2005年“超女”的造星运动较早完成了对怀揣梦想的草根阶层的成名“启蒙”,随后,各种“克隆、翻版”的选秀节目层出不穷、遍地开花,“我型我秀”、“加油,好男儿”、“舞林大会”、“谁是英雄”、“超级偶像”、“红楼海选”……一度将选秀之风推向最高潮,有媒体甚至将2006年称为“选秀年”。

“选”是“挑选、评选”的意思,“秀”为英文单词show的音译,意思是表现、展现。顾名思义,“选秀”就是通过人真实的展现,来对其进行挑选和评选。由此延伸,选秀节目具有两个特点:一是对真实人物的展现和表现;二是通过观众参与评选的方式进行竞赛。纵观选秀节目发展的历史,其前身是传统的“歌手大赛”等表演类选拔节目。随后,在“真人秀”节目兴起的大背景下,在吸收借鉴西方电视节目的基础上,制作方在赛制规则设置等方面加入了一些新鲜元素,如全民海选、短信拉票、PK晋级、复活与淘汰等,使节目有了新的亮点、看点,并从歌手大赛中脱颖而出,成为现代观众所喜闻乐见的节目形态。

最近几年,主打“草根情怀”、“平民文化”的音乐选秀节目因同质化严重、庸俗浮躁而难以为继,而后婚恋交友节目被搬上秀场,一度风靡国内,但因炫富、“毒舌”和过度炒作而备受诟病……曾经热闹非凡的中国电视略显沉寂。时至2012年7月,一档定位为“大型励志专业音乐评论节目”的《中国好声音》闪亮登场,这种背对选手、只听声音的选拔模式,让观众眼前一亮,并迅速蹿红。节目收视率超过国内最火的综艺节目,此后一直牢牢占据地方综艺节目收视率的头把交椅,并屡屡刷新收视记录。其15秒一条的广告价格也一路升至50万元,创下中国电视综艺节目广告新高。《好声音》的热播,引发了社会各界的热烈讨论。

2 《中国好声音》的创新之处

2.1 大片策略的创新

在东方卫视副总监徐晓艳看来,综艺节目像电影大片般紧凑的拍摄手法和震撼效果,会让中国电视节目秀进入一个新时代。《中国好声音》遵循“新闻的视角、人文的情怀、公益的诉求、综艺的包装和营销的思维”这一理念,颠覆了以往选秀节目粗糙的制作方式,为中国电视节目树立了一种“大片意识”,宣告了中国电视真人秀“大片”时代的来临。

笔者认为,其“大片策略”的一个体现是坚持一定的价值导向。目前,无论是社会文化氛围还是技术手段,都为电视综艺节目提供了良好的现实土壤,但节目能不能赢得尊重,是否具备创造价值,还在于制作方的眼光和取舍,这就牵涉到价值导向问题。健康的传媒应当以传播先进文化为己任,一档有持久生命力的节目,必须坚守“品质、品位、品格”三个条件,不仅要有观赏性,给人以视听享受,还要有独特性和创造性,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思想高度,传递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和人文关怀。浙江广电集团总编辑程蔚东总结《好声音》的成功之处在于:营造大气场、传递真性情、输出正能量,把“梦想”、“公益”、“真实”当做真正的主角,不再带有炒作和秀场的味道,而充满了一种浓浓的人文情怀。中国传媒大学学者徐帆也表示:“《好声音》的背后,流淌着平凡人丰富的情感和对梦想的执著追求。”正因如此,台湾盲女歌手张玉霞、唱出令所有人意外的英文歌曲的农民工邹宏宇,这些有血有肉、有故事的人走进了观众的心里,节目本身也赢得了尊重。

“大片策略”的另一个体现无疑是舍得大手笔投入。《好声音》让中国观众看到了一档大手笔投入、制作堪称“世界水准”的精良电视节目。从荷兰购买的版权费为350万元人民币,最重要道具——转椅以每部80万人民币的价格从国外空运过来,声音系统据说比演唱会还要复杂,调音台全部进口,设备总价超1000万人民币。投入不菲的硬件设施保证了节目的专业水准。除此之外,在录制现场,一共有四辆节目制作车,一辆音频车、一辆装设备的车、两辆转播车。节目组人员调侃道:“两辆转播车加起来是27个机位,很多保姆车,包括后期剪辑的设备也在车上,整个机房都被开出来了。”每集不到90分钟的播出内容,调用素材量达到10000多分钟,片比高达130-140:1,是国内同类节目的至少40倍。每个评委的表情和动作细节都单独捕捉,学员从场外到场内,从电梯口出来的上场前状态到休息室中家属的表情,都像海外节目一样细腻地予以呈现。前期密集录制,后期重新编排剪辑,让每一集都像一个完整故事,构成一场场有起承转合的真人秀。

2.2 运营模式的创新

《好声音》的创新之处还在于一种能够“打破天花板”的整合运作模式,突破了传统的“制播分离”。该节目由浙江卫视与星空传媒旗下的灿星制作按照“共同投资、版权共用、共同制作、风险共担、利润共享”的理念合作开发,录像和制作一共涉及400多人,其中200多人来自星空传媒,主要负责执行,而浙江卫视派出部分编导,并负责后期的制作、播出,双方在能力、资源上有所互补。这也预示着电视媒体内容生产方式的变革,用资本运作的方式打造一档电视综艺节目,通过合作经营、资源置换、协议分成甚至股份互持等方式极大地整合各种资源,以此形成合力发挥1+1>2的作用,这是《好声音》的命脉所在,是国外版权模式的一次本土化创新。传统的“制播分离”模式是播出平台向制作方买片,不参与中间的制作过程。其局限性在于双方的利益联结机制有限,制作方往往量入为出,限制节目的制作经费、人力和物力投入,从而难以保证节目产品的质量和传播效果。《好声音》从节目策划、编排到节目宣传、相关部门的报批,从节目制作过程中找选手到后期处理,整个一条线浙江卫视都有掌控。而不封顶的投入、巨大的利润空间和高风险,同样逼着灿星制作拿出最好的节目产品。

与以往大部分电视娱乐节目对国外成功节目的“山寨”和模仿不同,《好声音》超越了“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的简单模仿,而是“摒弃山寨,原版引进,精妙学习,地道制作”。为最大程度地吸纳原版权的精髓,节目组细致学习海外节目的布景、灯光、台词脚本、流程和选拔模式,甚至包括摄像机光圈调校的标准。同时,荷兰版权方还派了荷兰、美国和英国的专家在节目录制现场进行及时指导。当然,《好声音》也入乡随俗进行了本土化的创新,如弱化了原版权中重点体现的选手“情感故事”。

2.3 赛制形式的创新

以“超女”为代表的“选秀”节目最大的特色,就在于它搅动了一场平民的狂欢。“不论身份、不设门槛、谁都可以报名”,遍布全国的分赛区“海选”给相对的大多数人提供了均等的参与机会,给普通人一个展现文艺生活状态的舞台,同时也给社会大众带来娱乐,俨然一场人人可以参与的狂欢,其实质是平民阶层的社会欲望的宣泄和表达,体现了一种“草根性”的亲和力。

而《好声音》这档以“谁来领唱华语乐坛”为口号的音乐类节目,没有海选,对选手的演唱实力设有较高门槛,直接把参差不齐的选手排除在赛制之外。其选手是节目组在全国各地挖掘的,一部分已是音乐圈内小有名气的歌手,一部分已参加过各类唱歌选秀比赛,还有一部分从事音乐相关工作或科班出身等,选手本身就有很高的水平。他们的表演方式简单,服装普通,但都有让人惊艳震撼的嗓音。

传统选秀节目的一个特点是在全国各地海选,另一个特点则是评委点评,但评委和选手之间关联不大。在短信计票、专业粉丝的操纵下,选秀的结果与选手的实力不一定存有必然的联系,“选秀”实质成为各利益方的博弈。相比之下,《好声音》跟以往的选秀不是同一逻辑,它的赛制规则设置更加精彩、更有悬念。该节目引入“双选”概念,让导师和选手权力互换,增强了双方角色的互动和联动,使其既达成互为选择、定夺去留的师徒关系,又是利益相关、共同呈现完美表演的团队伙伴关系,导师要帮带学员提高演唱水平,学员的才艺展示又与导师的指教及双方所获奖励相关,处处充满博弈,共同构成节目本身不可分割的元素和看点。

如果从这两个方面反观《好声音》,则有别于传统音乐选秀节目,基本脱离“草根情怀”的窠臼,其精神内核应是“精英的反选秀”。而浙江卫视也多次公开强调该节目不是观众以往所看的“选秀”节目,体现了较强的创新性。

3 《好声音》对电视选秀节目创意的启示

《好声音》对电视选秀节目的理念和模式创新,对中国原创流行音乐的引导及对不同年龄阶层的沟通对话,都有着重要启示和更为普遍的意义。从消费社会学角度来看,在消费者导向的时代,电视选秀节目的创意设计要重点考虑人的主观能动性,创意中的人文关怀即是对人性的尊重,对人的心理需求和精神追求的尊重和满足。因此,电视选秀节目的创意策略有以下几个要点 :

第一,趣味性。娱乐是人的天性,要抓住受众的娱乐心理,最普遍的做法就是用有趣的东西来吸引人。以“趣味性”为卖点的电视节目往往能吸引人们的关注度、参与度,更容易让人记住,并且能让受众在尽情享受趣味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实现其传播目的。《好声音》的选手或多或少有过选秀或演出经验,才让节目看上去比较成熟、更有吸引力。这些普通人的非凡演唱实力和对音乐梦想的追求让人动容,而导师们的点评也温情真挚、不乏生动,整个节目具有很强的观赏性,气氛热烈、扣人心弦。

第二,互动性。成功的电视节目要给大众提供良好的、亲身体验的互动过程,其中包含感官、规则设置、内容编排等让更多的人在传播过程中可以参与进来的要素,以多个相关群体的娱乐体验为诉求,巧妙地将各方置于紧密联结的互动中,从而最大限度地达到人际互动和对决博弈的目的。互动的核心在于双方权利平等、地位均等,只有把握好这一点,才能传递出温情的力量。《好声音》的互动不仅体现为评委和选手的“双向选择”,还体现在双方性情所至处的亲密互动。直率豪爽的那英走上舞台与“准妈妈”齐雯共同演绎《白天不懂夜的黑》;沧桑感性的杨坤遭遇忠实粉丝,和“全职妈妈”戴月一起演唱《里约热内卢》,既让我们感受到了音乐的沟通力量,也体味到人际互动之美。

第三,去功利化。《好声音》呈现了生命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如积极、乐观、真挚、勇敢、坚持等,客观上增进了不同年龄阶层的沟通和理解,具有积极的社会文化意义。四位导师对每位学员的选择不仅代表了个人对音乐价值的判断,也一定程度地影响了大众对音乐的喜好,并将好的音乐推广给大众、将如何欣赏好音乐介绍给更多人,尤其是刘欢在学员袁娅维离开时对支持原创流行音乐的一席掷地有声的讲话,更是传递了关于音乐发展方向的引导教育以及对年轻人理想价值的弘扬。因此,如果创意者能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去理解、认识大众喜好,创作更加人性化、去功利化的节目作品,才能获得更多受众的主动参与和心理认同。

第四,整合化。在以往,电视媒体是在一种自给自足的状态下完成内容的生产和传播。而在今天媒介融合的大趋势下,“媒介竞争的重点将集中在传媒终端服务链、产业链、价值链的扩张上,这种扩张大体上沿着跨地区、跨媒体、跨行业的方向运行。”在这种跨界合作思维的指导下,一家电视媒体既要在内部进行积极有效的资源整合,又要与其它媒介形成资源整合,实现信息共享和优势互补。由于文化产业具有自己的特点和运作规律,内容策划、制作、播出、广告经营、后期开发等环节需要无缝配合,关键在于引入创新机制,探索一种能让各合作方目标高度一致、高效协作的模式,从而发挥各方优势,打造出品牌节目,最大限度地释放电视节目内容的传播价值和商业价值。

4 结 语

作为一种蓬勃发展的节目形态,选秀节目降低了普通人走上电视的门槛,获得了大众表现自我、超越自我的心态认同。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类节目给不少人带来成名机会的同时,也应看到其“副作用”——催生“机会主义”,即可能助长一些年轻人贪图捷径、浮躁于名利的投机心理。虽然实际上已经暴露出一些弊端和不足,但并不能由此否定其功能,而是应该站在一个宏观的角度去审视、规范、改进。只要加强引导、注重创新,正确疏导大众情绪,输出正能量和积极的价值观,抒发人性中真、善、美的东西,显然它的传播意义和社会效应是利大于弊的。

[1]彭思源.浅析中国选秀节目的现状与发展[J].青年作家(中外文艺版),2010,(5).

[2]张小驰.试议选秀类节目的现状与发展之路[J].当代电视,2009,(11).

[3]崔 欢,黄晓楠.以《快乐女声》为例谈中国选秀节目发展[J].北方音乐,2010,(5).

[4]中国好声音:“反选秀”时代的梦想售卖机[N]21世纪商评网,www.howbuy.com,2012-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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