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宗廷虎现代修辞学研究的自我超越*

2013-04-01杜文霞陈思宇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8期
关键词:白话文言汉语

杜文霞,陈思宇

(江苏师范大学,江苏 徐州 221116)

宗廷虎先生是我国著名的修辞学家,多年来一直在修辞学领域辛勤耕耘,先生继承和发展了陈望道修辞理论体系,在修辞学领域当中提出了一系列新的修辞学思想,同时也在修辞学史和修辞史的研究上取得了丰硕成果,为中国修辞学的继承和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宗先生在学术思想方面不断创新,超越自我,带领着修辞学研究走向一个新的高峰。

一、修辞学性质和范围研究的不断超越

如何界定学科的性质,确定修辞学研究范围是修辞研究遇到的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研究工作无从谈起。

(一)修辞学性质的科学界定

修辞学的性质是指修辞学的本质,它是修辞学区别于其他学科的根本属性。从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开始,修辞学开始走进人们的视野,但是“长期以来中国修辞学一直在学界(甚至包括语言学界)的斜视中存在着”。[1]修辞学的进一步崛起是在改革开放以后,以宗廷虎先生等人出版的一系列修辞学史著作为标志。近年,随着西方语言理论被不断的引入到修辞学的研究中来,中国修辞学的研究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正视和重视。

然而在修辞学的性质和范围的界定上东西方有着明显的不同,西方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修辞大家认为,修辞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演讲和辩论的说服性技艺,而中国对于修辞学的性质问题学界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明确的定论。1932年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认为修辞学与语言学和文学批评关系密切;1954年张志公先生在《修辞概要》中提出修辞学是“语言科学的一个分支”;张弓先生也认为修辞学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他在1963年出版的《现代汉语修辞学》中曾明确指出“修辞学是语言学的一个部门”;20世纪60年代陈望道先生进一步明确个人观点:“修辞学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是一门介于语言学和文学之间的学科,与其他学科关系密切。”1988年宗廷虎先生在《修辞新论》中进一步深化了陈望道先生的学术观点,他明确指出修辞学既属于语言学又是介于多门学科之间的一门边缘性学科,并在多篇论文中进一步揭示了修辞学的边缘性、综合性、多变性的特征。与此同时,他把这种学术思想广泛运用于修辞学史和修辞史的研究中,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宗先生一直坚持修辞学史不单单只是对修辞学的研究,还应该有更广阔的视域,并不断强调要吸收相邻学科的营养来丰富修辞学理论。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宗先生在阐释“用相关性观念探索汉语修辞学史的发展大势”时提道:“汉语修辞学史系统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存在于社会大系统中的一个开放的系统。”[2](P23)

宗先生明确修辞学科的性质,为修辞学范围的界定、修辞对象的确立以及修辞学研究方法的拓展开辟了新的道路。在宗廷虎先生边缘学科互融理论的拓展与创新指导下,学者们纷纷从修辞学与文学、美学、心理学等边缘学科深入研究,出现了诸多研究成果,形成了修辞学与各边缘学科互融的整体。它们既有多边缘学科互融的共同特点,又以多视角、多层面展现出自己的特色,拓展了当代修辞学的研究领域。宗先生为修辞学的发展指明了道路,带领着中国修辞学走向了另一个高峰。

(二)研究范围的不断扩大

修辞学既然是一门边缘学科,其研究范围就不单单只有修辞学,还应该有对相邻学科的研究。宗廷虎先生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提出:“我国的文学、训诂学、音韵学、文字学、文章学的研究源远流长,它们的发展影响到修辞学研究的进展。”[2](P24)在 《中国现代修辞学史》中,宗先生延续了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的观点,并加以创新,不再单单把目光聚集在研究邻近学科以充实修辞学史研究,还提出要充分吸收相邻学科的研究成果,比如研究文艺修辞学、心理修辞学、修辞美学等等。“重视修辞学边缘学科性质的特点,加强与邻近学科结合,扩大研究领域。”[3](P14)这样不但使修辞学研究的领域进一步扩大,也使修辞学研究的史料更加丰富。

在2007年出版的《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中,宗先生把修辞学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大,除了重视对邻近学科的研究之外,还专辟章节来阐释邻近学科学者对于修辞学的贡献。宗先生采用“主客双收”的原则,把更多的目光投放到了那些虽然不以研究修辞学为主业,但又因学科相近或者是其他原因也“客串”性的研究某些修辞问题的学者,研究那些在以往的修辞学史著作中撰写者往往忽视了的修辞者的贡献。

宗先生认识到了这些修辞学者的重要性,“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他指出:“历史早已一再证明:相邻学科学者是修辞学研究的重要力量,在古代甚至是主力军。打开任何一部古代修辞学史,由于修辞学往往与文、史、哲等相邻学科混杂在一起,没有独立成学,自然也未产生以修辞学作为唯一研究对象的学者。修辞学研究的成果,是由哲学家 (如先秦诸子、朱熹等)、政治家 (如董仲舒、梁启超等)、经学家 (如孔颖达等)、史学家(如刘知几、章学诚等)、文学家 (如苏轼、黄庭坚等)、文章学家 (如谢枋得、刘熙载等)共同创造的。”[4](P83)在解释把这些修辞学者纳入考察范围的原因时,他说:“由于相关学科学者都从本学科的角度探讨修辞理论或总结语言运用规律,他们的认识往往动态性、实用性强,或者由于形象、生动而对听读者更具启发性,常常能起到发修辞学家所未发的作用。对这一大块领域的珍贵遗产,我们没有忽视的权利,只有加倍努力进行挖掘的责任!”[4](P72)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宗先生对于钱钟书的评价。宗先生认为钱钟书是“20世纪文学界、美学界论述修辞最多,贡献最为杰出,影响也最为广泛的学者之一。”“钱钟书是我国20世纪继陈望道之后的又一座修辞学高峰。”充分肯定了钱钟书先生对修辞学的贡献,并从三个方面分析钱钟书先生:第一,随文评析修辞现象,开辟了动态修辞研究的新路。第二,揭示了修辞探索的理论基础,显示了研究的深度。第三,创造了多角度“打通”的修辞学研究方法。[4](P16)此前,宗先生已经有意识地把修辞学研究范围扩充至邻近学科,但是用大篇幅把一个非主业修辞学者提高到如此高的地位,是前所未有的。

二、修辞学研究途径和研究方法上的超越

宗廷虎先生在自己的学术生涯中不断地汲取新的语言学理论的营养,并运用到修辞学的研究中,同时关注史料对修辞学研究的重要性,在修辞学研究的途径和方法上不断创新和超越。

(一)修辞学的研究途径

宗廷虎先生在修辞学研究途径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1.共时平面和历时平面的相互结合

宗廷虎先生把索绪尔共时平面和历时平面的理论融入到修辞学的研究中,在横向的共时平面上描述各个时期不同的修辞现象,在纵向的历时平面上把握修辞学研究发展的脉络。纵横交错、共时和历时结合集中表现在宗先生对修辞学史的分期描写上。

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宗先生将现代修辞学分为两个时期:第一,现代修辞学的系统建立时期——20世纪上半叶;第二,现代修辞学的普及和深入时期——新中国建立后至1966年前。这是宗先生根据修辞学史在各个阶段发展的不同特点对现代修辞学史进行的粗略划分,脉络不够清晰,所以在《中国现代修辞学史》中,宗先生对现代修辞学史的划分更为细致、精密,考虑得也更加周全。他把现代修辞学细分为两个历史阶段、六个时期,分别是“20世纪上半叶的修辞学”和“建国以来的修辞学”和包括在20世纪上半叶的修辞学中的现代修辞学的萌芽时期、现代修辞学的逐步建立时期、现代修辞学的发展时期以及包含在建国以来修辞学中的白话修辞学的创立与发展时期、大陆修辞学的“沉寂期”、现代修辞学开始走向繁荣的时期。这是对于现代汉语修辞史分期的又一大发展。宗先生采取“点面结合”方法,重点突出,把握全面,让我们看到了不同历史时期、不同修辞学者对不同修辞现象、修辞活动和修辞规律的不同认识和见解。但是从整体上看,《中国现代修辞学史》更偏重于共时层面上的研究,在历时层面上“纵线”的发展上关注度不够。

2007年,由宗先生主编的《20世纪中国修辞学》出版,该书传承了《中国现代修辞学史》撰写体例,并且有所创新。在著作中,宗先生为了弥补论述时专门课题纵向发展线索不清晰的缺憾,在吸收以往经验的基础上,更加突出了“论”字,更好地贯彻了“纵横结合,突出纵论”的新思路、新编排。

先生重视在研究过程中的交错互补,以历时意义上的修辞学形态为纵向线索,以共时意义上的修辞学存在事实为横向切面,对百年来的汉语发展史进行全方位的系统性分析。

宗先生把“纵论”单成一编,在修辞学史编写史上是一大创举,宗先生在该书的后记中提到“这次准备单独列第一编‘纵论’,加强纵线的评论,克服以往研究中比较重视单本修辞学论著和‘块’的探讨,不太在纵线发展上下功夫的不足。”[4](P826)在“纵论”中,宗先生主要从三条纵线来阐述20世纪中国修辞学发展的演变轨迹:“一是修辞学在白话文体与文言文体竞争中发展;二是构建修辞学体系的演进;三是百年来与时俱进的修辞学研究方法。”[4](P826)这样就避免了在以往 “横纵结合”时纵线稍显不足的缺憾。这种共时与历时、横向与纵向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在本书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2.史料与理论相结合

宗先生在修辞学的研究上,不仅强调共时平面和历时平面相结合,同时也强调史料与理论的结合。他一直坚持“以史促论,以论带史,史论结合”这一原则,始终坚持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注重史与论之间的辩证关系,遵循史论结合的原则。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宗先生致力于观点与材料相结合,在每一章中除了概述与修辞学有关的历史以及社会背景之外,更着重论述修辞论的发展特点,从全新的角度分析修辞学史料。对于理论一定要有大量的史料作为支撑,在之后的《中国现代修辞学史》中,宗先生又提出了“重视理论建设,这是修辞学能否顺利前进的关键问题”,[3](P13)把理论建设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宗廷虎先生坚持史论结合这一基本原则,避免了有些修辞学史著作中“重史轻论”的通病。他强调修辞学史研究者应该有相当的理论素养,运用正确理论作指导,深入分析史料,了解史料和史料之间的联系,从这种联系中总结出其内部规律,要想掌握其中的规律,必须要“充分地,系统地占有史料”,而这些史料必须是真实有效的。

如果说宗先生在之前的著作中只是把史论结合作为一种潜在的规则,那么在《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中则明确提出“以史促论,以论带史,史论结合”这一基本原则。这部著作延续了宗廷虎先生以往的成功经验,坚持史论结合、以论带史的治学原则,在研究水平上,登上一个新的台阶。例如,宗廷虎先生在以往著作中论及草创时期的新旧之争时,对于不同观点的陈述较为详尽,但是这部书中,则将更多的笔墨着眼于争论之后社会大背景的考察,从而使读者对于争论的原因和所产生的历史意义有了更进一步的评价。

在史料收集方面,宗先生采取“主客双收”的原则,为修辞研究提供了更多的史料,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种收集史料的方法也使得修辞学研究者视野开阔,学会涉足其他学科,甚至是整个文化领域;这种方法的提出,也为修辞学研究与其他学科研究之间架起一座桥梁,使得修辞学研究可以从其他学科中汲取理论营养,这为修辞学乃至整个修辞学界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二)修辞学研究方法的突破

宗先生除了关注修辞学的研究途径,也非常重视修辞学方法论的研究,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提出“运用系统论观点分析汉语修辞学史的发展脉络”,并提出了要用整体性、历时性,层次性、结构性、相关性的观念和方法来研究汉语修辞学史。他强调把修辞学史看作是一个有机整体,研究修辞学史要对它的要素、结构、功能、环境等做全方位的分析和综合的考察,系统地分析汉语修辞学史的发展脉络。

科学发展的历史给予人们这样的启示:许多重大的发现和进展,都是以新方法为突破点的。修辞学的发展同样与方法论的进步同步进行。

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宗先生率先提出系统论的观点,系统分析汉语修辞学史的发展脉络。在《中国现代修辞学史》中,宗先生把系统论进一步深化,以更加全面的视角来分析汉语修辞学史。在书中除了介绍了系统论之外,还介绍了归纳与演绎法、分析与综合法、比较法等研究方法,使修辞学研究方法多元化。在《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中,宗先生又更加细致地总结出了百年来汉语修辞研究中的八种方法:(1)20世纪初期单纯罗列材料的“罗列材料法和罗列材料加按语法”;(2)盛行于20世纪初到30年代模仿国外修辞学体系和术语的“模仿法或机械模仿法”;(3)特指唯物主义观点和方法的“唯物辩证法”;(4)既是观点,也是方法的“修辞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5)以西方学说为佐证弥补东方之不足,以古论今的“古今中外法”;(6)强调修辞学科边缘性和综合性,注重人文主义研究方法的“多学科结合和交融及人文主义研究法”;(7) “从‘以语言为本位’到‘科学主义’研究法”;(8)强调修辞学研究的是言语交际全过程的“表达修辞学与接受修辞学互动互补的‘言语交际全过程’研究法”。宗先生总结出的这八种修辞学研究方法贯穿整个20世纪中国修辞学,既是对以系统论为主要研究方法的宗氏修辞学的发展,更是对系统论修辞方法的超越。

基于这些修辞学研究方法对修辞学进行多层次、多角度的更为全面的研究,宗先生在《20世纪中国修辞学 (上卷)》中对修辞学研究方法又提出以下几点思考:(1)“加强方法和方法论研究,乃是新世纪当务之急”;(2)“要迅速发展方法和方法论研究,必须提高自觉意识”;(3)“要迅速发展方法和方法论研究,必须不断对思维空间进行新的开拓”。[4](P57)强调了思维的重要性,认为 “修辞学方法论实质上是智慧学的理论”。宗先生认为修辞学方法的创新实际上应该是思维方式的创新,注重修辞研究方法的创新,其思维方式就应该创新。

三、白话修辞学与文言修辞学研究并举

白话修辞学与文言修辞学也是中国修辞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以往学者对此关注度不够。白话修辞和文言修辞从学者对此研究的淡漠到成为修辞学关注的一个领域,宗廷虎先生功不可没。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宗先生系统描述了修辞学几个部分的发展史,比如一般修辞理论的发展史和文体风格论的发展史等等,他把修辞学分为几个部分分别阐释,但涉及文言修辞与白话修辞的发展脉络的内容很少。在《中国现代修辞学史》中,宗先生对于文言修辞和白话修辞的梳理也只是单单在于对新旧之争的论述,对新派和旧派的修辞学论著加以评析,并未做适当的梳理,尤其是在评论白话修辞学著作时,并未理出白话修辞萌芽、成长和发展的轨迹。宗先生认识到这个不足,在之后的《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中,指出“总的来看,探讨白话修辞学和文言修辞学的论争,可以弥补仅从新、旧派修辞学论争这一视角着眼的不足。多角度的探讨,有助于认识趋于全面。”[4](P83)为了弥补这一缺憾,宗先生在史论纲目的设置上,采用了文言修辞学和白话修辞学并举的新纲目,改变了以往的新派修辞学与旧派修辞学并举的旧纲目,这种调整也正是宗先生与时俱进更新修辞学史观念的具体表现。在这部著作中,宗先生以白话修辞论著为重点,做横断面的深入分析,描述了白话修辞学与文言修辞学在竞争过程中各自的演变史。在对史料进行具体阐述时,着重引进了新理论、新思路和新方法,力求进行科学和先进的理论分析。宗先生在著书过程中,注重“全局式”的思考,从大处着眼,使其理论体现与时俱进的精神。例如,在论述完文言文与白话文的演变史之后,宗先生又提出四点思考:(1)“文言修辞学百年演进与引进国外修辞学息息相关”;(2)“文言修辞学在与白话修辞学的竞争中发展”;(3)“文言修辞学的发展与白话修辞学相比严重滞后”;(4)“文言修辞学是我国修辞学宝库中的重要部分必须予以重视”。[4](P39)从以上几点可以看出,宗先生在评价文言文修辞与白话文修辞时,既没有过分的赞扬白话文修辞,也没有把文言文修辞贬低得一无是处,而是辩证地、理性地看待两者,这也足以体现宗廷虎先生辩证的、与时俱进的修辞思想。

宗先生认为“汉语修辞学随着文体 (语体)的演进而发展,这是古往今来的一条重要规律。20世纪汉语修辞学的发展,也受到这一规律的制约,但反映的形式有所不同。”[4](P71)显然,采取文白并举的论述纲目,比新旧并举的论述纲目更容易阐释“汉语修辞学随着文体(语体)的演进而发展”这一规律,更符合汉语修辞学的发展需要。

宗先生坦诚地亮出自己过去的疏漏和不足,及时修正、补充,足以见宗先生治学态度之严谨。

四、追根溯源,勇于超越

宗先生在著书过程中不断对自我进行超越,潜心研究,一直在修辞学史的研究道路上努力探索,奋勇前行。

1.将现代修辞学开始时间向前推进15年

过去学界一直认为,我国现代修辞学始于1919年“五四运动”,宗先生在《汉语修辞学史纲》中论及学校语文教学对修辞学影响时提到“本世纪最早的修辞学著作,如龙伯纯的《文字发凡·修辞卷》、汤振常的《修辞学教科书》等,都是学校的教材。”[2](P25)在此宗先生是把这两部书置于学校对修辞学的影响之中,只是一带而过,并未深究其学术价值。然而在《中国现代修辞学史》中,宗先生用大量的史料反驳了我国现代修辞学始于1919年“五四运动”这一修辞学界普遍认可的观点,指出在1905年上述两部著作问世时,现代修辞学便已经开始,将现代修辞学开始时间整整向前推进了15年。这在修辞学界引起广泛关注,对修辞学史的研究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2.让中国现代修辞学史又向前推进5年

得出这一结论的宗先生并未停止对于现代修辞学开始时间的探究,在《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上卷中,宗廷虎先生在多年广泛搜集资料并系统研究的基础上,改变了过去由其考证出的中国现代修辞史发源于1905出版的汤振常的《修辞学教科书》和龙伯纯的《文字发凡·修辞卷》的看法,发现早在1901年,蔡元培就评述过我国的传统修辞学,并且蔡氏还从多种角度论述过修辞。在《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一书中,宗先生单辟章节探讨了蔡先生对于修辞学的一系列论述。论著中提出了蔡先生在“五四运动”前就重视修辞学言行,分析总结出蔡氏修辞论的五个方面:“‘第一、为百物定名,用得到修辞学知识。’‘第二,文言、白话的“成法”,要靠修辞学来探索。’ ‘第三,篇章组织也是修辞学应该探讨的内容。’‘第四, “达意叙事”自然是修辞的根本目的。’‘第五,“使观众者无所眩”,是检验修辞效果的准绳。’”[4](P87)本章中还论述修辞与道德的关系等等,发人深省,充分肯定了蔡元培先生在修辞学方面的贡献,并且大胆地将中国现代修辞学史的起源提至1901年,让中国现代修辞学史又向前推进了5年。这是对中国修辞学史研究的又一重大贡献。

宗先生受人敬仰,在长时期修辞学研究过程中,不墨守成规,不拘泥于既有的修辞学思想和研究套路,而是不断地探索,他通过自己不断地思考,不断地自我突破与超越,力图找到更符合修辞学研究实际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在学术研究上,突破自我需要更大的胆识和勇气,宗先生在修辞学史的研究上不但突破别人,更能突破自己,为修辞学史的研究做出了更大的贡献,为修辞学界构建了一个崭新的20世纪中国修辞学史理论体系。

[1]高万云.中国文学的修辞批评 [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5).

[2]易蒲,李金苓.汉语修辞学史纲[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

[3]宗廷虎.中国现代修辞学史 [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4]宗廷虎主编.20世纪中国修辞学:上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5]宗廷虎.21世纪的汉语修辞学向何处发展?——关于现状与前景的思考 [J].修辞学习,1997,(6).

[6]宗廷虎,陈光磊.历史赋予的责任——谈〈中国修辞学通史〉的撰写 [J].复旦大学学报,1999,(4).

[7]冯寿忠.简评宗廷虎新著〈20世纪中国修辞学〉[J].修辞学习,2009,(6).

[8]刘颖.已在高楼 更上层楼——修辞学史家宗廷虎先生的新贡献 [J].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0,(5).

[9]孟建安.传承·创新·超越——宗廷虎主编〈20世纪中国修辞学〉的突出特色[J].毕节学院学报,2010,(1).

猜你喜欢

白话文言汉语
学汉语
白话寄生虫
Southern_Weekly_1951_2021_07_15_p38
轻轻松松聊汉语 后海
Kiss and Ride
摭谈闻一多的文言诗
文言断句判断法
文言实词50例
文言实词推断法
追剧宅女教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