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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宣翻译:意识形态的较量

2013-03-31陈顺意

关键词:译语译者道德

陈顺意

(广州大学华软软件学院外语系,广州 510990)

引言

马克思认为,意识形态并非出自人的思想,而是有自身的物质基础。意识形态是真实生活存在的反映,是统治阶级用来支配社会的物质生产资料和精神生产资料、进而获取阶级利益的工具。[1]方梦之的《中国译学大辞典》将意识形态定义为:政治、法律、道德、哲学、宗教、艺术等社会意识的各种形式。意识形态是某一阶级、政党、职业内的人对世界和社会的有系统的看法和见解,它是某一国家或集体流行的信念,包括有系统的社会文化信念和价值观。[2]文化翻译学派旗手勒弗维尔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种观念网络,由某一历史时期所接受的看法和见解构成,影响着读者和译者对文本的处理。[3]勒弗维尔认为,权力、意识形态、制度及操纵影响着文学文本的接收、接受或排斥。[4]意识形态对翻译产生一定的影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意识形态影响原本的选择和译者的翻译策略。外宣翻译作为翻译的一个分支,自然也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甚至比其他类别的翻译更加明显,它从一开始就打上了意识形态的烙印。外宣翻译作为一种实用翻译,讲究传播效果,注重读者反应和译文可接受性。在进行外宣翻译时必须考虑原语和译语国家的意识形态,并熟知其差异之后,外宣译者才能找到合适的翻译策略,以译语国家读者喜闻乐见的方式向他们呈现中国,以树立中国良好的国际形象。进行汉英外宣翻译之前,译者应首先分析英语国家的意识形态,并将它与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对比,然后确定拟采取的翻译策略,如音译、类比、阐释等,[5]以达到预期的传播效果。本文的外宣翻译特指汉译英。

翻译作为文化交流活动绝不会远离政治和意识形态,表面上友好平等的文化交流,背后隐含的却是不同意识形态之间尖锐的对抗。[6]外宣翻译更是如此。杨柳教授将意识形态分为国家意识形态、宗教意识形态、审美意识形态、个体意识形态、文化意识形态、政治意识形态、经济意识形态和媒介意识形态等方面。[1](Pxi)本人拟在杨柳教授研究的基础上将意识形态与外宣翻译结合起来,探讨外宣翻译中各种意识形态的较量。

一、外宣翻译中政治意识形态的较量

政治意识形态是指政治系统包括不同政党之间的意识形态观,是规约诗学方向的主要因素,在不同的场域影响诗学模式的诞生和话语权力的建构。[1](P66)蔡定剑认为,国家的意识形态有两个层面:一是政治层面的基本价值,一是公民社会层面的基本价值。这两个价值体系分别维系政治社会秩序和公民社会秩序。[7]蒋骁华认为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使翻译为政治服务;2)影响取材;3)使译者设法迎合读者的主流意识;4)影响译者对原文的解读;5)迁就社会伦理;6)迁就译语读者的审美习惯。[8]这几个方面涉及到政治意识形态、伦理意识形态、审美意识形态以及诗学。其中政治意识形态位列第一,足见其重要性。勒弗维尔曾坦言:在翻译过程的每一层面,我们都可以看出,如果语言学的考虑与意识形态和/或诗学性质的考虑发生冲突,后者往往胜出。[4](P127)而翻译中原语和译语两种意识形态的较量在翻译过程中不断地突显,而且有可能让译者陷入困境:是倾向于原语意识形态,还是倾向于译语意识形态?就政治意识形态而言,译者往往需要倾向于原语意识形态,因为这是赞助人/发起人(国家机构)强加给译者的意识形态,译者别无选择。外宣翻译中的政治意识形态主要体现在某些政治类外宣文本,涉及到党和国家的路线、方针、政策,具有极大的严肃性。程镇球指出:政治文章的翻译必须紧扣原文,不要任意增删,首先要在政治上忠实于原文。从事政治文章翻译的同志要有政策头脑和政治敏感,因为政治文章涉及国家大政方针,基本政策等,稍一疏忽,后果严重。[9]洪宗海也认为,政治文章的翻译必须高度忠实于原文,因为政治文章的翻译政策性强、敏感度高。[10]兹举例如下:

(1)中国政府决定于1997年7月1日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

The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has decided to resume the exercise of sovereignty over Hong Kong with effect from 1July 1997.

香港是清政府鸦片战争失败后于1842年被迫割让给英国的,由英国政府对其行使管辖权,其主权仍属于中国。因此上译中“resume the exercise of…”正确地表达了“恢复行使”主权这一概念,既尊重历史,又体现了我国政府的坚定立场。

(2)在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此外还有八个民主党派。

In China,the Communist Party is the party in power.Besides,there are also eight other political parties or groups (joining the United Front with the CPC at the core).

上例中“民主党派”不能直译成“democratic parties”,因为这样会给外国受众造成这样的印象,那就是:中国共产党实行一党专政,另外还有八个追求民主、实行民主的在野党。事实上我们实行的是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各民主党派是参政党,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是亲密战友,民主党派是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的其他政治党派或团体。

(3)我们成功解决了香港问题和澳门问题,正在为早日解决台湾问题、完成祖国统一大业而继续奋斗。

We have successfully resolved the questions of Hong Kong and Macao,and are striving for an early settlement of the question of Taiwan and for the accomplishment of the great cause of national reunification.

“台湾问题”应译为“the Taiwan question”或“the question of Taiwan”,而不可译为“the Taiwan issue”或“the issue of Taiwan”,因为“issue”指“有争议的问题”或“值得讨论的问题”。台湾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领土,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容许争论或讨论。在这个问题上,我国政府不会有半点让步。这一翻译也再次体现了原语意识形态的坚定性、严肃性和强硬性。同样,“祖国统一”也应翻译成“national reunification”,而非“national unification”,因为中国自秦朝时就已经统一了。

以上三例表明,就政治意识形态而言,在原语意识形态和译语意识形态发生冲突或开始较量时,原语意识形态胜出。这也表明了我国政治立场的坚定、严肃。

在涉及政治意识形态的外宣翻译中,一方面,译者固然要保持坚定的政治立场毫不动摇,另一方面也应根据具体情况和语境作出相应的调整,前提是政治方向正确,不站错队。如在一篇介绍中国军队的军事外宣材料中多次出现“我军是党绝对领导下的人民军队”(Chines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is apeople’s army under the absolute leadership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忠诚于党”(Be loyal to the Party)等字眼,第一次出现时,译者应如实翻译,做到“绝对忠实”于原文,毫不含糊,但第二、第三次出现的时候,译者似乎可以将其弱化或略去不译,或可译成“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CPC”(略去absolute一词)。如每次都如实译出,必然遭到目标受众的反感,而且也为西方鼓吹的“军队国家化”提供论据。重复出现时,翻译中采用弱化处理或略去不译的策略似乎不失为一种有益的探索。当然,此处只是一种纯学术的探讨。

二、外宣翻译中道德意识形态的较量

道德意识形态是指在道德活动中形成并反过来影响和作用于道德活动的道德心理和各种道德思想、道德观点和道德理论体系。从广义上讲,它包括一个社会的主流道德、意识、伦理,甚至法律。外宣翻译中如涉及道德意识形态,译者需“瞻前顾后”:既要谙熟原语国家(即中国)的道德意识形态,又要了解译语国家的道德意识形态,并在两者之间寻求突破点和平衡点。从外宣翻译实践来看,译者往往迁就译语道德意识形态,其目的是为了让外国受众接受我方的宣传,以实现传播效果,否则就会使对方产生逆反心理,难以达到宣传目的。请看下例:[5](P37)

某村一位党支部书记在洪水袭来时,将5岁的儿子锁在家中,而去抢救群众的生命财产,后来群众的生命财产是保住了,但他的儿子不幸丧命于洪水中,记者去采访他时,他说:“儿子没了不要紧,只要群众的生命财产保住了就好。”

“The loss of my son means nothing,provided that the villagers and their properties are protected,”said a village Party secretary,who managed in a hurry to rescue the villagers and their properties only to have his five-year-old son killed in the floods for locking him at home from outside.

在中国的主流道德意识形态当中,这位村支书无疑是一个“光辉的形象”,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而在西方的主流道德意识形态当中,这位村支书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虐童”甚至“谋杀”罪。这是中西道德意识形态差异的必然结果。中国主流意识形态重集体主义精神,号召国民“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当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或国家利益发生冲突时,个人利益应服从集体利益或国家利益。而西方的主流道德意识形态重个人主义和个人利益,崇尚人的个体自由和个人价值的实现。当个人利益和他人利益或集体利益发生冲突时,个人利益优先,或者可以视条件选择前者或后者。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公民个人的自由和权力,也不会遭到主流道德意识形态的谴责。在外宣翻译中碰到此类问题时,译者应略去不译,因为“译犹不译”,其效果适得其反。只有当中西两种道德意识形态的交融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双方才可以互相理解和包容。

三、外宣翻译中经济意识形态的较量

经济意识形态是指以经济思想、经济学说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意识形态,是一种表达特定阶级或社会集团的切身利益的观念体系,为特定集团的经济利益提供直接的辩护。张文富指出“经济全球化”、“新自由主义”、“低碳经济”等经济概念都是西方垄断资本代言人制造出来的话语,包含意识形态的陷阱。[11]对外宣传中国的经济制度、经济发展模式乃至中国的产品时,译者一定要有意识形态的意识,否则便无法让外国受众理解和接受我们的外宣材料。译者应尽量为目标受众提供必要的背景知识,增加必要的解释性文字,以帮助目标受众理解。译者应迁就目标受众的经济意识形态,彰显目标受众的经济意识形态。如:

吃大锅饭:get an equal share regardless of the work done

厂长负责制:factory director responsibility system (rather than everything going through the Party committee)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中国的工厂都是在党委的直接管理下,企业只管生产,至于生产什么、怎么生产都是由党委决定,而且平均主义盛行,不管干多干少、干与不干,不管企业亏损与否,干部、职工的工资奖金照发。这是在特定历史时期制定的特殊经济制度。“吃大锅饭”并不仅仅指所有职工围绕同一口大锅吃饭,而是指一种平均主义的分配制度,因此切不可翻译成“eat from a big rice pot”,而应该翻译成“get an equal share regardless of the work done”。我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后,所有的工厂都改为“厂长负责制”,企业不再由党委直接管理,而是由厂长直接管理,实行自负盈亏的政策,因此翻译“厂长负责制”时译者有必要加上解释性的文字“rather than everything going through the Party committee”。就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直译为:Socialist market economy)这个术语也遭到西方经济体的诟病,他们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并非完全的市场经济,因此应拒绝中国的完全市场经济地位。这一方面归结于外国人对中国特色缺乏了解,另一方面也映射了“Socialist market economy”这一译名的问题。我们不妨改译为 China’s market economy。[12]

四、外宣翻译中媒介意识形态的较量

媒介意识形态主要是借助传媒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报纸、书刊、广播与电视等)对大众意识形态实行柔性的控制,它同样与消费意识、生活方式和阅读习惯的改变不可分割。[1](P94)媒介意识形态是一种对于媒介的认知、理念或信仰,也可视为一种理解媒介的“心智模型”。媒介意识形态通过学习、模仿和传递得来。[13]外宣翻译是一种以报纸、书刊、网络、广播与电视为媒介的对外传播活动,不可避免地与这些媒介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甚至可以说,离开报纸、书刊、网络、广播与电视等媒介,外宣翻译便不复存在。在军事领域,各国纷纷开展“三战”的实践和研究。所谓“三战”,即舆论战、心理战、法律战,均可归结为非战争军事行动。舆论战是指战争双方依据传播学原理,利用电视、广播、网络、报刊等大众传媒,有计划、有目的地向受众传递经过选择的信息,宣扬己方对特定事件的立场、观点和看法,阻断、瓦解和反击敌方的舆论攻势,从而影响受众的情感和行为,引导社会舆论、影响民意归属,造成有利于己的舆论态势。舆论战带有很浓的意识形态色彩,它主要有四种表现形式,即报纸战、广播战、电视战、网络战。[14]军事领域的“三战”其实也是各国意识形态的隐形斗争,也同样适用于外宣翻译中的媒介意识形态研究。任何外宣媒介都不可能超越意识形态,就连一向标榜客观、公正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able News Network,CNN)也不例外,《时代》(Time)周刊更是如此。端木义万认为,由于受意识形态的禁锢,《时代》周刊基本上是站在我们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对立面来报道的,报道内容大多是另类的、边缘化的、片面聚焦于中国的负面现象的,它的主旋律是高唱反调的。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各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以负面或消极报道为主,有时即便是进行正面报道,也不忘笔锋或话锋一转,对中国进行攻击或诋毁。寓诋毁于正面报道的做法为西方媒体的惯用做法,而且传播效果比单纯的负面或消极报道和诋毁更好。

英语外宣报道的传播对象主要是说英语和懂英语的外国人,其中一部分生活在外国,一部分生活在中国。张建教授建议在生活在中国的这部分外国人当中培养意见领袖(opinion leader),当这部分人回国后,容易形成信息的“二次传播”。[5](P370)就中国而言,在外宣领域,我们应全力培养名记者,即在国外有一定知名度的中国记者,由于名人效应的影响,这部分人的观点容易得到西方受众的认可,从而有利于我国的意识形态潜移默化地传输到国外。同样我们也应全力打造有世界影响力的媒体,通过知名媒体我们可以更好地宣传中国,传播中国的文化和意识形态。事实也是如此,谁(媒体)知名度大,谁的影响力就大,其传播或灌输的文化和意识形态(不论正确与否)就越容易被受众所接受并认可。

在当今霸权主义的影响下,西方媒体仍掌控着国际新闻和对外传播(包括对外宣传)的话语权。面对这一语境,中国外宣译者应坚守自己的意识形态,充分利用自己的媒体影响世界,在媒介意识形态的较量中立于不败之地。

五、外宣翻译中审美意识形态的较量

审美意识形态是通过文学审美规范来操纵话语结构,包括文学思想、文学理念、文学批评和审美标准等,以此传播主流文化的道德观、价值观和诗学观。[1](Pxi)汉语讲究辞藻华丽,对仗工整,好堆砌辞藻,用一些华丽、大而无义的形容词渲染气氛,以营造一种喜庆、热闹和繁荣盛世的氛围。而英语讲究语言平实,用事实和数据说话,少用夸张的形容词,在新闻报道中尤其如此。原语和译语两种文化中审美意识形态的差异要求我们在进行外宣翻译时以译语为导向。蒋骁华认为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六个方面,其中之一便是迁就译语读者的审美习惯。[8]因此,为达到传播效果,译者在外宣翻译中涉及汉语的“美文”时,应仔细斟酌,略去其中一些夸张、华丽、大而无义的形容词(包括中国古典诗词),专注于陈述事实、现象和状态。在翻译方法上,译者宜选择略译、节译或编译,切不可从头到尾完全“忠实”于原文,此时,在两种审美意识形态的较量中,目的语审美意识形态方能胜出。唯有这样才能实现外宣效果。请看以下一段描写泰山日落的介绍性文字:“夕阳西下时,朵朵残云飘浮在天际,落日的余辉如一道道金光穿过云朵洒满山间。太阳象一个巨大的玉盘,由白变黄,越来越大,天空如缎似锦,待到夕阳沉入云底,霞光变成一片火红,天际云朵,山峰好象在燃烧,天是红的,山是红的,云是红的,大地也是红的。举目远眺,黄河象一条飘带,弯弯曲曲从天际飘来,在落日的映照下,白色缎带般的黄河泛起红润,波光翻滚,给人以动的幻觉。‘一条黄水似衣带,穿破世间通银河’。太阳慢慢靠向黄河,彩带般的黄河象是系在太阳上,在绛紫色的天边飞舞。泰山的云雾是变幻莫测的。雨后初晴,大量水气蒸发蒸腾,加之夏季季风自海上吹来的暖温空气,成云致雾。有时大片云在山腰形成一条长长的带子,如同官服玉带,而山上山下皆晴;有时则乌云滚滚,大有倒海翻江之势;也有时白云平铺,如大地铺絮,山谷堆雪,团团白云如同千万个玉盘,轻拢漫涌,铺排相接,好象平静如无垠的汪洋大海,这就是著名的‘云海玉盘’。”

这段文字是汉语中标准的“美文”:大量使用比喻、对偶、排比等修辞格和四字结构,行文飘逸而大气,极富艺术感染力,而且可以看出作者的写作功底非同一般。原语读者读后能真切体会到泰山日落之美,有身临其境之感。试想,如果译者或导游把这段文字直接翻译成英文向外国游客解说,外国游客会有何反应?外国游客必然如坠云雾,不知所云。段连城曾经说过,“美文”即使译得很好,也往往让读者感到空洞无物。更何况“美文”比一般文字难译,如果译文粗糙,就使得“美文”之“美”走向反面,不但不美,反而令人费解,或者感到好笑,甚至生厌。[15]这一方面证明了外宣翻译并非逐字对译,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外宣译者应以译语审美意识形态为导向。对于此类审美意识形态色彩较浓的外宣材料,可略去不译,或择其实质内容而编译。又如: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借助党的十七大的强劲东风和海西发展的浓厚氛围,面对铺面而来的我国以重化工业化为主要特征的第二波沿海化浪潮,三都澳开放开发都迎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Encouraged by the spirit of the 17th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Party,and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West Taiwan Straits Economic Zone as well as the second fashion of developing heavy and petrochemical industries along the coast,Sandu Bay is ushering in an unprecedented chance on its paths of opening up and development.

中国人喜欢作诗、吟诗,也喜欢在文章中引用诗词。通过对比阅读可以发现,原文开头两句诗行在译文中并未出现。那么,译者基于何种考虑而略去此二句诗不译呢?其一,诗歌是一种艺术性很强的文学体裁,使译文“形神兼备”实属不易,非具有非凡之诗才和高超之译术不可;其二,西方的诗歌与中国古典诗歌在审美方面相差悬殊,即便很好地传译过去也未必能打动目标受众;其三,此二句诗与原文的主题相关度不大,也就是说,略去这两句诗并不影响原文的主题、内容和精神。反之,如依实译出,反而会引起目标受众的抵制情绪,使目标受众产生不悦,无法产生阅读的愉悦,更不会接受下文所述之事实,因而无法达到外宣之效果。译者在此同样迁就了西方审美意识形态和诗学。

六、结语

外宣翻译作为一种特殊类别的翻译,与意识形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脱离意识形态的外宣翻译。但是话说回来,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物,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意识形态对外宣翻译的影响莫不如此。蒋骁华也说过,意识形态的确对翻译的每一个方面都产生了影响。但这种影响,无论多么深远而广泛,从本质上看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因为译者作为认识主体有能力意识到自己在翻译中所受的内在、外在因素的影响。[8]而勒弗维尔将翻译中意识形态的影响绝对化的认识也是不对的,因为它完全忽略了作者的主体性或主观能动性。以上我们从政治意识形态、道德意识形态、经济意识形态、媒介意识形态和审美意识形态等五个方面对外宣翻译进行了分析和探讨,其目的在于唤起学者及译者对外宣翻译中的意识形态问题加以注意,但愿能对外宣翻译的发展提供一点参考。

[1]杨柳.翻译诗学与意识形态[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vii-94.

[2]方梦之.中国译学大辞典[Z].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220.

[3]胡芳毅,贾文波.外宣翻译:意识形态操纵下的改写[J].上海翻译,2010(1).

[4]Jeremy Munday.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1.127-130.

[5]张健.英语新闻业务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370-451.

[6]马强和.外宣翻译中的意识形态及翻译策略[J].河南城建学院学报,2011(3).

[7]蔡定剑.重建中国的国家意识形态[DB/OL].中国改革网,http://www.chinareform.net/special_detail.php?id=261,2011-08-24.

[8]蒋骁华.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阐发与新思考[J].中国翻译,2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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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潘祥辉.论作为“软规则”的媒介意识形态及其制度功能[J].浙江传媒学院学报,2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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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段连城.对外传播学初探[M].北京:中国建设出版社,198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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