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制度主义视角对跨大西洋联盟的分析——评《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制度化——从理性选择到社会建构》

孙建霞

国际制度是国际秩序的重要支柱，不同国家在选择国际制度、参与程度、参与时机等方面有着不同的表现，这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在国际政治理论界，主要存在两种对立的理论:一种是趋利避害的理性选择理论，一种是水到渠成的社会建构理论。从现实来看，单一理论难以全面地诠释每个国家对于国际制度的不同抉择，尤其是对于跨大西洋安全联盟这个复杂的国际联盟体系，单一的理论更是无法进行有效合理的厘清。

山东省委党校教师李海龙博士撰写的新著《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制度化——从理性选择到社会建构》一书对这些问题进行了解答，并得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该书是山东大学王学玉教授所主编的“欧洲政治与国际关系丛书”的一部力作，可以说是国际政治特别是跨大西洋关系研究领域的一个新收获。此书既是对其以前研究成果的归纳、总结，又是对欧美联盟尤其是在安全方面的合作在欧洲一体化、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发展变化的最新探索，值得一读。

在导论中，作者分析了选题的依据和研究意义，详细概括了国内外有关跨大西洋安全关系和国际制度研究的现有成果。在此基础上，该书点明其理论的三大核心要素:国家权力、国家认同以及社会化程度，并提出了三个理论假设。首先，理性选择理论因为是以预期结果为基点的，国家之间权力的差距与接受制度化程度及其制度水平是成正比的。其次，社会建构理论是以规范并参与为基点的，国家之间的认同程度与制度化水平是相一致的。再次，以理性选择理论作为国际制度选择标准的国家会随着国家间交往的密切程度进一步提高社会化程度，不断满足其预期结果，在达到一定预期结果的同时，在国际制度的的选择上会由理论性选择让渡于社会建构理论，制度化程度的高低是衡量国际制度的稳定的关键，制度化程度越高国际制度越稳定和有效，反之亦然。

该书前两章从理论层面对制度、国际制度、制度化诸因素进行分析。重点是对理性选择和社会建构动力的论述，并在综合两种动力的基础上，提出理性分析和社会建构的通约，以国家间的社会化交往为中心，从一个综合的视角解析制度化动力的转变及其对国家间关系带来的影响。

第三章和第四章将理论带入现实进行验证，分别对冷战前后两段历史时期内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制度发展脉络进行了分析。重点关注什么因素促使美国和西欧建立稳定的制度化网络，并分析欧美制度化动力从理性选择向包含社会建构动力在内的战略性社会建构动力转变的表现和影响。

第五章分析了欧美安全关系的未来前景。作者指出，在战略性社会建构制度化动力的驱动下，欧美双方依然是彼此制定政策的重要参考依据，在未来，跨大西洋联盟将扩大行动范围，从内向焦点转向外向焦点、从共同防御到共同安全战略的调整，以适应全球性的安全挑战。

在第六章的总结部分，该书对欧美间制度化“宪政主义特征”的进行了分析，指出并和制度化是一个复杂进程。国家对于国际制度的选择、参与程度、参与时机是复杂的，是各种权衡的共同作用，在现实的国际政治活动中，需要综合多种因素和逻辑对于国际关系和国际理论进行解释。

综观《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制度化——从理性选择到社会建构》全书，有三个比较显著的优点:

第一，结构安排合理。该书首先从理论分析开始，逐一分析制度主义的各个流派，指出理性选择和社会建构的通约性，最终提出一个综合性的分析框架。然后从历史角度，将理论带入实践进行检验，对冷战前后欧美安全关系的发展历程、动力、影响等加以分析。最终落脚于理论和实践结合的升华，对欧美安全关系的未来发展做出大胆预测。既有理论的严谨分析，又有丰富资料的紧密结合，结构紧凑，环环相扣，清晰明了。

第二，内容资料丰富。作者在制度主义理论的引导下，对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发展进行了系统梳理，对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两大历史阶段、各方的合作与纷争等方面做了全景式的考察研究，视野宽阔。在内容方面，该书最大的特点是把重大政治事件、政治活动同政治制度的发展变化结合起来加以考察研究，紧扣国际制度理性选择和社会建构两大动力，把欧美安全制度的稳定性、静态性同制度化发展的动态性、可变性结合起来，让人耳目一新。在文献信息资料方面，作者不仅广泛吸收了国内外学者的主要研究成果，而且利用在国外访学的机会，积极参与国际学术交流，采访国际政治领域的学者、政治家，掌握了大量珍贵的第一手信息资料。

第三，研究方法科学。该书首先在理论层面，结合理性主义与建构主义。在吸收二者有益成分的基础上，分析制度化的动力及其转化。公允地指出两种观点存在的弊端，两种观点的割裂消弱了制度理论对国际政治现实的解释。作者以战略性社会建构为中心，持论公允地将理性主义和建构主义进行通约，用综合性的方法分析欧美的制度化进程。其次在现实层面，强调动态的国家交往行为。该书在结合分析理性主义和建构主义过程中，将国家间的社会交往作为连接桥梁，论述了制度化与社会化的相辅相成，国家在国际交往和国际环境中的社会化进程会推动国际制度向高层次发展，国家的社会化提高了制度化，适宜的制度又进一步促进了国家的社会化进程。

总之，该书既在理论层面分析了制度主义的流派和结合，又在现实层面分析了跨大西洋安全关系的发展历程，逻辑清晰，资料翔实，研究方法新颖独到，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