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梁启超的报刊论政形态
2013-03-23焦敬华
焦敬华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近代中国风雨飘摇,命途多舛,处于政治运动风起云涌的社会转型期。心系天下、怀抱使命的知识分子关注社会大势,民生国运,鼓呼革新图变。这一时期也是知识分子报刊活动十分活跃的时期,作为一种大众传播媒介,报刊在近现代中国的政治、思想、文化生产传播中占据了独特的地位,产生了巨大的历史作用。一方面它让游离于体制之外的读书人可以通过写作来获得一定的经济收入,给他们提供了物质意义上的安身之处;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它赋予这些读书人以话语权,可以借写作来实现自身价值,给他们提供了精神意义上的立命之所。知识分子也因此获得了自身的独立性与批判性、公共性与社会性的精神品格及其存在方式。他们围绕启蒙与救亡两大主题,充分发挥报刊作为大众传媒的优势,针对转型时代中国政治、社会、思想、文化等各个方面产生的新问题,提出自己的批评与见解,在中国政治文化界、思想舆论界掀起阵阵波澜,形成一种报刊论政的传统。因此,报刊论政成为近代知识分子介入政治领域的一个重要渠道。
近代知识分子报刊论政影响力最大的首推梁启超,被誉为“舆论界之骄子”、“报界大总统”、“近代报业第一人”。他的影响,一方面来自其“笔锋常带情感”、富有魔力的新式报章文体,另一方面得力于他所创办并主持的多种报刊。一般报人办报未必撰稿,有的撰稿却并不办报,但梁启超兼而有之。他不是为盈利、为办报而办报,而是将报刊当作舆论阵地,全身心地投入报刊事业中。梁启超在1912年结束流亡生活归国后,在报界的欢迎会上说:“鄙人二十年来固以报馆为生涯,且自今以往,尤愿终身不离报馆之生涯者也。”①中国近代最早的两次办报高潮都是在梁启超的影响下兴起的。梁启超从投身政治之日起,几乎就与报刊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的政治宣传和思想启蒙教育大多是通过报刊进行的。由于时代环境、个人身份与知识背景的转变,梁启超报刊论政的形态主要有两种:政治家的启蒙和知识分子的批判。这两种不同形态的报刊论政在梁启超的报刊生涯中既独立又融合。
一
梁启超向社会发言有着不同的形式,或公车上书,或直接参与戊戌维新改革,或讲学,或组织学会,或创办并主持报刊,或作文著书。从社会身份看,他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一介书生,而是晚清重要的政治家、影响甚广的社会活动家、启蒙思想家。在他身上,报刊活动有着浓厚的政治家的使命感与思想启蒙者的责任感。梁启超曾自我评说:“吾二十年来之生涯,旨政治生涯也。”②“启超等之运动,益带政治的色彩。”③梁启超的报刊活动大多以社会团体组织形式为背景。《万国公报》是康有为出资领导创办的,梁启超与麦孟华等康门弟子参与。《万国公报》后改名《中外纪闻》,是维新派强学会的机关报。让梁启超名声大振的《时务报》由梁启超与康有为、汪康年等组织创办。影响甚大的《清议报》、《新民丛报》实际上是康梁流亡日本组建的保皇会的机关报。刊物的主要款项来源有强学会的余款(为张之洞等官员的资助)、华侨的资助、保皇会的经费等。梁启超在强调办刊标准时,把“宗旨定而高、思想新而正”放在首位,要体现出政治家的使命感。梁启超利用学会和报刊来推进“开民智”的工作,把报刊当作在民众中间传播新知识、新观念以及变法鼓吹、思想启蒙的利器,再加上“笔锋常带情感”的新民文体,促使当时的社会风气为之一变。
出于维新变法改良的政治需要,梁启超在《时务报》时期就强调“以开民智为第一义”,认为兴民权必须开民智。短暂的百日维新结束后,梁启超更深地认识到中国政治改革必须以国民思想启蒙为前提。变法不能寄希望于少数君相的贤明,而要靠国民的普遍觉悟,因此一再强调“新民是今日中国第一急务”。“当清季知识分子自我感悟到醒觉的精神状态之后,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努力趋向,就是热切的要唤醒全国同胞。很自然的他们就担当了先知先觉者的身份。”④梁启超和他的同仁们以“先知”自喻,希望通过以言论性文字见长的报刊达到“新民”的目的,这样的身份和角色使梁启超的报刊活动论政色彩极为鲜明。
如果说《时务报》重在开通风气、启发官智、求自强,以唤起舆论的关注;浸润于日本自由民权运动中的《清议报》则重在让国人知时局、厉国耻,更以倡民权、开民智,激发国民之正气为其旨归;那么《新民丛报》不仅继承了《时务报》所开创的规模、《清议报》所标榜的倡民权和开民智的宗旨,更是直接打出“新民”的旗号,培育兼具传统与现代精神气质的新民,令时人观听为之一耸。梁启超以“中国的新民”为笔名,在《新民丛报》上发表了不朽的名篇《新民说》,指出:“欲维新吾国,当先维新吾民”,成为中国思想启蒙运动的宣言书。
从《时务报》的言论专栏,到《清议报》、《新民丛报》论说性文字占据主导地位,梁启超的政治启蒙思想在报刊活动中得到最完备详尽的诠释和呈现。尤其《新民丛报》以“新民”为宗旨,强调“以教育为主脑,以政论为附从”,广设各类教育栏目,如“史传、政治、地理、教育、宗教、农工商、兵事、财政、法律、小说、名家谈丛”等等,成为一个灌输各类新知识的“学校”,新闻色彩越来越淡。从《时务报》到《新民丛报》,梁启超立言启蒙的对象前者侧重官宦群体,“启官智”的色彩较浓;后者更多地面对民众,“造新民”成为重要主题。虽然核心思想是一脉相承的,都是立足于对于人的关注和启蒙;但前期“开民智”反映了梁启超对于开发国人智力的重视,而“造新民”则上升到了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素质、重塑国民性的高度。从言论态度和立场看,梁启超更多地体现出政治家的启蒙姿态,面对的群体呈更为广泛的社会下层民众的趋势。
政治家的启蒙姿态以及新民诉求对象的下移,使得梁启超的行文风格独树一帜。作为学问家、文学家型的政治家,梁启超好作政论,激扬文字,论时析事,其势不可阻遏;同时又通过时事报道、人物状写、政俗介绍,借人取事而见其大意,表达他的政治立场和观点。因而,阐述思想的华丽铺陈、启蒙动员的情感呼唤成为梁启超文章的主体,其于写作,最值得称道的是报章文体。严复曾有评价“任公文笔,原自畅达,其自甲午以后,于报章文字成绩尤多,一纸风行,海内观听为之一耸。”⑤引起“海内观听为之一耸”的,主要不在于报章文体形式本身,而在于它所负载的政治见解和启蒙思想。《时务报》主笔之一郑孝胥说:“梁君笔下,排山倒海,尤有举大事,动大众之概。”广东举人叶尔街说:“伏读报章,其体例之雅驯,议论之切实,采摭之宏富,抉择之谨严,洵为毫发无憾,足与伦敦《泰晤士报》相颉颃。”⑥“此报名贵已极,读书人无不喜阅”,“阅之令人狂喜,谓识文兼具,而采择之精,雕印之雅,尤为余事,足洗吾华历来各报馆之陋习,三代以下,赖有此举。”⑦如早期宣传变法改良思想的《变法通议》,从历史发展、世界变化的视野进行阐述分析,强调“变”是自然之道、治国之道。文章常以辩驳的形式展开论述,甚至直接出现对话的形式,如“难者曰……释之曰……”洋洋洒洒,长篇铺陈,说理启蒙色彩极为突出。长篇《戊戌政变记》是梁启超以当事者的身份所作,反映1898年那场影响中国历史并为世界关注的政治事件全景的实录。戊戌政变发生于此年9月21日,梁启超亡命日本,11月于横滨创办《清议报》,12月便在该刊第三册上发表此文。《戊戌政变记》不仅仅是一部有关维新变法的史录,还是一份主体性极强的政治告白。它是檄文,对以西后为首的“豺狼之政体”作了无情的揭露和控诉;又是颂歌,对致力于变法,献身于救国的仁人志士作了热情的叙写和褒扬;是作者对维新变法所作的一次系统的总结,也是对自己变法思想、国事评判所作的集中宣教。
就报刊发行形态而言,无论是《时务报》还是《新民丛报》,均是一纸既出,仿效者众。梁启超曾自豪地说《时务报》的销售和传播情况:“一纸风靡海内,数月之间,销行至万余份,为中国有报以来所未有,举国趋之,如饮狂泉。”《时务报》出版“尔后一年间,沿海各都会,继轨而作者,风起云涌,骤十余家,大率面目体裁,悉仿《时务》,若唯恐其不肖者然。”⑧由此形成了一种影响时代文风的“时务文体”。“务为平易畅达,时要以俚语韵语及外国语法,纵笔所至不检束”和“其文条理明晰,笔端常带感情,对于读者,别有一种魔力”⑨的时务文体发展到《新民丛报》时期蔚然成风,又被称之为“新民文体”。报章文体已不是实利所归、一人而已的私人写作,而是一种“应于时势,发胸中所欲言”的公诸万姓、意归大众的社会性写作。梁启超的报刊论政活动开拓了社会的公共空间,促使了舆论的形成,实现了对民众进行新思想启蒙的“新民”目的。
近现代转折期,寻找救国方略的有识之士,既批判当时现存的社会政制,又将视线投向域外,实地考察西方文明,并以此作为社会改造和思想启蒙的武器。晚清至本世纪二十年代刊布的大量涉外作品,其中很多成为传播新事物、宣扬新思想的启蒙读物。梁启超接受西学大致在维新时期、流亡海外时期和一战旅欧时期。维新时期,梁启超先后主编探询“西洋诸国所以勃兴之本原”的《万国公报》和“译印西国格致有用诸书”的《中外纪闻》。他在日本主办《清议报》、《新民丛报》和《国风报》时期,一方面以顽强的办报精神、先进报人的办报态度,提高报刊的格调与水平;一方面介绍西方世界,尤其是西方的民主思想,重在民主启蒙,对国内的青年知识分子产生了巨大影响。如《国风报》灌输国民以政治常识,倡议速开国会,并指导国会请愿运动的开展。梁启超对西学的介绍非常驳杂,从哲学到科学、从政治到经济,以多为贵,综观他的大量阐述社会理想、民权理论、新民学说、进化史观等文章,其目的在于“将传播西方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新思想、新理论、新知识,与深入批判中国的封建文化与伦理道德,及提倡新民说、新道德和鼓吹进行政治、经济、史学与文学等领域的革命相结合起来,以期向人们展示中国传统宗法社会与西方近代化文明社会两者间的差距,探究中西方社会演进的不同道路,作为中国救亡图存政治改革的借鉴”⑩。所有这些都没有背离梁启超给自己所设定的两大目标,即在政治和思想两个方面发动一场革命。
梁启超运用报刊博采众长,讲进化、开民智、兴民权、设议院,提出“政治革命论”、“开明专制论”、“新民论”等振聋发聩的论断,使得启蒙宣传突破上层精英小圈子,扩散到广大民众,放大了的民主观念促成了清末民初民主思潮的出现,这广泛而富有成效的启蒙宣传影响十分深远。从近代青年学子到五四运动中坚力量等都受到过梁启超及其报刊的影响,而正是这些深受其启蒙的人物又进一步影响和左右了整个现代中国。
二
漫长的封建社会禁锢着人们的思想,“民议其政者有诛,民相偶语者有禁”,庶人不议渐使大众丧失评议国是的机能。清朝文化专制的酷政尤甚,士人“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梁谋。”打破这种无言的沉寂,一直迟至近代。严酷的社会生存现实,唤醒先时或应时的思想文化精英,对社会政治作出前所未有的沉思与批判。导源于欧美资产阶级的民主自由思想开始输入中国,民主自由、精神反抗渐次成为一时社会之思潮,知识分子的主体意识开始觉醒,当时的知识分子许多是兼具思想者品格的“担道义”而著文章的志士。他们认同并接受了这种异质的新思维,报章文成为他们论评天下、激扬文字的重要形式。他们结合中国的实情,引伸其意。“国也者,人民之公产也。”“君权日益尊,民权日益衰,为中国政弱之根源。”在这种启蒙思想的影响下,“慷慨论于下事”成为知识分子的义事,知识分子的批判意识和独立思考的品格得到了空前的强化。
知识分子并不是一种个体性的存在,因为他的工作并不是私人化的,而是将自己设定为社会公众的代表,从事着具有社会意义的活动。萨伊德将知识分子解释为“是有能力向(to)公众以及为公众(for)来代表、具现、表明讯息、观点、态度、哲学或意见的个人。”[11]余英时认为知识分子是社会的良心,是人类的基本价值(如理性、自由、公平等)的维护者:“所谓知识分子,除了献身于专业工作以外,同时还必须深切地关怀着国家、社会,以至世界上一切有关公共利害之事,而且这种关怀又必须是超越个人(包括个人所属的小团体)的私利之上的。”[12]美国《时代》杂志曾载文诠释知识分子的含义:“第一,一个知识分子不只是一个读书多的人,一个知识分子的心灵必须有独立精神和原创能力……第二,知识分子必须是所在的社会之批评者,也就是现有价值的反对者。”[13]知识分子是一个关心他个人身处的社会及时代的代言人和批判者。
对于中国知识分子来说,“文以载道”的观念可谓源远流长,根深蒂固。孔子关于《诗》可以“兴、观、群、怨”,可以“事父、事君”(《论语·阳货》)的教诲,明显表露出文学政治化及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倾向。近代启蒙意识与救亡图存的社会责任感,更使知识分子经常自觉或不自觉地直接干预社会政治,把文学当作社会批判与政治斗争的工具。梁启超的报章文议论势如破竹,具有不容忽视的批判力度。他对于报刊论政有着高度的理论自觉,认为报刊可以“去塞求通”,“有益于国事”,报刊是政府之监督者,国民之向导者;也认识到报刊经费独立的重要性,主张报刊编辑办理独立,不要因经济原因而丧失言论思想自由以及批判自主权。
梁启超在《戊戊政变记》中叙写清廷残杀戊戌六君子时的一段议论,可谓典型一例。作者先引史实起兴:“宋秦桧之杀岳飞也,以莫须有三字断狱,后世读史者犹以为千古奇冤。”后陡转笔峰,直接抨击朝廷的野蛮无仁:“今六烈士之就义也,……诏命毋庸讯鞫,即便赴市曹处斩矣,夫不讯鞫而杀人,虽最野蛮之国,亦无此政体也。”作者将批判的锋芒直逼以慈禧为首的清廷,将封建政本指为甚于最野蛮者的极恶之物,批判直白犀利,振聋发聩。《时务报》为实现妇女解放,批判社会陋习,发起不缠足会,是为中国报纸领导社会运动,促进社会改革之滥觞。于1907年10月创刊于东京的《政论》“以造成正当舆论,改良中国之政治”为宗旨,大力呼吁速开国会,建立国会制度。1915年创刊的《大中华》注重社会教育,以养成国民世界知识,增进国民人格,以“为朝野上下之指南针”为宗旨。梁启超在《大中华》上发表揭露日本二十一条的文章,警告日本不得乘人之危,他的言论唤起了同胞正视日本阴谋诡计的警惕之心。1918年,梁启超领导的政治组织研究系在北京创办《晨报》,明确表示要以揭露军阀专制、官僚卖国为宗旨,并时常抨击执政的北洋政府所暴露出的种种问题。
“梁启超本质上还是文人型的政治家,在‘觉世’与‘传世’之间,其前后期的侧重点虽有变化,但搞政治时不能忘情于文学,搞文学时又不能忘怀政治。”[14]梁启超的一生大体可以1917年底脱离政界为界,划分为前、后两期:前期以政治家而兼事文学创作与学术研究;后期则以文学及其他学科的专门学者而兼评时事。前期以觉天下为已任,以政治家的启蒙为指向;而后期“为学问而学问”时,对黑暗社会现实的关注与批判始终没有绝迹,即便他的古代文化研究也透出对社会现实的感慨以及古为今用的用心。《新小说》杂志充分发挥文艺期刊反传统、变革思想的能力,一改过去文艺“无用之呻吟”的地位,成为知识分子改造社会及人的思想的切入口。《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提出“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今日欲改良群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欲新民,必自新小说始”;小说有“熏、浸、刺、提”四种力,可以对道德、宗教、风俗等发挥支配力[15]。由此开创了一个欲借小说以改良社会、开通民智的时代。鲁迅曾总结说“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16]
近代社会的陡转剧变,国家民族的险象丛生,西风东渐中异质文化的深度影响,使知识分子的职志发生了根本性转变。虽仍有士人耽幻于象牙塔之中,做着学问中人;但一大批志士不再安心营构个人事业,为时代大潮所吸引,并以己之原创性制造着吞吐万象的时潮。梁启超秉承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责任感与使命感,以议论尽书生报国之责任,表现出知识分子的批判姿态。他的报章文所蕴含的论政思想与批判姿态也深深地感染着读者,影响着读者的人生观与世界观。
在近代这个激烈动荡的转折时代,不仅政治运动风起云涌,知识分子的报刊活动也极为活跃,报刊论政成为知识分子介入政治领域的一个重要渠道。梁启超的报刊活动直接引导了第一次国内办刊热潮,并影响了之后的革命派和五四运动者的办刊潮。总体看,作为文人型的政治家,梁启超的报刊论政是以言论为主导,以启蒙为指向,表现出一种政治家的启蒙姿态;同时,梁启超又继承了传统知识分子“文人论政”的思想,以言论为灵魂,以批判为旨归,又表现出一个文人知识分子的批判姿态。
[注释]
①梁启超:《鄙人对于言论界之过去及将来》,夏晓虹编:《梁启超文选》(上集),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年版,第177页。
②梁启超:《吾今后所以报国者》,夏晓虹编:《梁启超文选》(上集),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年版,第184页。
③⑨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夏晓虹编:《梁启超文选》(下集),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年版,第251页,第252页。
④王尔敏:《清季知识分子的自觉》,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82页。
⑤严复:《与熊纯如书札》,《学衡》,1922年第12期。
⑥上海图书馆编:《汪康年师友书札》(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2971页,第2511页。
⑦上海图书馆编:《汪康年师友书札》(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2658页。
⑧梁启超:《〈清议报〉一百册祝词并论报馆之责任与本馆之经历》,《清议报》,1901年第100期。
⑩李喜所:《梁启超与近代中国社会文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771页。
[11]萨伊德:《论知识分子》,台北:台湾麦田出版社,1997年版,第48页。
[12]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自序》,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13]范伯群,朱栋霖:《1898-1949中外文学比较史》,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94页。
[14]夏晓虹:《觉世与传世——梁启超的文学道》,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10页。
[15]梁启超:《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夏晓虹编:《梁启超文选》(下集),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年版,第3-6页。
[16]鲁迅:《鲁迅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