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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何立伟《白色鸟》的语言实验

2013-03-22李珂玮

大连大学学报 2013年5期
关键词:叠音方言白色

李珂玮

(大连大学 师范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试论何立伟《白色鸟》的语言实验

李珂玮

(大连大学 师范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何立伟的“诗化”小说《白色鸟》具有独特的语言魅力,其艺术性体现为四点:叠音词、拟声词、语气词大量使用,吹奏出一曲悠扬的牧歌;斑斓的色彩词勾勒出意蕴缱绻的风情画;口语、书面语并行运用,构建雅俗共赏的艺术场;微量的方言词传递出乡土气息与湘文化;变异词汇带来了独特审美意趣与语言震撼,是何立伟语言实验的成功典范,具体包括词汇搭配违反常规、词汇性质的混淆,以及个性化“通感”的巧设等。

白色鸟;语言;实验;艺术

1984年以后“作家们纷纷把文学变革的冲动不再仅仅停留于思想解放层面,而是具体化为语言变革的冲动”[1],使得八十年代的文学语言顽强地表现着个性,作家各自在谋求一种富有个性的用以叙述和描写的语言系统。湖南作家何立伟就是大胆进行语言实验的作家之一,作品《白色鸟》①《人民文学》月刊1984年第10期。荣获1984年度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小说中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没有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行文潺潺若水,语言宁谧而静美,短短三千字好似一首语言凝练、意蕴深刻的现代唐诗,被称为“诗化小说”,这不能不归功于作者独特的文体实验。何立伟是个有自觉文体意识的作家,他曾自述道:“我向唐诗学习也是自觉的,我要在短篇小说里营造出诗的意境来。我那一阶段的小说创作都有那么一种明显的自觉。整体的诗意,语言的实验,是我致力而为的。我想,只有这样,我才能和其他的作家区别开来。”[2]这种强烈的文体自觉,使其为汉语写作创造了新的语言世界。何立伟凭借自身对语言的天然敏感与强烈的文体自觉意识,为读者呈现一篇谴词用句奇谲的美文,本论将从文体学视域发现该小说独特的语言魅力。

一、叠音词、拟声词、语气词奏响的田园牧歌

《白色鸟》以儿童视角进行描写叙事,其中存在大量的叠音词、拟声词、语气词,给人一种清丽、宁静、简约,而又不失欢快的美感,令读者仿佛置身于孩子的世界。首先,作者巧妙运用叠音词以增强语言的音韵效果。其中既包括符合常规语言习惯的叠音方式,也包含作者为增强语言艺术性,任意创造的重叠组合。较符合约定俗成语言习惯的叠音词句如“深深浅浅歪歪趔趔的足印”、河水“粼粼闪闪”、孩子“疯疯癫癫走拢来”、“远处一页白帆,正慢慢慢慢吻过来”两只鸟“悠悠然悠悠然远逝了”。作者独创的叠音词如“汗粒晶晶莹莹种在了河滩上”、“外婆喷喷香香炒的马齿苋干菜”等。“晶莹”本没有叠音形式,作者却打破规范,大胆创造了叠音形式,“香喷喷”也创新为“喷喷香香”,这种创新不仅增强了阅读快感,也使文字产生意外的视觉效果或嗅觉效果。叠音词的频繁使用为文章增添了音乐美,也令文章的节奏在欢快与舒缓中交替进行:“深深浅浅歪歪趔趔的足印”让我们联想到孩子们雀跃的奔跑,文章的节奏即刻轻快起来;而那“悠悠然悠悠然远逝了”的鸟,给人以无尽的遐想,文章节奏也随之舒缓。语音的重叠与读者的想象赋予了词汇更大的张力,给读者以曼妙的享受。

《白色鸟》中拟声词的运用增加了词的直观性、形象性、生动性,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增强了文章的音韵效果,如“蝉声嘶嘶嘶嘶叫得紧”、“格格格格盈满清脆如葡萄的笑音”、“野蜂在头上转,嗡嗡营营”、“忽然传来了锣声,哐哐哐哐”。另外文本中语气词的使用也为作品增色了不少,语气词的使用既有方言特色,体现了湖南地域文化的特点,同时更展现了儿童语言的单纯、天真,读罢犹如感听晴空中百灵鸟的啼鸣。这种儿童单纯的话语表述与文中暗含的凝重政治主题形成鲜明的对比。

重叠词、拟声词、语气词在文本中相映成趣,形成独特的音乐美、韵律美。这种声情并茂的叙事描写如同牛背上的牧童吹奏一曲悠扬的牧歌。

二、斑斓的色彩词勾勒出意蕴缱绻的风情画

“在绘画上要实现色彩印象,要注意变异之色,同样,在文学作品中,在语言的实际运用中,色彩词的作用也不是对自然的翻版或是照相般的临摹,而是熔铸了作者的审美情愫和主观感受,是物象与心象的融合。”[3]《白色鸟》中的色彩通透鲜亮,仿佛儿童透明纯洁的心灵,创造了令人感动而陶醉的意境。我们可以在文本中剪辑一幅由斑斓色彩构成的一幅意蕴缱绻的风情画卷:“蓝蓝的天上,太阳如烧红的烙铁一样炽热”;“河滩上两个少年,一个白皙,一个黝黑。白皙的熠熠地亮着乌黑眼瞳。黝黑的头上顶着红肿如柿子的疖子”;“河堤上开遍了或红或黄野花;篮子里装满了紫色的马齿苋”;“河心泛起洁白水花,间常一页白帆,日历一样翻过去”;“对面绿色的岸,和远远淡青的山,以及后面汪汪的绿着的芦苇林”;还有那“雪白雪白的两只水鸟”。蓝天红日,黑白少年,黄花白帆,青山白鸟,一组组耀眼夺目的色彩词汇呈现出一派儿童世界的明媚与活泼。“在这里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一幅色彩绚丽、生趣盎然的大自然水墨画,通过对自然界生灵万物的细致刻画、热情礼赞,反衬出对专制和暴虐冷峻严肃的批判。”[4]明丽的色彩词营建的儿童纯真世界与时代的灰色主旋律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赋予文本隐晦的政治反讽意味。

三、口语、书面语共建雅俗共鉴的艺术场

在这篇美文中,作者穿插使用了口语和书面语两种语体色彩的语言。但是无论口语还是书面语,作者都不着痕迹地略施粉黛,在诗话语言中浑然一体,相得益彰。如开篇第一段,作者用了纯正的书面语为两个孩子的出场搭建了舞台。

文章中间部分,如此描写乡间的河流,“而那河水,似乎有了伤痛,就很匆遽地流。粼粼闪闪。这是南方有名的一条河,日夜的流去流来无数美丽抑或忧伤的故事,古老而新鲜。间常一页白帆,日历一样翻过去了,在陡然剩下的寂寥里,细浪于是轻轻腾起,湿津津地舔着天空舔着岸。有小鱼小虾蹦蹦跳跳。卵石好洁净。”这段书面语融入了更多的文学色彩,语言蕴藉含蓄,选词精当,情景交融。它近乎是一首横向列出的唐诗,近似一幅充满写意的山水画,这正是何立伟致力追求的唐诗意境之美,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精粹的语言艺术。

作者的文本叙述在书面语之中也散落着口语表达,尤其是记录乡村风俗,作者一改格调高雅的书面语风格,改用散发着泥土气息的乡间口语。如对乡间野菜的描写:“紫色的马齿苋,各各有了大半篮。这马齿苋,乡下人拿来摊在门板晾晒干了,就炒通红通红的辣椒,嫩得很,爽口得很。城里人大约是难得一尝的。”。这种口语表达通俗易懂,读者好似在倾听邻家奶奶自在叙说乡间的美味。再如俩少年嬉戏的场面:“待这游戏玩得腻了,又采马齿苋。满满的一篮子了,再也盛不下一点点了。就又坐下来歇憩。那白皙的少年解下弹弓,捡了颗石子努力一射,咚地在那河心地方,就起了小小一朵洁白水花。”这里的口语自然、欢快、文字中渗透着童年的意趣。值得注意的是,何立伟在塑造乡村少年与城里少年时,分别采用了不同的语言风格。对乡村少年——黑孩子的描绘多通过口语表达:“那黝黑的呢,缺了一颗门牙,偏生却喜欢咧开嘴巴打哈哈;而且赤膊。夏天的太阳,连他脚趾缝都晒黑了,独晒不黑他那剩下的一颗门牙。”而作者在叙述城里少年——白孩子时,更多使用的是书面语:“那白皙少年,于默想中便望到外婆高兴的样子了。银发在眼前一闪一闪。怪不得,他是外婆带大的。童年浪漫如月船,泊在了外婆的臂湾里。臂湾宁静又温暖。”何立伟的高明之处在于能针对不同特征的人物使用不同风格的语言,用词贴切,并与语言环境融为一体。这种分别对待的语言方式,突出了人物生活背景,符合人物身份特点。书面语与口语交错迭出,形成了雅俗共鉴的艺术场。

四、微量的方言词传递的乡土气息与湘文化

自鲁迅、周作人肇始,中国现代文学创作中融入方言词汇。在鲁迅的作品中我们看到充满绍兴乡土气息的文字,它成为一代又一代绍兴人为之骄傲的灵魂。关于方言写作,不同时期,不同学者有着不同的观点。郭沫若认为:“方言文学的建立,的确可以和国语文学平行,而丰富国语文学。”[5]叶圣陶在《关于使用语言》中主张“要避免使用方言土语的成分”。何立伟提出自己的方言写作观:“我不反对用方言写作,但前提是你的方言是要让人看得懂的方言,比方‘晓得’,‘几多好看’,谁会看不懂呢?有些方言,能听懂的人很少,我反对使用。其实,任何一种语言,都是方言。……少年作家若要用方言进行创作,我不反对,我只反对用大家看不懂的方言来书写。”[2]7《白色鸟》中人物对话避开晦涩难懂的纯正湘方言,多选取既具有方言特征,又较为接近普通话的语言。如“考么子?最不喜欢考试!”“讲唦,晓得就讲唦。”“听话,莫出事,没断黑不要回来。”这种半普通,半地方的语言表达,既给读者呈现独特的地域语言文化,与读者拉开了审美距离,产生“陌生化”之美,同时又没有拒读者于千里之外,避免造成语意理解上的屏障。董正宇在论著《方言视域中的文学湘军》中概括了目前方言生存现状:在当前,方言写作正陷于悖论与困境之中,一方面是因为作家越来越重视方言的使用;另一方面是方言尤其是南方方言生存本身面临严重危机。我国现代汉语有七大方言,湘语就是其中之一,使用人口约只占汉族人口的5%。《白色鸟》中湘语的运用为文本增添乡土韵味,增强作品的地方特色,也为挽救地方语言生存危机,传承地域非物质遗产做出贡献。

五、变异词汇带来的独特审美意趣与语言震撼

语言是人类的交际工具,自然要遵从一定的语言规范,可称为“规范语言”。但是,在实际运用过程中,我们使用的语言却并非千篇一律,而是变化多样的。交际过程中的语言,随着各种因素的变化而产生的差异,就是语言变异(language variation)。语言变异可能发生在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语域等层面。其中在文学作品中“词汇变异指作家在词汇的选用上对规范语言的背离,这种背离是文学文体变异中最为活跃的一部分。”[6]131这里我们将重点分析《白色鸟》中的词汇变异,欣赏作家如何将语言“玩弄于股掌之间”,使读者产生“迥异”的审美体验。曹文轩在《八十年代文学现象研究》中将修辞分为“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消极修辞的最高标准是:意义明确,伦次通顺,用词得当,安排稳密。积极修辞则“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7]。即作家为了产生独特的审美意趣,“明知故犯”,解构约定俗成的语法规则,重构属于作家个体世界的语言规范,以期产生陌生化的语言特效。何立伟的文体实验最具有突破性的便是大量运用积极修辞,在谈及《白色鸟》时他说,“我企图打破叙述语言的常规(包括语法),且试将五官的感觉在文字中有密度和有弹性张力的表现出来,又使之尽量有可能性、‘墨趣’和反刍韵味。”[8]这种大胆的文体革新为新时期文坛带来了新颖别致之风,解放了语法规范对语言的束缚,增强了语言艺术的震撼力。《白色鸟》中的词汇变异的主要分类:

(一)词汇搭配违反常规

常用的词语搭配有些源于约定俗成,有些囿于语法规范,但汉语的特点之一是具有强大的组合能力,这一点为作家提供了无限的创作空间。何立伟可谓词语搭配的设计大师,《白色鸟》中不落窠臼的搭配令读者叹为观止。如“汗粒晶晶莹莹种在了河滩上”,“种”字代替了惯用的“洒”,“种汗水”不是孩子的奇思妙想,而是作家通过语言再创造,将童趣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远处一页白帆,正慢慢慢慢吻过来。”白帆的“吻”是一种拟人手法,将本用于人的动词,用在了没有生命的白帆身上,折射出在宁谧的大自然中,万物富有性灵,并能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汪汪的绿着,无涯的绿着,恰如了少年的梦想。”“汪汪”与“无涯”刻画出绿的通透与无边。“头发湿漉漉的,情绪倒比天空还要晴朗。”情绪不用高涨和低落来形容,而移用了“晴朗”一词,这种打破常规的搭配绽放着中国语言的魅力,更显现了作家超凡的想象力和语言创造力。

(二)通感(移就、联觉)的巧妙设计

通感是指文学艺术创作和鉴赏中各种感觉器官间的互相沟通。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等各种官能可以沟通,不分界限,它系人们共有的一种生理、心理现象。“何立伟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鬼才’,在通感这一手法的运用上是无人与之争锋,他满脑子‘通感’,以至于被人怀疑他有特异功能或长着像猫那样灵敏的触须。”[9]“要捉住就好咧。养起它来天天看个饱。”“看”是视觉动词,饱是味觉动词,用“饱”来作“看”的补语,大有白色鸟“秀色可餐”的意境,也体现少年对白色鸟的珍爱之情。“河堤上或红或黄野花开遍了,一盏一盏如歌的灿烂!”“歌”是听觉的对象却用来形容视觉对象——花的灿烂,借此形容野花美得动人心魄,以至打破了感官的界限。“还格格格格盈满清脆如葡萄的笑音。”“笑音”是听觉的对象,而葡萄依靠的是视觉和味觉的感知,用葡萄来修饰笑音,将儿童无邪烂漫的笑声回荡在蓝天红日下。“通感”的使用令读者调动各种感觉器官,全身心地感知审美对象,从而完成艺术形象的个性化创造。

(三)词汇性质的混淆

“作品中词汇变异常常表现为词汇性质的混淆。作者为了制造某种修辞效果,有时在词汇运用上故意使用一些文体色彩不一致的词语,给人以乖张、矛盾的感觉。”[6]131文体色彩的搭配变异是指在特定的语境中能够临时变异某个词语的色彩义。如“缺了门牙的笑很羞涩很动人”,羞涩与动人本用来形容女性的柔美,这里却形容乡下孩子的纯朴、憨厚。“自然又凭添了若干的景仰。”“景仰”本是很严肃的敬语,一般用于成人,在文中用“景仰”描述白孩子因黑孩子敢抓蛇而产生的佩服心理,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又有些滑稽。又用“若干”修饰“景仰”,且用于描写儿童,产生了夸张、荒诞的语言效果。何立伟是擅长多种艺术的作家,他先写诗,后转而写小说,并兼画漫画。很多词汇的变异营造出一种诗与漫画结合的浪漫画面,如“唯嘶嘶的蝉鸣充实那天空,因此就有晴朗的寂寞。”“晴朗”本是形容词,不能做主语,更不能富有人的情感,但这里作者将其变为名词,并赋予了“寂寞”的情感,使自然在童年的记忆里盈满了“人”的灵气。句子“迤逦了两行深深浅浅歪歪趔趔的足印。”“迤逦”本为表示性状的形容词,这里变异为动词,活用后由对事物的一种静态描摹,转化为逼真的动态呈现,并因此产生了一种轻灵流动的氛围。这种语体色彩、词汇性质的“误用”给人一种乖张、荒诞的感觉,正是这种荒诞使“文学的叙述疏远或脱离普通的会话”[10]。

汪曾祺认为“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附加的,可有可无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写小说就是写语言。小说使读者受到感染,小说的魅力之所在,首先是小说的语言。……语言的粗糙就是内容的粗糙。”[11]《白色鸟》是将语言的魅力发挥到极致的小说,它将语言艺术置于文本佛龛上,令所有读者瞻仰。时光流转也许淹没了文本主题的深刻性,但消磨不去经典语言的审美逸趣。

[1]王一川.近五十年文学语言研究札记[J].文学评论,1999(4).

[2]龚军辉.唐诗意境的追寻者——访《白色鸟》作者何立伟[J].语文教学与研究,2006(24).

[3]于海飞.色彩词在文学语言中的功能[J].语海新探,2002(12).

[4]刘亚丽.诗一样美丽的《白色鸟》[J].语文教学通讯,2004(8).

[5]郭沫若.当前的文艺诸问题[A].郭沫若佚文集:下册[C].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88:212.

[6]王先霈.文学批评原理[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7]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11.

[8]何立伟.关于《白色鸟》[J].小说选刊,1985(6).

[9]钟灿权.试析何立伟小说的语言之美— —以其名作《白色鸟》的语言艺术为视角[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0(3).

[10]伊格尔顿.当代西方文学理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18.

[11]汪曾祺.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1987).汪曾祺文集·文论卷[C].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1—2.

The Language Experiment about”White Bird”of He Liwei

LI Ke-wei
(Dalian University,Dalian 116622,China)

The“poetic”novel of“White Bird”by He Liwei displays a unique charm in language,and its artistry is expressed in four aspects:his frequent use of reduplicated words,onomatopoeic words and modal words plays a beautiful pastoral melody;his colorful words draw a delighted,tender and meaningful picture;his parallel of spoken language and written language builds an art palace suiting both refned and popular tastes; some of his dialects convey local favor and Hunan culture;and his variable vocabulary brings the readers with unique aesthetic charm and language shock.Generally speaking,the novel is a successful example of He Liwei’s language experiment,including his abnormal lexical collocation,violation of the conventional confusion for lexical properties,and personalized”Synaesthesia”,etc.

White Birds;Language;Experiment;Art

I206

:A

:1008-2395(2013)05-0050-04

2013-04-22

李珂玮(1979-),女,大连大学师范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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