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律构词学理论与抑扬清浊说之间的关系——从诗话对同素异序词的研究谈起
2013-03-19樊莹莹
樊莹莹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成都610064)
在诗歌当中,关于同素异序词的成因,学术界流行两种观点,一种是押韵、一种是协调平仄,本文在前人研究结论的基础上,提出韵律构词学理论对同素异序词的影响,旨在弥补“押韵”和“协调平仄”两种观点的不足,一些同素异序词的成因用韵律构词学理论得到了合理解释。
一、诗话对同素异序词的研究
文章利用历代诗话所载同素异序词资料,考察同素异序词的成因,本文所说的同素异序词是指构词语素相同而语素顺序互逆的一组双音节词。
字有颠倒可用者,如罗绮、绮罗,图画、画图,毛羽、羽毛,白黑、黑白之类,方可纵横。惟韩愈、孟郊辈才豪,故有湖江、白红、慨慷之句,后人亦难仿之。若不学矩步而学奔逸,诚恐麟麒、凰凤、木草、川山之句纷然矣。(宋《汉皋诗话》——《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第二十七第202页)
凡“山河”“郎庙”之类,颠倒通用。(宋《四溟诗话》卷四——《历代诗话续编》第1207页)
按,罗绮与绮罗、图画与画图、毛羽与羽毛、白黑与黑白、山河与河山、郎庙与庙郎之类为并列式同素异序词,颠倒前后词义不变,故“罗绮”“绮罗”这样的同义异序词可以在诗歌中同样使用。这种灵活性,早在《诗经》时代就表现明显,如:《诗·齐风·东方未明》:“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衣裳”为正常字序,倒过来写成“裳衣”显然是为了叶韵。但也存在为了押韵,不顾意义的区别而强制倒置的情况,如:
古今人用事,趁笔快而误者,虽名辈有不免。苏子瞻:“石建方欣洗牏厕,姜庞不解叹蟏蝛。”据《汉书》“牏厕”本作“厕牏”,盖中衣二字义,不应可颠倒用。黄鲁直:“啜羹不如放麋,乐羊终愧巴西。”“巴西”本是“西巴”,见《韩非子》,盖贪于得韵,亦不暇省耳。(宋《石林诗话》——《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第四十第271页)
苕溪渔隐曰:“《和东坡金山诗》云:‘云峰一隔变炎凉,犹喜重来饭积香。’《维摩经》云:‘维摩诘往上方,有国号香积,只众香钵盛满香饭,悉饱众会。’故今僧舍厨名香积,二字不可颠倒也。太虚乃迁就押韵,殊不成语。”(《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第三十三第249页)
按,《后汉史》有秦西巴而无巴西,但“西”为脂部,“迷”也为脂部,而“巴”为鱼部,与脂部语音相差较大,故用“巴西”。
上述情况,为了押韵,无论意义变化与否,前后两个语素都可以调换。正如《退庵随笔》所言:“谢叠山谓‘语倒则峭’。其法亦起于《三百篇》。……然在古人,却非有意为之,亦大抵趁韵之故,遂开后人法门耳。”此外,还有根据意义选择词序的,如:
若“天地”不可倒用,倒则为泰卦。曹子建《桂之树行》曰:“下下乃穷极地天。”岂别有见耶?又如“诗酒”“儿女”,皆两物也,倒则为一矣。(宋《四溟诗话》卷四——《历代诗话续编》第1207页)
按,“诗酒”不可作“酒诗”,“儿女”不可作“女儿”,“诗酒”“儿女”是两物,倒则为一物,曹植乐府“上下乃穷极地天”,“地天”不可作“天地”,若“天地”倒则为泰卦。又《礼记》“吾得坤乾焉”,不可倒为“乾坤”,“坤乾”是商《归藏易》,这些都不可互换,在特定的句子中,语素顺序是固定的,前后不能调换。
对于放在句末的异序词,尤其是作为押韵的异序词,押韵说固然有用,如:《大雅·既醉》:“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明代朱谋讳《诗故》卷九曰:“‘女士’犹言‘士女’,倒文叶韵耳,非谓女之有士行者。‘从以孙子’犹言‘以从尔之子孙’。”“子”与“士”同属古音之部。
但汉语中存在无韵诗的情况,而且还有一部分异序词运用在不作韵脚的位置,故又有学者提出押韵说只是同素异序词成因的一个方面,还得看节奏,随之提出“协调平仄”说[1],如:唐代韩愈《酬裴十六功曹巡府西驿途中见寄》:“吾道方行旅,无为歧路伤。”两句的平仄格律为: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据“上下句平仄相对”的原则,对句押韵字“伤”为平,则出句住脚字须仄,故用“行旅”(平仄)。但这一学说对全平或全仄的一组语序互逆的双音词来说却解释不通,如:“‘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饱饭’二字皆仄,转作‘饭饱’;‘黄昏’二字皆平,转作‘昏黄’,则不谐矣。”[2]137“饱饭”与“饭饱”既然都为仄声,并且意义相近,都是“吃饱”义,那么为何不可互换?“黄昏”一词同理,笔者认为这里所说的“不谐”指不符合抑扬清浊说,这一学说解释了一些难以用“押韵”和“协调平仄”理论解决的异序词现象,那么何为抑扬清浊说?
二、平仄与抑扬清浊说
诗学著作经常将平仄的相间配合与抑扬清浊说联系起来。要求本句之间或上句和下句之间平仄间用,且必须上去入相间用之。因为仄声包括上去入三声,而平仄又据声母发音部位有清浊之分,正如清人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说》所言:“律诗止论平仄,终身不得入门。既讲律调,同一仄声,须细分上去入。应用上声者,不得误用去入,反此亦然。就平声中,又须审量阴阳清浊;仄声亦复如是。”[3]934这里所说的阴阳清浊,是指声调的阴阳,其中阴调为清、阳调为浊。唐朝著名诗人王昌龄也一再主张诗句要轻重清浊相间。他说:
夫用字有数股:有轻,有重;有重中轻,有轻中重;有虽重浊而可用者,有轻清不可用者。事须细律之,若用重字,即以轻字拂之,便快也。(《文镜秘府论·南卷·论文意》)
格律调其言,言无相妨,以字轻重清浊间之须稳。(《文镜秘府论·天卷·调声》)
按,王氏的重中轻为次浊,轻中重则为次清。
予一夕过林太史贞恒馆留酌,因谈诗法妙在平仄四声而有清浊抑扬之分。(明《四溟诗话》卷三——《历代诗话续编》本第1186页)
夫平仄以成句,抑扬以合调。扬多抑少,则调匀;抑多扬少,则调促。若杜常《华清宫》诗:“朝元阁上西风急,都入长杨作寸声。”上句二入声,抑扬相称,歌则为中和调矣。王昌龄《长信秋词》:“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上句四入声相接,抑之太过;下句一入声,歌则疾徐有节矣。刘禹锡《再过玄都观》诗:“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上句四去声相接,扬之又扬,歌则太硬;下句平稳。此一绝二十六字皆扬,惟“百亩”二字是抑。又观《竹枝词》所序,以知音自负,何独忽於此邪?(明《四溟诗话》卷三——《历代诗话续编》本第1187页)
按,谢榛讲究抑扬清浊,与平仄四声有所区别,按其所举诗例,平声和去声属于扬,入声和上声属于抑,这种观点在清诗话中明确提出。
盖字有扬有抑,如平声为扬,入声为抑,去声为扬,上声为抑。(《师友诗传续录》——《清诗话》本第152页)
清浊如通、同、清、情四字,通、清为清,同、情为浊。仄中如入声,有近平、近上、近去等字,须相间用之,乃有抑扬抗坠之妙,古人所谓一片宫商也。(《师友诗传续录》——《清诗话》本第149页)
按,通、同、清、情四字同为平声,但清浊有不同,通、清的古声母分别为透母、清母,属于清音;同、情的古声母分别为定母、从母,属于浊音。而同一仄声,又分上去入,为满足诗歌“抑扬抗坠之妙”,需相间使用。
萧亭答:五音分于清浊,清浊出于喉齿牙舌唇,如公、唝、贡、谷,喉音,属宫之宫;中、肿、众、祝,齿音,属宫之商;悤、偬、謥、簇,牙音,属宫之角;东、董、冻、笃,舌音,属宫之徵;蒙、檬、梦、木,唇音,属宫之羽,此其一偶也。清浊分而五音自制矣。今人作诗,但论平仄,而抑扬清浊,多所不讲,似亦非是。试述一例:‘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饱饭’二字皆仄,转作‘饭饱’;‘黄昏’二字皆平,转作‘昏黄’,则不谐矣。(《师友诗传录》——《清诗话》本第137页)
按,在《切韵》之前,沈约将“四声”与中国古代音律“宫商角徵羽”五音联系起来,根据《七音略》和《韵镜·凡例》的记载,“宫商角徵羽”分别对应声母的发音部位“喉牙舌齿唇”,即音韵学上的五音。清张实居(萧亭)继承并发展了这种思想,提出“五音分于清浊,清浊出于喉齿牙舌唇”,并举例说明这五音又各具平上去入四声,如公、唝、贡、谷,喉音,其声调分别为平、上、去、入。何谓“宫之宫、宫之商、宫之角、宫之徵、宫之羽”?
毛西河曰:宫商角徵羽声本不同,且即一均之中,亦必取声之不同者而汇为一宫,盖以不均为均,而韵名焉。故古人为诗,即二句三句,无同声者。如‘元首明哉,股肱良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之类,而其宫则同。如‘明’‘良’为阳、庚之通,‘作’‘息’为药、职之通,皆同宫音也。(《退庵随笔》——《清诗话续编》第1987页)
据毛西河所言,韵相通可为一宫。经分析,“公、唝、贡、谷、中、肿、众、祝、悤、偬、謥、簇、东、董、冻、笃、蒙、檬、梦、木”同为近代音中的“东钟韵”①本文所用古音,采自《上古音手册》、中古音采自《宋本广韵》、近代音采自李珍华、周长辑《汉字古今音表》。,故属于同宫音。故诗话将它们分别归属为“宫之宫、宫之商、宫之角、宫之徵、宫之羽”,换言之,“宫之宫”属于“东钟韵”中的“喉音”,“宫之商”属于“东钟韵”中的“牙音”,“宫之角”属于“东钟韵”中的“舌音”,“宫之徵”属于“东钟韵”中的“齿音”,“宫之羽”属于“东钟韵”中的“唇音”。
张实居将“喉牙舌齿唇”五音、四声、韵部与中国古代音律宫商角徵羽五音结合起来讨论,得出作诗不仅要论平仄,还要谈抑扬清浊、喉舌牙齿唇。其观点较为新颖。例如清代郎廷槐认为“归来饱饭黄昏后”,转作“归来饭饱昏黄后”,则不谐。这里所说的不谐,就是不符合抑扬清浊说。“归来饱饭黄昏后”,声母的清浊情况如下:“清+浊+清+浊+浊+清+浊”,“饱饭”二字虽然同为“仄声”,但声母清浊不同,受前面“来”字浊音的影响,后接清音字“饱”,符合韵律层次美的原则,同理,“黄昏”二字虽然同为“平声”,但声母清浊不同,鉴于押韵字“后”为浊音,故前接清音为妙,而“昏”字声母为清音,符合要求。反之,变为“归来饭饱昏黄后”,声母的清浊搭配和声调的抑扬搭配难以体现层次性,不利于诗歌音节顿挫感的表达。这种抑扬清浊说与学术界流行的韵律构词学理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三、韵律构词学理论与抑扬清浊说之关系
国内运用韵律构词学理论较为成功的学者当属冯胜利先生,他认为韵律词的定义是通过韵律词学中的单位——音步来确定的,音步是在韵律构词学中最小的、能够自由独立运用的韵律单位,其构成必须满足所谓二分支的要求,而这个要求其实就是韵律节奏中轻重抑扬的反映。[4]这里的轻重,既指声调的高低升降,又指声带的颤动与否,发音时声带不颤动就是轻,即清音,反之为浊音,故韵律构词学理论的本质就是抑扬清浊说,据上文第一部分,抑扬清浊说实际上就是声母的清浊搭配规律与声调的抑扬搭配规律,这一学说与韵律构词学理论一致。
韵律词包括两类,一类是“标准韵律词”,即汉语双音构成一个标准音步;一类是“超韵律词”,即一个标准韵律词附加一个单音词。由于音步的实现法是在一个有音形式的句法树形上,从最右边的音节起向左数,直到一个音步的音节数量得到满足为止,故单一双式结构不是韵律词,“超韵律词”的实现只能是双—单式的偏正结构,而不能是同类型的动宾或动补式。[4]这是笔者判断韵律词的方法。例如五言,就是一个标准韵律词与一个超韵律词组合而成,即2+3的音节结构。七言,就是两个标准韵律词与一个超韵律词组合而成,即2+2+3的音节结构。以上文提到的“归来饱饭黄昏后”为例,“归来”“饭饱”为两个标准韵律词,“黄昏后”为一个“超韵律词”。
一首诗歌就是由不同的韵律词连接而成的,故需要判断韵律词连接关系的松紧,很明显,在“归来饱饭黄昏后”当中,“饱饭”跟“归来”之间的连接关系显然要比跟“黄昏后”之间的关系更紧些,故“归来”与“饱饭”两个标准韵律词之间的影响要强烈,而这种影响往往表现为异化作用,其根据是不同音步之间要体现高低起伏,不能线性发展,只有这样才符合诗律要求的层次美原则。要实现这一原则,其做法是不同标准韵律词之间临界点的字清浊要相反,抑扬要相反,一个超韵律词中,标准韵律词临界点的字与附加的单音词的清浊要相反,抑扬要相反,这种做法类似于普通话中的变调,正如《普通话双音节韵律词的音高分析》一文所言“相邻声调对音节音高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调头和调尾的影响上”[5],故采取临界点的说法。诗歌当中两个标准韵律词的结合就像两个相同或不同声调的结合,由于相邻音节的相互影响,某个音节本来的声调都会变得与另一个音节不一样,一个“超韵律词”像三个上声相连,当词语结构是“双单格”时,前两个音节变阳平,变得与这个单格声调不一样。仍以“归来饱饭黄昏后”为例,我们把两个标准韵律词“归来”和“饱饭”分别用A、B表示,A和B相当于两个相同或不同声调的结合,而A由a1和a2两个音节构成,B由b1和b2两个音节构成,a1、b1相当于调头,a2、b2相当于调尾,故A和 B之间的相互影响,实际上就是调头b1和调尾a2之间的影响,且是异化作用。故“归来”二字为扬扬,后接抑扬或抑抑则调中和。同理,“后”为浊音,故前接清音为妙,“归来饱饭黄昏后”的词序符合此要求。
四、韵律构词学理论在倒序词中的应用
笔者认为“倒序词”是一类典型的“韵律词”,“它并不总是与吕叔湘所区分的语法词和词汇词一致”,它“可以独立于语法和语义层面”,这解释了为什么大量不符合语义的倒序词出现在诗歌当中。韵律构词学理论对分析倒序词较为科学,为验证韵律构词学理论对分析倒序词成因的合理性,下面例子首先采用前人的学说即“押韵”和“协调平仄”进行分析,然后用韵律构词学理论进行考察。
白日登山望烽火,昏黄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唐·李颀《古从军》)
按,作为“日落以后到天还没有完全黑的这段时间”义,“昏黄”和“黄昏”在诗歌中可以灵活运用,为何这里选择“昏黄”?
“押韵”说:“饱饭”一词位于句中,无所谓押韵。
“协调平仄”说:“昏黄”同为平声,也无所谓协调平仄。
韵律构词学理论:“昏黄饮马傍交河”,“昏黄”“交河”为两个标准韵律词,“饮马傍”为一个“超韵律词”,由一个标准韵律词“饮马”和一个单音词“傍”组成,受“饮”清声母的影响,前接浊音为妙,而“黄”声母为“浊”,符合要求。
戏拨虎须求不啮,何如缩手袖中归。虚云座上客常满,许下惟闻哭习脂。(宋·王逢原《孔融诗》)
按,据《汉书》,孔融被害,莫敢收者,惟京兆脂习哭之,但这里作“习脂”。
“押韵”说:归:微部,脂:脂部,脂微二部旁转可通,而习为缉部,与微部语音相差较大,故应用“习脂”。
“协调平仄”说:“虚云座上客常满,许下惟闻哭习脂”。两句的平仄格律为:平平仄仄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上句住脚字“满”为仄声,下句住脚字“脂”为平声,符合“上下句平仄相对”的平仄规则。
韵律构词学理论:“许下惟闻哭习脂”,“许下”“习脂”为两个标准韵律词,“惟闻哭”为一个“超韵律词”,由一个标准韵律词“惟闻”和一个单音词“哭”组成,受“哭”清声母的影响,后接浊音为妙,而“习”声母为“浊”,符合要求。
啜羹不如放麑,乐羊终愧巴西;欲问老翁归处,帝乡无路云迷。(宋·黄鲁直《和荆公西太乙宫六言诗》)
按,“押韵”说:西:脂部,迷:脂部,而巴为鱼部,与脂部语音相差较大,故用“巴西”。
“协调平仄”说:“啜羹不如放麑,乐羊终愧巴西”,两句的平仄格律为:仄平平平仄平,仄平平仄平平,“巴西”二字同为平声,无所谓“协调平仄”。
韵律构词学理论:“乐羊终愧巴西”,“乐羊”“终愧”“巴西”为三个标准韵律词,声母的清浊搭配为:浊浊清清清清,声调的抑扬搭配为:抑扬扬扬扬扬。经分析,不符合韵律构词学理论。
石建方欣洗牏厕,姜庞不解叹蟏蝛。(宋·苏轼《追和戊寅岁上元》)
按,“押韵”说:“牏厕”一词位于句中,无所谓押韵。
“协调平仄”说:“石建方欣洗牏厕,姜庞不解叹蟏蝛”,出句住脚字“厕”为仄声,对句住脚字“蝛”为平声,符合平仄协调的原则。
韵律构词学理论:“石建方欣洗牏厕”,由两个标准韵律词“石建”“牏厕”和一个超韵律词“方欣洗”组成,受“洗”清声影响,前接浊音为妙,而“牏”声母为“浊”,符合要求。
综上所述,“押韵”“协调平仄”和“韵律构词学理论”对诗歌当中同素异序词的形成有时同时起作用;有时两个因素起作用;有时只有一个因素起作用,三个因素起到互补的作用。
[1]张巍.古汉语同素逆序词的修辞效能[J].修辞学习,2005,(1):10 -17.
[2][清]郎廷槐.师友诗传录[M].王夫之.清诗话(上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3][清]李重华.贞一斋诗说[M].王夫之等.清诗话(上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4]冯胜利.论汉语的“韵律词”[J].中国社会科学,1996,(1):161-176.
[5]邓丹,石锋.普通话双音节韵律词的音高分析[J].南开语言学刊,2008,(2):50 -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