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喻性思维动词及其喻义衍生*——动词多义性与隐喻

彭玉海 于 鑫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哈尔滨 150080；天津外国语大学，天津 300204)

隐喻性思维动词及其喻义衍生*
——动词多义性与隐喻

彭玉海 于 鑫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哈尔滨 150080；天津外国语大学，天津 300204)

人类思维活动具有抽象特点，往往通过认知隐喻表现，因此语言形成大量隐喻性思维意义动词。文章分析俄语思维活动动词内涵及其认知隐喻表现，着重从认知相似性、语义错置入手，研究隐喻表示思维活动的典型俄语单个动词和动词词组，具体分析这类独特的思维活动动词及动词词组语义衍生的隐喻性能、隐喻机制，同时探讨俄语动词认知语义与多义性问题。

思维活动动词；隐喻语义衍生；相似性；语义错置；多义性

1 引言

“动词具有多义性和语义增生等特点”(孙淑芳 2009：92)，这些特点往往是认知隐喻作用的结果。“隐喻是对事物、性质、情感、事件、现象的一种命名言语行为。”(Телия 1995:30) 动词隐喻反映通过语言方式积极、能动认识世界、表释世界的认知过程，其方法论原理体现动词多义衍生的基本法则：“从共时平面出发探索在历时过程中词义演变的规律”(蔡晖 2011：42)。作为一种认识结果，动词隐喻意义记载人类文化方式、知识经验、价值意识的思想沉淀与更迭，构成重要而独特的词汇语义、认知语义现象。动词不同类别隐喻意义的产生有不同的认知表现，这在动词隐喻的许多方面都会有反映，因而分析这一认知语义现象、机制十分必要。而认知语言学对这方面问题的研究显得很不系统、不全面。本文一方面分析俄语思维意义动词内涵及其隐喻表现，另一方面将选取俄语隐喻性思维活动动词和动词词组、习语，研究其语义衍生机制，主要考察这类动词喻义衍生时的认知相似性、语义错置。

2 俄语思维活动动词及其隐喻表现

语言思维活动范畴是对人的现实世界活动的一种解释，因为“语义范畴和语义单位不仅反映现实，同时也解释现实”(Шатуновский 2009:27)。思维活动动词(глагол мысли)是表示人的思想组织、思想表现以及思考方式、思维过程、得出思考结果的动词。“思维动词的典型语义特征是表示一种判断活动，表示人们反映现实所进行的各种推理活动。”(Бабенко, Волчкова и др. 1999:322) 它是人的认知活动、智力活动、心智活动等思想活动的语言载体，在人类行为、活动模式的表现中占据重要地位，因而构成一种重要而独特的词汇语义单位。从思维表现看，俄语思维动词表达的思想总是动态的，它是一种行为、过程。И. Б. Шатуновский认为，“思维动词引进的思想具有当下性，发生在确体时间之内”(Шатуновский 2012a)，而思维的实现、进展往往从与思维活动进展处于同一时段内的观察者角度描写。此外，思维活动动词具有重复性意义，可以表示重复的思想行为过程。在本文研究的理论视野中，表示人的智力-心智活动的动词(интеллектуально-ментальный глагол)和表思考过程、思想行为、思维方式、思考结果意义的动词或动词组合构成俄语思维动词的主要部分。

人类思维活动属于非可见层次的精神活动，可以有外在物理表征，但总体上却很难有物质方式上的具体呈现，因而往往需要借助其他较为具体的动作方式、内容体现，即“用表示具体事物可见特征的动词描述抽象观念”(华劭 2007：5)。这为该类思维动作的认知隐喻表现提供较大空间，正如Г. И. Кустова所言，“动词隐喻转义是一种语义变化的积极过程”(Кустова 2000:88)。俄语通过认知隐喻方式表示这类思维活动动词主要与描写人的空间运动、身体活动或物为作用以及表现自然现象的动词有关。因而从隐喻角度看，这主要通过物为作用活动、空间运动、感知活动以及自然现象、过程描写和表现人的智力-意志活动和精神-心理活动，通过可见层次的具体行为、物象活动隐喻非可见层次的抽象思维活动。重要的是，通过隐喻表现思维活动意义的俄语动词有一个明显特点：以反映下意识思维的方式、内容为主，主要体现出下意识思想活动的行为特性，相关心理-智力行为往往具有非意志活动的语义特性，其思维结果的产生很可能独立于人的意志。相应地，该类动词隐喻表示的精神意志活动包含的积极意识之下的自主意志活动特点不突出，甚至淡化。

俄语中存在大量表示这类思维活动的隐喻性动词，既包括单个动词，也包括习用性动词组合、固定动词词组(以下统称动词词组)。在这些动词和动词词组中，既包括由非意识活动原型动作隐喻以表示下意识思维活动的动词，也包括用意志活动动作隐喻表示下意识型思维活动的动词，还有由意志活动原型动作隐喻表现自主思维活动的动词。这些动词参与的隐喻行为都把思维活动类比为一个身体认知体验的完形事件，“反映现实的思维格式塔过程”(Пенсина 2005:62)。据不完全统计，源于下意识原型行为的动词、动词词组20个(单个动词16个，动词词组4个)，约占36%，源于意志活动原型行为的动词、动词词组36个(单个动词18个，动词词组18个)，约占64%。但喻义分布的实际情况与动词数量分布并不对等，即使来自意志活动的动词，隐喻之后主要表现下意识思维活动、结果，真正表示自主思维活动、结果的仅占小部分。这一方面反映出自主活动、意志活动类原型动作动词由于与人的积极活动相关，所以其隐喻衍生能力强，人们较倾向用它来隐喻人的其他动作——因为人习惯于通过身体体验、感知动觉经验表现抽象领域的动作。另一方面，充分表明隐喻表示下意识型思维活动的认知语义现象是主流，同时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人类思维活动方式的多样性以及相关思维动词的语义内涵。

(1)由非自主原型动作隐喻而来的下意识思维活动动词和动词词组

单个动词：отвлечься(Его мысли отвлеклись далеко в сторону), мелькнуть/малькать(Эта мысль часто мелькала в моей голове)，пролёскивать/пролеснуть, блеснуть/блестеть(У меня блеснула мысль)，исчезнуть，(по-)рассеяться(Теперь мрачные мысли мои порассеялись)，осенить(Его осенила блестящая идея)，озарило，течь，роиться(У инженера роились тысячи планов)，рождаться(Мысль рождается)，зреть(Мысль зреет)，увядать(Мысль увядает)，умереть(Мысль не умрет)，мчаться(Мысль мчится)等。思维活动有不同形式，可表示下意识思维行为的单个动词还有пронестись/пронеслось (Пронеслась идея)，шевельнуться/шевелиться(Шевельнулась мысль)等。它们表现的思想一般是没有把握或不太把握的推测(В нём шевелятся сомнения)，也可能是想到某种不好的、消极的事情。试对比：Шевельнулось подозрение-*Шевельнулась надежда.(Шатуновский 2012b)

动词词组：俄语表下意识思维活动的动词性词组主要有погрузиться в мысли，углубляться в размышление等。

(2)用意志活动动词隐喻表示下意识型思维活动的动词和动词词组

单个动词：主要包括улететь(Мысль улетела),уйти(Идея ушла),убежать(Думы ушла), проходить/пройти, перейти(Её мысли уже перешли на другое), наполнить (Затея наполнила его сердце), захватить(Прекрасная затея захватила его целиком)；перескакивать(Мысли перескакивали<с одного предмета на другой>),метаться(Мысли метались <из стороны в сторону>)等。

动词词组：隐喻表示非自主思维活动的俄语动词词组中，表现尤为活跃的是пришла в голову мысль/идея和пришло в голову, пришло в/на ум，пришло в/на мысль. 其中，пришла в голову мысль侧重描写思维行为(Кобозева 1993:98)，пришло в голову表示的想法是在头脑中突发产生的。“它们表示的思想是没有专门思考努力、没有就某一对象进行专门思考而得到的某种结果、想法。”(Шатуновский 2012a)例如，Мне в голову пришла грандиозная идея；— Эврика，Антон! Не знаю только, как мне это раньше в голову не пришло. 此外，隐喻表示下意识思维活动的自主动作动词性组合还有：уйти в мысли，улететь мыслью в будущее，прийти к мысли/на мысль(Она пришла к мысли/на мысль), лезть в голову等。甚至也包括主体使客体产生下意识思维活动，这是明显的被动型思想活动。例如：навести кого на мысль/подозрение，натолкнуть кого на мысль о чём等。

(3)由意志活动原型动作隐喻自主思维活动的动词和动词词组

单个动词：与自觉意识活动原型有关的思维活动单个动词有：отогнять, вытеснить(Он старался отогнять эту мысль и вытеснить её другими，здоровыми мыслями), выгнать(Художник с трудом выгнал эту мысль), затереть(Иван затёр такую идею), вытряхнуть(Продавщица вытряхнула из головы тяжёлые мысли)等。

动词词组：与自主型考虑、思考活动有关的意志活动动词词组有：взвесить всё за и против，принять все обстоятельства во внимание，оставить советы без внимания，покинуть чужое мнение без внимания，обходить деталь без внимания，взглянуть на свои отношения с массами，глядеть на что(Крестьяне на школу глядели равнодушно, она им была не нужна в их тяжелейшем положении)等。

下面，具体分析和讨论通过语义衍生转而表示各种思维活动意义的俄语动词、动词词组的认知隐喻问题。

3 思维活动动词语义衍生的隐喻机制

思维活动动词意义在隐喻性能各方面都有表现，形成语义衍生的独特认知隐喻机制。限于篇幅，主要涉及其隐喻相似性、隐喻语义错置。

3.1 思维活动动词的隐喻相似性

原本表示其他动作行为的俄语动词、动词词组转喻思维活动动作。其认知基础是源域动作和目标域动作之间的相似性。动词隐喻具有互动性的语义特质，而认知相似性是这一互动过程的重要依据，它好比建构动词隐喻的基本心智元件，构成思维动词隐喻关系和认知创意的基础。动词隐喻首先包含由动作之间联想而形成的动作形象的相似性。所谓相似性，指人们对不同认知客体产生的意象上的相似。它反映共性化的思维观念，包括动作、现象、事物等间的相仿、类同、一致。它主要是概念、心理相似，即心理概念、心理认同意义相似，是“由于文化、传说或其他心理因素使人们认为两种事物存在某种相似性”(匡芳涛2012：13)，而不是客体对象在物理属性或实体上的相似。思维活动意义动词隐喻的施喻者通过认知联想，在长时记忆网络的动作结点中搜罗出符合动作本体的象似形象，建立动作新知同有形动作范畴之间最近的心理距离，并且通过心理描述发掘认知客体彼此间的共性特征，使其成为动作或事物间联系的纽带。有了它，不同范畴的动作现象能够并置，实现动作范畴的跨越、映现，达成新的概念化内容和创造性的语义理解。思维动作象似构成相关动词隐喻最直接的认知基础和认知表达内容。这样，隐喻本体与喻体间泛泛的象似性可以落实到具体相似点，该共性点称为“喻底”(ground)。它使隐喻的根据、基础更加明显，因而Lakoff和Turner认为，隐喻首先要过滤出属于不同概念域的表象之间的相似性喻底 (Lakoff & Turner 1989: 62)，可以说，“(动词)隐喻是具有相似性内涵的概念”(李鑫华2005：71)。

下面，只能讨论转喻表示思维活动意义的典型单个动词和动词词组。具体分析将在不同思维活动语义次类中进行。

思想“控制住……”：俄语动词захватить表示思维动作就好象来自于他人的外部力量抓住思维活动的主体，思想类似于不可控制的情感(也同样好像从外部进入内心)，也可以操控住自己的主体。例如，Ваша мысль захватила меня；Мысль об убийстве завладела им полностью. 显然，本体动作与喻体“力”的动作之间在行为作用结构特点上十分相似，在动作本质、属性上相似、类同。另外，在行为感受-评价特点上也存在认知相似。思想不仅产生而且发展、变化，不依赖于主体意志，只服从某些内在规律。这些内在规律可以联想、类比为一种作用于人的特殊外在力量，人们由此倾向认为思想来自外在某种因素的作用，即思想的产生和对人的干预、影响、牵制相似于外力对人身体的作用、控制。

思想“接连出现、流淌”：思想往往连贯出现，下意识地一个替换一个，而且彼此间总以某种形式关联，所以它可与运动着的事物尤其是水流动作特性类比。例如，Мысли текли под шелковой шапочкой, суровые, ясные, безрадостные. 此时，隐喻中的喻体动作“(水)流动”与本体动作“思想一个接一个出现”在行为结构特点、行为关系、行为表现上具有认知相似性。在该类动作的认知隐喻中，“思想可能没有主体的意识努力，它完全不依赖于主体意志”(Урысон 2003: 554)，与水流动作的自然运行状态相似，此时的思绪好比行云流水，因而可以说：Думы текут совершенно независимо от воли субъекта. 这样，由动词具体、可感知行为意义中衍生出抽象的思维活动隐喻意义。

思想“交织、丛生”：喻体动作“昆虫、鸟类的聚集、群飞”与思想交集、涌现这一抽象本体动作存在认知相似。例如，Мысли роятся в голове；У инженера роились тысячи планов. 该动词隐喻中的本体动作与喻体动作间在动作方式、动作结构及动作状貌上的认知联想相似。另外，主体对这两类不同动作的认知感受上也有相似之处，而且赋予动作隐喻表现以鲜明的形象性语义功能，按王寅的理解，“隐喻也可以创造相似性”(王寅2005：3)，这是在抽象与具体行为之间产生形象化的相似性感知、体验。

思想“冒出、钻进、潜入”：思想产生、思想进入人脑和精神活动就像人钻入某个地方，这种动作的相似非常明显。该思维活动的下意识动作意象借助该喻体动作得到充分展现，并且具有鲜明的形象性。例如，В голову лезут мысли одна страшней другой. 句中本体动作与喻体动作都有“不知不觉、不经意间发生”的特性，二者间在动作结构方式、动作感知和意念关系上相似。

3.2 思维活动动词的隐喻语义错置

语义错置或语义冲突是思维动词隐喻必备的独特语义条件(李洪儒 2010：19-21，仇伟 2011，黄洁 2012，李侠 2012)。动词隐喻“语义错置”指喻体意义与本体或上下文、语境条件不协调或矛盾的情形，隐喻过程中，动词(句子)字面意义或本义在逻辑上与语言语境矛盾，出现语义冲突，即组合在一起的词语由于彼此接纳不相容语义特征而产生矛盾、冲突。另一方面，“语义错置”也是对动词隐喻时所处语义环境或语义状态的概括，它为动词创造一种新的组配关系，提供新的信息、形成新的语义，因而语义错置是隐喻产生的基本要件，“动词隐喻的理解始于对语义冲突的判断和分析”(彭玉海 2012：42)。从功能上看，动词隐喻语义错置中的矛盾实际上是隐喻发生的信号，通过语义冲突发现隐喻，寻找冲突发生的缘由，最终达成对动词隐喻的理解、动词喻义的生成。俄语动词隐喻语义错置包括：(1)在动词隐喻表达式中的错置(隐性错置层)，(2)体现在动词上下文组合关系中的错置(显性错置层)。其中，隐性错置是一种逻辑性错置，即“动作本体是动作喻体”，记为“X IS Y”。相互间原本并不存在相似性的动作、事件被认知主体赋予看起来矛盾的相似性，即认知心理上的相似性。另外，隐性错置还包括动作本体与动作喻体事件结构中各自对应的题元名词间的语义错置，它是间接的、不太明显的：本体动作主体是喻体动作主体，本体动作客体是喻体动作客体。主体、客体题元的语义错置分别记为“Sub. IS A”和“Ob. IS B”。而显性错置是显现在动词表层组合构造中的隐喻语义错置，这是动作本体、喻体的错合在动词隐喻组合层面上的语义必然反映。动词本原语义与现时组配间构成意义矛盾，现有占位题元同动词字面义发生冲突，动词与主体或(和)客体等体词性成分在语义上不相容就形成动态、线性关系上的“显性错置”。

思想“回到……”：И вот мысли мои опять возвратились，к далеким，почти забытым осенним ночам，которые видел я когда-то в детстве，среди холмистой и скудной степи средней России(И. Бунин). 动词возвратиться隐喻中的语义错置包含语义成分的显性冲突和隐性概念错置、逻辑错置。其中，显性语义错置表现为“思想”与“回来”间的表面语义矛盾和冲突，而潜藏于表层之下或认知主体意识中的隐性语义错置为“本体动作是喻体动作”(X IS Y)，即“‘思想的回来’是‘人的回来’”以及“思想是人”(Sub. IS A)这一“二性概念隐喻”或“次隐喻”。

思想“交织、丛生”：В голове у нее роились сотни смутных мыслей，но они уже облекались сонным туманом(И. Бунин).该动词隐喻中的显性语义错置表现为抽象事物“想法”与物理动作“(虫、鸟)交集”间的语义矛盾，隐性语义错置为“‘想法丛生’是‘昆虫的纷飞’”(X IS Y)以及“想法是昆虫”(Sub. IS A)这一“二性隐喻”。

思想“不断出现、涌现”：Мысли текут；Мысли лениво текли в голове. 动词течь隐喻的显性语义错置是“思想”与“流动”动作间的表面语义冲突，隐性语义错置则是“‘思想的一个个出现’是‘水的流动’”(X IS Y)以及“思想是流水”(Sub. IS A)这一二性概念隐喻。

思想“消失、过去”：И много других подобных дум проходило в уме моем. проходить隐喻的显性语义错置为“想法、思绪”与“走动、走过”间的语义冲突，隐性语义错置为“‘思想的移动’是二性化隐喻‘人走过某地方’”(X IS Y)以及“思想是人”(Sub. IS A)。

4 结束语

思维活动是人类的基本心智活动，在俄语语言认知关系中表现它的思维活动动词是一种具有独特语义内涵的动词。由于其行为是抽象的，所以除基本思维动词词汇手段外，该类动作往往通过外在、显性动作动词传达，形成大量表示思维活动的隐喻性动词和动词词组。本文从认知相似性、语义错置研究这类俄语思维动词的喻义衍生包含的认知隐喻机制。概括起来，思维意义动词隐喻中，首先根据相似性在动作喻体和本体之间建立隐喻的基本认知条件，主要涉及动作结构特点、关系、动作方式、认知感受等相似。其次思维动作意义隐喻包含语义错置的积极参与，这一独特的认知语义操作程序具体包括显性语义成分表面冲突和隐性语义错置方式——概念错置、逻辑错置。研究表明，这些动词、动词组合的“思维”隐喻意义是认知能动操作以及多种认知隐喻规则共同作用的结果。此外，由于思维意义动词具有下意识精神活动特征，往往通过非意志活动动词的隐喻表现思维行为，而且即使由意志活动动词隐喻而来，也主要表现下意识思维活动，这形成这些动词、动词词组各自在隐喻方面的认知语义特点：隐喻相似性方面，与目的动作的作用特点相关，自主动作型动词的思维活动意义隐喻在相似性上的表现主要是行为结构、动作本质、属性方面以及感受-评价特点相似，而非自主动作动词隐喻在认知相似上的特点十分丰富，主要有动作特性、行为关系、行为表现、动作方式、动作状貌、动作结果以及动作预期、心智表征相似。另外，这两类动作动词思维意义的隐喻相似在行为结构特点、动作结构关系、动作认知体会上却有较为一致的表现，而这几个相似点一定程度上反过来印衬出人类思维活动包含“下意识”语义特性。隐喻语义错置方面，自主动作型动词的思维活动意义隐喻的显性语义错置显然是“非生命主体”与“目的行为”之间的语义冲突，而非自主动作动词隐喻的显性语义错置则是“抽象思想”同“物理作用行为”间的冲突，形成明显反差；两类动词思维意义隐喻在隐性语义错置上的不同则集中体现为：自主型动作引申出思维活动意义时，一定包含或者一般只含“思想是人”这一“次隐喻”内容，而非自主动作的思维活动意义隐喻则除这一概念隐喻方式外，可能有其他二性隐喻表现方式、内容，这依喻体动作的特点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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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phorVerbofThinkingActivityandItsMetaphoricalSemanticDevelopment—AboutVerbalPolysemyandMetaphor

Peng Yu-hai Yu Xin

(Center for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Tianjin 300204, China)

Man’s thinking activity belongs to abstract spirit action, and often it is realized through cognitive metaphor. Thus appear many metaphorical verbs with thinking meaning in language. This article analyses the connotaion of Russian thinking verb and its cognitive metaphor manifestation. Furthermore, it emphatically studies typical Russian metaphorical verbs and verbal phrases of thinking mean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similarity and semantic violation, concretely explores their metaphorical pro-perties and mechanism in semantics development. Meanwhile, the research inquires into cognitive semantics and polysemy of Russian verb.

verb of thinking activity; metaphorical semantic development; similarity; semantic violation; polysemy

*本文受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俄语动词隐喻机制研究”(11BYY123)、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NCET-10-015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俄罗斯民族主干文化概念分析与解读”(13JJD740011)、黑龙江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学术创新团队建设计划(TD201201)和中俄人文合作协同创新项目的资助。

H0-05

A

1000-0100(2013)06-0025-5

2013-04-15

【责任编辑李洪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