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改革为何那么难?
2013-01-30溢琳焱
溢琳焱
当我们对当下教育进行种种指责时,更应该向前一步思考,是什么深层次原因造成我们所批评的教育之种种弊端存在的呢?只有这样,才能够对症下药地消除弊端、解决问题
笔者是个影迷,但看来还不算是骨灰级的。因为,竟然直到最近才偶然听说过几年前就热过的一部著名励志片《风雨哈佛路》。于是,下决心逮了个时间抽空看了。
由于正在思考有关教育改革发展的问题,因而笔者最关心的倒不是剧中主人公在坎坷逆境中自强不息的故事,而是两个与教育有关的细节。这两个细节都和考试题目有关,一个是主人公申请重读高中的入学当场作文考题“你对生活和学校的梦想”,一个是争取《纽约时报》奖学金的作文题“你的最重要收获是什么和你是如何迎接挑战并战胜困难的”。除此之外,和这些开放式考题类似的美国高中的那种讨论式、启发式和研究式的教学内容与方法,都令笔者为之十分动容,也更增添了对我国教育现状的焦虑。
确实,对我们教育中现存种种弊端的议论常常见诸各类报刊文章。那么照理说,既知问题所在,就当改进。但说句实话,改进却实在有限。那就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说明现有对教育弊端的评析尚未触及到问题深处或实质;第二,说明问题的背后一定有深层次的阻力因素或者十分顽固的习惯势力在作祟。依笔者所见,根源有如下三条:
第一,相对循规蹈矩的传统文化或者说民族心理的根源。换句话说,我们千百年来的主流文化及其养成的性格就不鼓励打破常规、开拓创新,这使得我们的创新教育遭遇到来自性格心理上的最大阻力。一代一代地传承习得,从孩提时代甚至是婴幼儿时期,就被要求听话、守规矩。说实话,更为要命的是中国父母要求孩子们所要听的话,绝大多数就是不要忤逆或者挑战自己的权威,而很少是要求孩子听真理的话,而不是因为是父母的话就要听——即使根本就不对的话。
第二,相对狭隘的择业社会风气的根源。不仅中国人,包括绝大多数的亚洲人,都认为所谓的白领才是成功人士,不仅自己向往而且被人羡慕。这种对职业有着明显高低贵贱之分的社会风气,自然影响到孩子,孩子也不可避免地被要求努力博取所谓的功名。这使得我们的普罗教育只能相对低人一等地生存,或者至少难以风风光光地发展。而对比很多其他国家,就很少有职业的高低贵贱之心。比如,在法国,服务员就很自豪,从来没有自我歧视或者被社会歧视之事。有人说,你徜徉法国街头,一不小心就很可能碰到法国版服务员的“我骄傲!”。
第三,相对不足不公的教育资源的根源。比如到了2012年,我们说了多年的教育投入占到4%的比重目标才第一次成真。教育资源就那么多,优质的更为稀缺,而追求让孩子读好书、谋好职的风气又使得应试教育大行其道,成为唯一获取有限资源的手段。正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过谁不过、谁过得去过不去,虽然在当下采用应试的手段可能还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相对公平之法,但是对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扼杀那是毋庸置疑的。一方面应试局限了这种教育体制下的学生思维的自由与开阔,另一方面应试很难全面科学地衡量评估一个人的综合才能,不知因此筛选掉了多少宝贵的创新创业苗子。
由此可见,在责怪教育体制或者制度弊端时,可能更多地要怪我们的传统文化心理,怪我们骨子里的等级观念,怪我们的教育资源的贫乏和不公。当然,光是责怪是没有用的,真正要做的就是起而行。
因此,按照由易而难、由简入繁的原则,可以采取“投入先行、再改风气、心战为后”的方针。第一,加大教育投入,真正把教育投入用到教育资源的建设上。增加资源的可选,就能相应减少应试的单一方法。同时,切实推进教育服务均等化。当然,不是十分机械地一刀切,既不科学,也降低效率。特别是在大众化教育资源的充实上一定要保量保全,这是政府的重大职责所在。比如贫困地区教育资源之贫乏,你只有亲身体验过后,才知道加大对这些地方的教育投入是何等重要。这也是“希望工程”这个美好名号之美好所在。第二,改变职业分等的社会风气,通过宣传,激励导向和父母的言传身教。第三,则是最为漫长的性格心理的重塑过程,因为养成鼓励创新、热爱创新的民族性格,这可能是需要几代人努力才会不断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