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琴键上的“三指爱”

2013-01-23徐立新

阅读 2013年1期

徐立新

迈克不知道，这是他们第几次搬家了，“妈妈东奔西走，我也东奔西走。”这是迈克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

迈克的妈妈叫卡娅，一个30多岁的女人，卡娅之所以要不停地搬家，是因为没有人喜欢跟她这个笨女人做邻居，因为会被她的琴声吵死。有一次，迈克偷偷从门缝里看到，有一个阿姨正站在门口，狠狠地训斥妈妈，指责妈妈在制造噪音，但是妈妈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背着双手，把头低得很低，不做任何的辩解和反抗，只是怯生生地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

当时，迈克真想冲出去，给那个可恶的阿姨一拳，“妈妈的琴声那么好听，她居然说那是噪音！”但他没有那样做，妈妈曾无数次教导他对邻居们要和善友好。

第二天，卡娅便又带着迈克搬家了，搬到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小型社区里，然后在那附近的一所小学里找到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此后，迈克发现，每天早上妈妈在上班前，都会起得很早，然后把楼道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而新邻居们放在外面的轿车也会被妈妈擦得很干净。

可是，新邻居们似乎并不领情，麻烦还是和以往一样找上了门，“为什么要学琴？你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不合适做某些事情。”好几位邻居这样暗示卡娅，但是迈克听到妈妈这样回答：“我和儿子都很喜欢音乐，一直都喜欢。”

迈克敢打包票，妈妈是非常喜欢音乐的，因为哪怕再忙再累再晚，妈妈每天都会坚持弹琴，自己也总是在妈妈的琴声中入眠。

邻居们叹了口气：“那好吧，可怜的单身母亲，以后尽量关好窗户，声音小点。”

两年后，10岁的迈克终于可以上学了，学校就是妈妈做保洁员的那所，这让迈克兴奋不已，他一直渴望着这天的到来，可是，之前总没有学校愿意接纳他，尽管妈妈求天拜地，好话说过多次。

迈克开始发奋学习，他想让妈妈高兴，结果他的成绩果然不错，丝毫不逊色于班上其他同学。

在学校里学习几年后，迈克可以认识很多字了，并且对很多词语都有了一定的理解能力。一天，妈妈不在家，迈克无意间在一个抽屉里翻到了一张医院的病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迈克，5个月，脑积水，会致终生智力障碍，音乐疗法或有效。阿拉斯加州卡萨森儿童医院，1996年5月15日。”

晚上，下班后的卡娅和往日一样，照例坐到钢琴前面，打算为迈克弹上一曲，“妈妈，我可以跟您说说话吗？”迈克站在房门口，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当然可以，请说吧！”

“妈妈，我知道你不爱音乐，更不喜欢弹琴，因为对于您来说，那太费劲了，也很难。但是为了我，您这样做了，一做就是十几年，谢谢您，妈妈！”说完，迈克朝妈妈飞快地跑过去，然后，将卡娅那只只有三根手指的残疾手紧紧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