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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腺癌驱动基因研究相关进展

2013-01-23王敬慧综述张宗德张树才审校

中国肺癌杂志 2013年2期
关键词:外显子激酶腺癌

王敬慧 综述 张宗德 张树才 审校

全球范围内,肺癌居癌症死亡原因的首位。肺癌包括小细胞肺癌和非小细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NSCLC占80%,分为不同的组织学类型,包括腺癌、鳞癌、大细胞癌、腺鳞癌、肉瘤样癌等,其中腺癌占50%以上。肺癌患者远期生存率低,5年生存率仅为10%-15%,当今急需更有效的治疗策略。

“Oncogene addiction”是指肿瘤细胞的发生、生存和增殖依赖于活化的癌基因的现象,这些异常的分子信号也称为驱动癌基因(driver oncogenes)。癌细胞需要驱动癌基因持续发挥功能,而正常细胞则不需要,因此,癌基因可作为明确的治疗靶点,使靶向药物特异性地杀伤肿瘤细胞,而不损伤正常细胞。过去的十几年里,许多研究在发现驱动基因方面取得了明显进步,以驱动基因为靶点的药物治疗也获得了较为明显的疗效,多项研究[1,2]证实表皮生长因子受体酪氨酸激酶活性抑制剂(epidermal grow th factor receptor 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EGFR-TKI)治疗EGFR基因突变患者的疗效明显优于传统的化疗和野生型患者。2007年,日本学者在NSCLC中发现的棘皮动物微管相关蛋白样4-间变淋巴瘤激酶融合基因(echinodern m icrotubule-associated protein-like 4 anaplastic lymphoma kinase, EML4-ALK)是一个新的驱动基因,以其为靶点的药物克唑替尼(crizotinib)在ALK阳性的晚期NSCLC患者中获得了很好的疗效。本文将对肺腺癌驱动基因的研究进展作一综述。

1 肺腺癌各驱动基因的意义

1.1 EGFR EGFR是一个170 kDa的酪氨酸跨膜受体,跨膜酪氨酸激酶ErbB家族4个成员之一,也称为HER1或ErbB1,该家族还包括HER2、HER3和HER4。同源配体与胞外受体结合,导致两个EGFR同型二聚体或异型二聚体结合,致EGFR胞内部分自动磷酸化,激活酪氨酸激酶。随后,细胞内的多个通路包括RAS/RAF/MEK/MAPK、PI3K/AKT/mTOR相继激活,共同促进癌细胞增殖、生长、侵袭、转移及肿瘤血管生成。2004年有研究首次报告EGFR受体酪氨酸激酶区域突变。NSCLC中EGFR最常见的突变有两个,一个是外显子19缺失(LREA缺失,delE746-A750),占45%;另一个是外显子21上的突变,即858密码子亮氨酸替代精氨酸(L858R),占40%。约10%高加索人和近50%亚裔患者存在EGFR敏感突变[3],在肺腺癌、不吸烟、女性、亚裔中频率更高[4]。T790M(苏氨酸-790-蛋氨酸)突变与TKI治疗的耐药有关,研究[5]发现50%疾病进展患者有此种突变 ,它可能是继发性突变,也可能是治疗前在小的克隆中已经存在的突变(此种约占5%)。另外还存在几种少见的敏感突变和耐药突变,敏感突变有外显子18的G719C、G719S、G719A突变(5%),外显子20的V756A、T783A突变(<1%),耐药突变有外显子19 D761Y突变(<1%)[6]。2012年NCCN指南推荐EGFR-TKI用于有EGFR敏感突变的非鳞NSCLC患者的一线治疗,无突变或突变状况不明的非鳞患者的维持治疗,非选择的PS评分为0分-2分的非鳞患者的二线及三线治疗及有EGFR敏感突变的PS评分为3分-4分患者的二线和三线治疗。

荧光原位杂交(fluorescence in situ hybridization,FISH)方法发现30%-60%的晚期NSCLC的EGFR基因拷贝数增加,免疫组化方法发现晚期NSCLC中EGFR蛋白表达50%-90%,目前EGFR拷贝数及蛋白表达的预测TKI疗效的作用还存在争议,EGFR基因突变仍是最强的预测疗效的因素[7]。

EGFR通路主要包括两个下游信号通路:RAS/RAF/MEK和PI3K/AKT/mTOR。

1.2 RAS/RAF/MEK通路

1.2.1 KRAS(kirsten-rous avian sarcoma) RAS家族蛋白有3个编码基因:HRAS、KRAS和NRAS,这3种基因在人类肿瘤上均很常见。研究[8,9]显示,北美腺癌患者中KRAS突变频率约为25%,亚裔患者KRAS突变率约5%。腺癌突变率明显高于其它组织类型,在吸烟患者多见[10]。KRAS突变位点为密码子12、13和61,90%突变发生在外显子2的12密码子[11]。多项研究证实,KRAS突变是肺癌患者独立的预后因素,突变患者的预后较KRAS野生型差[12],突变者对TKI耐药,但并不影响化疗的疗效[8]。目前尚无针对KRAS的靶向治疗药物,靶向药物联合化疗或联合抑制PI3K和MEK的靶向药物治疗KRAS突变患者正处于临床研究中。

1.2.2 BRAF BRAF是KRAS下游的丝氨酸/苏氨酸激酶,将RAS鸟苷三磷酸连接到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家族的下游蛋白,控制细胞增殖。RAF激酶家族包括3个成员:A-RAF、B-RAF和RAF-1(也称为C-RAF)[13]。体细胞BRAF突变最初是在黑色素瘤中被发现,约80%的突变影响激酶结构域中外显子15的Val600残基。NSCLC中BRAF突变占1%-3%,绝大多数是在腺癌[14]。Paik等[15]检测697例肺腺癌患者BRAF的突变率为3%,有突变的患者都是吸烟或既往吸烟者,V600E是最常见的突变,占50%,位于外显子15,其它突变类型有G469A(39%)、D594G(11%),分别位于外显子11和外显子15。BRAF突变与酶活性增加相关,导致MAPK2和MAPK3组成型活化。现已研发出多个BRAF抑制剂(PLX4032、XL281、selumetanib、GSK2118436),其中最有前景的复合物是PLX4032(vemurafenib),它是选择性BRAF小分子抑制剂,对BRAF V600E突变阳性的黑色素瘤有非常明显的疗效[16],其对肺癌的疗效还有待评价。

1.2.3 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oti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MAP2K1) 也称为MEK1,是一种丝氨酸/苏氨酸激酶,位于BRAF的下游,活化B-RAF下游的MAPK2、MAPK3。现已明确肿瘤中MAP2K1有3种突变:Q56P、L57N和D67N,所有突变均发生在蛋白的非激酶部分。NSCLC中MAP2K1突变率为1%,主要是在腺癌。

1.2.4 PTEN(phosphatase and tensin homologue) PTEN是抑癌基因,通过将PIP3去磷酸化抑制AKT活化来拮抗PI3K/AKT信号通路。PTEN缺失突变或未活化导致PIK-3CA基因自身功能增强,PI3K/AKT发生组成型活化,激活RAS癌基因。PTEN缺失在鳞癌中多于腺癌。此外,PTEN缺失伴随磷酸化AKT过表达,与预后差相关[17]。近来研究[18]证实PTEN可保护基因组的稳定性。也有研究[19]报告PTEN与TKI耐药有关。现有临床试验评估PI3K抑制剂在PTEN缺失肿瘤中的疗效。

1.3 PI3K/AKT/mTOR通路

1.3.1 PIK3CA 是脂类激酶,再合成磷脂酰肌醇-3-磷酸盐,后者是生长受体和细胞内下游信号通路的关键介质。PI3K以异二聚体形式存在,包括1个催化亚单位和1个调节亚单位,是细胞增殖和凋亡的重要调节因子。PI3K由三类复杂的家族成员组成,每一类有多个亚单位和亚型,PI3Kα是这个家族中研究最多的一种酶。PIK-3CA编码I类PI3K的p110α催化亚单位。30%恶性胶质瘤、胃癌中可见PIK3CA突变,但在肺癌中极少约2%[20]。30%鳞癌和6%腺癌中可见到基因扩增[21]。PIK3CA最常见的两个突变区域是外显子9和20,分别编码蛋白螺旋和激酶结构域。这些突变导致液态激酶活性增强及PI3K/AKT信号通路的组成型活化。NSCLC中PIK3CA突变最常影响外显子9的编码催化结构域的E542和E545残基,这些突变在鳞癌中较腺癌多见,常发生在EGFR突变的肿瘤[22]。体外实验显示PIK3CA突变的肿瘤对EGFR耐药。小分子抑制剂BEZ235以PI3K、mTOR蛋白为靶点,在小鼠中已显示出抗肿瘤活性。多个PI3K抑制剂已进入早期临床试验,疗效有待进一步被验证。

1.3.2 AKT 又名蛋白激酶B,是PI3K下游的丝氨酸/苏氨酸激酶,被PI3Kα激活,调节PI3K信号通路。AKT1基因中一种主要的频发突变为E17K,已在乳腺癌、结肠癌、卵巢癌等几种实体瘤中被鉴定[23],NSCLC中突变率为1%[24],仅在鳞癌中被鉴定,与抗凋亡有关。对EGFR-TKI有效的病例中可见AKT磷酸化增强,AKT可能被EGFR突变活化。蛋白激酶B抑制剂MK2206已进入I期临床试验。1.3.3 mTOR 是一种丝氨酸/苏氨酸激酶,作为雷帕霉素的细胞内靶点被鉴定。mTOR通过AKT磷酸化而激活,促进细胞增殖。mTOR的上游调节因子是PI3K/Akt通路,激活mTOR对生长因子发生反应,通过真核启动因子4E结合蛋白1和40S核糖体蛋白S6激酶两种不同通路参与对翻译的调节[25],在EGFR信号传导通路中起抗凋亡的作用。现已研发出几种抑制剂,并取得了一定的疗效。

1.4 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uman epidermal grow th factor receptor 2, HER2) HER2突变在NSCLC中约为2%,为外显子20插入突变,最常见于776密码子Tyr-Val-Met-Aal序列,与HER2激酶组成型活化有关,导致下游效应器如AKT、MEK磷酸化。HER2突变在不吸烟、女性、亚裔患者中多见,腺癌明显多于其它NSCLC[26]。HER2突变与EGFR或KRAS突变互斥。曲妥珠单抗在治疗HER2阳性乳腺癌取得了非常明显的疗效,但早期临床试验中它对非选择NSCLC中仅表现出微乎其微的作用。基础研究[27]显示,携带突变基因的细胞对作用于EGFR和HER2的药物,如拉帕替尼,一种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治疗敏感,但对只作用于EGFR的抑制剂不敏感。表达HER2突变的转基因鼠发生肺腺癌,在BIBW 2992(作用于EGFR和HER2的抑制剂)与雷帕霉素(mTOR抑制剂)联合作用下,肿瘤明显缩小。与此类似,另一项试验[28]中HER2突变阳性的肺腺癌患者接受BIBW 2992治疗也获得了较好的疗效。

1.5 LKB1 LKB1以前也称之为丝/苏氨酸蛋白激酶11(serine theronine protein kinase 11, STK11)。1997年LKB1基因突变首次被报告,位于染色体19p13.3,可引起peutz-jeghers综合征(黑色素斑-胃肠多发性息肉综合征)[29]。患有此综合征患者易患各器官的多种肿瘤,其中胃肠道肿瘤最常见。LKB1突变在NSCLC中多见,20%-30% NSCLC有LKB1突变,腺癌中突变率最高(白种人约30%、韩国人8%、日本人7%)[30]。LKB1基因被认为是一个抑癌基因,与p53和CDC42相互作用,调节AMP活化蛋白激酶的活性。LKB1其它抑制肿瘤的特性可能包括抑制mTOR介导、调节细胞极性和抑制细胞周期及p53活性。2008年Koivunen等[31]对310例NSCLC肿瘤标本的检测发现LKB1突变多见于腺癌(13%),明显多于鳞癌(5%),LKB1突变与吸烟、KRAS突变相关,与EGFR互斥。

1.6 MET(mesenchymal-epithelial transition factor) MET编码肝细胞生长因子受体(hepatocyte grow th factor receptor, HGFR),是一种酪氨酸激酶膜受体,位于染色体7q21-q31。MET受体或肝细胞生长因子(hepatocyte growth fator, HGF)及它的配体HGF可触发胞内关键的信号级联,如RAS/RAF/MEK、PI3K/AKT/mTOR、Rho、Rac1、CDC42等[32]。通过HGF或MET过表达、MET基因扩增、突变,发生HGF/MET调节异常,导致细胞增殖、侵袭、迁移及血管生成。与肾癌和胃癌不同,MET激酶结构域突变在NSCLC较为罕见。Ding等的研究[33]发现,188例肺腺癌中,仅确定3例有MET突变,2个发生在编码近膜域的外显子13上,1个在编码激酶结构域的外显子18上,这些突变的意义目前尚是未知的。队列研究发现既往未接受过EGFR-TKI治疗的NSCLC患者中MET扩增约为1.4%-21.0%,数据范围较大的原因与不同研究采用的方法和截断值有关。MET扩增可见于鳞癌和腺癌。MET扩增与EGFR-TKI继发耐药有关[34],有报道约20%TKI获得性耐药患者肿瘤中有MET基因扩增,驱动HER3依赖的PI3K活化。研究[35]报告HGF可能促进MET基因的扩增,与新的TKI耐药机制有关。现已有开发的HGFR小分子抑制剂。

1.7 EML4-ALK融合基因 2007年日本学者首先报告在NSCLC患者中发现EML4-ALK融合基因[36]。ALK基因编码的酪氨酸受体是一跨膜蛋白,胰岛素受体酪氨酸激酶家族的成员,其生理功能尚不清楚。正常情况下仅在中枢神经系统、小肠、睾丸等组织中有表达,正常肺组织不表达。EML4也位于2号染色体,其易位形成EML4-ALK融合基因,导致酪氨酸激酶结构域组成型二聚体化及非配体依赖性活化,激活下游的MAPK1和PIK3CA/AKT1信号通路,致细胞增殖、侵袭、凋亡抑制,ALK通路的下游效应器包括RAS活化蛋白、MAPK1、PIK3CA和STAT3信号通路[37]。研究发现EML4的外显子1-13与ALK的外显子20-29相融合。迄今已发现了15种EML4-ALK不同的基因变异体,这些变异体均有功能,最多见的是变异体1和变异体3a,分别在33%和29%患者中检测到[38]。

在非选择NSCLC患者中,EML4-ALK易位的频率在3%-7%,人种间无明显差异。几项研究显示,临床特征中年龄与ALK重排相关性最强,携带ALK重排患者的中位年龄明显低于阴性患者,但不同性别间ALK频率无差异,吸烟是否与其相关也不一致。EML4-ALK融合基因的频率在肺腺癌中多见,腺泡、筛子形、印戒细胞等组织学类型中多见[39]。EML4-ALK常在EGFR和KRAS野生型患者中表达,与EGFR、KRAS互斥。Shaw等[40]在141例NSCLC队列中,采用FISH方法发现不吸烟/轻度吸烟/EGFR阴性患者中ALK阳性率达33%。台湾Wu等[41]发表的研究中通过对有胸腔积液的肺腺癌患者的胸水检测EGFR突变,EGFR基因野生型患者通过RT-PCR检测ALK的阳性率为34%。多项研究报告的阳性率相差较多,与研究样本量的大小、样本是否经过筛选、检测方法等因素有关。EML4-ALK融合基因的检测有3种方法,即FISH、IHC和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reverse transcription-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 RT-PCR),NCCN推荐FISH用于检测ALK,其敏感性和特异性均较好,是I期、II期、III期克唑替尼临床试验中采用的检测方法,是目前检查融合基因的金标准。免疫组化的敏感性低,尚需进一步的标准化,RTPCR虽然敏感性高,但需在新鲜组织中检测。

克唑替尼是ALK和MET抑制剂。I期试验中82例(71%为复治)ALK阳性NSCLC患者接受克唑替尼,有效率为61%,疾病控制率88%,中位PFS为10个月,中位生存期还未达到[42],克唑替尼在很短时间内被美国FDA批准上市,用于ALK阳性的晚期NSCLC治疗。II期研究(PROFILE 1005)中,ALK阳性NSCLC患者接受克唑替尼治疗,有效率为50%。III期研究(PROFILE 1014, PROFILE 1007)正在进行中。

1.8 Eph(erythropoietin producing human hepatocellula carcinoma cell line) 基础研究显示Eph是受体酪氨酸激酶(receptor tyrosine kinase, RTKs)家族最大的一个亚群,有促进肿瘤生长、侵袭、转移和肿瘤新生血管形成的作用。Eph受体包括15个受体和9个配体,分为两类,即A类和B类。A类中的EphA2和EphA3与肺癌关系较为密切。NSCLC肿瘤EphA2高表达与吸烟史、转移相关,尤其是脑转移,高表达患者预后差,EphA2被视为一个独立的肺癌预后标志。肺癌细胞中EphA3突变最常见,可能与肿瘤的驱动有关。肺癌患者中也发现B类Eph,EphB3过表达与NSCLC肿瘤大小、分化、转移有关。现已开发出以Eph为靶点的抗肿瘤药物[43]。

2 几项驱动基因筛查研究

Ding等[33]于2008年发表了第一个大样本的肿瘤基因筛查研究,在188例原发肺腺癌中筛查了623个候选基因,该研究除了筛查出肺腺癌已知的频率较高的几种突变,包括抑癌基因TP53、CDKN2A、STK11,癌基因KRAS、EGFR,以及几种频率较低的基因PTEN、NRAS、ERBB2、BRAF、PIK3CA,此外,还发现几种新的突变基因:抑癌基因NF1、RB1、ATM、APC,原癌基因ERBB4、KDR、FGFR4和NTRK。这项研究还对不同吸烟状况、肿瘤分化程度、肿瘤分期、组织学亚型等临床特征下突变的分布做了分析。

Kris等[44]在2011年ASCO上发表了来自LCMC(NCI's Lung Cancer Mutation Consortium)的一项研究,对1,000例肺腺癌标本中10种驱动基因进行检测。全部患者为IIIb期/IV期,PS评分为 0分-2分,有足够的组织标本。研究共入组830例患者,60%患者有驱动基因突变。各基因频率分别为:KRAS 25%、EGFR 23%,ALK重排6%、BRAF 3%、PIK3CA 3%、MET扩增2%、HER2 1%、MEK1 0.4%、NRAS 0.2%、AKT1 0,约36.4%肺腺癌不携带已知突变。95%的基因突变是互斥的。目前采用多重分析检测肺癌全部突变已成为半数LCMC机构病理科的常规。

美国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癌症中心的Sequist等[45]于2011年发表了1篇论文,采用多重PCR及SNaPshot测序对552例NSCLC患者福尔马林固定石蜡包埋的组织标本进行了多基因的检测,另外采用FISH检测ALK融合基因。全部患者中51%有驱动突变,常见的为KRAS、EGFR、ALK。各基因的频率分别为:KRAS 24%、EGFR 13%、ALK 5%、PIK3CA 4%。PIK3CA在鳞癌中多见,KRAS突变患者较野生型患者生存差(16.4个月 vs 22.5个月),EGFR突变患者生存优于野生型(34.3个月 vs 20.0个月)。研究显示全面的基因分型更有效地符合NSCLC的临床实践,在影响治疗决策和指导患者参与相关临床试验上有很大的实用性。

我国Xu等[46]采用SurPlex®-xTAG70plex平台对随机选择的861例中国NSCLC患者进行EGFR、KRAS、BRAF、PIK3CA 4个基因的检测,4个基因的频率分别为41.0%、8.0%、0.7%和3.7%。EGFR外显子19、20、21突变在女性中高于男性、腺癌高于其它病理类型、不吸烟者高于吸烟者。KRAS突变在男性中多于女性,腺癌多于其它类型,吸烟者多于不吸烟者;PIK3CA在腺癌中低于其它肺癌类型;全部患者中仅1例患者同时携带EGFR和KRAS突变。

2012年ASCO上,Yang等[47]在2012年ASCO上报告了PIONEER研究结果,即亚洲晚期肺腺癌EGFR突变的分子流行病学调查。研究采用Scorpion ARMS(TheraScreen® EGFR29 M utation Test Kit)对新确诊的IIIb期/IV期肺腺癌组织标本进行EGFR突变检测。共入组来自7个国家和地区的1,482例患者,肺腺癌EGFR基因的总突变率为51.4%,各国或地区的EGFR突变率分别为:越南64.2%(77/120)、台湾62.1%(108/174)、泰国53.8% (63/117)、菲律宾52.3% (34/65)、中国50.2%(372/741)、香港47.2% (76/161)、印度22.2%(16/72);女性突变率61.1%,男性44.0%;不吸烟者突变率为60.7%,重度吸烟31.4%。人种(P=0.001)和吸烟包/年(P=0.001)是影响突变最重要的因素,吸烟状况调整后的不同年龄间突变率无差异。

上述几项研究中各队列的驱动基因的频率并不相同,这与队列的选择直接相关,采用的检测方法不同也会对结果有轻微的影响,不同的人种间的有些基因频率相差较大,如EGFR、KRAS在东西方患者差异较大,同一人种的基因频率也可能因性别、吸烟状况、年龄等而有不同。

3 展望

目前的靶向治疗虽得到一定的疗效,但总体上疗效并不是非常理想,因为肿瘤的形成是一个多基因参与的异常复杂的过程,现有的靶向药物如小分子激酶抑制剂多是针对一个靶点而设计,现也仅发现约50%肺腺癌患者携带不同的驱动基因,还有相当多的驱动基因未被发现,因此只有发现更多的驱动基因,阐明基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开发出更多的靶向药物,进一步明晰药物的代谢作用,联合应用或联合其它的治疗方式,才有可能收到理想的疗效。而且,大多数患者接受靶向药物治疗后会出现耐药问题,耐药机制尚未十分明确,耐药后的治疗方案也不十分理想。单一或少数几个基因检测已不能满足分子靶向治疗的要求,因此开发敏感性和特异性均较好的、高通量的能够同时检测融合、点突变、插入、缺失和扩增等多种基因异常的新平台,将更能适应临床治疗策略的需要。此外,临床上许多患者是通过细胞学或微小的活检诊断,标本不能满足多基因的检测,因此,在临床实践中需加强多学科间合作,不断提高肿瘤科、胸外科和呼吸科医生等对组织学标本重要性的认识。总之,真正实现肺癌的个体化治疗仍然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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