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营利—公办高校的结合

丹尼尔·C.列维 著 胡建伟 译

南非:营利—公办高校的结合

丹尼尔·C.列维 著 胡建伟 译

一、营利性的浪潮

营利浪潮的掀起是全球私立高等教育扩张的一个显著特点。许多私立大学从法律地位上看是非营利性的,而在实际操作中却像是营利机构。我们所关注的焦点是那些具有合法地位的营利性教育机构,目前这类机构愈来愈多。

美国高等教育的营利浪潮始于20年前。让人惊诧的是高等教育的营利性问题已然成为学术界的热点问题,而美国提供了进行此类研究不可多得的案例。然而,就营利性高等教育的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而言,美国的情况并非独一无二。巴西、中国*已通过了具有重大意义的新法律。、约旦、马来西亚、菲律宾和乌克兰都是在营利性教育方面发展较快的典范,而另外一些国家却排斥营利性高等教育。

在探索营利性教育方面,除美国之外,南非也提供了颇为有趣的案例。南非的私立高等教育始于20世纪90年代,从专门学校到函授课程,再到其他办学领域,都发展得较好。与美国不同的是,南非的私立高等教育绝大部分是营利性的。近期南非西开普敦大学人文科学委员会和教育政策部门的合作调查,为该国的营利性教育研究提供了大量的信息,在这一方面他们做得比除了美国之外的任何国家都出色。

南非的案例可以帮助我们探索公、私合作的机制问题。公、私合作一方面涉及营利性学校和政府政策的关系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本文所要研究的问题,即营利性高等教育机构和公立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关系问题。南非在营利性教育机构和公立学校的合作方面显示了令人瞩目的特点。未来的研究应更多地讨论南非的情况对于存在营利性大学的地区有多大的普遍性,同时应比较其他地区在营利性教育机构和公立学校的合作方面与南非存在多大的不同。

二、营利对公立的补充

补充公立教育的不足是南非发展私立高等教育的重要原则,也是南非私立高等教育的现状。南非于1997年废除了种族隔离制度,新政府在同一年所发布的白皮书中声称欢迎私立高等教育,但是对私立高等教育设立了限制,强调私立高等教育应致力于提高大学的入学率并提高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水平,而不是为了挑战公立高等教育。

事实上,南非的营利性高等教育主要存于“第五级教育”中,这一级别的教育低于标准的本科水平。南非的营利性大学主要集中在第五级教育水平上,这与美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营利性在南非的继续教育中也非常突出,但在南非,继续教育并不被看做是高等教育。南非营利性高等教育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它主要集中在商科领域,填补了公立高等教育在这个领域的不足。同时,营利性私立大学的教材更加丰富,教学方法也更灵活多样。

南非与其他第三世界国家不一样,它尚未受到公立大学教学质量下滑之苦。与大多数亚洲国家一样,南非也没有出现公立大学的大量教师跳槽到私立大学的现象。鉴于这种情况,在学术上非常强大的公立大学几乎没有感受到来自营利性私立大学的威胁,因为后者并不追求学术上的卓越。

在这种情况下,公立大学没有对私立大学持敌视的态度,反而对他们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友好。社会地位不高的私立高校大量涌现,减少了公立大学所面临的许多压力:他们不必招收不达标的学生,不必承担他们专业和兴趣之外的任务,不必直接面对就业市场,不必费尽心机考虑收支均衡问题。

当然,公立大学也并非纯粹的被动静观者。20世纪90年代,南非的公立、私立高等教育迅速建立了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其他一些国家,如中国和马来西亚,私立高等教育(营利或非营利)正在崛起。这些国家也存在类似的情况,但与南非相比也有差别。

南非公立大学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发展,也在努力招收付费生。私立大学则希望能够建立起与重点高校的联系,从而能够利用这些高校良好的设施,增加学生进一步求学的机会,并开设出重点高校已开设的课程。所有这一切都有助于提升学校的招生吸引力,合作双方也因此能提高自己的合法地位和财务能力。私立大学认为财务能力就是营利的能力。

三、营利和公立的竞争

南非营利大学和公立大学之间也有一定的紧张关系。即便是大学间的友好合作,政府仍然对大学的财务管理持怀疑态度:政府资助最终到哪里去了,公立大学究竟给私立大学学生提供了什么样的帮助,营利性大学到底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1999年政府实施了一项政策,暂停了新的校际合作计划。

事实上,即便存在伙伴关系,大学间也并不总是友好相处的。虽然南非私立大学以营利性为主导,然而这一点并不能让普通的公立大学放弃对新建私立大学的戒心,究其原因是这一地区历来缺乏私立高等教育的传统。公立大学对私立大学的批评是它们学术水平低下、唯利是图。这种批评不管正确与否,对营利性的私立大学来说多多少少也算是事实。与此同时,营利性的私立大学有时也批评公立大学对它的阻挠,指责公立大学自视甚高的傲慢态度,指责公立大学往往不能将合作中的承诺付诸实施。

南非的营利性和公立教育的合作案例表明,多种办学形式可以同时存在。的确,私立高等教育有限的办学形式*包括非营利大学和宗教大学。限制了它在学术顶层的竞争。一些公立大学已经请求政府对这类合作加强控制。近来南非政府采取了一些针对这类合作办学的具体举措,开始对上世纪90年代就快速发展的跨国大学*如邦德大学和摩根州立大学。实行严格的限制措施。

以营利性为主导的大学之间的竞争实则为商业竞争,营利性目标的实现需要成本核算。正如美国和南非营利性私立大学那样,这些大学放弃了学术追求和其他“外饰”,因为这些方面无助于学生就业,从而无助于提高学校对学生的吸引力。他们用各项指标说明学校在就业市场的成功以及学生对办学的满意度。营利性私立大学的各项创新以及针对就业的教学模式给竞争对手带来了威胁,同时,良好的管理和精干的师资结构也同样给对手造成了威胁。当南非一些商业集团拥有自己的私立大学、可以直接提供就业培训时,营利性私立大学给公立高校带来的挑战就变得更加严峻。

在南非以及世界上许多地方,高等教育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当人们越来越希望高等教育能够帮助解决诸如毕业生就业这样的问题时,营利性私立大学给公立大学所带来的挑战也日益加剧。南非的案例清晰地说明了营利性教育和公立教育既合作又竞争的事实。

注:以上译文由浙江树人大学中国民办高等教育研究院徐绪卿教授、王一涛博士审校。

(责任编辑毛红霞)

丹尼尔·C·列维(Daniel C.Levy),纽约州立大学奥巴尼分校教授,高等教育领域知名专家,PROHE项目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