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度实证研究

2013-01-18张琰飞朱海英

地域研究与开发 2013年2期

张琰飞，朱海英

(吉首大学商学院，湖南吉首416000)

0 引言

文化产业本质上是文化娱乐的集合，而文化娱乐也是旅游产业的重要内容，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之间具有天然的耦合性。文化是旅游产业快速健康发展的必要条件，而旅游则为文化交流和传播提供了平台，并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注入强大的动力。2011年10月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也提出推动文化产业与旅游等产业融合发展，增加相关产业文化含量以提高附加值。西南地区包括四川、云南、贵州和重庆等省市①由于西藏的数据缺失比较严重，故本研究所指的西南地区未包括西藏。，集中了优质的民族文化旅游资源，通过开发具有区域文化特色的工艺精品、打造具有区域文化特色的演艺剧目等方式，成为我国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发展的典型地区。耦合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通过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以至协同融合的现象，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之间的耦合发展体现在两个产业发展的相互影响以及融合发展等方面。对此，朱珠认为要参照本地区的文化背景，积极维护本地区的文化生态，充分挖掘地域文化的文化赋值，通过全盘筹划、科学整合来实现区域文化与区域旅游经济的耦合与互动［1］;尹贻梅等研究了民族地区旅游业与创意产业耦合发展，认为民族地区发展旅游创意产业能有效地改变民族地区的经济增长方式［2］;徐敏提出开封必须充分利用其特色文化资源实现其文化旅游产业持续发展［3］;韦复生认为民族文化创意与区域旅游发展的耦合与创新及利用民族文化的不可复制性，是西部民族地区追赶的潜在优势［4］;鲍洪杰等通过对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关系的分析，建立了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系统的指标体系、模型和判别标准［5］;汪璐等运用耗散结构理论来解释山地旅游与民族文化产业耦合系统的非连续性的演进机理［6］。上述学者的成果无疑为本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但是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论层面，相应的实证研究还比较匮乏。所以，本研究以西南地区为例，研究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耦合协调问题，以期为西部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耦合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借鉴。

1 耦合发展机理与评价模型

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范围都比较广，研究中的界定存在较大的差异。文化产业作为一种特殊的经济形态，不同机构和部门的界定差异较大，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从文化产品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的角度进行界定，日本则认为凡是与文化相关联的产业都属于文化产业，我国文化部将其界定为从事文化产品生产和提供文化服务的经营性行业。旅游产业是凭借旅游资源和旅游设施从事招徕和接待游客，并为其提供相关服务的综合性行业，包括旅游景点经营、旅行社、旅游饭店、旅游交通、娱乐及旅游商品经营等多个行业，是由多种产业组成的产业群。为便于量化分析，本研究主要依据我国统计部门的标准对两个产业的范围进行界定，文化及相关产业是指为社会公众提供文化、娱乐产品和服务的活动以及与这些活动有关联的活动的集合;旅游产业主要包括旅行社、旅游饭店、旅游交通和旅游商品经营等行业。可以发现，两个产业在本质上主要都是满足人们精神需求的产业部门，具有很强的交叉性和关联性。

1.1 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发展机理分析

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通过其子系统相互作用，是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构成的耦合体系。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耦合关系以文化资源为基础，依赖于旅游产业的地理空间和市场，体现在两个产业的耦合产品与耦合企业在旅游区域空间的发展。

1)文化资源与旅游市场的耦合。文化资源已经成为推动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发展的共同资源和基础，文化资源和旅游市场逐渐交叉和渗透，两者实现相互的耦合促进，成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耦合发展的基础。文化产业的发展容易受到消费者规模及其持续性的影响，而旅游产业迅速发展带来的充足客源成为文化产业的重要消费力量，旅游产业市场成为文化资源开发和文化产业市场的重要支撑;文化资源为旅游开发提供了重要的创意基础，如创意开发模式和营销传播方式在旅游产业中的应用，使得旅游产业的产品开发和营销模式等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文化创意已经成为旅游开发和运营的重要模式。

2)文化产品与旅游产品在旅游空间的耦合。利用文化元素和旅游资源开发的特色文化旅游产品是两大产业耦合形成的标志物，这是两个产业耦合的重要途径。随着收入的不断增长，人们的精神需求也越来越个性化和多样化，传统文化产品和旅游产品已无法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各种文化内涵丰富的专项旅游项目越来越受到消费者的青睐，同时，文化产品的旅游特性也愈加明显。通过对文化资源的整合利用开发文化旅游产品，既是提升旅游产品文化附加值的主要途径，同时，又可利用旅游带来的丰富客源在旅游空间实现产品价值，实现文化产品和旅游产品在旅游空间的耦合发展。

3)文化企业与旅游企业在旅游空间的耦合。随着旅游产业与民族文化产业的不断耦合发展，从事文化旅游业、文化会展业、文物博物业、旅游演艺等业务的企业大量涌现，这类企业利用文化的内涵价值和旅游的市场优势，通过统一的运作平台实现文化产品和旅游产品的耦合，经营的业务融合了两大产业的特点。两大产业的耦合发展使得相关企业的组织结构和运营模式不断地创新，实现两种业务的有机耦合，成为两个产业耦合的载体，以适应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耦合发展的需要。

1.2 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

源于物理学的耦合度描述系统的相互影响和协同作用程度，后逐步用于地理、经济和旅游等研究领域。对于经济系统之间耦合协调度的测量，生延超等构建了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耦合协调度模型，并以湖南省为例进行了实证研究［7］;刘定惠等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对安徽省1990—2008年经济-旅游-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进行了实证分析［8］;王永明等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2000—2007年西安市旅游经济系统与交通系统耦合协调状况进行了实证分析［9］;方世巧等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实证分析了西安A级景区信息与旅游流耦合协调的状况［10］;吴冰等构建了入境旅游流与饭店业的耦合协调度分析模型，建立耦合评价系统和评价模型［11］。

借鉴这些研究成果，本研究将文化产业系统和旅游产业系统作为两个相互耦合的系统，通过相关时间序列耦合指标定量测度两个系统的协调度，借助协调度计算模型构建西南地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耦合度模型(公式1)。考虑到系统发展水平差异的影响，借鉴已有研究的做法，构建可反映区域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协调发展水平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公式2)。

式中:C为两个系统的耦合度;D为耦合协调度;T为综合协调指数，反映区域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整体发展水平对协调度的贡献;u1和u2分别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为待定系数，考虑到西南地区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具有同等的重要性，故借鉴通行的做法，α，β 均取 0.5。

同时，为更直观地反映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状况，本研究借鉴相关文献的做法，根据耦合协调度取值的区间对产业的耦合协调度等级进行划分(表1)。

表1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Tab.1 Criteria for evaluating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2 产业发展水平实证评价

2.1 西南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评价指标体系

产业发展水平反映了产业在不同时期所达到的规模和发展程度，也是产业竞争力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体现。文化产业方面，李雪茹从文化产业的发展潜力、创新性和稀缺性等层面构建文化产业竞争力评价体系［12］;郭国峰等从文化产业的投入和产出两个角度考察文化产业发展水平［13］;薛虹从市场化程度、人才培养、政府投入等角度选取量化指标分析文化产业发展水平［14］。旅游产业方面，汪德根等通过市场、效益、设施、人才和交通等指标揭示沿海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差异［15］;杨晋熙等从旅游收入、旅游企业效益、旅游院校和从业人员等方面建立旅游产业评价指标［16］;程静静等从生态环境、规模、景观特色和管理服务4个方面构建旅游村评价指标体系［17］。可以发现，产业规模、效益和支持因素是反映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发展水平的主要因素。

借鉴相关文献，本研究主要从文化产业收入、文化产业经营效益、文化产业机构和文化产业从业人员等方面选择文化产业发展评价指标。为了保证数据的可靠性，具体测度指标主要来源于文化产业的相关统计资料。首先，初选出20项指标，再经过因子分析筛选和相关领域专家的打分最终得到14项指标(表2)。文化产业发展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文化文物统计年鉴》，部分来自于各省国民经济统计公报和文化发展公报。考虑到国家统计局《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发布于2004年，此后相关统计数据才相对统一和完备，故研究以2004年为起点。

表2 文化产业发展评价指标Tab.2 Indexes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development

与文化产业评价指标对应，旅游产业发展指标主要从旅游产业收入、旅游企业效益、旅游产业机构和旅游从业人员等方面选择。为了保证数据的可获取性和统一性，具体测度指标选取主要以旅游产业的相关统计资料为基础，初选出22项指标，同样根据因子分析和专家打分进行筛选，最终确定14项指标(表3)。旅游产业相关的数据主要来自于《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和各地区的相关的旅游统计公报。

2.2 文化与旅游产业评价方法

考虑到本研究主要利用统计年鉴的数据，故采用熵值法确定权重并进行评价，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主观因素的偏差，其主要步骤包括:

1)数据标准化处理。由于各指标数据的量纲不同，故需对各指标数值进行标准化处理。假设某地第i年第j个指标值为xij，设定此指标的最大值xmax和最小值xmin，同时为避免求熵值过程中对数计算出现无意义情况，还需对数据进行非负化处理(借鉴相关文献，统一加0.01)，最后可得到标准化值为:

表3 旅游产业发展评价指标Tab.3 Indexes of the tourism industry development

式中:i=1，2，…，m，表示年份次序;j=1，2，…，n，表示指标个数。

2)指标权重确定。按照熵值法的计算过程，首先，计算第i年第j项指标的比重Sij，然后，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hj，接着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αj，最后，确定指标的权重wj:

3)产业发展水平评估值计算。直接利用加权法即可对某地第i年文化产业或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ui进行测算，计算公式为:

2.3 西南地区文化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趋势分析

根据前述评价方法，可得到2004—2010年西南地区文化产业的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数u1，并据此作出其发展趋势图(图1)。从发展水平上看，四川的文化产业发展水平明显高于其他地区，到2010年综合指数已经接近0.8，除重庆外的其他省份的综合发展指数都还不足0.4。其中，贵州的发展水平最低，这可能与其经济发展基础有关。可以发现，西南地区各省份文化产业2004年的评价指数普遍比较高，这可能与2004年为文化产业标准实行的第一年，各地区的统计口径和方法不太一致有关。从发展趋势上看，西南地区文化产业发展水平都在逐步提高，但四川的发展速度明显快于其他地区;值得注意的是，云南地区的文化产业发展速度明显偏低，并在2010年被重庆市超越。

图1 2004—2010年西南地区文化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趋势Fig.1 Trend of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from 2004 to 2010 in Southwest China

2.4 西南地区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趋势分析

同理，可计算得出2004—2010年西南地区旅游产业的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数u2，并据此得到发展趋势图(图2)。从图2可以发现，西南地区旅游产业发展水平都不是很高，整体实力最强的云南省也只在2009年以后超过0.5，但云南和四川的旅游产业发展水平明显高于重庆和贵州地区。从发展趋势上看，西南地区旅游产业发展水平都在逐步提高，但重庆的旅游产业发展速度明显快于其他地区，到2010年成为西南地区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四川2008年由于受到汶川地震的影响，旅游发展综合指数出现下降;云南旅游产业发展水平整体上处于西南地区的首位，但是发展速度明显偏低;贵州旅游产业一直处于较低水平，且发展速度比较滞缓。

图2 2004—2010年西南地区旅游产业综合发展水平趋势Fig.2 Trend of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level of the tourism industry from 2004 to 2010 in Southwest China

3 产业发展耦合协调度实证评价

相关性分析显示，西南地区文化产业系统与旅游产业系统的相关系数达到0.68，显著相关，故两者之间具有协调互动的耦合关系。

3.1 西南地区文化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度趋势分析

利用耦合协调度计算模型，通过计算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系统的耦合度指数C，以及两个产业的综合协调指数T，可以得到西南地区各省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指数，并据此作出其发展趋势图(图3)。从发展水平上来看，西南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水平都比较低，多处于0.5以下，最高的四川到2009年仅达到勉强协调的水平。从趋势上来看，西南地区各省两个产业系统的耦合协调度都在不断提升;其中，重庆的发展速度最快，到2010年已经超过云南，并实现勉强协调;云南长期发展迟缓，始终没有突破0.5的协调关口;贵州虽有一定的提升，但仍处于较低水平。

图3 2004—2010年西南地区两系统耦合协调度发展趋势Fig.3 Trend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velopment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and tourism industry from 2004 to 2010 in Southwest China

3.2 西南地区文化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度等级分析

根据耦合协调度评价等级标准，可以得到西南地区各省的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等级(表4)。整体来看，西南地区各省两个产业的耦合协调等级普遍较低，多数年份都未实现协调。从各省差异来看，四川的耦合水平最高，从濒临失调到2009年已实现勉强协调;重庆从中度失调到2010年达到勉强协调，实现了突破;贵州从严重失调发展为轻度失调，虽然在不断提升，但是整体水平仍然处于最低水平;云南从轻度失调发展为濒临失调，虽然两个产业的发展水平相对都比较高，但长期未能实现协调。

3.3 西南地区文化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度类型分析

依据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系统发展水平的差异，可将耦合协调度分为3种类型:u1＞u2时，为旅游产业发展滞后型;u1=u2时，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发展同步型;u1＜u2时，为文化产业发展滞后型。据此，可以得到各省的耦合度类型(表5)，并分析西南地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耦合协调的影响因素。整体来看，西南地区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明显高于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其中，云南的文化产业发展水平多数年份只有旅游产业发展指数的三分之二，甚至只有一半，说明文化产业发展的滞后制约了旅游产业的进一步发展;重庆除了2008年和2009年基本同步外，其他年份文化产业都明显滞后于旅游产业发展;贵州虽然从2007年到2010年都基本同步，但是由于两个产业都处于较低的水平，所以耦合协调水平一直比较低;四川经历了2005年和2006年的文化产业滞后期以后，旅游产业发展长期处于滞后的状态，说明旅游产业发展并未从文化产业发展获得支持，两者的耦合水平不高，未来需要进一步强化旅游产业的文化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