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瞻

　　金辰勇、奥巴马意见相左
　　 在《华盛顿邮报》上，乔纳森·博恩斯坦（Jonathan Bernstein）认为，提名金辰勇执掌世界银行，至少对于自由主义者而言，是随着一位民主党总统而来的、令人欣慰的副产品。
　　很难想象，约翰·麦凯恩或者米特·罗姆尼执政，能舍弃通常意义上的银行家和政府官员而选择拥有像金辰勇这样背景的人。但对于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乔·拜登（Joe Biden）、克里斯多夫·多德（Christopher Dodd）而言，似乎并无悬念。
　　 总统做出这类选择并非出自个人意愿。通常，白宫和政府官员会递交一份名单（有些时候名单上只有寥寥数人）以供其选择。事实上，克林顿、拜登或者多德会因这些趋同的名单而选择相同或是相似的人。
　　正如大多评论家所述（博恩斯坦亦是如此），无论来自哪一党派的总统通常都会提名银行家、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来角逐世界银行行长。共和党领袖通常倾向于提名共和党的银行家、经济学家、政府官员。民主党领袖则对民主党的银行家、经济学家和政府官员有着更大的偏爱。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党派的总统，真正打破过这一基本模式。
　　 因此，我猜想奥巴马最终选择金辰勇这位医生、人类学家、管理世界卫生组织的公共卫生专家，有着特殊的原因：奥巴马的母亲是一名人类学家，并且是一位有着多年在印度尼西亚工作经验的发展问题专家。奥巴马政府财政部长蒂莫西·盖特纳的父亲，曾任福特基金会派驻津巴布韦、印度、泰国和中国的高级官员，同样也是一位终身致力于研究发展问题的专家。
　　 无论奥巴马还是盖特纳，父母的事业使得他们对从事海外发展工作的人士怀揣诚挚的敬意。至少对盖特纳而言，这塑造了他的世界观。在我最近出版的一本书中，盖特纳对我表示，他的父亲笃信体制建设，主张重视人才的发现和培养，而不是指使他们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在这一点上，盖特纳显然和其父持有同样的观点。
　　因此，外界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奥巴马提名金辰勇为世行行长候选人时，他会称道，“现在是由一位发展问题专家来领导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发展机构的时候了。”
　　 在我看来，此次提名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它是这一标准的直接结果——简而言之，一名发展问题专家，尤其是像金辰勇这样的杰出人才，深谙发展之道。因此，当你在沃尔芬森、沃尔福威茨、佐利克这类不擅长发展问题的人士之外选择了金辰勇，这便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你对发展问题的特殊关注。
　　 不过，就金辰勇而言，至少在涉及他的专长领域——全球卫生问题时，他很容易与奥巴马政府意见相左。金辰勇是健康伙伴组织（Partners in Health，PIH）的联合发起人以及运作者。该组织致力于在世界偏远地区对抗艾滋病、结核病之类治疗费用昂贵的顽疾。虽然面对诸多质疑，金辰勇和他更为著名的PIH联合发起人保尔·法穆尔（Paul Farmer）一直为实现这一目标呕心沥血。这一点充分说明，金辰勇对这些目标深信不疑。
　　 问题在于，奥巴马政府在全球卫生援助问题上持有完全相反的观点：美国政府在遏制艾滋病和结核病传播上的支出增长率已经下降，大量资金转投于如肺炎、痢疾和疟疾（尤其对于儿童而言）这些同样致命但更易于治愈的疾病。
　　 笔者认为，沃尔芬森或佐利克是不太可能挑战美国政府卫生开支取向的。这是因为，在坐上世界银行第一把交椅之前，此二人不会花费大量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
　　但金辰勇不一样，他职业的基本原则与奥巴马政府的取向直接对立。他会因此与奥巴马政府分道扬镳，还是会主动限制自己既往的诉求？
　　 当然，在涉及其他组织的全球卫生项目中，世界银行的贡献原本就不是很突出，近年来更是愈发薄弱。但即便金辰勇当选后不打算大张旗鼓地改变这一局面，世界银行行长的身份也会象征性地提高全球卫生问题的重要性。
　　 因此，当世界银行与奥巴马政府在各个具体的全球卫生问题优先权上发生争议时，金辰勇势必会做出回应。我并不知道届时他将会有怎样的说辞，但一定会是吸引眼球的。然而，即便外界广泛认为他的意见可行，那也可能不是白宫所期待的戏码。
　　 美国政府内部支持推选金辰勇的人（如通过达特茅斯与他结识的盖特纳）并非是在全球卫生政策研究领域前线的工作人员。他们可能低估了白宫和PIH双方支持者之间旷日持久争战的激烈程度。
　　（本刊实习生 钱昱辛译自《新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