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肯尼思·华尔兹的《国际政治理论》

摘要：在对经典现实主义等国际政治方面相关理论批判和继承的基础上，肯尼思·华尔兹在其经典著作《国际政治理论》一书中提出了新现实主义（又被称为结构现实主义），文章试图通过对《国际政治理论》这本书理解的基础上，再对肯尼思华尔兹的新现实主义进行评析。

关键词：结构现实主义；系统；权力；无政府状态；古典现实主义

华尔兹是美国著名的国际关系理论家，他被视为新现实主义学派的代表人，华尔兹的《国际政治理论》是新现实主义的开山之作，提出了国际关系的新结构主义理论。该书一经出版就产生了深远影响，本书著者凭借该书的精彩内容和影响也被称为国　际政治理论的大师。

文章作者试图在通过《国际政治理论》这本书分章介绍的基础上以阐明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的要义，在对其的理论要义总结之后对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再进行批判式分析。

1、肯尼思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的要义

《国际政治理论》一书一共分为九章。在第一章中华尔兹主要论述了理论是什么。作者通过使用比较法对理论与规律进行比较，得出了理论的含义、简化理论的四种方法以及对理论进行检验的七个步骤。在理论的含义方面，作者从四个不同的角度分析了理论与规律的不同。

第一，“规律指出恒定不变的或可能存在的因果联系，而理论则解释这中联系为何存在”[1]（P6）。

第二，“规律中的每一个描述性术语都是与观察和实验的过程相联，只有经过观察和实验的双重检验，规律才能够成立。而在理论中，除去描述性术语之外，还包含有理论范畴。”[1]（P6）。

第三，“规律是对事实的观察，而理论是为了解释事实而进行的思辨过程”　[1]（P7）。第四，“规律恒久，而理论则变化不定”　[1]（P7）。因此，“理论是头脑中形成的一幅关于某一有限领域或范围内的行动的图画。”　[1]（P9）。在简化理论的方法上，作者提出了四种途径，即分离、提取、归并、理想化。当建构出了一种理论后，还有必要对理论进行检验。所以作者提出了检验理论的七个步骤，即：“（1）陈述受检验的理论；（2）从中推导出假设；（3）对假设进行实验性或观察性检验；（4）在采取第二和第三步骤时使用该理论中的术语定义；（5）对该理论以外的干扰变量加以去除或进行控制；（6）设计一些不同的、严格的检验；（7）如果无法通过检验，那么思考是否因该彻底放弃这一理论，还是需要对之加以修正，或是需要缩小其宣称所要进行解释的范围”　[1]（P14）。

在接下来的三章中作者先是在第二章中对还原主义理论进行了阐述，并且列举了霍布斯和列宁的帝国主义经济理论作为还原主义的范例以说明还原主义理论与系统理论相比的缺陷之处，在第三章中作者就系统方法与理论进行了说明，列举了罗斯克兰斯、斯坦利霍夫曼、莫顿卡普兰等人的系统理论，在对这三人的理论批判的基础上作者认为这三人的理论表面上看是应用系统理论的方法对国际政治理论进行阐述实际上仍然没有脱离还原主义理论范畴。在第四章中，作者在对还原主义理论反思之后，阐述了国际政治理论应该包含什么内容、以及它能够实现什么和不能够实现什么。在这三章中，对还原主义理论与系统理论进行比较，认为在研究和分析国际政治行为和结果的时候系统理论要优于还原主义理论。

“为了解释某一集团的行为，从而对其组成成员的心理进行研究的方法就属于还原方法，为解释国际政治从而研究国家官僚及官僚机构亦复如是。还原法的实质就是通过研究各组成部分来理解整体”　[1]（P19）。而“系统就被定义为一系列互动的单元，从一个层次来说，系统包含一个结构，结构是系统层次上的一个组成部分，由于它才可能设想单元组成一个体系，而不同于简单的集合。在另一个层次上，系统包括互动的单元”　[1]（P42）。因此，国际体系就包括体系和单元两个层次，在体系层次上，是根据单元间的排列及其排列原则所形成的结构，而在单元层次上，是单元体，（即主权国家）根据单元的内部特征及相互作用表现出来的行为过程及其属性。作者通过对方法论的阐述，引出了结构这一概念，作者将结构的定义分为两种，而作者只在第二种定义上使用“结构”这个词。“结构的第二种定义是指一系列约束条件。它起到一种选择器的作用”　[1]（P77）；它是一种原因，但绝对不是“A导致了X”，“B导致了Y”，这样意义上的原因，结构是通过行为体的社会化和行为体间的竞争去影响系统内的行动。

在第五与第六章里，作者逐步确立了自己的系统理论。在第五章中，作者主要阐述了政治结构是怎样产生的。在第六章，作者考察了无政府状态的特性以及国家在系统中预期的可能变化。政治结构分为国内政治结构和国际政治结构，“定义国内政治结构，首先是根据它的排列原则，其次，是形式各异的单元所具有的功能的规定，再次是单元间能力的分配”　[1]（P87），而华尔兹指出，国际政治结构是根据一个时代的基本政治单元来界定的，不论这些单元是城邦国家、帝国还是民族。

在华尔兹的系统理论中两个核心要素是系统的结构和互动的单元。结构定义的第一个重要原则是系统内各部分的排列原则。国际政治系统中单元的排列原则是分权的、无政府的。无政府状态状态是国际政治经久未变的特性。只要彼此竞争的单元无法将无政府的国际政治舞台转变为类似国内社会的等级制，国际正政治的本质就始终没有变化。第二个重要原则是，结构不能根据单元的功能来定义，因为国家的功能是相似的，但是可以根据单元能力的大小来定义结构。互动单元能力的变化，会导致系统的变化。这就是华尔兹的《国际政治理论》一书的要义。

在第七、八、九章中，华尔兹将他的结构理论运用到军事、经济和国际事务管理中检验。最后三章是对结构现实主义理论在实践中的充分运用和括展。

2、对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的评析

文章作者认为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是对古典现实主义的继承和发展，结构现实主义并不是建立在人性恶的假设上，而是建立在国际政治的无政府状态。这说明华尔兹摒弃了个体层次上的人性解释，而转向探讨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华尔兹试图将古典现实主义体系化，对古典现实主义做了很大修正，例如他对国际体系无政府状态的重视等等，因此他创立了一个比汉斯摩根索等人的研究更为严谨和系统的现实主义理论。

华尔兹的理论与古典现实主义的的理论在国际关系的因果关系上是不同的。古典现实主义强调世界是由互动的国家组成，“原因”趋于一个方向，即从互动的国家到由它们的行为和相互关系产生的“结果”。而华尔兹认为，因果关系同手段与目的的关系一样，是不同的，“原因”并不只是在一个方向上发生，而是发生在两个方向上，即国际政治的单位层次和结构层次上，结构影响着单位，只有通过区分结构层次和单位层次的因果要素才能充分地研究和了解互动国家。

在关于权力的解释方面，华尔兹认为权力本身并不是目的，而是实现国家目标的手段，在国际关系中国家追求的最终目的是安全，而不是权力。但是古典现实主义者认为对权力的追求根植于人性，权力是国家追求的目的。而且古典现实主义还认为，权力首先是指军事实力，然而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将权力的概念看成是结构的根本特点，认为权力应当是国家的综合实力。

文章作者认为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与古典现实主义的相比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创新点在于其提出了体系结构的新概念，将国际政治视为一个定义精确的结构体系。虽然和古典现实主义相比较而言，华尔兹的结构现实主义更为科学和严谨，但是结构现实主义也存在诸多的不足之处。

结构现实主义过分强调结构的自主性存在，强调其对系统变化以及单元行为的强大约束力而忽视了单元本身所具有的能动性，也无法解释个体之间的独特差异，这使得结构现实主义成为一种单调乏味的框架。正因为如此，结构现实主义被批评是一种静态的现实主义理论。说它是静态的，因为一方面在结构现实主义将结构中的无政府状态假设成为国际体系中不变的特性，另一方面结构现实主义抽象掉了结果转换和系统进程中的单元互动因素。这就使得华尔兹的这一理论面临着诸多问题。

结构现实主义没有充分论述结构对单元产生的社会化影响。社会化是指集团或社会以自发和非正式的方式树立起的行为规范，并对其成员的各异行为和意见产生某种约束作用，从而使成员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在彼此的互动中得到减少，呈现出同质性。华尔兹对行为体社会化的探讨很浅显，他的理论中的“社会”成分几乎没有，更别说其对个体被“社会化”到“结构”中去了。对此，温特曾指出，“如果行为体在社会过程中被纳入的结构没有（社会）内容，把行为规范的造就称为社会化就是空洞的”　[2]（P130）。

3、结语

文章简述了结构现实主义的主要理论要点。沃尔兹精确地定义了“国际结构”这一感念，这使得我们更为深刻地理解了国际政治的系统与单元的最重要的关系。华尔兹的理论具有系统而完整的解释力，在这一方面，他完全超越了汉斯摩根索和其他的国际政治理论大师。尽管有大量的国际政治理论如新自由主义、建构主义等想取代结构现实主义在国际政治理论上的地位，但始终都无法做到。结构现实主义可以说是为国际政治理论提供了一个真正的框架。当然，结构现实主义也存在着众多的不足和缺陷。如果结构现实主义想成为比较完善的系统理论，　就应该把国际结构与国际制度、力量组合的关系以及国际结构与单元的互动关系等单元本身所具有的能动性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事实上，国际结构一种实力结构，　它对国际制度、力量组合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我们在分析国际结构的时候，还应该考虑到国际制度、文化环境等“社会”，以此来弥补结构现实主义的不足点，使这一理论走出静态和保守的状况，从而使国际政治在系统层面上有更为完整的解释力。

参考文献：

[1]肯尼思·华尔兹.国际政治理论.[M].信强　译.上海世纪出版社，2008.

[2]亚历山大·温特.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M].秦亚青　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李伟伟（1990-），男，甘肃庆阳人，2010级西北师范大学政治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于地缘政治与中国国家安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