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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理解的脱口秀和有点幼稚的音乐剧

2012-12-29潘钦楠

北京纪事 2012年6期

  不同文化、年龄代沟等因素容易造成人与人之间爱好的差异,就像有的人沉醉于摇滚乐的疯狂,有的人则更倾心于歌剧的典雅,然而也有些人比较另类,对于一切艺术都提不起兴趣。
  我对高雅艺术兴趣不大,在国内也就看看相声、小品和娱乐节目《天天向上》什么的。到美国之后,看过一次类似于脱口秀的表演,据说这就是美式相声。但刚开了个头,我就“瘫”在座位上睡着了。这绝不是头一遭。有一次我兴致勃勃地去音乐厅听交响乐,人家都在好好欣赏,但我几乎被催眠了一整场。看芭蕾舞的经历也大同小异,去之前还挺兴奋,可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了。更有创意的一次是看闽剧,先甭管人家唱的啥意思吧,在又吵又闹的环境中我都能安然入睡。咱真是朵奇葩!
  这次我观看的美国“脱口秀”是一个表演组合,我洋婶特别喜欢,从成立到今天也有几十年了。当初由4个小伙子组成的,现在个个都是“老爷子”了,要是搁在中国,名气估计和郭德钢、周立波都有一拼。那个年代的美国人,不少人就喜欢这口,洋婶绝对是这个组合的“超级大粉丝”,像她这么几十年“不离不弃”的是少数。不但一直喜欢,还特愿意无私无畏作点贡献。说到追星,每个明星都有什么后援会、粉丝团,大多数粉丝都希望天天腻在一起,想方设法经常找机会活动。当然平常也要多贡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像洋婶这种的,是当之无愧的“后援会会长”。
  这“会长”可不是白当的,赶上有事就得屁颠屁颠过去。其实我打心底对这场脱口秀不认可,没看之前,我觉得脱口秀一定和相声都是一回事儿,别的不说,至少肯定要“背书”吧。但到了剧场一落座,就看到舞台上是4个话筒,4张椅子,椅子上放着4份“演讲稿”吸引了我的注意,这已经完全打破了先前的幻想。表演开始之后,本姑娘英语虽然不怎么好,但找着几个笑点是不成问题的,谁知我没听一会儿就倒那儿睡着了。一整场下来,别人有说有笑,我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我洋婶属于“会长”级人物,在演出完了还舍不得走,不停地在那儿前后找事。这4位脱口秀老爷子说多了口渴,想喝啤酒,还指定了一种牌子。周围谁都不愿意去买,洋婶一看我和叔在边上闲着,就给我们派了这活儿。大冬天的晚上特别冷,好多店早都打烊了,我们无奈地在外面兜了一大圈,才买到他们要的啤酒。我对此次表演印象深刻的就只有“买啤酒”了。
  生活中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次表演过去没几个月,组合中的一位老爷子竟然去世了,是照片里“光头”的那位。记得表演的时候,他有说有笑的;乍听说这个不幸的消息还有点不相信,感慨生命如此脆弱。演出组合的其他三个人为了纪念他,再次联合起来办表演。洋婶知道这事儿之后,虽说受了点打击,但还是振作精神忙起来了,购买悼念鲜花,订做特殊的纪念饼干……再亲自开车把这些东西运到西雅图市参加活动,越干越带劲。另外一次活动在洛杉矶,平常老叨唠加州空气不好,但一遇上这事,她立马订张机票飞过去,完全不管不顾。
  在美国的这几个月里,学校有时候会组织我们去看一些小型舞台剧,但想不到学校老师让我们自己还搞了一出。4月底放美国的春假前,我们高中部集体排演音乐剧,花了整整两个星期。得知消息后我特别高兴,一是觉着不用上课了,二是演出结束就能放两个星期假。音乐剧叫《南太平洋》,是1949年百老汇的音乐剧,1958年还被拍成电影,讲的是南太平洋的故事,很多美国人都知道这部非常著名的剧目。高中部4个年级加起来80多个人全上,音乐剧中的主角多是12年级的同学扮演,有些人是乐队的,负责伴奏。剩下的人几乎就是走个过场,唱唱歌、跳跳舞,全是打酱油跑龙套。在我们学校旁边有一个小剧场,所有的排练演出都在这个剧场里,像我们这些人想滥竽充数也不容易。三四十个人,在一起要先把歌唱顺了,还得和乐队伴奏配顺了,再将舞蹈加进去。我属于天生没有表演才能的人,别的打酱油演员会把情绪演绎得很夸张,我就是横竖出不来,看着别人还憋不住笑场。排练每个戏剧段落时,因为老师抠得细,有时候一天都可能轮不到我们走台。经常有同学佩服我以各种奇怪的姿势,看着台上蹦跳说唱就睡着了,后来我干脆带了条毯子,以免着凉。
  本来以为学校只是自娱自乐,没想到还搞起了对外售票,准备弄个两三场。最初还担心没人看,最后因为反响很“热烈”,大卖了5场。开演前还向观众销售印有学校英文字的T恤,自己学生要买的话第一件优惠价7美元,第二件起就15美元了。
  演出音乐剧挺辛苦,最无聊的就是在后台候场。剧场地方小,后台也没个窗户,再加上一些男生会有汗味儿,空气浑浊不说,比三伏天还闷。但我们会给自己找乐子,那段时间, 后台扑克满天飞,我的好多同学都跟我学会了“斗地主”。玩手机时间长电量不够用,还把充电器带去以防万一。虽说学校又卖票又卖衣服收入颇丰,但这钱是一点儿也没落到学生头上,衣服得自备,妆得自己画。最心酸的是不管饭,一天的干粮都得自己解决,在剧场里买吃的,都是贵贵。
  第一次正式表演的时候,心里面想法特多,还担心有没有人来看,等到上场一边跳一边唱还东张西望,看看现场都坐满了没有。越到后面的场次,就越熟悉了,在台上表演也不会紧张了。最后一次演出结束,还有点不舍得,那几天虽然过得比较艰苦,但是挺开心挺快乐。像这种经历,在国内上学是绝对没有的,小学时顶多排个“六一”节目,再小点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培训部有过一次汇报演出,像这种大规模长时间停课搞活动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排个正经八百敢卖票的音乐剧。
  编辑/麻 雯 mawen21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