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传统家具饰装五金件的源流考析

戴向东，王翔宇，唐彩云，李 晴，黄艳丽

中日传统家具饰装五金件的源流考析

戴向东1，王翔宇2，唐彩云2，李 晴1，黄艳丽1

（1.中南林业科技大学 家具与艺术设计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2.浙江农林大学，浙江 临安 325000）

家具装饰性五金件具有结构加固和艺术装饰两大功能。装饰性五金件在传统家具上的使用同为中日两国传统家具装饰艺术的一大特色之一，也是东方家具有别于西方家具的重要特征之一。目前，中日两国家具学界还未见家具装饰五金件中国与日本孰为源头的详实文献。通过对家具装饰五金件的起源和对中日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的演变与沿革的研究，对中日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上的图案题材比较，以及中国明清“硬木家具文化”对日本传统家具的影响剖析，指出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应是中国为源、日本为流。

中日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源流

家具文化作为社会物质文化的一部分，是人类文明发展演变的重要见证。中国传统家具以“简洁、合度、秀雅”的造物艺术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辉煌成就，在世界家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中国与日本的传统家具都以质朴简洁、典雅自然的风格，一起构成了世界家具之林独具特色的东方风格家具体系。由于中日两国古代文化有着传承与受容的关系，因此，在家具装饰艺术方面有着很大程度的可比性。

传统家具的装饰手法分为艺术性装饰与功能性装饰，艺术性的装饰主要指线脚装饰、镶嵌装饰以及雕刻装饰，功能性的装饰主要包括漆饰、五金件装饰与结构部件装饰。由于品类的不同，也由于中日两国审美意识的异趣，中日传统家具在装饰手法上既有相似也有差异。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指镶在柜、箱、橱、椅、交杌做包角及面叶、拉手、合页的各种饰件等。金属饰件的装饰功能是以它的实用功能为前提基础的，不仅可以对家具结构有加固作用，也可以为家具的艺术装饰增添风采。装饰性五金件在传统家具上的使用是中日两国传统家具装饰艺术的特色之一，在某种程度上看五金件装饰也是东方家具有别于西方家具独具艺术魅力的一大特色。

目前，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和欧洲的一些博物馆里都藏有中国和日本的传统家具。其中有些家具，尤其是带有五金件装饰的漆艺家具，判别其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传统家具，对于国内家具专业人士来说可能并不困难，但在欧洲却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人们往往莫衷一是。

自近代以来，手工艺在日本受到相当程度的重视，因此作为典型的手工艺行业的传统家具五金业得到了保护和发展，涌现出了一大批的“金具”会社企业（日本将五金装饰件称为“金具”）和有社会影响力的著名“金具”匠人。相反，由于我国固有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匠人从来都没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如历史上留存下来的许多经典的明清家具瑰宝，其作者都无以史上留名，作为家具附属业的五金业便可想而知了，直到今天这种状况仍然没有太大的改观。

二十世纪初，欧洲曾经存在着中国书法艺术源自日本的谬误，也存在所谓的“公认的中国漆器传自日本之说”[1]谬传。对于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而言，中国与日本也许也存在着一个孰为“源”与孰为“流”的问题？

下面笔者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此进行探讨。

1 中国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的发展

中国古代的家具五金装饰配件品类与样式并不多。通过研究可以发现，它是随着橱、箱、柜的发展而发展的，而这些家具的巨大变革是随着隋唐时代垂足而坐的生活方式得到基本确立之后而兴起的。宋代以后，高型家具得到普遍使用，家具生产与工艺的快速发展，以及社会政治、经济的繁荣为各类家具的改良与创新打下了良好的技术基础。于是，箱、柜、橱等储藏和收纳类家具经过宋元时期的发展，至明代前期便就迎来了空前繁荣的新局面，特别是其中的橱、柜，外观上一改宋代以前的古老形式，形成了面貌一新的风格与装饰特色，五金配件也逐渐成为这类家具上的一个主要艺术特色，它们品类众多，式样精巧，千姿百态，为明清家具增添了不少光彩（图1）。

图1 中国传统家具的五金件装饰Fig.1 Hardware deco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furniture

1.1 商周秦汉的家具装饰五金件

在家具上采用各种金属装饰件，中国自古已有之，我们已经从考古发现的实物中得到了印证。上世纪八十年代，河北省蒿城县发掘出的商代墓中，在一件出土的漆盒朽盒上发现有半圆形金饰薄片。春秋战国时期，由于青铜技术的发展，出现了金银错、鎏金等装饰工艺，这些青铜家具上的装饰部件既有装饰作用，又是整个造型与功能中的有机组成部分。与时，漆木家具也进入到了一个空前繁荣的时代。漆器上也采用了金、银、青铜等金属装饰部件，比较典型的是常在漆木家具上配以青铜扣件，既增加了木质家具的牢固实用性，又增加了木质家具的装饰性。

在秦汉时期，家具五金装饰件的使用并不多，主要使用在漆案类家具上。从史料上看，一部分家具继续沿用传统的“金铜扣”， 新工艺主要是贴金箔、饰鎏金铜饰等。魏晋南北朝时期，家具制作工艺处于一个新风格的孕育时期，五金饰件主要出现在箱类、漆案类等家具上。如考古学专家在1984年发掘的朱然墓中，发现了以鎏金铜扣为代表的扣器、戗金锥刻，其中的彩绘宫闱宴乐漆案，四沿略高于案面，沿上嵌包金鎏金铜边[2]。

1.2 隋唐五代到宋元的家具装饰五金件

隋唐时期，传统家具的五金工艺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最典型的是此时期有一盝顶式盖箱，正面有明锁和锁钮，两侧有提手，背面以两格叶形的钩环使盖与器相连，此种样式为后代所沿用。五代时期，箱类家具的制作与工艺更为精细，如五代南唐画家周文矩所作《重屏会棋图》中长榻上放置了两个箱，大者为抹角弧面，有梅花形包角，前面装有蝴蝶形扣锁。

宋代时期经济发达，家具制作工艺技术水平得到迅速提高。1950年代，江苏苏州在对春秋时期修建的虎丘塔进行整修时，考古者发现塔内的宋代经箱和明代的样式相差无几，箱子接缝处与棱角都包镶了鎏金银质花边，其正面上的五金搭扣上还装有精妙的錾花鎏金锁。进入元代，各种金属家具则在一定程度上成为装饰品，金、银、铜等金属材料更多被用于制作家具的装饰构件。

1.3 明清的家具装饰五金件

中国社会发展进入明代，使用五金配件作为装饰成为明代家具装饰的一大艺术特色。明代家具多采用铜为原料制作五金装饰件，铜饰件主要有“包角、合页、面页、提手、钮头、吊牌、环扣”等类型。这些五金装饰件对家具起到了保护的作用，例如，箱类家具的包角，桌案类家具的脚，橱、柜、箱、闷户橱的合页、面叶和拉手、环扣等，不仅具有雅致的装饰意趣，同时也起到了增强家具牢固耐久的作用。

家具五金装饰件发展至清代已使用相当普遍，工艺上亦相当精细和成熟。在技术上有错金、错银、錾花和鎏金等。五金件的装饰纹样多寓意吉祥，多姿多彩，有龙纹、云纹、鱼纹、回纹、花鸟纹、如意纹、植物纹和绳纹等等，造型上有方形、圆形、矩形、菱形、条形、古币形、蝶形、云头形等。按其功能分类，可分为：连接家具部件并能使之活动的合页；镶嵌在家具转角处的包角；家具足端的套脚；附着在箱子上下开口处可开启和关合及上锁的拍子；抽屉面板上作为拉手的吊环、吊牌；为防止家具磨损而安装在交杌转轴处的护眼钱；有钉在橱柜前面的的面叶等。从功能方面看，这些五金件不仅有加强家具结构牢固的作用，又因其具有特殊的色泽与质感，与木材的色彩与肌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种鲜明的装饰效果形成了清式家具的一大特色[3]。

2 日本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的沿革

我们经过对日本关于传统家具大量文献史料的研究，发现日本家具采用五金件也有比较长的历史。

据考证，从古坟时代末到奈良前期（约公元8世纪左右），日本家具上开始出现“金具”的使用。从奈良时期正仓院里留下的遗物宝座与玉虫橱子柜等，到平安时期12世纪的金刚峰寺的“唐柜”（图2）、经箱，大长寿院祭台，我们都可以看到金具被作为家具的功能件与装饰件，但其作为功能构件的作用显然是占主导地位的，那就是对家具起加固和防潮的作用，或其本身就是功能构件，而其装饰性功能则是次要的。

图2 五金套脚装饰的唐柜（平安时代）[5]Fig.2 Tang counter with foot decorated by hardware(Heian period)

在日本考察时，笔者在奈良时期的日本皇家住所“京都御所”（图3）、唐代鉴真和尚东渡日本的首驻地东大寺等唐风建筑寺院的门窗与杆欄上，见到了具有加固（耐久、防开裂）的实用功能与装饰功能兼具，且带有装饰图案的铜质五金件的应用。考证发现，这一时期五金件在建筑上的应用似乎比在家具上的应用更为广泛。

16世纪日本建造的西本愿寺和日光东照宫两大社寺，是日本将五金件用于建筑装饰达到登峰造极时的经典杰作。值得一提的是，其社寺“唐门”上金光耀眼的镀金件装饰形式（图4）成为当时日本权贵阶层共同的审美趋向，可能也因此拉开了家具五金件主要用作装饰功能的序幕。

图3 京都御所内的五金件装饰（作者摄）Fig.3 Hardware decoration on doors and railings of Kyoto Yasuo

图4 日本西本愿寺的唐门采用了大量五金件装饰(作者摄)Fig.4 Tang-door of Xibenyan Temple using a lot of decorative hardware pieces

非常巧合的是，这一时期正值明式家具的鼎盛时期，五金饰件被广泛地用于家具的装饰上。日本传统家具于江户中晚期（约18世纪中叶）开始流行五金件装饰，五金件起初平整简洁，表面无装饰。发展到明治时期（公元1867～1911年），日本的榉木柜上出现了图案复杂的唐狮子和龙的浮雕金属件装饰，桐木箱柜类的家具上则饰满了松、竹、梅、龟、鹤等吉祥图案的五金饰件（如图5）。这时，传统家具上五金件的功能显然更多的是起装饰作用。反观这一时期日本家具迅速发展的背景，则是中国大陆木工与家具技术的不断输入，同时又有大量的中国明清家具以贸易形式进入日本并被批量仿造[4]，甚至还有后文中笔者研究发现的中国明清“硬木家具”文化波及日本的史实。

3 中国与日本孰为源头的探讨

日本著名中国科学史学家薮内清在其所著《中国的科学与日本》中就中日文化关系的性质所指出：“我们的祖先从中国学习了文字……在衣、食、住（指建筑、家具等，笔者注）的几乎所有技术方面，也都受教于中国。随时代不同，虽存在着程度上的差别，但直至明治维新为止，日本受中国文明极大的影响，是中国文明圈的一员”[6]。由此观之，中国文化之于日本文化的形成，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目前，中日两国家具学界还未见家具装饰五金件中与日孰为源头的详实文献。通过以上研究，笔者认为：中日两国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的演变与发展历程是“中国为源、日本为流”，理由如下。

3.1 日本的金属器首先由中国输入

世界文明古国一般是先出现漫长的青铜时代，然后才是铁器时代。但是在日本，铜器和铁器都不是自行生产的，而是外来的，于汉代时（即日本的弥生时代，公元前300年 ～ 公元300年）从中国传入的[7]。正是由于大陆金属器具的传入，为日本岛国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的向前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3.2 中国传统家具五金件先于日本出现

中国早于日本拥有先进的青铜技术，且从前文的研究中可以看到，中国早在史前的春秋战国时代（公元前770 ～ 公元前221）在考古发掘中就发现了家具应用五金件的大量实例，而日本直到约8世纪的奈良时代才出现五金件应用于家具的案例。

3.3 日本传统家具五金件的装饰图案与题材多源自大陆文化

日本传统家具装饰图案与题材多与大陆文化有着密切的关联。奈良时期法隆寺存放宝物的橱柜的“玉虫橱子”，集建筑、雕塑、绘画与工艺美术于一身，堪称飞岛时代各美术门类的结晶。专家学者的考证表明，无论“玉虫橱子”上的漆绘，还是金具的装饰纹样，都融合了中亚传来的植物唐草纹和中国传统的云气唐草纹[7]。

十二世纪前后日本出现带五金件装饰（部分同时作为功能构件）的家具都与中国有关：“唐柜”是中式的；祭桌这一高型家具本来就是随着中国大陆宋禅输入日本的泊来品或其仿制品。

中国传统家具的五金装饰花纹本身的题材多为吉祥寓意,胜在意境之美。而在日本传统家具的五金装饰中,处处可见对中国古代文化尤其是唐风的模仿与借鉴[8]，其装饰图案与题材有相当多一部分是来源于域外的中国大陆文化，如龙凤纹、唐狮子纹、“岁寒三友”纹、以及一些中国历史与神话题材的纹样。

3.4 中国明清“硬木家具文化”对日本家具的影响

五金件装饰是中国明清家具艺术的重要特征之一，日本传统家具盛行五金件装饰的时期，恰好是在明清家具大量输入日本后的18世纪中叶。我们认为，这正是明清家具五金装饰的审美趣味直接对日本家具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或至少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日本学者石丸进的文献表明，日本江户中晚期，大阪等地出现了许多仿制中国进口家具的生产商，他们大量采用榉木制作衣箪笥、车箪笥等家具输往日本各地[4]。我们称该时期为日本家具的“榉木盛世”。应该说日本“榉木盛世”的到来不是偶然的，而是受到中国明清“硬木家具”文化的影响而出现的。我们知道，日本盛产榉木、并将其作为建材一直被广泛使用，但它仅仅作为高档奢侈的家具用材被有限地利用。中国明初时期出现了以榉木为先导的“硬木家具”文化现象，“硬木家具”文化便伴随着硬木家具一起由长崎口岸进入日本，并受到日本民族各阶层的推崇，这点不难理解。因为，追求自然材质与简洁造型的明式家具风格，正好就与日本民族崇尚简朴优雅的美学思想不谋而合。所以，本土盛产的榉木便成为当时的最佳选择。

3.5 家具装饰五金件由中国传到日本的过程

我们以为，家具装饰五金件的产生过程大致如下。

金属件在古代门上首先得到应用，为家具启用五金件起到示范作用（相反的结论不能令人信服）。魏晋时的《洛阳伽蓝记》中就载有：“寺有九层浮图一所……户皆朱漆，扉上有五行金钉，复有金环铺首……”[9]，可见在魏晋时我国就已经在门上采用关门钉和金环铺首了。关门钉可加固大门，防止木门因干缩湿胀而引起的开裂，同时起到装饰作用。木门上五金件的实用与装饰功能被家具借鉴采用，应不难理解。而中国南北朝和隋唐的建筑技术与风格曾对日本建筑产生重大影响，采用五金件的这一做法为气候潮湿、年均降雨量为1 800 mm的日本建筑所效仿就更令人信服。

五金件在建筑上的普遍应用被人们耳濡目染，其与木质材料形成的质感与色泽对比丰富了建筑的视觉形象，这种特殊的审美趣味逐渐被转移到家具上，于是就产生了以装饰功能为主的五金件。由于日本重文化专于艺术的理解与升华，当日本人把五金件装饰视为一门“艺术”的时候，立即就迎来了兴盛发展的时机，这时从中国输入的明清家具五金装饰艺术恰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4 结 语

作为汉文化文明圈内的一员，日本的文字、民俗、建筑、园林等无不受到中国文化的熏陶而打上中国大陆文化的烙痕。通过对家具装饰五金件的起源和对中日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的演变与沿革的研究，经过对中日传统家具装饰五金件上的图案题材比较，以及中国明清“硬木家具文化”对日本传统家具的影响的分析，我们认为：中日两国传统家具上的五金装饰件的源头或母型是中国古代建筑门窗上的五金件；日本传统家具五金饰件的祖型源自中国家具，以及受中国影响的日本传统建筑门窗上的五金件。

[1] 方 海.从古典漆家具看中国家具的世界地位和作用[J] .长沙：家具与室内装饰，2002，(6).

[2] 唐彩云.中国传统家具五金配件的研究[D].长沙：中南林学院，2004．

[3] 唐彩云.中国传统家具五金配件初探[J].长沙：家具与室内装饰，2004，(4).

[4] （日）石丸进.中国古典家具在日本的移植与变化——以“榉木”为例[J].上海：家具，2006，(2)：85-86.

[5] Agency for Cultural Affairs Tokyo National Museum.National Treasures of Japan [M].Nippon Television Network Corporation,1990：336.

[6] (日)薮内清.中国の科学と日本[M].東京：朝日选书,1982．

[7] 刘晓路.日本美术史话[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10)：26.

[8] 王翔宇.中日传统家具装饰五金的图案与题材[J]．长沙：家具与室内装饰，2008，(1).

[9] 梁思成.中国建筑史[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8： 76．

A Study on origins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

DAI Xiang-dong1, WANG Xiang-yu2,TANG Cai-yun2, LI Qing1, HUAN Yan-li1
(1.School of Furniture and Arts Design,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of Forestry and Technology, Changsha 410004, Hunan, China;2.Zhejiang Agriculture & Forestry University, Linan 311300, Zhejiang, China)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 has two functions： structures reinforcement and artistic decorations.Application of decorative hardware in traditional furniture, as an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 of the difference of oriental furniture and western furniture, is a major of feature for both Chinese and Japa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art.So far, the furniture academia in both China and Japan has not found detailed literature for the question that China or Japan, which one is the origin of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Through the study on the origins of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 and the evolution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the comparison of patterns and motifs used in Chinese and Japa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 and the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Ming and Qing hardwood-furniture-culture in Japa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it is found that China is the origin of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 Japan is the imitation.

Sino-Japanese traditional furniture; decorative hardware; origins

S784; TS6

A

1673-923X(2012)03-0180-06

2011-12-12

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07BF34)；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重点课题(09A106)；中南林业科技大学高层次人才科研基金项目

戴向东（1967—），男,湖南南县人，教授，博士，博导,研究方向为家具与室内设计;E-mail：daidxd@163.com

[本文编校：邱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