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屋
2012-12-21闫晗
中国报道 2012年1期
闫晗
老家要拆迁了。
早上醒来时,感到一股难以遏止的忧伤。梦见了姥姥,以及我童年许多的时光,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每一口井,都历历在目。而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房子也变成了别人的,面目全非,我走过时甚至无法进去缅怀一下我的旧日时光……
我怀旧的情绪时常发作,但很少来得这么突然而汹涌。我不怀念任何上学的时光,只怀念童年里我住过的停驻过的地方。好像漂泊得太久,很多住所不见了,回忆也都失去了。姥姥姥爷过世后,那房子就被卖给了别人,然后别人重新翻修,套上了院墙,于是再见不到那门口的香椿树,院子的无花果,花池子中一层层摆放的花儿和茂密的植物。
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都算是高寿的了,都活到了八十多岁。至今只有爷爷健在。而过年时,我们也再也不能去他家里站着吃饭了。他毕竟还是老了,在我家里糊涂地坐着,也分不清我几岁了。
我总是在远方听到亲人去世的消息,而且当时往往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现在我渐渐明白,这是与一段时光一种情感的决裂。不管你们有过怎样的相处,再也不可能发生了。那些房子,也变得毫无意义,会荒芜,或者变卖。
爸妈现在住城里的小房子里,这是他们奋斗了一辈子的结果,其实我呆的时间也不多。在一次次搬家中,我存着的很多记忆,很多旧物都丢失了。留之无用,弃之可惜,是我妈常说的。在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它们统统不见了,所以,我于这所房子的眷恋日渐减少,如同我的大学,我的中学,没有了我的印记,怀念的理由也减少了。
突然,我想回到爷爷隔壁的我们家自己的三间瓦房里,在阳光普照的冬日,倚着炕上的被褥,透过木头窗子,看着院子里,是不是有人开了院门,前来探望。
只有这个房子,暂时还回得去。我希望它永远都在,永远不会被卖掉。农村的平房多得是,只是坐在别人家里,我从不会那样自在、恣意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