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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修复”理论的系统建构与视野局限

2012-12-08赫曦滢

关键词:哈维资本主义时空

赫曦滢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1;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吉林 长春 130033)

时空关系一直是哲学界的焦点问题之一,马克思、韦伯和涂尔干等社会科学家都在阐释时间与空间的关系时将时间与历史凌驾于空间与地理之上。因此,在社会科学发展的历程中,时间一直以其相对于空间的优势地位主导着社会前进的方向,时间成为了现代性的代名词和惟一量度,而空间则备受冷落与漠视。这一状况在20世纪60—70年代出现了转机,在西方学术界涌现出一批对空间价值理念进行重新解读的理论家,他们试图通过打开空间视野而寻求多元化的空间基础,进而开启空间思维。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卡斯特(Manuel Castells)和大卫·哈维(David Harvey)并称为新马克思主义空间理论的三剑客,他们将马克思主义文本解读与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相结合,并运用于空间问题的研究,引领了西方空间理论研究的热潮。

大卫·哈维的空间理论独具特色,他继承了马克思的方法论并注重对马恩原著的解读,这使他的理论既区别于功能主义和教条主义,又区别于原教旨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片面解读,开辟了空间理论新的话语表达方式。通过批判当代资本主义空间不合理分配,探求一种全新的全球解放政治学,尝试构建人类理想的和谐空间。本文以大卫·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为研究对象,系统分析其理论的渊源与体系,进而阐释其理论的局限以及当代价值。

一、“时空修复”理论的视域开启

大卫·哈维最早是一名实证主义地理学家,他曾被贴上“费边社会主义者”的标签,而后转变为一名“自由主义者”,最终在研读了《资本论》、《共产党宣言》等马克思主义著作后成为了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时空修复”的重要理论渊源之一。他曾回忆说:“马克思是我籍以依赖的核心。马克思的著作是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我对应用这种批判乐此不疲”。[1]在身份的不断转变中,他尝试着为地理学注入人文底蕴,形成一种综合的、辩证的和人文的视野,于是他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作为其理论的基点,将空间作为一个必要因素融入到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方法中,最终完成了他“历史—地理唯 物 主 义”(historical—geographical materialism)思想的构建。他空间理论的突出特点是注重辩证法的运用,将一般与特殊、具体和抽象巧妙地结合,以增强其理论的说服力。哈维自始至终认为马克思的思想中蕴含着丰富的空间思想,马克思从未忽视空间或者经济和社会的组织关系——只是没有意识到理论的适当性或政治相关性而突出强调,哈维认为自己正是在弥补马克思这方面的不足。因此,他写道:

尽管马克思意识到政治、经济事务与全球资本主义发展动力间的整体关系,但是他排除了对空间修复的特殊考虑,没有将空间修复作为对外贸易、地理扩张和与之相关问题的理论根据。马克思一次一次探求,像在“殖民地”一章中那样……但他没有将空间修复描述为资本主义世界舞台矛盾的源头。[2]

哈维敏锐地观察到空间问题已经上升为当今世界重要的实践问题,空间不再仅限于地理层面的狭义理解,而且与全球解放政治和社会文化发展息息相关,马克思主义作为一门与时俱进的理论必须对空间问题给出合理化解释。早在1973年,哈维在《社会正义与城市》中就曾明确表述,“如果我们要理解资本主义制度下城市的进程,就必须得仔细思考空间的本质,并且提出应该从绝对性、相对性以及相关性三个方面理解空间”。[3]哈维最早提及“时空修复”理论是在一篇关于黑格尔的文章中,他将自己对空间的解释加以延伸,强调对空间的关联性理解,即空间要在实践关系中加以把握,研究空间问题不能脱离时间维度,孤立地看待空间无法真正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

大卫·哈维“时空修复”理论另外一个重要理论渊源是福柯和列斐伏尔的空间思想。福柯是最早对社会理论存在的空间缺失进行反思的人之一,他敏锐地觉察到空间已经成为当今时代的主题,我们正处在时空同一性与并置性的时代。福柯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空间—权力”观,将权力纳入空间体系加以分析,希望通过地理学概念重新解读空间、权力与知识之间的关系。这一思想给大卫·哈维极大启示,使他自觉不自觉地将空间与地缘政治战略联系在了一起。大卫·哈维对列斐伏尔的关注则是由于他翻译了其代表作《空间的生产》。列斐伏尔对社会空间的发现做出卓越贡献,他构建的差异性空间实现了现代哲学由时间向空间的转向。列斐伏尔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战后资本主义发展及全球化进程中最核心的问题是空间的重组,区域性国家已经成为历史发展的主角。列斐伏尔的空间三分法为哈维空间论构想提供了理论指导,但哈维则更擅长运用辩证的方法,在空间三分法的基础上将空间三元素进行辩证的思考,尤其是在时间维度中把握空间的各种寓意。他的“空间修复”理论不但继承了列斐伏尔空间生产的思想传统,而且在研究中又立足于将空间问题与资本相结合,这使他的研究触及了当代社会的各种形态的空间,不但包括社会空间,同时将经济、政治和文化的空间纳入其中,突破了列斐伏尔空间理论的局限性。

二、“时空修复”理论的系统构建

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哈维发表了一个系列针对资本积累内部矛盾存在危机倾向的文章。他意识到20世纪以来的经济危机大都属于生产过剩的危机而非供给不足的危机,各国政府不约而同地选择通过地理扩张和空间重组的方式解决危机。同时,时间转换的方式也被时常应用,即将一部分资本转移到长期项目中,如基础设施建设、加大教育和科研经费的投入等,通过延长资本回流的时间使过度积累的趋势得到缓和,经济危机推迟发生。他将这种推迟与缓和危机的方式命名为“时空修复”。“时空修复”理论主要关注资本主义内部的长期发展趋势,重新阐释马克思关于利润率呈不断下降趋势的理论,认为过度积累最终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经济危机的发生。过度积累的危机最显著的特征是资本与劳动力出现盈余,但是这些盈余却无法通过赢利的方式得以释放,最终导致生产能力的闲置,剩余商品堆积如山,失业率达到空前的程度。

同时哈维将布伦纳的实证分析引入了对“时空修复”理论的分析中。布伦纳认为,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持续和不间断的过度积累问题遍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4]这就为解释国际资本主义多变性提供了一个舞台,哈维抓住了过度积累、资本循环和经济危机等关键词,展开了对“时空修复”理论的分析。在理论上,“修复”具有双重含义:一种是本来意义上的修复,是指“整个资本的其中某一部分在一个相对比较长的时期内以某种物理形式被完全固定在国土之中和国土之上”;[5]一种是隐喻的修复,是指“通过时间延迟和地理扩张解决资本主义危机的特殊方法”。[5]我们可以将“时空修复”分解为“空间修复”和“时间修复”两个方面加以理解,其中“空间修复”是哈维论述的核心,而对“时间修复”的阐述则相对简单。

哈维认为,“空间修复”的角色与资本的扩大再生产相关。他强调长期投资对流动资本和固定资本的需求便利了其他资本的流动,同时对研究这些投资是如何影响地区的变迁发展史有重大意义。哈维主要关注了运输和通讯业的发展对“空间修复”的巨大影响。通讯和运输产业的发展状况能够影响商品、生产能力、人力和金钱在空间中的流动。纵观整个资本主义历史,这一领域的技术创新极大地改变了空间条件,并且在资本主义空间经济内部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运输和通信能力的提高减少了工业资本的周转时间,加速了商业和金融资本的循环速度。基础设施除了可以以时间消灭空间差距和扩大市场以外,哈维还强调在一般生产条件下,基础设施可以通过固定资本投资“购买”时间,经济危机倾向可以在短期通过投资吸收当前的剩余资本和增长未来的产量和利润的方式被克服。这就包含了两种意义上的“修复”。“空间修复”同时提供了一个通过扩大市场逃避危机的可能性。但是,流动资本和固定资本间也存在着紧张关系,通过持续的空间生产,全新的劳动区域分工形成,新的和更便宜的合成资源的开发,作为资本积累动态空间的新地域的开拓,以及资本主义社会关系和制度安排,对先前社会结构的渗透,都为吸收资本盈余和劳动盈余提供了重要的途径。然而,这种地理扩张、重组和重构经常会威胁已经固定在空间中但是还没有实现的价值。这一矛盾不断出现,而且由于新的地域实现有效运转也需要在物质性基础设施和建筑环境方面投入大量固定资本,因而将会不断重复出现。大量固定在空间中的资本成为别处实现空间修复的障碍。[5]换言之,如果资本没有或者不能转移,过度积累的资本一定会由于通货紧缩导致的衰退或萧条而直接贬值。因此,经过几轮的“空间修复”虽然便利了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的更新,但是更新的形式会根据资本是否在寻找一个“空间修复”克服生产过剩(新市场),减少剩余人口,利用新材料,处理局部的过度积累(新的投资机会)等而多样化。另外,在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工作中的固定资本和劳动力只能维持资本循环到空间中的下一个地点。所有这些意味着对于资本主义内部矛盾而言,没有长久的“空间修复”。

对于“时间修复”的概念主要表现在资本循环理论以及经济危机时间推移的反复思考中。他在《资本的界限》一书中发现了时间在资本积累中的重要作用。他倾向于在“时间修复”中用时间等同于积累的金融和信贷方面,用地理等同于全球和空间方面。哈维经济危机理论的“第二资本循环”显露出信贷体系如何能够为积累保护短期的、暂时的、矛盾的、甚至是危机放大的“时间修复”,这都通过不平衡发展和有差异的资本周转时间而发生。股票和债券市场通过个人或国家信贷创造物的长期投资,连接资本主义的外部变革,将货币资本、商品或劳动力输出到其他地方。哈维认为,通过资本长期资本项目或社会支出来进行资本的时间转移,同时开发新的市场,以新的生产能力和新的资源、社会和劳动进行空间转移两者相结合的方式是吸收资本盈余的有效途径。从“时间修复”的角度考虑,资本如果能够脱离直接的生产和消费领域的初级循环而进入固定资本和消费基金所构成的二级循环,或者进入社会支出和科研与开发的三级循环,过剩资本就将成功地被吸收到长期投资中。这些资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具有生产价值,而过度积累的资本也将最终回到初级循环。但是,“时间修复”也存在着风险,二级和三级循环同样会出现过度积累的问题,资本可能会在二级和三级循环中自动贬值,或者成为普遍经济危机的导火索。因此,“时间修复”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过度积累和经济危机的问题。

经过一番严谨的实证分析和理论阐述,哈维最终得出“时空修复”只有可能暂时缓解或推迟过度积累和经济危机,但是资本主义的根本矛盾是无法调和的,经济危机的最终爆发也无法避免。在他得出这个结论不久之后,他的预言在2008年美国的次贷危机中得以应验。因此,哈维大声疾呼我们的时代需要解放政治学,要在不同空间建立有广泛基础的联合政治学,通过一场全球性的阶级斗争来构建未来社会的替代性方案。

三、“时空修复”理论的视野局限

大卫·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在西方理论界引起了一场对空间问题的大讨论,也招致了地理学界和城市学界的诸多批评。他的理论被认为是一种“空间拜物教”或者是“结构决定论”,很多学者都表达了自己的不同观点,这些观点可以归纳为以下三个主要方面:

第一,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过度关注了经济层面的分析,而对非经济层面的阐释不足,同时忽视了价值理论的重要作用。在哈维的论述中尽管强调了经济关系的重要性,但却很少详细分析经济部门的局限,而对资本关系的非经济维度分析,仅仅体现在他对历史问题的特殊研究中,而没有上升到一般层面。在哈维的著作中,连接经济与非经济方面的例子只体现在他对结构性一致、国家形式与功能以及帝国主义的分析中。像马克思一样,他强调资本的经济规律是通过阶级斗争的历史特殊性和协调性实现的。他也强调国家对保护资本积累很重要;强调阶级意识和阶级形成的发展是一个重要问题。但是,马克思也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既是政治的,也是经济的。我们可以在马克思的作品中看到他批判国家的政治经济学焦点是“税收是国家的本质,经济的表达”,另一个表达是《资本论》中应包括一本关于国家的书。经济规律被定义为非政治或政治的,但是经常是深刻的政治。[6]

哈维在这方面的疏漏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一个人很难充分地考虑所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部门元素。特别是在以下几个方面:(1)国家的基本经济形式(税收、国家货币、国家信贷、国家支出等)也是司法—政治形式的;(2)国家在资本的经济形式和组织资本循环中有特殊作用;[7](3)国家本身的经济活力在政治活动中得到表现。[8]这几方面包含了对资本主义进行历史唯物主义批判的政治维度。简而言之,政治是每个资本主义经济无所不在的需要,没有政治,经济就不能成为一个自我再生产的体系。另外,根据《资本的限度》中的表述,在19世纪晚期,一旦正常的原始积累的渠道被关闭,国家内部的战争就变成原始积累的新形式。当正常的市场调节和以利润为导向的竞争变得无效,战争是贬值的最终形式。[7]

总而言之,迄今为止还没有保持积累不断增加的最好办法,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经济和非经济元素相结合的方式给积累以特别的动力。通过建立相对持久的“结构性一致”的时间和空间边界,或通过改变时间和空间边界来保护这种一致性。“时空修复”安置或推迟了在给定经济空间或政治领土之内或之外的矛盾。“时空修复”理论充分说明必须考虑非经济和价值理论维度。没有非经济分析的“时空修复”将退化为资本逻辑的具体化和扩大化的经济分析;没有价值理论,“时空修复”将退化为“软”经济学和政治社会学。哈维为我们提出很多有用的概念去对抗后者的倾向——他的理论洞察到了后福特主义的出现、后时空压缩和灵活积累。[9]但是,他没有像研究经济维度那样的抽象水平和延伸去探讨资本主义的非经济维度,也没有明确表达资本主义的非经济维度如何从属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内部关系”。总之,与马克思那种分层和不对称的批判现实主义方法论相比,陈腐或冗言地强调内部关系或强调一般的规则有严重的局限性。哈维没有提出不同阶段时空修复的形式、积累形式或他们与制度妥协的关系。因为当他给不同资本主义阶段“时空修复”举例时,他没有看到不同规模或时间范围作为特定资本主义时期或形式重要的本质。

第二,有学者指出,哈维把时间和空间修复作为两种不同的元素分别探讨,而不是以交互的方式结合进行分析。在他的著述中“空间修复”和“时空修复”往往各自为政,缺乏统一的理解模式。这在《资本的界限》一书中表现的尤为明显,两种修复方式表现出解决问题倾向的不同方法。当“空间修复”推迟或转移了经济危机时,“时间修复”似乎在“空间修复”的过程中没有扮演任何角色,反之亦然。因此,合理的分析方法应该将两种修复的时空复杂性纳入研究视野,时间和空间修复的共同暗示应当在作品中得到更明确的表现。

第三,哈维对扩大再生产的“空间修复”只聚焦于资本主义内部经济矛盾的一个方面,存在片面性和不完整性。哈维的理论过分强调“空间修复”包含的资本循环辩证的固定性与流动性,基础设施建设的长期投资在某个固定空间中被创造和毁灭,然后由于新的积累动力而重建。[10]这种分析掩盖了其他经济矛盾的重要性,事实上每一种经济矛盾都存在自身的时空困境。[11]他的理论缺陷在对“时空修复”在危机管理和危机处置方面作用的说明中表现的更为明显。因此,一些学者一针见血地指出,“空间修复”的一致性必须反映资本主义时空矛盾的所有方面,无论是在扩大再生产的一般时期还是在经济危机的特殊时刻。

四、“时空修复”理论的当代价值

哈维在评价马克思主义传统时曾指出,马克思主义偏好历史性(时间)的研究,对空间的研究显得苍白和无力。如果从更广泛的范围来看,整个人文社会学研究都存在着这样的倾向。但是,无论是从当今全球资本主义发展的轨迹还是从哈维的著述被广泛的接受这一事实来看,空间都已经成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不可回避的焦点问题。作为中国的研究者应该扩大对这类理论和思想资源的重视,这不但是从学科发展和理论完整性方面进行考虑而对理论进行的有益补充,更为重要的是空间对于我们理解当今世界经济政治格局和当代中国所处的社会历史条件都有着重要意义。在这样的背景下,对哈维的关注具有了多重的价值。

第一,从理论研究的价值来看,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突破了西方人文地理实证主义传统的束缚,提出了实证研究与批判立场相结合的研究模式;作为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传承者与革新者,他用马克思主义的范式解读了当今世界空间问题,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范围和路径;作为一名社会理论家,他突破了某个学科和论域的局限,将经济学、政治学和社会学等学科进行合理整合,将空间问题与当今世界的热点问题联系在一起,增强了理论的说服力。

第二,从借鉴的价值来看,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有益的理论启示。苏联解体以后,世界格局出现了诸多变化,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处于一个分化、聚合、动员、调整和整合的过程,没有形成统一的战线和联盟。而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则在空间生产、分配、消费方面占有优势,资本的强大力量使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地区纷纷开放本国市场,发达国家的资本在这些地区进行了资源和劳动力的大肆掠夺。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世界经济体系中一直处于被动的劣势地位,如何在全球化的竞争中既保持经济的快速增长,又能够谋求空间正义,构建和谐的世界空间格局是摆在中国面前的重要课题。从中国当前的发展现实来看,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日渐显现,全球需求结构发生明显变化,围绕市场、人才、资源等的竞争更加激烈,各种形式的保护主义和干涉主义抬头,正如“时空修复”理论所阐释的那样,西方发达国家对空间的控制与扩张正深刻影响着国际格局。当前,全球化、城市化已是当代中国发展不可回避的两个基本的空间维度,如何更好地进行空间布局,如何合理地运用西方资本,应对复杂的国内外形势,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为我们提供了有益的借鉴观点。

第三,时空修复理论有着推动经济发展的应用价值。在面对各种技术和经济压力的时候,资本主义活动的地理学永远处于不稳定的状态。竞争与垄断、集中与分散、固定与变动、动力与惰性以及各种不同范围的经济活动之间的紧张状态,无一例外地都产生于资本的无限积累在时间与空间中的分子化过程。“时空修复”理论以其独特的视角揭示了这一分子化过程,对我们理解全球化时代的经济发展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

总之,大卫·哈维的“时空修复”理论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空间理论的又一理论创新,在学术界引起了强烈反响。虽然这一理论也存在着不完整性,但是不可否认它对我们理解当今世界的政治经济格局提供了一条重要的途径。

[1]吴敏.英国著名左翼学者大卫·哈维谈资本主义[J].国外理论动态,2001,(3).

[2]Harvey.D.Spaces of Hope[M].Edinburgh: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and Berkeley,C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0.28-30.

[3]Harvey.D.Social Justice and the City[M].Baltimore,Md.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73.225.

[4]罗伯特·布伦纳.繁荣与泡沫:全球视角中的美国经济[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3.67.

[5]大卫·哈维.新帝国主义[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72,94.

[6]Jessop.B.The Future of the Capitalist State[M].Cambridge:Polity Press,1992.35.

[7]Harvey.D.The Limits to Capital[M].Oxford:Blackwell and Chicago,IL: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2.281-2,445.

[8]Poulantzas.N.State,Power,Socialism[M].London:Verso,1979.140.

[9]Harvey.D.The Condition of Postmodernity[M].Cambridge,MA and Oxford:Blackwell,1989.121-97.

[10]Harvey.D.Globalization in question[J].Rethinking Marxism 8,(4):1-17.

[11]Jessop.B.The Future of the Capitalist State[M].Cambridge:Polity Press,20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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