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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环”掩盖下的罪恶(一)

2012-11-18杨远新陈双娥

中国工人 2012年2期
关键词:建德光环厂长

杨远新 陈双娥

“光环”掩盖下的罪恶(一)

杨远新 陈双娥

一 提枪上阵

这是夏日里的一个清晨。由东向西穿越大半个长沙古城的浏阳河水在历经十几天的暴涨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上麻园岭、从四方坪、从国防科技大学、从湖南碧波风机厂、从火星镇来河畔晨练的人渐渐增多。

开福区公安分局机关大院位于浏阳河西北侧,周边绿树翠竹,鸟语花香,风景宜人,空气清新,堪称风水宝地。此时,局机关的民警和家属纷纷来到浏阳河岸边,融入辖区居民中间,一起起舞晨练。

章昌汉已经过了规定的晨练时间,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他太累了。前些日子,章昌汉为侦破“高工夫妻被害案”三天三夜没挨床沿,累得骨头差点散了架。昨夜回家,他顾不上把手脚清理干净,便一头扑到床上,妻子胡旭英还想和他说话,他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鼾声。妻子被冷落了一夜,此时见他仍违规不起,便夹杂着几许报复心理对他讲起了原则,数落道:

“看你还睡!还睡!太阳只差晒到你的屁股了,你还睡!整整一夜就没翻过身,睡得像根木头。还没睡够?”

章昌汉的确还没睡够,他咕哝着央求:“老婆我求求你了,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胡旭英铁面无私:“不行!还不去坚持锻炼,你这肚子又会大得像罗汉肚。”

章昌汉在外面风风火火,从没怕过别人,只有别人怕他,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堪称一条硬汉子,但到了家里他却十分怕老婆。基本上是胡旭英说一,他不敢反口说二。这时他尽管十万分地不情愿起床,但也没胆量违抗妻命,只好乖乖地起床,接过妻子递给的一杯蜂蜜水,咕咕咕仰起脖子喝下,穿上运动服,跨出家门,跑向浏阳河边,像一滴水一样汇入了晨练的人海中。

章昌汉在浏阳河边一处草地上练拳踢脚,一招一式,极有力度,他觉得自己经过昨夜沉稳睡眠的弥补,又恢复了往日精神抖擞的状态。

突然间,章昌汉的手机急骤地响起。他的心一阵紧缩,抬腕看看手表,6时50分。作为刑侦大队长,自己的手机这么早鸣叫,恐怕是辖区内又发生了新的案子。

章昌汉赶紧接听刑侦大队的值班电话,听着听着,他两眼火焰喷发,浑身惊出大汗。

章昌汉无法继续晨练下去,立即回家,一边走一边愤愤自语:“畜牲!不是个东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双脚踩得大地咚咚直响,没注意前面的路,与迎面而来的人胸脯撞胸脯,撞了个结结实实。他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没把你撞伤吧?”

“就是被你撞伤了!看你怎么赔?”被撞的人朝他肩上猛拍了一掌,又道:“我的侦察英雄,你今天走火入魔了是吧?”

章昌汉也哈哈大笑:“原来是柳大厂长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他俩同时伸出手,握了又握。

章昌汉说:“不对!我对你称呼错了。我应该叫你柳副厅长。”

柳厂长说:“还没正式行文咧!”

柳厂长还想与他说话。他却急着要走,歉意地对柳厂长说:

“建德兄对不起!我有点急事。下次我请你聚聚。不!你的任命书一下来,得立马请我喝喜酒。你我兄弟喝个痛快,聊个痛快。我走了。”

柳厂长追上一步问:“看你这么风急火燎的,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案急着去破呀?”

章昌汉边走边挥手:“改日再聊吧!”

柳建德目送章昌汉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朝不远处的湖南碧波风机厂走去。

章昌汉与柳建德作别后,急步跨进家门,妻子胡旭英问:“刚去锻炼就回来了。又发案了吧?!”

章昌汉点点头:“可能!”

胡旭英调侃:“什么可能?百分之百。这大清早的就打电话给你,准是难啃的案子。”

章昌汉淡淡一笑,心想从事服务业管理的妻子也跟他一样变得福尔摩斯化了。此时,他对妻子交待:“替我拨打小虎队弟兄们的手机,命令火速赶赴上麻园岭小学集合。”他边说边提了手枪,咚咚咚下楼,驾驶警车赶往现场。

二 惨不忍睹

章昌汉驱车第一个赶到了案发地开福区上麻园岭小学。他把警车停靠在距学校大门百米左右的地方,步行来到学校门口,他那魁梧的身躯还没完全进入校门,闹闹嚷嚷的校园便陡然安静下来,他看见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惊恐,特别是那些年幼的小学生眼里更是装满了害怕、惶悚、不安。所有人都朝他投过期待、信任的眼神。校长杨益兵迎上前来,拉着他的手介绍说:

大约6时40分,上麻园岭小学几个学生来上学,经过学校门口的绿化带时,一大群苍蝇像一团黑云,从绿树红花中间轰然飞起,那几个学生好奇地探头一看,发现了两只人的手掌,吓得尖声大叫,有个女学生还哇哇地大哭起来。一位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闻声上前,也顿觉毛骨悚然,不知所措。这时来上学的人尽管还不多,但整个校园顿时像开了锅的水。杨校长闻讯赶来,只见花丛中,除了那一双手掌外,还散落着一块块人的骨头,中间夹放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头骷髅。当了几十年园丁的杨校长,平生头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场面,也被吓得差点昏倒过去。他镇定过来后,立即拨打110报案。

此时,章昌汉在杨校长的带领下查看了现场。他凭经验判断这是一起杀人、碎尸、煮尸,毁灭痕迹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从来不向困难低头的章昌汉,此刻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章昌汉赶往现场后,妻子胡旭英按照他的吩咐,抓起话筒,拨通了一串手机号码。她总是在侦查破案工作中给丈夫尽职尽责地当帮手。她早就自觉地成了华生似的角色。当年,丈夫从部队转业时,她替他在上海找关系谋了一份实惠、体面、有人求办事的工作。出乎她意料的是丈夫则执意转业到长沙当民警,她没办法,只好依了他。尽管工作条件差了,离父母亲远了,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了,但她无怨无悔。丈夫从事公安工作以来,没给家里办过一次年货,没与家人吃过一餐年饭,也没过问过儿子的学习和生活。由于他秉公办案,执法如山,因而得罪了不少人。为防不法分子报复陷害,她多了个心眼,当儿子牙牙学语时,就不要儿子喊他“爸爸”,而是唤他“章伯伯”。如今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仍改不过口,依然称他“章伯伯”。她知道丈夫是个热爱生活,感情丰富的人,曾经三次买好了田汉大剧院的戏票,要陪她看演出,结果三次都因突发性案件而没有如愿。当刑警要做出牺牲,当刑警的妻子,尤其是刑警大队长的妻子,要做出更大的牺牲。她不仅深深理解丈夫的事业和追求,而且将自己也融入了丈夫的事业中。刑警大队几十个刑警的手机号码,她都熟记于心。尤其是对刑警大队里的那支特别能战斗的精英群体——小虎队,更是熟悉不过了,连每个人的音容笑貌,追求爱好,家庭住址,出生时间,她心里都有本明细账。刑警是她的亲人。刑警队里的小虎队队员们,更与她亲上加亲。

一时间,一辆辆警车、摩托,载着小虎队的8名侦查员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上麻园岭小学。

章昌汉对小虎队的队员们大声吼道:“按预定方案,赶紧行动!”

小虎队的队员们个个都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命案都侦破过,他们对发生在上麻园岭小学的这起命案,在来的路上已经有所知晓,经章昌汉这么一声大吼,已然明了这起命案非同寻常。

小虎队员个个身手不凡,行动利索。他们根据尸块散落情况,熟练地划出一道警戒线,把现场保护起来。刑警破案,怕的就是现场被破坏。因为这意味着失去了寻踪觅迹的第一手材料。眼前的现场由于围观人群一拨接一拨,已经遭到严重破坏,如果再不快速封锁,严加保护,恐怕连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也会被破坏殆尽。

小虎队员们刚把现场封锁起来,劝退新的一拨围观的人群,正欲关闭学校大门时,柳建德就驾驶黑色奥迪车驶到了校门前,车上坐着他厂里的保卫科长苗得军、后勤科长郝梦力,说是代表全厂给小虎队送早餐来了。他们在校门口下车,抬着两筐早点走进校门,招呼刑警们趁热吃了,再继续勘查现场。

小虎队队长洪先杰看了一眼章昌汉,见他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也就没搭理柳厂长。

柳建德对小虎队员们招呼道:“吃早餐呀!专程为你们送来的。你们不吃,是不是不领情呀?”说着,他好奇地四处观察,欲跨过警戒线,进入尸块分布现场。

洪先杰伸手把他挡住了:“柳厂长对不起!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现场。”

柳建德退了一步说:“你看我怎么就忘记了。你们刑警破案,保护现场最重要。”

说着,他又走近章昌汉,指指苗得军、郝梦力抬来的早餐,说:“快命令你的手下吃早餐吧!不然都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趁热吃吧!”

章昌汉手一挥:“不吃!”

柳建德被吓了一大跳。他盯着章昌汉,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个老伙计,今天为何不领他的情呀?

小虎队员们都连连朝柳厂长挥手:“不吃!不吃!”

他们理解队长的心情,面对如此凶残、老道的对手,必须快刀斩乱麻,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就会成为悬案。破案像打仗,赢得时间,就能赢得胜利的先机。

柳建德走到章昌汉身边,心疼地说:“老伙计!你不吃不要紧,这些年轻人不吃可不行啦!饿着肚子,不仅不利于侦查破案,还会损害他们的身体。”他又以命令的口吻对苗得军、郝梦力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早餐分给大家。”

章昌汉盯着柳建德,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老伙计对不起,你看我这一上火,把这些都忘记了。”他朝小虎队员们挥挥手道:“大家谢谢柳厂长和二位科长对我们的关爱!吃!大家抓紧时间吃!吃了才有力气开展侦查。”

说着,他带头端起一盒米粉,快速往自己嘴里送。

小虎队员们根据各自的喜好,有的吃米粉,有的吃包子,有的吃油条,有的吃馒头。洪先杰没吃几口,哇哇地呕吐了,其他小虎队员也接二连三地跟着呕吐了,章昌汉也忍不住呕吐了。面对一团团黑云似的苍蝇围着被煮的尸骨嗡嗡飞,心里承受能力再好的人,也会感到恶心,也会无法承受,哪里吃得下东西,不呕吐才怪呢!章昌汉和他的小虎队员们不但没吃下什么,反而吐了个天翻地覆。

柳厂长连声说:“对不起!没想到我一片好心,反倒成了坏事。”

章昌汉连声说:“谢谢你对我们公安工作的支持!是我们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不是你的错!”

柳建德说:“不是你们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凶手太残忍了。古往今来,千刀万剐只是用来骂人的一句话,没想到步入文明和谐社会的今天,竟然真的发生了千刀万剐的命案。你们要是把这个凶手捉到了,也应该对其千刀万剐。不然不足以平民愤。也显示不出法律的威严。”

章昌汉说:“要想捉到这个凶手,还要靠全社会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关心、支持侦查破案工作,再残忍、再狡猾的杀人嫌疑犯也就无处藏身了。”

柳建德说:“你别把我抬得那么高。我主要是看在与你的情分上。如果是别的一个人担任我们区里的刑侦大队长,我也许懒得关心、支持了。好了。我走了。你们忙吧!我希望早日听到你们抓住凶手的好消息。”

章昌汉紧握着他的手,悄声说:“老伙计!我实话告诉你,要抓住这个凶手的难度的确很大。但是我们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绝不会让其逍遥法外。不然,对不起像你这样支持公安工作的老朋友,对不起养活我们的老百姓。”

柳建德感动地说:“太好了!我期待着这一天。老伙计!你们成功破案的那天,我在老渡口大酒店摆酒设宴,为小虎队好好庆贺一番。我走了,静候你们破案的好消息!”

三 一见钟情

柳建德驾车离开上麻园岭小学,路上,他对保卫科长苗得军、后勤科长郝梦力说:“人就怕入错门。章昌汉与我一起下放西湖农场的时候,是我们那批知识青年当中能力最强的。大家都看好他前程远大。你看看现在,还只是个副科级。他当初不去入伍当兵,也许不是这样子。退伍转业不当警察,也肯定不是这个样子。他比你俩还低半个级别。可比你俩劳累辛苦多了。”

苗得军说:“我俩能有今天,全靠柳厂长您的栽培和提携。”

郝梦力说:“既要入对门,又要跟对人。跟的老板不好,自己本事再大也是枉然。”

柳建德说:“我这位老伙计真的不走运,遇上这样一起无头案,不累死也会脱层皮。你俩看在我与他多年的情分上,尽可能的为他做些后勤保障工作。”

苗得军、郝梦力说:“老板您放心。我们一定把您的指示落到实处。”

他们一路说着,小车驶入了湖南碧波风机厂。相互道了再见,回到各自的办公室。

柳建德把那张真皮高靠办公椅拖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坐下,浑身感到舒适惬意,他端起厂办秘书林妙颖早已为他沏好的一杯安化黑茶品了两口,摊开呈阅件,提笔批了两个会议通知,眼皮突然连续跳动起来。他担心眼皮跳是不吉祥的兆头,心情一阵烦躁,改变了他原本在办公室好好做点事情的打算。

柳建德走出办公室,重新回到了那辆黑色奥迪车上。他有个习惯,每当心情紧张或不愉快的时候,就要驾车去兜风。

他转动方向盘,穿街过巷,美丽的城市风光从他眼前一幕幕闪过,突然“情未了夜总会”定格在他的车窗前。他舍不得离去。脑海里顿时涌起了波浪。

又是一个周末,全城东西南北中的文化娱乐场所异常火爆。吃在广州,玩在长沙。不知何时,长沙得了个“玩城”的美誉。每逢周末,各路玩家不远千里万里,从大江南北,汇集长沙,融入每个角落,听歌、跳舞、泡巴、足浴、按摩,五花八门,只要有钱,可以玩个天翻地覆。

每逢周末,柳建德也会有选择的步入他所喜爱的歌舞厅、夜总会,放松一周为全厂运筹帷幄所带来的疲劳。他置身长沙城,与天南地北的玩家比较,得天独厚,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得什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今夜,他置身市中心的情未了夜总会,感受到了它的独特风韵,无论设备、表演、主持,均堪称一流。尤其是两位男女节目主持人体型和风格与众不同。男主持人体胖,重量超过300斤,女主持人苗条、美丽,两人虽体型迴异,风格却保持一致。说来说去,尽管绕地球一个圈子,最后都落脚到男女要在床上做起来才方便、才流畅的那件事情上,逗得观众阵阵哄堂大笑。

台上的节目演完,已是午夜时分,剩下最后的一道程序:情调舞会。在温柔的灯光下,在缠绵的乐曲中,成双成对的男女牵手揽腰,踏进舞池,轻盈起舞,尽享人生。

此时的柳建德感到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身边没有舞伴。是离去,还是甘当看客。犹豫之间,他发现距他不远的对面,有一位相貌可人的女子也正注视着自己。他很想走过去请其起舞,却又缺乏勇气。猛然,他想起了昨夜陪一位业务关系户经理的情景。对方夸他英俊潇洒,气质非凡,而且有权有钱有名气,是当今社会的骄子。他被夸得云里雾里,连连举杯,向对方敬酒。双方都兴奋不已,很快进入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佳境。对方举起一杯有名的“老渡口白酒”,睁大通红的双眼,对他问道:“柳厂长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没有小姐陪同?”他一时语塞,吞吞吐吐了半天,答曰:“那不太好吧。”对方开导:“你看你看,这有什么不好?男人不色,不讲道德;女人不骚,没有情操。都什么年代了,亏你还守着老一套,哪像个当厂长的?落后时代啦!”

他耳红心热。对方点中了他的心病。这些日子,随着事业的拓展,业务上的应酬日渐增多,他发现与自己交往的老板,几乎都有妻子以外的靓丽女子日夜陪伴、服侍,抓工作得心应手,谈业务左右逢源,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越不过的河,而自己则显得很寒酸,很拘谨,很不合时尚。朋友们批评他跟不上形势。他自己也有落伍了的感觉。

此时他想到这些,心头一阵冲动,浑身猛增了力量。于是站起身来,勇敢地朝对面的那位年轻女子走去。待他走近时,不禁被那俏丽的容貌惊呆了,邀请其起舞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好像面临一座深谷,不知是进还是退。好在那女子及时站起身来,落落大方,而又略带腼腆地朝他伸出了手。

“先生!请吧!”

声音好轻,如二月里的春风;笑容好甜,似三月的桃花蜜。柳建德陡然有了一种跨越深谷的感觉,顿时恢复了往日的潇洒。他一手接过女郎的纤纤玉指,一手揽着女郎的软软细腰,踩着节奏明快的旋律,融入了舞池。

第一曲,两人都多少有点生疏、别扭,到了第二曲,便渐入佳境,配合默契,融为一体,跨前,退后,左旋,右转,身前身后,如行云,似流水,他俩时而飘然飞起,有驾鹤腾空之快感,时而踏浪踩波,如扬帆远航。

一曲终了,他俩面对面欠欠身子,略略点头,微微含笑,互致谢意。柳建德显君子风范,俏丽女郎展淑女雅韵。他俩意犹未尽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俏丽女郎啜了一口饮料,还暗暗瞟了新结识的舞伴一眼。柳建德也不失时机地瞅了俏丽女郎一眼。

一曲又起,柳建德急不可耐地一步跨过去,伸手邀请俏丽女郎,俏丽女郎也顺从地起身,两人又手牵手步入舞池。

就这样一曲接一曲,整个过程,谁也不问你从哪里来,会到哪里去,没有一句语言的交流,全凭旋律和眼神沟通。当舞会结束时,他俩只是相互挥了挥手,回了回头,作别而去。

柳建德回到家,熬过了一个难眠之夜,那脉脉含情的眼神,那飘飘欲飞的舞步,那幽幽吐香的气息,全都在他脑海里不断萦绕。

第二天早晨起床,他的双眼通红。妻子程玉莲十分心疼地问: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柳建德怔了一下,赶紧回答:“没什么。我身体很好。”

程玉莲关心地问:“看你两只眼睛通红的,不会是得了红眼病吧?”

柳建德说:“夜里有点失眠,所以眼睛有点红。”

程玉莲越加关心地问:“为什么失眠?你平时睡觉不是很好的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柳建德回答:“还不是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程玉莲:“究竟是些什么事呀?我能不能替你分担一点?”

柳建德:“没什么!我真羡慕那些普通工人,无官一身轻。想干就干。不想干了,随时可以炒我的鱿鱼。也没有任何精神负担,上到天王老子,下到黎民百姓,看谁不顺眼,可以毫无顾忌地骂。可我这个当厂长的无论到哪里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真的没干头!”

程玉莲:“你今天是怎么啦?一向上进心很强的你,怎么说起泄气话来了?你是全厂工人的主心骨,也是我们全家的大树,可不许打退堂鼓呀!”

柳建德:“我只是说说而已。”

程玉莲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个硬汉子,天下没有困难能吓倒你。”

柳建德也拍拍妻子的手,笑道:“放心吧!我的好老婆。我这棵大树不会倒下去的。”

程玉莲说:“我就是要你永远为我遮风挡雨。”

柳建德喝下妻子给他备下的牛奶,强咽下一块烤面包,留下两个鸡蛋没有吃,只对妻子说了声“拜拜”,便恍恍惚惚上班去了。(未完待续)

栏目主持:吕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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