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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忘怀的红色记忆
——宁夏红色文化考察琐记

2012-11-08郭宁虎

支部建设 2012年31期
关键词:西征六盘山回民

本刊记者 郭宁虎

难以忘怀的红色记忆
——宁夏红色文化考察琐记

本刊记者 郭宁虎

今年9月,全国党刊年会在宁夏召开,会议除了按照惯例研究一些党刊热点问题以外,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对红军长征纪念地进行考察。我们驱车六百多公里,从银川市来到固原市和吴忠市,先后参观了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和同心县红军西征纪念馆、陕甘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旧址等,在这里记下一些难以忘怀的往事。红色文化记载着红色的历史,使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立下的丰功伟绩永远彪炳史册,成为启迪后人、催人奋进的不竭动力。

红旗漫卷六盘山

六盘山,位于宁夏、甘肃、陕西交界地带,逶迤200余公里,海拔3000米左右,既是关中平原的天然屏障,又是北方重要的分水岭,素有“山高太华三千丈,险居秦关二百重”之誉。山地南北走向,东坡陡峭,西坡和缓。北侧山路险狭,须经六重盘道才能到达峰顶,“六盘山”因此得名。

小时候,就很向往六盘山,觉得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毛主席一首《清平乐·六盘山》,把六盘山描绘得雄伟无比。儿时的我,早早就把这首词背熟,从那时起,六盘山就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扎下了深根,我渴望能有机会登上六盘山,亲自体会一番“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的神奇意境。

汽车在六盘山下盘旋,喘着粗气,像一头刚刚退出竞技场的累牛,沿着崎岖山路一步一步往上攀,不时就能听到那种加油“放屁”的声音。铆足了劲往上攀一会儿,才有喘口气的感觉,我们紧绷着的神经也随着汽车换气稍微松一松。攀登六盘山只有一条路,山下沟壑纵横,山上林木茂密。也不知道以前先人是咋起的名字,六盘山是哪六盘,反正现在上山的路,汽车已经盘了十几盘,还没有一点到顶的意思。采用现代化的登山工具尚且如此,想想当年红军仅凭两条腿,从山底登上山顶该有多难?况且现在汽车是走捷径,遇到大山阻隔就打通山洞往过穿,而红军却没有这种条件,完全是靠两条腿,一步一步往过翻,并且前有阻击,后有追兵。

六盘山是一条天路,为什么红军要翻越天险、攀登六盘山呢?我们在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找到了答案。

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馆,由1986年所建的六盘山红军长征纪念亭改扩建而成,占地面积2159平方米,由展厅、纪念碑、红旗造型的影壁墙、青铜雕塑等部分组成。纪念馆共有四个展厅,由“红军不怕远征难”、“红旗漫卷西风”、“三军过后尽开颜”、“不到长城非好汉”4部分组成,展示了红军长征中的上百件遗物、文物、图片资料,仿制了毛主席住过的窑洞等,再现了红军长征3次经过六盘山区时的斗争历史,以及六盘山儿女在长征精神的鼓舞下建设家园的情景。

1935年9月17日,红军一方面突破天险腊子口进入甘肃境内,22日在宕昌县哈达铺获悉陕北红军的消息,决定到陕北去。并将部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由彭德怀任司令员兼第二纵队司令员,毛泽东兼任政治委员,林彪任副司令员兼第一纵队司令员,叶剑英任参谋长兼第三纵队司令员,王稼祥任政治部主任。聂荣臻、李富春、邓发分别任一、二、三纵队政治委员。3个纵队包括中央直属机关共7000余人。27日,中央在通渭县榜罗镇召开政治局会议,正式确定把中国革命的大本营放在陕北,在通渭县城休整3天后,向静宁县界石铺的西兰公路进军。

蒋介石为了防止中央红军与陕北红军会师,急调国民党军三十七军毛炳文部、三十五师马鸿宾部、东北军骑兵何柱国部等30万大军,在六盘山东西的西兰公路和平固公路沿线布置了两道封锁线。红军为了与陕北红军会师,果断地决定要千方百计突破这两道封锁线。10月2日,红军离开通渭县城,分3路向静宁县西北的西兰公路方向前进。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一改往日的荒凉沉寂,敌军的飞机不时在空中盘旋,山头上碉堡里的枪声也不断响起,红军并不理睬这些,只是偶尔还击一下,瞅准机会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右路一纵队于10月3日进入静宁四河、红寺一带,遇到从静宁城来的一个团的白军,红军决定打退这股敌军。战斗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打跑了这股敌军,当晚宿营界石铺以南的冯家大庄。左路三纵队3日晨从通渭义岗川出发,经会宁侯川向静宁界石铺方向集中,途中遇到敌人岗哨的袭击,红军未予还击,晚间宿营于界石铺以西的朱家山、上河等村。中路二纵队从通静边界的寺子川出发,下午虽遭敌机袭扰,但还是顺利地到达了西兰公路上的界石铺镇,红军总司令部也同时到达。毛泽东等领导同志住界石铺西街路北面的一人农家小院。

10月4日,中左路原地休息,右路一部从冯家大庄移住高家堡宿营。至此,西兰公路沿线数十里全被红军控制。敌人只能在东西数十里外设防,并不敢靠近。期间,红军还在西兰公路东部截获由西安运送军装、鞋袜的毛炳文部队十多辆辎重汽车。10月5日拂晓,红军离开西兰公路,分两路平行向北翻山行进。右路一纵队进入灵芝乡显神庙附近。红军当晚宿营于回民聚居村单家集,毛泽东、张闻天等中央领导同志也随一纵队宿营于此。左路二、三纵队当晚宿营于公易镇。10月6日拂晓,红军仍分两路向六盘山区行进。右路一纵队由单家集出发,经新店向固原县张易堡行进,左路二、三纵队从公易镇出发,经兴隆镇赶上一纵队,两路会合一起行进。下午4点,红军宿营于六盘山西南的张易堡、盘龙坡一带。毛炳文部队从静宁赶来,与红军相距20里宿营,双方严阵以待,但并未发生战斗。7日凌晨,敌军前哨部队向张易堡进发,红军留一支小部队在堡子梁据险阻击,大部队从张易、盘龙出发,向六盘山急进。六盘山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形势险要,宛如一条苍龙横亘于眼前。这天敌情也十分严峻,敌二十四师李英部进抵隆德县城,毛炳文主力则在红军后面尾追而来。六盘山东麓的平固公路又被东北军骑兵军占据。红军处于被包围的境地。此时此刻,地形、敌情都对红军十分不利。然而,久经考验的中国工农红军从来没有被困难吓倒,他们把蒋介石的围追堵截狂轰滥炸当成家常便饭,已经习以为常,仍然紧张有序地向前行进。一纵队走在前头,二、三纵队后面紧跟,前头部队已经登山,后卫部队刚要上山,追敌已经赶来。红军擅长山地作战,爬山敏捷,行动神速,待敌接近山坡时,红军已经占领有利地形,严阵以待。敌人不敢追击,只好在山下虚张声势。下午3时,红军陆续登上了六盘山,走在前面的一纵队指挥员林彪、聂荣臻、左权等站在山的顶峰,用望远镜察看地形和敌情。不多时,毛泽东等中央领导越过牛头山一个壑岘登上了山顶。他听取了一纵队领导同志的汇报,立即召集各大队指挥员开会。这时,毛泽东主席站在峰顶举目远望,环顾四周,饱览了六盘山的雄姿,接着又仰望着天空的片片浮云和南飞的大雁,吟出了《清平乐·六盘山》这篇气壮山河的著名词章: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当时的最后四句为:“六盘山呀山高峰,赤旗漫卷西风。今日得着长缨,何时缚住苍龙?”当时的题目为:“长征谣”。后经毛主席八次修改,后四句才改成:“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题目也改成“清平乐·六盘山”。1961年9月,应宁夏回族自治区同志请求书留墨成书,后镌刻在六盘山修建的红军长征纪念亭。

红旗漫卷六盘山,是红军长征翻越的最后一座高山,在这里,红一、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标志着蒋介石围追堵截彻底失败,红军即将实现伟大的战略转移,预告长征将迎来伟大胜利。

悲壮的红军西征

在宁夏同心县,有一座红军西征纪念馆,是全国唯一的红军西征纪念馆。在这里记录了红军悲壮的西征历史。

1935年9月,红二十五军首先到达陕北苏区,与刘志丹领导的陕北红军会师,胜利完成长征。1936年10月,红军一、二、四三大方面军胜利会师,全国规模的红军长征终于结束。然而,此时的形势依然十分危急。蒋介石见全国红军都集中到了陕北,立刻调集大批国民党中央军入陕,配合当地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准备发起“通渭会战”,乘红军立足未稳,一举将共产党和红军围歼在陕北狭小的地域里。为了求生存,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决意红军向黄河以西的宁夏和甘肃方向发展,力争打通与当时被苏联所控制的新疆之间的“国际交通线”,得到苏联援助的大批武器弹药,再杀回河东。中央军委制定了“宁夏战役计划”,决定由徐向前率领的红四方面军主力和彭德怀率领的红一方面军一部组成西征部队,在10月下旬执行打过河西的作战计划。

1936年10月21日,在蒋介石的严令下,各路国民党军队向红军发起攻击,蒋介石亲自飞到西安督战。国民党中央军集中了3个军的兵力,在飞机的配合下,由南向北推进,与红四方面军的后卫部队四军、五军和三十一军发生激战。国民党军在火力上占有很大优势,而战场上又到处是光秃秃的黄土坡,无险可守。红四方面军部队长征方息,弹药缺乏,武器也很差,虽拼死奋战,付出巨大牺牲,但仍然抵挡不住国民党军的进攻,被迫后退。

10月24日夜,李先念率红三十军由靖远偷渡黄河成功,并打垮了对岸的国民党军,占领了渡河桥头堡。红军立即在河上架设浮桥,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及前敌指挥部于27日渡过黄河,后续的红九军也于28日成功渡河。按照原定计划,红四方面军的四军、五军和三十一军应相继在靖远渡河,而彭德怀率红一方面军一部在打退南线国民党军的进攻后,应于中卫渡口西渡黄河。然而国民党军的推进速度太快,29日就追至靖远渡口。看守渡口的红五军抵挡不住,只好紧急渡河。国民党军的飞机迅即炸断了渡河浮桥,渡口亦被敌占领。未来得及渡河的红四军和三十一军独对强敌,只好退到打拉池一带,与彭德怀的红一方面军会合。

此时,红军如要继续执行“宁夏战役计划”,只有击退国民党军队,重新控制黄河渡口,打通与河西部队的联系。可这时彭德怀却不能统一指挥部队,原因是红四方面军的最高领导人张国焘想保存实力,不想让红四军和三十一军与强大的国民党军拼消耗。彭德怀指挥不动红四方面军,而红一方面军的力量又太单薄,阻挡不住国民党军的进攻。结果国民党军快速推进,相继占领靖远、打拉池和中卫等黄河渡口,截断了宁夏通道,过河的红四方面军主力与河东红军的联系也被隔断。至此,“宁夏战役计划”已无法实行。

11月8日,毛泽东及中央军委电令彭德怀、朱德和张国焘率红四方面军和红一方面军退回陕北,再图发展。而已过黄河的红四方面军三个军则组成红军西路军,在河西建立根据地,单独执行打通“国际交通线”的任务。于是,河西红军开始了悲壮的浴血西征。

红军西征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红军渡过河的共为3个军,其中九军和三十军是红四方面军的主力部队,五军则为原来的红一方面军部队。11月10日,西路军正式组成,成立了军政委员会,最高领导为军政委员会主席、红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原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任西路军总指挥。西路军渡过黄河后,即向一条山方向杀去,迎战的是青海和宁夏军阀马步芳、马步青和马鸿逵部队。这三支部队都是封建家族世袭统治的军队,其中马步芳、马步青被称为“青马”,马鸿逵被称为“宁马”。这三支部队作战极其凶悍、顽强,擅长骑兵奔袭与白刃格斗。此次红军大举西进,他们惟恐红军占着不走,急忙调集军队主力步、骑共7万余人,大举向红军杀来。11月15日古浪城一战,红军阻击火力薄弱,拼死守城,用木棍、大刀片,甚至砖头瓦块与敌血战,最终古浪城被匪军占领,红九军损失2000多人。红军放弃古浪城向永昌退去。许多红军重伤员无法带走,只好留在古浪,留书信希望马家军善待俘虏。然而马家军进入古浪,第一件事就是把红军伤员全部杀光。从11月下旬到12月上旬,马家军向西路军发动进攻,红军以劣势疲惫之师顽强抗击,一直打到12月初,伤亡达6000余人。12月下旬,红军以五军开路,九军和指挥部居中,三十军断后,顶风冒雪向西开进。马家军又调动部队2万多人围攻过来,在甘州(今张掖市)西南的甘浚堡,红军遭到马家军骑兵突袭,结果部队被打散,损失200余人及大部分电台等通讯设备。此后西路军各部队联系不畅,严重影响了统一指挥。1月12日,马家军以一部兵力进攻红九军和三十军,以大军围住高台。此时高台城内有军长董振堂在内的红五军3000余人,五军政委黄超带着五军仅有的一部电台和部分兵力驻守临泽。1月20日,马家军向高台发动猛攻,红军用刺刀、砖瓦与敌拼搏,董振堂手提大刀亲自登上城墙指挥战斗。马家军仗着兵力优势攻进城内,红军与敌人展开巷战,城内到处是惊心动魄的浴血拼搏。激战至最后,军长董振堂、军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十三师师长叶崇本壮烈牺牲,3000多红军战士大部分战死,少数重伤员被俘。马家军不但屠杀了全部俘虏,还残忍地将董振堂和杨克明的头颅割下,送到西宁去向马步芳请功。几十年后,董振堂的遗孀见到了当时拍下的首级照片,泪如泉涌。高台之战后,西路军实力大损,而马家军仍穷追不舍。陈昌浩、徐向前等西路军领导决定全军东返,趁尚有实力杀回河东。1月28日,西路军全军集结到了倪家营子,还剩1万多人,其中能战斗的人员不到一半。这里是个小村落,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十个土围院落。马家军立即尾随而至,每日清晨,马家军以土炮向倪家营子轰击,然后密密麻麻的步兵发起冲锋。红军子弹缺乏,只能以手榴弹阻击一下,然后手持大刀、长矛、木棍等扑上去与敌拼命。僵持了近10天,倪家营子内外血流成河,很多红军女战士和伤员也加入拼杀,有的伤员为了不拖累部队,握着手榴弹扑进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直到西安事变后,蒋介石停止了对陕北的进攻,西路军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西路军被马家军打散,全军只剩下不到2000人,且大部为伤员和病号,加之弹药耗尽,粮食断绝,已无力再战。西路军所余高级将领开了一个会议,决定陈昌浩和徐向前离开部队回陕北向中央报告,西路军余部则分散打游击,突围出去一个算一个。徐向前化装成羊倌,靠讨吃要饭,经过千辛万苦回到延安,向党中央、毛泽东汇报了西路军的血战征程。陈昌浩在湖北老乡家病了一场,病好后也没回陕北,而是去了武汉,直到抗战爆发后才回到延安。红军西征纪念馆,记录了这段悲壮的历史。

红军西征纪念馆始建于2006年,是国内唯一以红军西征为主题的纪念场所。红军西征,是中央红军和红二十五军长征到陕北后,与陕北红军一道发动的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战略战役。红军西征,虽然十分悲壮,但播下了革命的种子,发展和巩固了革命根据地,整合了革命力量,也坚定了张学良、杨虎城逼蒋抗日的决心。

豫海回民自治政府成立

1936年,陕甘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这是我党领导下成立的第一个自治政府,开启了中华民族区域自治的先河。会议选举贫农出身的回民马和福为自治区政府主席,李德才(回族)为副主席。这在当时是一件举世瞩目的大事,当时的中共中央机关报《红色中华》盛赞:“这是回民解放的先声”。为什么要成立回民自治政府?这与红军建立革命根据地有什么关系?宁夏党史学会理事、宁夏老区建设促进会副会长杨文元告诉我们,1936年5月18日,彭德怀率领中国人民抗日红军挥师西征。6月1日,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和中国人民抗日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颁发布告,庄严地宣告:“帮助回族与蒙古族人民建立独立政府。”并向西征红军发出重要指示,要求红军各部队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做好发动群众、宣传群众的工作,团结回民和蒙民共同抗日救国。西征红军进入宁夏回民地区后,就把帮助回民建立独立政府作为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红一军团成立了回民教导团,专门培养回民干部。红十五军团成立了回民独立师。西征各部队以团为单位成立了回民工作团,各连成立了回民工作委员会。同时,部队政治机关的地方工作部积极领导开展回民工作。这为帮助回民建立独立政府,实现民族自决,在组织上创造了条件。

1936年5月,红军西征的消息传开后,马鸿逵大搞反动宣传,挑拨我党我军和回民的关系,挑拨回汉两族之间的关系,煽动不明真相的回民反对红军,群众十分恐惧,纷纷东躲西藏,不敢露面。鉴于这种情况,红军更是严格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亲切而诚恳地迎接回民群众,向他们宣传党的抗日救国主张和党的民族政策。彭德怀为西征红军做出了榜样,他在指挥千军万马对敌作战中,不辞劳苦,经常深入群众,召开群众座谈会,讲解党的抗日主张和统一战线政策,有一次红军转移时,彭德怀在吊堡子亲自和战士为农民马占才找回跑失的马。这件事,在当地人民群众中广为流传,彭德怀每到一地,都主动和回民上层人士接触。他经常教育部队,要同阿訇及进步人士搞好关系,鼓励他们在抗日运动中发挥积极作用。在吊堡子,有个姓李的回民木工,为表示对彭德怀的爱戴,赠送给彭德怀一张精制的木床,后来彭德怀把这张床转送给了当地伊合瓦尼教派的李阿訇。

西征红军充分发动群众,宣传群众,使党的政治主张和多项政策深入人心。广大回汉人民积极行动起来,帮助红军筹粮、筹款,送子、送郎参军,组织运输队,抬担架支援前线,成立地方武装力量,维持社会治安,大大推动了苏区的各项工作。

1936年6月,红军西征相继解放了预旺、海原大部分地方后,党中央和毛主席派陕甘省委书记李富春来到豫海,协助筹建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大会,在现在的同心清真大寺举行。这座清真大寺是宁夏回族自治区年代最久、规模最大的清真寺。它始建于明朝初期,是在一座倾塌的喇嘛庙的基础上改建而成,当时在宁夏南部山区的穆斯林中影响最大、经堂活动最多、人气最旺盛,经常有国内外知名穆斯林崇拜者到这里来讲经,因此在这里举行自治区政府成立大会,最能引起社会轰动。豫海县回民自治区政府成立后,1936年11月,红军三大主力在这里胜利会师,召开了隆重的会师联欢大会。周恩来、朱德、彭德怀、邓小平、贺龙、李富春、杨尚昆、陈赓、徐海东、程子华等一批共和国的缔造者都汇聚在这里。1938年,豫海县改名同心县。解放后,同心清真大寺和豫海县回族自治政府旧址均成为第一批国务院重点革命文物保护单位。现在,经常有人到这里来参观访问。

斯诺写《西行漫记》

在宁夏同心县红军西征纪念馆广场,有一座红军小号手铜像雕塑,格外引人注目。

几乎无人不知,有个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写了一本名著——《西行漫记》(又名《红星照耀中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这本书是在宁夏同心县写作。其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是在同心县完成。

斯诺,1905年生,1972年去世,世界著名记者和作家,是我国人民的好朋友。1928年春天,23岁的斯诺怀着“寻找东方魅力”的好奇心,第一次从美国来到东方巴黎上海。他在接近鲁迅、宋庆龄等中国革命志士仁人时,惊奇地发现,“在红墙黄瓦、松山翠柏之外,还有一个红旗下的中国”。他对当时红旗下的中国感到既模糊又遥远,似乎又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为了揭开这个谜,他勇敢地去寻找那个太阳升起的地方。

通过宋庆龄的安排,斯诺乘火车来到西安,再乘张学良部队的军用卡车到了延安。第二天在白家坪,周恩来在红军指挥部的窑洞里会见了斯诺,同他畅谈了两天,并给他安排了99天的苏区旅行计划。斯诺和海德姆告别了周恩来,随交通队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由安塞出发前往中共中央所在地保安(今陕西省志丹县)。7月16日,毛主席正式会见了斯诺和海德姆。斯诺又提出要到前线去采访,毛主席亲自为斯诺送行。8月1日,斯诺和海德姆一起前往现在的宁夏同心县。

8月里的黄土高原,正是盛夏酷暑季节,斯诺、海德姆、黄华、傅金魁、李长林一行五人骑着战马从保安出发,沿着通往西夏的古道,翻山越岭,三天就到了吴起镇。他们在这里参观休息了三天,继续赶路。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贩运日用品的驼队和商贩。斯诺感到这些运输队不仅给寂静的山区增添了活力,而且把根据地和前线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们行走十来日就赶到了陕甘宁省府所在地甘肃环县河连湾,在河连湾住了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在骑兵护卫队的护卫下经过一天多山路的奔波,至中午时分爬上甘肃与宁夏的分界线马家大山。翻过山巅,他们顺着缓坡赶到了汪家塬(西征红军在同心的营地)。斯诺一行越过山塬,看到山塬的西端有一座古烽燧,上面的红旗迎风招展。他们一马放到山塬的尽头墩墩梁,勒马俯视,一座雄伟的古城堡尽收眼底,眼前展现的是西方野战军总指挥部所在地——豫旺堡。

斯诺一行骑马兼步行走了两个多星期,终于在8月16日中午到达了宁夏同心豫旺堡。他们翻过城东面的折死沟,老远就看到城楼上红旗飘扬,城东门上高悬着“欢迎美国记者到红军前线来采访考察”的大红标语,城墙上响着“嘀嘀嗒嗒”的号声,彭德怀率西方野战军总指挥部的首长,在军乐声中从东门迎了出来。斯诺一行下马迎了上去,与彭德怀等人亲切握手,互相问候。欢迎仪式结束后,彭德怀安排斯诺和海德姆住在了总部。

斯诺按照西征总部的日程安排,专门采访了彭德怀。因为斯诺和彭德怀同住一个院子,彭德怀在紧张的军务工作中挤出时间,经常亲自陪同斯诺和海德姆一起参加政治集合、访问部队、观看红军战士剧社的演出。在斯诺采访中,彭德怀个人的革命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斯诺下连队采访,对红军开办的“列宁室”印象很深刻。他说,“这里是一切社会和文化生活的中心”。来到一军团二师二团一个连队的“列宁室”,那里正巧有一个62人的小组在上政治课。战士们坐在砖块上,讨论的题目是“抗日运动的发展”。大家纷纷发言,政治辅导员有时插话总结一下,或发挥和补充其中的一个论点与新材料,或纠正发言人的某些说法。当斯诺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向大家提出一些问题时,战士们都像小学生一样举手抢着回答。他们回答的内容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不可辩驳的事实,结论是:红军是人民的军队,人民热爱红军,所以红军是不可战胜的。斯诺看到了红军战士的“革命觉悟”,看清了“使他们为之战斗牺牲的简单的信条”,斯诺感慨道:“红军是中国惟一的一支从政治上来说是铁打的军队。”

有一天清晨,斯诺和海德姆在豫旺堡城墙上散步,不觉就来到南城墙上,见一队号兵在练习吹号,他们的旁边还插着一面红旗,红旗被晨风轻轻吹拂,上面的五星时隐时现,旗杆矛头上的红缨随风摆动,旗套上“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一行字耀眼醒目。这些号兵是军团部为各师团训练的号兵,他们都很年轻,脸上带着孩子的稚气,十分惹人喜欢。斯诺看到这是一个好镜头,便拍了一张集体吹号的照片。但他感到不满意,想了一下,对号兵教练说:“请你站到这里来,对着红旗吹号。”号兵教练是红一军团教导营的党总支书记谢立全,他长得很漂亮,是经过长征的老战士。这时太阳从豫旺东塬畔缓缓升起,斯诺感到景色很好,赶快按下快门,摄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抗战之声》。这张照片,后来成为斯诺《西行漫记》的封面作品。谢立全参加过长征,斯诺采访时他才19岁。建国后谢立全在海军工作,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2006年,宁夏同心县委、县政府决定建造红军西征纪念园,红军小号手被制成铜像置于展厅前边,这里成为人们瞻仰、游览、拍照的地方。

斯诺在豫旺堡进行了两个星期的采访活动,有一天早晨,遇见几个刚开完会的干部,其中一个面孔很生,彭德怀为斯诺介绍:“他就是你一直想要见的著名‘赤匪’徐海东。”徐海东赠给斯诺一匹小黑马,斯诺骑着这匹小黑马走遍了红军各部队,积累了大量的感人素材,终于有了写作《西行漫记》的基础。解放后,斯诺生活居住在北京,同心县干部群众多次到北京看望斯诺,斯诺都同他们一起回忆同心的往事,斯诺很关心同心县的建设,希望同心县有更大更快的发展。

斯诺在在《西行漫记》中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了红军在同心一带的活动,记录了同心回汉群众与红军战士的鱼水之情,用耳闻目睹的事实耐心地阐释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经济、军事,尤其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把黄土山塬上的豫旺堡、下马关、同心城介绍给世界人民,使这些千百年来不为人们所知的地名发出了璀璨的光彩。

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我们在宁夏寻访,深刻感悟到了这句话的深深涵义。红军长征是举世无双的英雄壮举,红军长征精神永远是我们勇往直前的精神动力。

(题图为六盘山纪念馆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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