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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姐:巾帼不让须眉

2012-11-06张祁锁

支部建设 2012年19期
关键词:夏县区政府参军

■张祁锁

王福姐:巾帼不让须眉

■张祁锁

在夏县祁家河乡供销社后院里,长年住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她就是王福姐。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老人,当年却是夏县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1949年4月,她出席过在北京召开的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受到毛主席等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

1946年7月,蒋介石撕毁了“停战协定”,向解放区全面进攻。为了保卫胜利果实,解放区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参军高潮,真是“父送子、妻送郎、兄弟相争上战场”。王福姐当时家里共六口人,公公婆婆年事已高,小叔常年有病,小姑还小,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只有她们夫妻二人。但是为了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中国,王福姐毅然挑起全家的重担送丈夫冯卫才参军。她对丈夫说:“你放心走吧,家里二老和弟弟妹妹由我照顾,土地由我耕种。你到部队后一定要英勇杀敌,千万不要挂念家里的事情,不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不解放全中国,你就不要回来。”。

冯卫才的父母虽然知道是共产党八路军打走了日本强盗,解放了自己的家乡,但仍然舍不得儿子参军远走高飞。因为古人流传着一句话:“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这次虽然说冯卫才是要当“八路军”,但当兵就要打仗,那枪子儿可是不认人啊。

得知父母的心思后,王福姐就白天黑夜做二老的思想工作,给他们反复讲道理,并且保证家里的一切农活都由自己一人承担。经她耐心细致的动员,二老终于同意了儿子参军的事。接着,王福姐又动员村里其他人参军。在她的带动下,夏县麻岔村共有十余人参加解放军。

欢送新兵入伍那天,会场布置得庄严隆重。高高的舞台上悬挂着横幅:“热烈欢送新兵入伍大会”,左右两边的柱子上贴着大红对联:“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会场上鞭炮齐鸣,鼓乐喧天,歌声不断。王福姐代表新兵家属讲话。大会结束后,她的丈夫冯卫才还和段占胜一起演出了文艺节目,节目的名字就叫“送情郎参军”。

送丈夫参军后,王福姐的担子更重了,白天要到地里干农活。她那时还不到20岁,虽然体力较好,但个子很矮,干起农活来肯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汗水。晚上还要和村干部一起商量工作,经常熬通宵。可她毫无怨言。

当时夏县县城还没有解放,解放区的范围只限于中条山里。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解放区的老百姓斗地主,搞土改,分田地,积极支援前线,革命激情极其高涨。一切工作不但轰轰烈烈,而且扎扎实实。王福姐处处走在前头。因为她工作积极努力,成绩突出,泗交二区政府决定调王福姐到区里专职搞妇女工作。王福姐送丈夫参军,公公婆婆尚能勉强同意,这次她自己要到离家几十里的区里做事,二老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公公婆婆说:“头一年,儿子当兵走时,王福姐满口答应保证种好家里的十几亩地,还多亏村里人搞优待军属,总算没把地荒了。而王福姐却没白天没黑夜地操心村里的事,很少关心家里的农活。再说,自古到今都是男人在外边干事,女人在家里操持家务。现在倒好,一个刚20岁的年轻媳妇整天抛头露面在外边干事,以前在村里还好说,现在竟然要到区里干事,能叫人放得下心吗?另外,区政府离家几十里远,这来来回回走的都是深山老林,再加上世道很不平稳,能保证不出事吗?”

那时,为了更好地领导祁家河各村工作,区政府派来的工作人员就住在她家的西房里。王福姐一方面积极参加村里的各项工作,一方面耐心地做公公婆婆的工作,区里的工作人员也多方帮助王福姐做工作。诚信感动了“上帝”,王福姐的公公婆婆终于答应了王福姐到区里工作。王福姐终于从一个家庭妇女成长为区里的工作人员。1947年4月,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二区政府在泗交村。泗交有四条河相交,四条河中最小的一条叫法河,位于泗交村西南方不远。法河中游有一个小村子叫法河村,仅有五六户人家,归于家岭村管。小村四周群山环绕,河水从村边缓缓流过,地里环境十分优美。这里曾是夏县牺盟会县政府的驻地。

王福姐奉命开辟于家岭村工作,住在法河村吴凤英家里。吴凤英家境贫寒,仅有几亩贫瘠的土地和三间东倒西歪的茅草屋。可这是一个革命家庭,凤英的父亲很早就参加了革命,这时已随解放军南下了。家里就凤英和她母亲二人。凤英当时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在离家十几里的唐回完小读书。每逢星期六放学回家,王福姐就给她讲红军长征的故事,讲八路军打鬼子的故事,讲女英雄刘胡兰的故事,讲穷人要团结起来闹翻身,有意启发她的革命热情,准备介绍她参加革命。

经过王福姐的耐心引导,吴凤英的思想觉悟有了很大提高。一天晚上,吴凤英对王福姐说:“你讲的大道理我知道了,就是觉得你们没白天没黑夜的搞工作,可吃饭总是东一顿西一顿,生活这么苦,为了个啥呢?”王福姐笑着说:“我们今天吃苦受累,正是为了明天的幸福。比如你爸爸,他以前在家里跟着八路军搞革命,肯定吃过不少苦,现在随军南下,肯定也会吃苦。但这都是为了天下所有穷人,以后不再吃苦。跟我们干吧,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在王福姐的启发动员下,吴凤英到二区参加了革命。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吴凤英担任了二区团委副书记。

二区最偏远的乡叫太宽河乡。这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人常说“四十里太宽河”。泗交一带虽然是老解放区,但周边仍然是敌占区。区政府晚上要持枪放哨,各乡各村民兵晚上都要轮流站岗。太宽河更是处在原始森林里,经常有敌人来骚扰,二区干部在这一带干工作就特别艰难。

一次,王福姐和几个区干部到太宽下乡,接到通知,要干部回区里汇报工作。这天王福姐一个人在距太宽河十几里的砖庙村蹲点,这里距泗交差不多有60里地,她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等她走到于家岭上一个岔路口时,天已经快黑了。这时远处走来七八个人,看样子就不是本地的。王福姐不由得警觉起来,并加快了脚步。等走近时,一个操河南口音的大个子问:“小姑娘,你往那儿去?”王福姐顺口答道:“我回家去,我家就在下边村里。”说着就拐到去法河村的路上。那几个人听是本地老百姓就再没说什么。王福姐快步走到法河村,请村里人连夜把她送到区政府。

从祁家河到泗交没有公路,只有两条供人行走的山路,一条经马村、黑虎庙岭、唐回到泗交;一条沿泗交河经陈家山过武家坪到泗交,这条路有一段是从悬崖壁上开凿出来的,山高路险,常有豹子出没。

一天,王福姐家里有事,她和另外两个人结伴走小路回家。时间已是初冬,从路上很厚的树叶上,可以看出已多日没人走过。她们从岭上下坡到小里河,再上坡往陈家山走,忽然山林里刮起一阵风,接着就是树叶的喳喳声。三个人转过一个山峁,一只吊睛白额大豹子趴在路上面一块大石板上,正目不转睛地注视她们。她们三人立即小心蹲下,大豹子也一动不动。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离家还有30里路,总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谁说:“咱们三个慢慢从路边走吧,要不然,天黑了更糟。”也许真是“人不伤豹,豹不伤人”,她们三个安全走到陈家山,远远看到豹子也慢慢下到路边河里喝水,这一回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难。

1948年秋天,上级调王福姐到解县干部训练班学习。接到通知,王福姐二话不说,拿起一块旧包袱包上几件衣服,用葛条把被子一捆,用棍子一挑就出发了。

那时运城还是个镇,属解县管。从二区政府到解县足足150里,一路餐风露宿,整整走了两天,总算上了解县晋绥边区十一地委训练班。

解县历史上很长时间是州府所在地,城区规模虽不大,但街道上也是店铺林立。每逢集日,人来车往,熙熙攘攘。训练班学习时间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开设的课程却不少:《中共党史》、《社会发展史》、《解放老区和新区土改政策》,还有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对于仅有初小文化的王福姐来说,学习这些课程许多名词还从来没听说过。既来之,则安之,王福姐不肯认输。文化低,多下工夫;基础差,就多向老师和其他学员学习。早上,别人还未起床,王福姐就早早起来到外边念书;晚上,其他人睡了,她还躺在被窝里回忆思考白天所学的知识。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年底,所学的课程门门都是优秀。第二年春天训练即将结束,每个学员都要在大会上演讲汇报。王福姐表现特别出色。在一个半钟头的演讲中,她不用讲稿,出口成章,一气呵成。老师学员们拍手叫好,考核总评全训练班第一名。

1949年春天,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党中央迁入北平,统治中国22年的蒋家王朝即将彻底覆灭,党中央决定在北平召开全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王福姐有幸被训练班推举为晋绥边区十一地委出席全国团代会的两位代表之一。4月份赴京参加团代会,党中央主要领导接见了全体与会人员。因为王福姐个子小,照相时把她安排在前排,毛主席往中间座位上坐时,拉住她的手说:“这小鬼,这么小就来开会啦?”其实那年王福姐已经过了20岁,只是个子矮。和毛主席一起接见团代表的还有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任弼时、邓小平、胡耀邦等中央领导同志。

“文化大革命”中,王福姐的丈夫冯卫才从重庆璧山武装部长任上被无端遣返故乡。王福姐也随夫回乡。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冯卫才被彻平反,但王福姐和丈夫并未返回原工作单位,无怨无悔地在家乡过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她们和村里人一样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现在,他们仍然生活在夏县,受到人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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