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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与称职

2012-09-07朱国良

浙江经济 2012年10期
关键词:评职称冷雨杂文

朱国良,浙江日报高级记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创作委员会副主任,著有《剑气箫心》、《砚边闲话》、《浮生梦影》、《冷雨敲窗》、《经梦燕语》等散文、杂文、随笔等多种著作,其中《冷雨敲窗》获浙江省优秀散文选集。朱国良先生的作品多次获中国新闻奖、全国副刊金奖、《半月谈》杂文大赛奖、浙江省好新闻一等奖等殊荣,已发表散文、杂文、评论等各类作品700万字。

有职称的未必称职,称职的未必有相应的职称,事情就是这么怪!评职称不是工厂用游标卡量产品这么容易,绝对公平的事也是没有的

我常调侃:中年是夹着尾巴做人、挺起胸膛赶路,不敢言老、不能装嫩的年龄;是用力把小的拉上山来,费心将老的扶下山去的岁数。但在今年元宵节过后傍晚所见一幕,使我震痛地感到:中年有时也是含悲倒出鞋里的砂石,继续艰难跋涉;忍痛抚摸受伤的心灵,匆匆赶路要紧的辰光。那是一个风雨之夜,阴阴如《沙家浜》中刁德一的嘴脸,阴阳怪气的。晚饭后我从一家店里买蛋糕出来,听到有人悠悠地在招呼我,一看,原来是老友阿刚,只见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夹着一只皮包,推着一辆“铃儿不响,处处都响”的老爷车,大有“古道西风瘦马”的样儿,也颇有范进赶考的味儿。问他此番何处去?他竟有些悲悲戚戚地告诉我:读书去。读啥个书?读英语。作为老友,我知道他继二年均与副高职称擦肩而过,去年总以为好事多磨之下,苦心终将变余甜了吧,殊不料风云突变,还是票数不够,没有通过,又是一枕黄粱再现。因而只管三年的英语又得重新考过了。想想我为这位朋友的执著而感奋,为自己的懒散而汗颜。再想想我又为这位朋友多蹇的命运而感叹和不平。想想他罗汉豆一把的年纪了,差不多到了“老眼昏花雾中看”的岁数了,此刻应该去搞些与业务十分密切的东西才是,应该去著书立说为后人留一点华章才对,或者喝喝茶,看看书也好,竟还和女儿一样背着书包上学堂,此景此情,岂不让“读书人一声长叹”!

而问题还在于我的这位阿刚朋友,和我日常接触到的一些人,他们在本职岗位上实际所担负的工作本是十分称职的啊!有职称的未必称职,称职的未必有相应的职称,事情就是这么怪!对那些有真才实学而职称总是向远方的人儿招手的朋友,也不是几句“看淡一些”、“想破一点”就能够抚慰其心灵的。世人的白眼,社会的不屑,老婆的不满,待遇的不公,要常常“树欲静而风不止”的。而最让人不平的是,混在队伍中吹竽的南郭先生,因为是搞关系的高手,是走路子的好手,倒有了“吹竽大师”、“声乐专家”的职称,那才真让人看不淡、想不破呢!

说来我还有一位在技术部门任职的朋友,真是个书生,也有点意气,在业务上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的。但两次职称评下来,竟被有的主评职称的人以“骄傲自大,爱发牢骚”为由而拒之门外。把评职称当作评先进人物来进行,当然很使我这位看重职称、看轻职位、认准文道、不屑官道的朋友真伤心、空悲切了。

应该说,评职称不是工厂用游标卡量产品这么容易,显然绝对公平的事也是没有的,况且还有个名额问题。但职称是对一个人的学识、才能和贡献的评价,定职称的关键是要称职,要货真价实,不是“表面化,烂稻草”;不是“驴粪蛋,表面光”;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定学位,评职称也要徇私情,开后门,看“情绪”,搞“恩宠”,弄得名实相乖,搞得非驴非马,闹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的笑话也就不足为怪了。

人生是什么?恐怕就是负重前行,挑担赶路吧!有的人栉风沐雨,一路兼程,眼看就要翻上一座高峰,但却落下了,为何?不是山高翻不过,而是鞋中掉进了砂子甚至被人塞进了碎玻璃;有的人翻岭赶路,星夜跋涉,但总是步子不大,甚至踉踉跄跄,又是为何?原来担子中分明放着沉重的名利。对于没有相应职称但称职——社会认可、群众买账的朋友,显然不被名缰利索所缚是重要的,有时提防有人使坏下绊也是必要的。我们企盼着职称改革更加合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作为个人来说,还得常常是如圣保罗经上说的那样:“忘却身后,努力向前!”才好。当然,这种安慰对于有真真当当的才能,却没得到实实在在的职称的朋友,也是“东风无力百花残”的说教,挡不住“落花流水春去也”之势,但毕竟也是一种好心的劝慰吧!不然,人家不给你职称,而你又很称职,想想还不气煞,而这又无济于事,只会对身子有坏处,犯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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