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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城镇社群沟通存在的问题及对策

2012-08-15张想明杨红梅

湖北工程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社群城镇社区

张想明,杨红梅

(湖北工程学院 政法学院,湖北 孝感432000)

随着城镇“单位制”向“社区制”管理体制的变革、城镇化建设进程的加快、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以及现代传媒和通讯技术的进步,我国城镇社群沟通从沟通媒介、沟通需求、沟通手段、群际关系到沟通的组织依托等方面都呈现新的时代变迁,但也衍生出一系列问题。理性审视这些问题,积极寻求应对策略,方可促进城镇社区社群间的相互理解和融合,进而推动城镇社区的和谐发展。

一、当前城镇社群沟通存在的主要问题

1.心理情感异化。伴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社会物质利益凸显,竞争加剧,导致目前城镇社区社群交往与沟通的工具性需求大增,实用主义价值观大行其道。从心理学上讲,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与沟通是一个社会交换过程,在这个交换过程中存在着“得”与“失”的心理平衡关系。在 “功利”心理的驱使下,当前城镇社区一些成员在社群交往中一味地只利用而不付出,“得”与“失”心理关系失衡,且交往中把他人当工具,把自己当目的,也摧毁了人际交往与沟通中的人性基础,使得社群沟通的心理关系逐渐疏远与淡漠,严重弱化了社群交往与沟通中的人际温情。特别是社区中弱势成员,由于“工具性”的利用价值不大,在社群交往与沟通中被轻视、忽略或排斥,成为城镇社区被冷落和边缘化的群体。城镇社区当前功利的实用主义的沟通与交往,异化了人们心理与情感,使人们内心对非功利的精神交往的渴求得不到满足,精神上倍感空虚和孤独。

2.互动缺乏频度和深度。当前,城镇社区基本上融入到了现代都市生活体系,生活节奏快,生存竞争压力大,社区成员工作与休闲的方式多样化,且交错杂乱,客观上妨碍了城镇社区成员拥有共同互动与沟通的机会与时间;另外,现代城镇社区服务机构的健全和住宅功能的完善,提供了社区成员闲暇时间“宅”在家里的可能性以及“万事不求人”的现实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社群之间的沟通与交流。除此之外,社群之间即便有来往,在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价值观的影响下,交往也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缺少深层次交往,心灵是封闭的。再加上现代都市人对私生活和私人空间的推崇,出于维护、尊重合法权益而规避了相互关爱的义务,人际沟通与交往陷入“礼貌”的淡漠之中,人际互动缺乏深度。结果,令人心酸的是,虽然人类发明创造出密切沟通的工具,拥有了即时通信网络、短信息、电子邮件、传真机和手机等现代便利沟通方式,人们的人际沟通却越来越仅仅停留于“信息交流”而无法深入到“情感共鸣”,心理深处变得比以往更加孤寂清冷。

3.信任度低。传统中国是一个乡土社会,人际信任是建立在熟人关系基础上的情感信任,人们凭关系的亲疏远近决定对人的信任程度,关系越亲近,信任度越高,反之,则相反。“乡土社会是一个‘熟悉’的社会。……从熟悉得到信任。乡土社会的信用并不是对契约的重视,而是发生于对一种行为的规矩熟悉到不假思索时的可靠性。”[1]传统中国社会人们产生人际信任的必要前提是熟人社会里的密切关系,然而当代城镇社区人口流动频繁,居民身份复杂,陌生人社会迅速代替传统的熟人社会。在陌生人社会中,由于建基于法律、制度上的信任机制还不完善,我国城镇社区居民,特别是刚刚实现“农转非”的居民,由于长期形成的熟人信任心理惯式,在陌生人社会中更多一些怀疑和防范;同时,社群沟通中的工具性和实用主义也加剧了社群之间信任度的降低,人们往往担心交往者别有用心而心存怀疑和戒备。

4.阶层隔离、冷漠与敌视。在当前城镇社区,市场经济发展引发的经济利益分化与重组、经济地位不平等导致城镇居民之间经济性隔离;城镇化过程中户籍关系管理等制度衍生的“一等公民”与“二等公民”之别,形成城镇居民之间制度性隔离;住房商品化制度适应不同住房要求和购买力,建造不同空间的等级小区,逐步促成同类相聚,相对独立、相对分化的城镇居住空间隔离……经济性隔离、制度性隔离以及空间性隔离致使社区群体间的沟通与交往客观上处于相对割裂状态。处于优势经济和社会地位的居民的尊贵感与处于弱势经济和社会地位的居民的自卑感与日俱增,除了交易市场和工作场所,不同阶层的社群主动性沟通与交流意愿锐减——这种自愿性隔离进一步拉大了人们思想感情的距离,增大了人们之间的阶层隔阂与敌视,也造成了人们对和谐社会建设信心的缺失。

5.正式沟通参与较少,且官方色彩浓厚。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的一大变化,就是社会生活的自组织性有所增强,表现在城镇社区发育出多少带有现代意义的社团组织。社区自治组织、各种文体协会、生活服务机构、社区志愿者等组织在政府“小政府,大社会”的政策主导下纷纷涌现。但由于权威政府或全能政府的悠久传统,城镇社区社团力量孱弱,而且相当部分依托于“官办”,党政官员兼任社团领导人或法人,社团依赖于政府部门提供活动经费,因此社团的功能受到限制和压抑。在经济、政治或社会上处于优势地位的少数社区成员参与社团的积极性较高,在沟通中也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而普通社区成员参与社团,以此展开沟通的主动性与自觉性不足。由于以社团为依托的正式沟通社群参与较少,社团在发挥贯通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纵向沟通与社群之间的横向沟通两方面,都不尽如意,使得一些社区冲突与矛盾无法借助社团的力量予以妥善解决。

二、对策探讨

和谐始于沟通,建基于良性沟通。沟通是消除社群隔离、加强社群之间互动的桥梁,是社区和谐发展的纽带。城镇沟通由于时代变迁而衍生的问题,需要积极寻求应对策略,以便及时弘扬城镇沟通中出现的现代精神气息与品质,规避其存在的问题,促进城镇社区和谐发展。

1.加强公平公正的经济、制度环境建设,构建削减阶层沟通隔离的宏观环境。目前我国市场经济中诸如垄断、投机钻营、制假售假等不自由、不公平的经济行为而致富的现象相当普遍,使得富裕阶层财富来源的合法性并未真正得到社会认同,民众不平心理与仇富心理不同程度地存在。因此,建立自由公平的市场经济体系,消除市场经济中的“非自主分化”现象,实现人们在市场经济中机会均等、行为规范、优胜劣汰,不仅有利于充分调动人的主动性、积极性,开发人的潜力与才能,进而促进经济发展的良性运行,而且有利于减少建立在不公正基础上的社会经济分层现象,进而有利于减少因对社会不公平性的归因而诱发的阶层隔阂与敌视心理及侵犯行为,减弱城镇社区沟通的经济性隔离。

推进户籍管理制度和社会保障体系以及救助制度普遍化改革。市场经济在本质上是一种以效率为取向的淘汰性经济机制,推进市场经济的发展,就要建立起普遍的户籍管理制度、社会保障体系和救助制度,为市场中自由竞争的人们提供公平的发展平台,为无能力就业者、失业者与破产者给予基本的生活保障。对社区成员,尤其是社区弱势成员,除了基本生存的帮助外,多一些人性关怀,减少或消除社区成员因基本生存与发展不平等、不公平等问题诱发矛盾、冲突的制度性隔离。

2.完善社区沟通渠道,促进纵向沟通与横向沟通的平衡发展。公平、公正的经济、制度环境建设,为社区社群的沟通减少了宏观的经济性与制度性障碍,但由于现实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以及其他复杂的社会和心理原因,社区不平等与社群隔离现象仍然会客观存在。不过,“社会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不平等和社群隔离的存在,但可以通过融合的手段加以改善”[2]。

政府职能部门和公共服务机构定期举办社区“公开日”活动。政府税务、工商管理等职能部门和水电、银行等公共服务机构专门设置社区“公开日”,设定点听取居民的意见和建议,为居民解决生活中的各种实际问题,推动居民参与社区管理的主动性,增进居民同政府之间纵向沟通。广泛开展“社区对话”、“社区论坛”等活动并运用现代传媒创设“政务公开”、“办公热线”、“电视直播问政”“微博互动”等社区居民与相关的政府部门及领导互动形式,促进社区管理沟通方式上的创新与深化。特别在当前互联网时代,政府可借助网络,建立“数字社区”,进行网格化管理,能及时了解居民的实际需求,提高与社区居民沟通的针对性与实效性。

政府应倡导和鼓励在不同社区阶层之间进行社区互动协作活动,建立包括互助交往、职业互补、扶贫济困等内容的社区交往平台,实现资源互补、利益双赢。随着社区互动协作活动的展开,双方除了经济上的互利合作,还会渐渐产生人际间的依恋、感恩、关心、热情与责任等,增强情感上的互融。正是情感上的相互依托,使居民间有了一个情感沟通渠道,这对缓解阶层隔离,弥合“群沟”,弱化交往活动中工具性目的的侵蚀,促进城镇社区和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社区居民彼此间良好的印象和信任是实现良好沟通的一个重要前提。针对城镇社区传统“熟人社会”情感信任的流逝,一方面应借鉴西方的社区睦邻运动,重构熟人关系,在社区举行“定期相互拜访,交换礼品”、“街坊聚会”,举办周末“跳蚤市场”等沟通互动活动,以促使社区居民更多地相互认识和了解,慢慢由陌生变得熟悉,增强相互间的信任并产生共同社区的归属感。另一方面应加强现代契约精神与公共理性的培育。现代契约精神与公共理性依托公共生活领域的发展,政府应加强社区公共空间建设,创造良好的社区公共交往场所,为居民交往、沟通营造公共物质条件与良好氛围。根据现代人网络交往普遍化的特点,创办社区网页,开展网上社区交流互动活动,推动社区网络公共空间的发展。现实与虚拟公共空间的建设与发展,以及社区公共生活领域活动的日益丰富多样,有助于调动社区成员参与公共生活的积极性,增强社区活动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引导社区各阶层成员突破相对封闭的生活区域,为社区共同的利益而协商合作,在社区治安、物业管理、卫生健康、生态绿化、环境保护、社区发展等问题上出谋划策,达成共识。这不仅能有效消除社区人际淡漠,增强社区成员的凝聚力,而且会慢慢培育出社区现代信任心理机制——契约精神与公共理性。

3.借助现代传媒促进社群阶层间的沟通与融合。报纸、电视、广播、网络等现代传媒充当着人们沟通的主渠道,媒体传播的内容信息和表达方式,在不同的社群间会产生不同的反应和效果,如过于强调贫富分化、阶层对立、社会阴暗消极面等失衡报道,会加剧弱势社群的心理失衡,增强阶层间的对立情绪,加大人际间的冷漠与排斥,对社群沟通产生负面影响。媒体应纠正舆论宣传的片面性,兼顾平衡原则,全面地、客观地、不偏不倚地介绍社会各阶层的基本状况和他们为城镇和社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使人们意识到各阶层对当前城镇化建设与发展所起的不可或缺的作用,以消除阶层间的误解、隔阂与偏见,增进城镇居民彼此间的了解、理解与包容;同时,媒体应用“沟通”替代“曝光”,以建设性的姿态开展舆论监督并形成舆论导向,从发现问题到帮助解决问题,全力关注城镇居民切身利益,理性分析相关新闻事件,担当民众沟通的积极的角色,为公众搭建对话交流的平台。媒体应在官民之间、社会各阶层之间架起“连心桥”,推动彼此间的互动和尊重;引导居民培育对城镇社区的归属感,让他们认识到自己是城镇社区的主人,激发他们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参与热情,提高他们对社区问题的思考和行动能力,用沟通的方式化解社区矛盾,从而整合社区力量形成凝聚力,创造一种平等融洽的社会氛围。“平衡的社会群体沟通促进社会心态的平衡和社会秩序的和谐。”[3]

4.推动社区组织建设,加强社区工作专业化。社区组织是提供沟通的媒介、合作的平台。在一个城镇社区共同体中,社团组织越密集,人们参与社团组织越主动积极,越有可能促进社群为了共同利益而合作,越能够更为直接地培养社群的现代公民精神。目前,城镇社区组织发展还远不能满足社区建设的需要,居民组织化程度还很低。社区自治组织,基于业缘、趣缘和事缘的合作经济组织和各种社团协会等,存在着行政化倾向,发育也不太完善,具有过渡性、依附性和规范性不强的特征。大力培育和发展各类社区组织,必须规范政府权力,减少政府权力对社区组织的过度干预,提高社区组织的独立性和自主性,让更多的社团独立开展活动。针对目前社区利益分化和利益需求的多元化、复杂化所引发的社区管理与服务难度加剧,发展社区自组织,完善社区自治,推进居民参与式社区治理,能有效地兼顾社区公共需求和个性化需求,从而使更多的社区成员参与社区治理,在社团中通过平等的对话与交流达成共识;有助于充分调动和运用社区资源,促进城镇社区的发展。居民借助社团参与社区治理有利于扩大交往,加强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纵向沟通与交流,提高社区正式沟通的程度,对建构现代公民社会、推动国家与社会的良性互动与合作具有重大作用和意义。

社区沟通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多方面的知识和理论,需要掌握许多方法和技巧。社区弱势群体由于政治、社会、文化教育方面的自我发展缺失,客观上造成其参与正式沟通进行协商的艺术和技巧的不足。以弱势群体为主的越级上访、围攻、静坐、堵路等过激的群体性事件以及自残、暴力犯罪等个人泄愤行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弱势群体存在利益表达的困难,他们缺乏与社会、与政治体系的有效沟通。社会工作者是社区的“守望人”,应加强社区工作专业化,提高社区工作者的素质和能力,使其“能够充分运用社区的各种有效资源,帮助社区居民特别是弱势社群实现利益诉求、社区参与、医疗服务、社会救助、养老服务、就业咨询与培训等,帮助社区居民在社区互动过程中形成归属感和凝聚力”[4]。

5.加强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用健康、主流文化价值构建社群沟通的心理氛围。社区个体间沟通与群体间沟通是一个相互形塑与共构的双向关系,因此,应注重培育与构建健康的沟通心理,促进交往中良好心理氛围的相互影响与社区和谐心理的形成。

现代社会,竞争生活的紧张感、理想与现实落差的挫折感、贫富分化的相对剥夺感、面临诸多不可预知社会风险的无助感等等,使得个体与群体心理常常处于失衡的非和谐状态。如果没有必要的心理知识与技能来自我化解心理危机,也无法从适宜的相关机构来获得心理救助,这种心理非和谐性状况在个体或群体之间就会愈演愈烈,引发出许多现实的非和谐性社会行为与社会事故,直接影响和谐社区的建构与存在。因此,社区应加强对社区个体与群体的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请专业人士开办心理健康教育专题讲座和心理咨询,加强对社区成员的心理干预与心理调适,构建稳定、温和、理性的社区个体心理与群体心理。只有当社区不同阶层成员在交往中豁达自信、坦然面对生活中的得与失,做到精神上的释然,互相尊重、平和理性的社区沟通才成为可能。基于文化对个人及社会的心理和行为的巨大形塑作用,加强我国健康、主流的文化价值精神的教育宣传,用和合、仁爱、修身克己、知足常乐、礼仪等健康的交往文化,形塑出温和、稳健、睿智、克己的社群沟通心理氛围。

[1]费孝通.乡土中国生育制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10.

[2]黄怡.城市社会分层与居住隔离[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6:234.

[3]何玉兴.关于社会群体沟通的理论假设[J].河北学刊,2000(4):96-98.

[4]张想明.论城镇社区和谐发展的构建[J].前沿,2011(23):183-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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