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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伦理:从非本真走向本真

2012-08-15强以华

湖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生产者主权消费

强以华

(湖北大学,湖北 武汉 430062)

消费,在当代社会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甚至当代社会也被称为“消费社会”。消费在当代社会中的重要地位使得在“消费”这一行为中纠结着一系列重要的经济伦理问题乃至经济伦理悖论,例如节俭是一种美德但又有悖于通过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经济政策,大量消费可以拉动经济增长但又有悖于珍惜有限的自然资源的环境保护要求。我们认为,为了厘清消费中所包含的经济伦理问题,有必要从历史的角度探索各种主要的消费方式以及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和历史作用,以便最终实现从非本真的消费方式向本真的消费方式的过渡。

一、节俭消费

人类历史上最早倡导的消费是“节俭消费”。节俭消费主要存在于农业社会,并且延至工业社会。在人类倡导节俭消费的时代,无论是中国的消费伦理还是西方的消费伦理,无论是宗教的消费伦理还是世俗的消费伦理,都把“节俭”看成是一种“应该的”亦即“合乎道德的消费方式。例如,在中国传统思想中,尽管儒家、墨家、法家的道德观点存在诸多差异,但是,它们都一致主张节俭的消费方式。孔子曾奉劝君王“节用而爱人”(《论语·学而》),并称赞自己的弟子颜回“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论语·雍也》);墨家作为小生产者的思想代表则更加明确地强调节俭的消费方式,他们明确提出一条“节用”的消费标准,认为穿衣、饮食、舟车、甚至情欲和丧葬都必须实行节用的原则,他们劝戒国君要节俭,使“府库实满”,“民富民治”(《墨子·辞过》);韩非子则说:“俭于财用,节于衣食,宫室器械,周于资用,不事玩好,则入多”(《韩非子·难二》)。

节俭消费是一种与“生产者主权”相联系的消费方式。在经济学理论中,存在着所谓的“生产者主权”和“消费者主权”两种理论。生产者主权指的就是在现实社会的经济活动中,在生产者和消费者的相互关系方面,生产者占有主导地位,生产者的生产行为决定着消费者的购买和消费。在这种情况下,生产者生产什么,消费者就消费什么;生产者生产多少,消费者就消费多少。消费者主权指的则是在现实社会的经济活动中,在生产者和消费者的相互关系方面,消费者占有主导地位,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决定着生产者的生产行为,消费者的意愿和偏好决定着一定的经济体系中商品生产的类型和数量。在这种情况下,消费者需要什么,生产者就生产什么;消费者需要多少,生产者总是力图生产更多。节俭消费之所以是与生产者主权相联系的消费方式,原因在于生产者主权通常都是产品(这里特指消费品)“供不应求”的产物。根据上述分析,在生产者主权的状态下,生产者之所以处于主导地位并且决定着消费者的购买和消费,原因就是生产者生产的产品不能充分满足、甚至常常不能满足消费者必要的消费需求,从而“迫使”消费者“不得不”消极地接受生产者所提供的产品。生产者主权的潜台词是:生产的发展水平所提供的消费品的数量有限,消费者没有充分自由的消费选择权,因而其购买和消费行为被生产者的生产所决定。在农业社会和早期工业社会中,换句话说,在小农经济社会乃至早期市场经济社会中,生产力水平极不发达,不发达的生产发展水平只能提供质量不高、数量有限甚至不能满足消费者正常需求的消费资料,它使生产者主权成为社会经济运行的常态,从而也使“供不应求”成为社会消费的常态。因此,在生产者主权之下,也就是说,在这种消费品“供不应求”的常态之下,尽管不同的个人或集团拥有多寡不同的消费资料,并且有些富人和官僚拥有十分富足的消费资料,但是,社会整体始终处于消费资料的匮乏状态。正是社会整体消费资料的匮乏状态,才使社会“不得不”采用“节俭”的消费方式。因此,伦理学家把节俭消费看成是合乎道德亦即“应该”的消费方式,竭力倡导这种消费方式,认为唯有这种消费方式才能帮助形成良好的社会消费风气。

在当代社会消费伦理的讨论中,有些学者为了反对后文将要阐述的“大量消费”,常常简单地鼓励回到“节俭消费”。然而,他们的观点在大量消费的潮流面前常常显得软弱无力,甚至潜在地与国家的经济政策(乃至他们自己的实际消费行为)相互矛盾。之所以造成这些矛盾现象,关键的原因就是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反思“节俭消费”产生的历史背景和经济条件,没有充分认识到我们一直以来提倡的节俭消费其实只是某种外在条件(消费资料匮乏)客观限制下的“不得已”的选择。尽管这种消费形式肯定有它合理的道德地位和历史作用,但是,作为一种受到外在条件客观限制的“不得已”的选择,它也肯定有着自己的局限。假如在时代背景和社会经济条件已经发生巨大变化的当今时代不加审视地简单鼓励节俭消费,我们就很难有效地对待节俭消费面对的挑战,更难寻求一种既吸收了节俭消费合理因素又能反映当代世界新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经济条件的“应当”的消费方式。

二、大量消费

随着“节俭消费”而来的消费方式则是“大量消费”。大量消费逐步产生于工业社会后期,并且正在形成于当代发达的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社会。所谓大量消费,我们指的就是某种“高消费”。大量消费的典型表现就是“超前消费”和“一次性消费”。之所以把超前消费作为大量消费的典型表现,乃是因为消费原本应该有着“先收入再支出”的时间顺序,但是,超前消费却人为地颠倒了这一时间顺序,它所采用的是(凭借贷款消费、分期付款消费等等)“先支出后收入”的反向顺序,这一顺序颠倒的结果必然会造成“大量消费”的现状;之所以把“一次性消费”作为大量消费的典型表现,乃是因为除了那些迫不得已的消费品(例如食物)之外,大多数消费品原本都应该是重复使用的消费品,但是,一次性消费却凭借一次性产品的“生产”人为地把原本应该重复消费的产品变成了一次性消费的产品(例如“一次性塑料袋”、“一次性包装盒”等等),结果造成了“用了就扔”的“大量消费”现状。需要说明的是,与节俭消费不一样,大量消费在理论上看来好像并不是社会普遍倡导的消费方式,甚至常常遭到很多人士(尤其是伦理学家和坚定的环境保护人士)的批判,但是尽管如此,这种消费已经实际成为社会所倡导的消费方式,它首先得到经济领域的倡导,然后得到政治领域的支持并将其具体化为国家相关经济政策,最后演化为社会广泛采用的消费方式,甚至很多批判大量消费的人士也是大量消费的实际参与成员。

大量消费是一种与“消费者主权”相联系的消费方式。人类历史的发展之所以总体上会产生消费者主权取代生产者主权的情形,乃是因为工业社会后期以及后工业社会中发达的生产发展水平。随着工业社会的发展和后工业社会的来临,生产的发展水平日益提高,它所提供的消费资料日益丰富,虽然世界各国的发展存在巨大差异,以及同一国家内部也还存在着地区之间发展的不平衡,但是,从社会发展的主流和趋势来说,工业社会后期和后工业社会所生产的消费资料(无论是类型和数量)不仅能够充分满足消费者的需要,并且在通常情况下都会超越消费者的需要,社会商品的“供过于求”成了工业社会后期和后工业社会中消费的常态,消费者日益拥有更为自由的消费选择权,因而他们的购买和消费行为决定着生产者的生产方式。消费者主权的潜台词是:生产的发展水平所提供的消费品数量丰富,甚至供过于求,消费者具有了充分自由的消费选择权,这种选择权决定着生产者的生产。社会商品“供过于求”的消费常态为“大量消费”提供了物质基础。

假如说社会商品“供过于求”的消费常态为“大量消费”提供了物质基础的话,那么,市场经济则进一步把已经拥有物质基础的“大量消费”变成了社会鼓励的消费现实。在市场经济社会中,社会经济的运行形式总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的循环来实现的。就任何两次经济运行来说,假如前一次的经济运行中的消费能够足量消费掉生产所提供的产品(这里主要是指个人消费资料),那么,生产者就能够收回成本和获得利润,他就既有动力(因为获得了利润)又有能力(因为收回了成本)从事再生产,后一次的经济运行就能顺利进行;相反,假如前一次的经济运行中的消费不能足量消费掉生产所提供的产品,那么,生产者就不能收回成本和获得利润,他就既无动力(因为亏损)又无能力(因为没有收回成本)从事再生产,后一次的经济运行就不能顺利进行。由此可见,在市场经济社会中,消费作为任何两次经济运行的“中介”,它既能阻碍社会再生产的继续进行,也能推动社会再生产的继续进行,换句话说,它既能阻止经济发展,又能促进经济发展。这样一来,在商品已经“供过于求”的情况下,企业家们就用各种措施(例如广告、促销)鼓励大量消费,政府为了国家的经济发展也会倡导通过消费拉动经济增长,并且制订相关政策鼓励大量消费,最终使得大量消费成为社会实际存在的消费主流。

伦理学属于社会意识形态。一般来说,社会生活总是处于不断的流变之中,而社会意识形态则具有相对的稳定性。现在,当代社会消费方式随着社会生产和市场经济的发展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伦理学理论中的节俭消费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仍然具有较大的稳定性,因此,当一些伦理学家发现社会中出现了与传统倡导的节俭消费相反的大量消费时,尤其是当有些伦理学家还发现了大量消费引起了大量的环境伦理的问题时,他们便用传统社会所倡导的节俭消费为武器毫不犹豫地批评大量消费。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伦理学主张常常与国家的经济政策(鼓励消费以便拉动经济)处于矛盾之中,他们也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或许已经实际参与了大量消费(例如贷款消费)。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了伦理学与经济学以及国家经济政策和社会实际消费方式之间的脱节,以及一些伦理学家的伦理态度和自己的实际消费行为之间的脱节。这种脱节表明:一方面,无论是大量消费还是节俭消费都有可能存在某种合理性,也就是说,大量消费作为一种随着社会生产和市场经济发展而兴起的消费方式,一定反映了某种消费的历史趋势,因而具有合理性,节俭消费作为传统社会一直倡导的消费方式,也必然具有合理性;另一方面,无论是大量消费还是节俭消费也都可能存在某种局限性,也就是说,大量消费作为一种至少是过渡耗费自然资源的消费方式,一定具有局限性,节俭消费作为传统社会所倡导的消费方式,在当代社会生产高度发达和市场经济十分成熟的时代背景下,总会存在某种局限性。大量消费和节俭消费各自都有合理性和局限性的事实表明:仅仅凭借节俭消费反对大量消费,显然缺乏时代感,也不能取得十分显著的成效,为了找到一种适应新的时代的消费方式,必须同时超越大量消费和节俭消费两种消费方式,把它们二者的合理性结合起来,并且把它们二者的局限性加以扬弃。我们认为,这种消费应该就是自主消费。

三、自主消费

第三种消费方式我们称为“自主消费”。这种消费方式目前已经初露端倪,并代表着未来后工业社会的发展趋势。所谓自主消费,我们指的是那种建立在消费资料相对充裕基础上的人以自身为目的消费方式。自主消费包含一个基础和两个规定。一个基础是消费资料的相对充裕,它以相对发达的生产发展水平为前提。我们认为,消费是针对消费资料的消费,假如没有相对充裕的消费资料作为基础,消费必定受制于消费资料的匮乏而无法做到“自主”。两个规定指的是消极规定和积极规定:消极规定亦即否定性的规定,它指的是消费不应屈从于任何外在条件,不应受任何外在条件的限制,涉及消费的一切外在条件或者应该是需要排除的障碍,或者应该是服务于消费的手段;积极规定亦即肯定性的规定,它指的是消费应该以人本身为目的,也就是说,它应该成为人的美好生活的一个方面。消费若要真正成为人的美好生活的一个方面,它就必须满足一系列条件,除了与上述的作为自主消费基础的消费资料的相对充裕之外,尤其重要的是它必须与人类美好生活的其他方面处于和谐而非矛盾之中。这就是说,人类的美好生活是一种包含诸多因素(例如政治、经济、文化,或者公正、财富、道德等等)的和谐整体,在人类美好生活的定义中,这些诸多因素都是必要条件,但是,它们相互之间又常常(并非必然)处于矛盾之中(例如财富和道德)。因此,自主消费作为人类美好生活的一个方面,它不仅必须得到满足,但又不能与人类美好生活的其他方面(因素)相互矛盾,而必须与其他方面(因素)处于和谐之中。由此可见,自主消费体现的是消费的内在目的,即:消费作为人的消费,它必须真正服务于人的美好生活。根据自主消费的要求,凡是促进自主消费的消费行为,就是“应该”的消费行为,就是值得倡导的消费行为;反之,凡是阻碍自主消费的消费行为,就是“不应该”的消费行为,就是需要加以限制的消费行为。

自主消费作为未来一种应然的消费方式,它是节俭消费和大量消费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生产者主权和消费者主权发展的必然结果,并且它内在地包含并扬弃了节俭消费和大量消费,以及生产者主权和消费者主权。如前所述,节俭消费是一种与生产者主权相连的受制于消费的外在条件亦即消费资料匮乏的消费方式。这种消费方式在人类历史上曾经起着十分重要的积极作用,因为它不仅有助于良好的社会风气的形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它帮助社会解决了在消费资料不足的情况下人类如何能够生存下去的问题。然而,消费资料的匮乏毕竟意味着某种缺陷,倡导节衣缩食的生活虽然体现了人类的良好的消费自律意识,但却反映了人类创造社会物质财富能力的不足;另一方面,生产是为消费服务的,生产者“主权”这一现象本身就意味着生产未能很好地为消费服务。因此,针对节俭消费而言,社会应该进一步提高生产发展水平,使其能够为人类提供更高质量和更多数量的消费资料,以便服务于人类的美好生活,否则便是一种对消费者“不负责任”的表现。正是因为如此,与生产者主权相连的节俭消费才会合乎逻辑地走向了与消费者主权相连的大量消费,也就是说,人类才会从第一种消费形式合乎逻辑地走向第二种消费形式。由此可见,大量消费其实是对节俭消费中节衣缩食的消费方式之局限性的一种克服,它把人的消费从受制于消费资料匮乏的外在约束下“解放”出来,使得人类能够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更多更好的消费资料以提高自己生活的质量和数量。同时,从生产者主权向消费者主权的转换,其实正好意味着“生产与消费”开始走向它们之间的“应有”关系,即:由于生产的目的是消费,所以,不是消费应该受制于生产,而是生产必须服务于消费,这样一来,从生产者主权向消费者主权的转换就把由于生产发展水平低下造成的生产与消费之间的不应该的颠倒关系颠倒了过来。

大量消费作为对于节俭消费局限性的一种矫枉(伴随着消费者主权对于生产者主权的一种矫正),无疑有着它的合理性。但是,它的矫正同时又是一种“矫枉过正”。它在把消费从消费资料匮乏中解放出来之后,却错误地把消费降格为生产发展和经济增长的手段,忽视了消费应是人类美好生活的基本内容这一消费的内在目的。在大量消费的逻辑思路中,当代世界发达的生产发展水平已经完全能够“大量生产”,即能为并且(为了经济增长)应该为消费者提供大量的、甚至远远超越消费者需要的高质量的产品;同时,当代世界发达的市场经济则需要消费者呼应“大量生产”去“大量消费”,否则生产企业就会出现大量产品库存,从而导致无法收回成本,更不能获得利润;因此,消费者必须大量消费,社会只有通过消费者的大量消费才能确保社会经济的顺利运行,从而推动经济的高速增长。这样一来,正如节俭消费受制于某种外在条件(消费资料匮乏)一样,大量消费也受制于另外一种外在条件(促进经济增长)。由于经济增长可以没有止境,所以,社会对于大量消费的要求也没有止境,结果产生了一系列由于大量消费(以及大量生产)所带来的社会问题(例如奢侈风气、大量浪费)和自然问题(例如资源滥用、环境污染)。正是这些问题迫使人们不得不重新思考消费伦理问题。然而,反思消费伦理并非意味着应该简单回到传统社会所倡导的节俭消费,而是应该寻求一种包含了节俭消费和大量消费之合理因素并且排除了它们之局限性的新的消费方式。如前所述,这种消费就应该是自主消费。自主消费吸收了节俭消费的合理因素,它不把消费看成是经济增长的手段,更不会为了经济增长而通过大量消费毫无节制地浪费自然资源;但是,它也吸收了大量消费的合理因素,它要力图消除消费资料匮乏的消费状态,力图为人类提供更为富裕的生活,满足人们对于消费资料的应有需要。其实,人们对于物质消费资料的需求十分有限,而人们对于精神消费资料的需求则是无限的,“积极消费并不意味着一定得做成或带来些什么(比如聆听音乐就是如此)……有许多事例表明,内在力的发挥只需要极少量的物质产品,过分的物质刺激反而会抑制它。”[1]P253因此,自主消费不仅要充分满足人们对于物质消费资料的应有需要,它更要大量培育人们对于精神消费资料的需求。

从节俭消费到大量消费再到自主消费,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否定之否定的过程。节俭消费是这一过程的起点,它关注的是消费的内在目的。节俭消费虽然也受制于外在条件,但是,它受制的是它所无能为力的消费资料的匮乏,也就是说,它并没有把消费降格为某种外在条件的手段。大量消费是对节俭消费的否定,它关注的却是消费的外在目的。大量消费虽然消除了消费资料匮乏的问题,否定了节俭消费那种节衣缩食的消费方式,但是,它也否定了节俭消费对于消费自身的关注,把消费降格为生产发展和经济增长的手段,使得消费完全脱离了消费自身的内在目的,因而他是一种进步又是一种退步。自主消费是对大量消费的否定,并且是在更高形式上对于节俭消费的回归。自主消费否定了大量消费的那种把消费降格为生产发展和经济增长的手段的做法,并且开始重新关注消费自身的内在目的,因此,它“仿佛”重新回复到了节俭消费;但是另一方面,它却不是对于节俭消费的简单回复,因为它不仅消除了节俭消费面对的消费资料的匮乏现象,而且它在一种更为全面的人类美好生活的意义之下考量消费自身的内在目的。因此,自主消费是一种更高阶段上的对于节俭消费的回复。假如我们将受制于其他外在条件的消费方式——无论是受制于外在消费资料匮乏的节俭消费还是受制于外在经济增长的大量消费——看成是非本真的消费方式的话,那么,那种不受制于任何外在条件的消费方式——自主消费——就是本真的消费方式。所以,人类消费方式的否定之否定的路径所显示的真谛在于:人类消费方式的发展有着严格的内在逻辑,经济伦理学研究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自觉地顺应这一逻辑,迎接本真消费的曙光。

[1][美]理查德·T·乔治.经济伦理学大辞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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