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英语法律文本特点及其翻译

陆燕萍

(常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常州213164)

论英语法律文本特点及其翻译

陆燕萍

(常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常州213164)

法律文本主要由具有区别性特征的法律语言构成，法律语言作为一种特殊的工具性语言具有独特的风格。法律英语词汇中包含许多专业术语、模糊语、古体词和外来词;在语法特征上，法律英语中常使用名词性结构、并列结构和长句;法律英语的篇章呈现出正式庄重、冗余晦涩、准确性与模糊性并存的特征。了解法律英语在词汇和文体方面的特征，是进行法律翻译的基础和前提条件。在翻译英语法律文本时，要努力做到意义的准确性和清晰性、语篇风格的一致性以及语言的简洁性，这样才能翻译得精准、严谨、简练。

法律英语特征;法律术语;英语法律文本翻译

法律语言具有法律专业的特征，即所谓的“法言法语”。法律英语因其历史传统、文化习俗、社会制度等方面的差异，呈现出准确性、严肃性、复杂性等特征，使得法律英语的翻译工作也极具专业性。［1］因此要进行法律翻译首先要了解法律文本的语言特点。本文拟对英语法律语言的词汇和文体特征进行详细分析，探讨其翻译原则和方法。

一、法律英语词汇特征

(一)专业术语的使用

法律行业和所有其他行业一样，也有行业术语。这些法律术语是为适应法律行业的特殊需要而创造并长期使用的词汇，仅出现或在大多情况下出现在法律领域或法律职业中的词或词组，例如:avoidance(宣告无效)、appellant(上诉方)、prosecutor(公诉人)、jury(陪审团)、alibi(不在犯罪现场)、tort(侵权)等。还有一类法律专业术语由普通词构成，但不是普通词的意义，如:issue(子嗣)、damages(赔偿金)、hand(签字)、covenant(正式合同)等。另外，法律英语专业术语中还有一些行话，如:at issue(在审议中)、approach the bench(到这儿来)。法律术语的意义已规范化，所表达的意义简明精准，从而避免了误解和歧义。

(二)模糊语的使用

法律英语是一种正式程度较高的语言，要求用词准确严谨。但考虑到法律的适用灵活性和前瞻性，模糊语的使用也不可避免［2］，正如杜金榜所言“尽管立法者尽力追求法律的针对性和准确性，模糊性仍然是难以消除的现象，模糊性贯穿在法律活动的整个过程;法律语言正是在准确性和模糊性之间求得平衡。”［3］模糊语一般用于涉及法律事实的范围、程度、数量、性质等无法确定的情况，例如:adequate(足够的)，approximately(近似的、大约)，excessive(过度的、极端的)，lately(进来、最近)等。

(三)古体词的使用

法律英语古体词 (archaisms)是指古英语时期 (公元450—1100年)和中古英语时期 (公元1100—1500年)的英语词汇。［4］如今的法律英语词汇有许多可以追溯到中古英语的词汇，例如:aforesaid(上述的)，thenceforth(以后)，“Here”words:herein(于此文件中)，hereby(据此)，hereto(于 此)，hereinafter(下 文)，“There”words:therein(在其中)，thereby(借此)，thereupon(因此)，“Where”words:wherein(其中)，wherefore(为什么)等。古体词在现代语言中，尤其是口语中已不再使用，但在法律文本中仍有出现。它们的使用使行文语义明确，结构紧凑，又不失庄重感。

(四)外来词的使用

由于历史原因，法律英语中借用的外来词(主要是拉丁语和法语)数量相当多。随着中世纪基督教在英国的盛行，罗马教会中实行的罗马法传入英国，而罗马法是由拉丁语写成，因此拉丁语也渐渐融入了法律英语中。例如:status(地位、身份)，testimony(证词)，等，这些拉丁语已经成为日常英语词汇的组成部分，人们已忽略其拉丁词源。另一些则保留了拉丁语的原型，如:ex parte(单方面的)，guardian ad litem(法定监护人)等等。自诺曼底人征服英格兰之后，许多法律法语词汇被借用到了法律英语中，沿用至今。例如:crime(犯罪)，appeal(上诉)，plaintiff(原告)，verdict(裁决)，suit(讼案)，counsel(辩护律师)，felony(重罪)等。［5］还有一些法语仍保留了法语词原型，如:alien(让与)，demurrer(抗辩)，metes and bounds(分界线)等。拉丁语和法语词汇的使用让法律英语显得更正式、简洁和准确，同时增加了一份历史感，显得庄重严肃。

二、法律英语语法特征

英语法律文本还有其独特的语法特征，在句式、结构、排列等方面有严格的要求。

(一)名词化结构

名词化结构是法律文本在文体上的一大特点。英语名词结构常常用来代替小句，从而简化语言。例如:“All necessary permits required for installation and operation of this equipment are the sole responsibility of the Buyer regardless of who performs the installation”译文:“无论由谁负责安装，此设备安装和运行所需的所有许可证都由买方负责办理。”其中的名词短语installation and expiration of…如果分别用相应的动词形式表达明显不如名词结构简洁明了。

(二)并列结构的使用

词语或短语的并列结构是法律文本又一大特点，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义相近的词用and或or连接起来并列使用的结构。例如:rules and regulations(规章制度)，affirm and confirmation(确认)，damaged or destroyed(损坏或破坏)，rented or loaned(出租或租借)等。这些并列结构的使用，有些是约定俗成的，有些是为了避免语义的不严谨。

(三)长句的使用

尽管法律语言简洁准确，但法律文本中仍存在许多结构复杂、修饰语层加的句子，因此长句远多于短句。有时一个段落就只有一两句话，包含的从句和修饰语也较多，句式显得复杂。例如:This Law is enacted for the purpose of protecting the legitimate rights and interests of patentees，encouraging inventions，giving an impetus to the application of inventions，improving the innotative capabilities，and promot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s well as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Patent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Art．1)“为了保护专利权人的合法权益，鼓励发明创造，推动发明创造的应用，提高创新能力，促进科学技术进步和经济社会发展，制定本法。”

三、法律英语篇章特征

(一)用词正式、严肃庄重。法律英语中正式词语如专业术语、古体词和外来词的频繁使用，增强了法律文本的历史感和庄严感。

(二)句子冗余、晦涩难懂。在句法结构上，法律英语中常使用长句，并且句子结构复杂，修饰成分层层叠加，让人感觉晦涩难懂、含糊不清。

(三)准确性与模糊性并存。法律英语具有准确性的特点，但模糊性也是其重要的特征之一。事实上，有时正是语言的这种模糊性和灵活性使得“合同、成文法、宪法的成立等成为可能，实现立法的科学性;在执法过程中，该模糊性也给执法者一定的自由裁量权，推动法律的发展，弥补局限性。”［6］法律英语的模糊性实际上也显示了语言的客观性和严谨性，但在实际表达中也有一定限度，必须准确而谨慎地使用，否则就会失去法律所具有的威严。

四、法律英语文本的翻译

如前所述，法律文本有其自身的词汇和文体特点，法律文本译者不仅要了解有关法律知识，还要考虑到相关的法律文化和法律规范。具体来说，在翻译英语法律文本时要关注以下3个方面:意义的准确性和清晰性、语篇风格一致性、语言的简洁性。

(一)意义的准确性和清晰性

准确性和清晰性与“信”的要求相对应，在翻译法律文本时，要做到“信”，忠实原文，任何词汇或文体结构的“失真”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法律后果，因此法律文本翻译对准确性和清晰性的要求更高、更严格。例如:

This quotation contains the entire agreement between the parties pertaining to the subject matter hereof．No agreements，representations，or understandings not specifically contained herein shall be binding upon either of the parties hereto unless reduced to writing and signed by the parties．The terms，covenants，conditions and provisions of the agreement may hereafter be changed，amended，or modified only by an instrument in writing，specifically purporting so to do，and signed by the parties．This agreement shall be governed by and constru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laws of the State of New Jersey．

译文1:此报价包含签约双方达成的完整协议，不明确包含在此报价内的无约束力。对于协议的条款、契约将来可能的修改，需有双方签署的相关书面文书。本协议最终由新泽西州的法律管辖和解释。

译文2:此报价包含签约双方达成的完整协议。任何不明确包含在此报价内的协议、声明、备忘录对任何一方都无约束力，除非是由双方共同制定和签署的。对于协议的条款、契约、条件及规定将来可能的改变、修订或修改，需有双方签署的相关书面文书。本协议最终由新泽西州的法律管辖和解释。

原文中的 No agreements，representations，or understandings not specifically contained herein不能简单地译为“不包含在此报价内的”，原文中明确指出是“不包含在此报价内的协议、声明和备忘录”;原文中unless reduced to writing and signed by the parties漏译;此外 The terms，covenants，conditions and provisions of the agreement may hereafter be changed，amended，or modified在译文1中被笼统地译为“对于协议的条款、契约将来可能的修改”不当。译文1明显与原文意义相去甚远，违背了准确性和清晰性原则，而译文2清楚地翻译了原文的意义，用词准确。

(二)语篇风格一致性

在翻译过程中，应依据英语法律文本的语篇特征和风格，译成与之对等的中文法律文本，保持风格一致。下例是外贸合同中有关支付的条款:

We are sending you herewith Check No．121 issued by the Bank of China for USD 20，000 in payment of your invoice No．658．

译文1:我们寄去由中国银行开出的第121号支票，面额为20，000美元，用来支付你方发票号658。

译文2:随函寄去由中国银行开出的面额为20，000美元的第121号支票来偿付你方发票号为658的款项。

译文1是普通译法，而且其中的“支付你方发票号658”意义表达不完整;而译文2翻译用词严谨，句式流畅，表达了原文的意义并且保持了原文的风格。

又如:The contractor shall be entitled to use for the purpose of the works such supplies of electricity and water as may be available therefore on the site and shall pay the purchaser for such use such sums as may be reasonable in the circumstances，and shall at his own expense provide any apparatus necessary for such use．(承包商有权利用工地上原有的供电供水进行施工，但必须向业主缴纳合理的水电费，并要自己承担费用安装供电供水所需仪表。)［7］

shall作为情态动词在法律英语中使用频率极高，它与第三人称一起使用表示命令、义务、职责、权利、特权和许诺等。［8］151但shall在汉语中的译法多变，可被译为“应、须”， “应当”，或“要、将、可”，“必须”，有时甚至忽略不译，视具体的法律文本语篇风格而定。在上例中的3个shall就分别采用了3种不同的翻译方式。

(三)语言的简洁性

法律文本的翻译在满足了意义准确清晰和风格一致后，还应努力做到语言的简洁明了，避免口语化的表达。

例如:The case is adjourned for the Crown to prepare transfer paper．

译文1:将案件押后以便控方准备提交地方法院审讯的文件。

译文2:将案件押后以便控方准备移审文件。［3］218

译文1与译文2都表达了原文的意义，但显然译文2更简洁。在翻译正式程度较高的法律文本时，要用书面语而不用口语，因为书面语比口语的表达更简洁，更精练。

又如:Claims，if any，payable on the surrender of this Policy together with other relevant documents．In the event of accident whereby loss or damage may result in a claim under this Policy immediate notice applying for survey must be given to the Company’s A-gent as mentioned hereunder．

译文:所保货物如遇出险，本公司凭本保险单及其他有关证件给付赔款。所保货物，如发生本保险单项下负责赔偿的损失或事故，应立即通知本公司下述代理人查勘。

原文简明清晰地表达了保险的赔偿范围和赔偿办法，在翻译的时候也要保证表述的简练和准确，译文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英语法律文本的翻译比普通的英文翻译更为复杂和更为艰苦，因为“翻译不单纯是把一些文字从一种语言转译到另一种文字中去的过程，还涉及到很多其他因素”。［9］除了需要充足的双语知识外，译者还应该了解必要的法律术语、法律文体及其法律文化。在翻译过程中，译者还要考虑到译文意义的准确性和清晰性、语篇风格一致性和语言的简洁性，把英语法律文本翻译得精准、简练、严谨。随着中国在世界舞台上的影响力不断增强，中国和其他国家之间的法律文化接触必然更加频繁，法律文本翻译必将发挥更大、更重要的作用。

［1］杜金榜．法律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17．

［2］杨 帆，方雨禾.法律文本特点及翻译浅析 ［J］.江苏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11(8):45—46.

［3］杜金榜．从法律语言的模糊性到司法结果的确定性 ［J］．现代外语，2001(3):305－310．

［4］彭晓琼，田 淼．法律英语的语言特点及其形成原因［J］．科教文汇，2006(1):25－26．

［5］阳小华．试论法律英语语言特点及其发展趋势［J］．贵阳金筑大学学报，2002，12:80－81．

［6］魏 敏．论法律英语的语言特征——模糊性及其翻译 ［J］．福建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8(3):111－114．

［7］孙喜民．浅谈shall在法律、合同文件中的译法［J］．中国翻译，1995(4):57－58．

［8］李克兴，张新红．法律文本与法律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

［9］王 璐．关于翻译方法和策略及其相互关系的思考 ［J］．江苏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77－80．

Analysis of Characteristics of English Legal Documents and Their Translation

LU Yan－p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angzhou University，Changzhou 213164，China)

Legal document consists of characteristic legal language that is regarded as a special tool language．There are plenty of legal terminologies，vague languages，archaisms and loanwords in legal English．Legal English has its own grammatical features—the use of nominal structure，coordinate structure and long sentence．Moreover，it has special textual feature that is formal，redundant，accurate and vague．It’ s requisite and fundamental for translators to understand these features．For translation of English legal documents，several standards must be followed—precision and clarity in meaning，consistency in discourse style and conciseness in language so that the translation will be accurate，rigorous and succinct．

characteristics of legal English;legal terminology;translation of English legal document

H059

A

2095－042X(2012)03－0078－04

2012－03－18

陆燕萍 (1985—)，女，江苏常州人，硕士，助教，主要从事英语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辑:刘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