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华兹华斯的田园情结
2012-08-15郝文娟
郝文娟
(中北大学 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山西 太原030051)
试论华兹华斯的田园情结
郝文娟
(中北大学 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山西 太原030051)
华兹华斯是英国著名的“湖畔诗人”,在他的诗篇中可以看到慵懒的田园、茫茫的草原、甚至绵延的山川和那山川间金色的水仙等等,这些大自然赋予人类的自然宝藏,都深深留在了这位浪漫主义田园诗人的心底,他将大自然的美凝练成诗,烘托出浓郁的生活气息和美感。大自然的美不仅赋予诗人慰藉和欢欣,同时还成为他创作的源泉。他以其优美的自然诗篇向世人展示了一幅幅独特新颖的哲理画卷,并以质朴、清新、自然的语言开创了全新的诗歌时代。
华兹华斯;田园情结;英诗;“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一、华兹华斯田园情节的起源
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1770~1850),1787年进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学习。少年时代就开始对大自然充满爱恋。假期里华兹华斯经常到风景如画的大自然去游览。除此之外法国大革命对他的影响也极为深刻,大革命激起了他的热情及对自由的向往,同时也点燃了他创作的想象和灵感。[1]法国启蒙作家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1712年~1778年)最早表达了对物欲横流的工业社会的不安,并提出了“回归自然”和“天赋人权”的口号,[2]在他看来是私有观念造成了社会的不平等,让富人掌握了统治的权力,甚至使得千千万万的穷人沦为富人手下的奴隶。在他看来原始社会自然状态下,人人平等且自由,并且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和生存的权力,况且“人与人生下来本来就是平等的”(卢梭,《忏悔录》),然而私有制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等的权力,私有制的出现,让世界出现了贫富差距,让社会及人与人之间不再平等,是私有制剥夺了人类最原始和最基本的权力。同时,深受其影响的华兹华斯也是一位向往平等、自由和博爱的浪漫主义诗人,他在法国大革命的高潮中,只身一人来到法国,并结识了许多革命家。但1793年英法之间爆发的战争使他的革命之梦幻灭。此时的他对工业社会中所谓的上层社会的浮华无实的生活深恶痛绝,在他看来工业社会不但压抑人的个性,摧残人类本性,而且还束缚人类的精神和自由,于是1799年,他和自己的妹妹毅然决然的隐居在了英格兰北部的昆仑兰湖区。昆仑兰湖区湖水蔚蓝,山谷间流水潺潺,林中不时传来婉转的鸟鸣声,夹着远处的袅袅炊烟,和着徐徐的微风,呈现出恬美、和谐的大自然美好景观,这不正是诗人华兹华斯想要的的生活么。对浪漫主义者来说,大自然不仅是他们生活居住的地方,更是他们联想丰富素材进行创作的基础。与此同时诗人骚塞、柯勒律治也同住此区,三人的才智、卓略、思想相当,被并称为“湖畔诗人”。[3]华兹华斯的“田园创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4]
二、华兹华斯浪漫田园情结的创作主题
历史的长河中“自然”与“人类”是两大恒久不变的主流,同时大自然又是人类的导师和哺育者。[5]华兹华斯一直认为通过与大自然的朝夕相处定会有益于人的灵魂净化及道德的培养。然而19世纪初恰逢英国和欧洲战乱,法国革命以后,欧洲开始出现一些贵族“神圣同盟”,他们专门镇压百姓所要求的各种改革运动。也正是这种从大自然中寻求力量、智慧和美感的渴求,引导了诗人描写大自然而寄情山水之间。
他认为自然包含三层意义,即人性、理性和神性的一体。[6]大自然孕育了世上的万物,是人类的朋友、导师和精神慰藉者,充满了人性。同时大自然又是理性的象征,它与现代工业社会的动荡、浮躁相比,它的稳定与和谐表现出了令人敬仰的真正理性。同时对于华兹华斯这个从小受基督教熏陶的诗人来说,自然同时还具备神性,在他看来无论是大自然还是自然中的人类均属于上帝的创造物,而人类又必须依附于大自然,自然成了人类和上帝之间传递信息的纽带。短诗《致云雀》《致蝴蝶》《致杜鹃》等也正是他理解了自然之美的写照。除此之外,他的《傍晚漫步》《厅特斯教堂》《我心驿动》《我如行云独自游》等也都是描绘自然风景的佳篇。他的创作就是在最平凡的生活中寻找素材,将生活中最简单、最实际、最平凡的主题写的美轮美奂。其中以《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我如行云独自游)为最佳代表,这首小诗可谓英语诗歌中的奇葩,同时也是华兹华斯作品中的典范,空灵典雅,精工细作,情文并茂,讲求语言美、意境美、形式美和节奏美,在描写让人心醉的美景同时又寄情沛然灌注其中。在目力所及的外景之下,诗人还竭力表达一种道德的精神。在诗人眼里,大自然才是人类心智和想象的代替,只有大自然具备赋予人类知识和力量的能力。那随风起舞的水仙释放了诗人思想的束缚,并暗淡了他心中的愁云,自然界中的水仙成了诗人心灵的导师,是诗人力量和快乐的源泉[7]。
仔细品读这首小诗我们可以发现,诗中第一行一目了然的给出了诗歌要咏颂的主题——水仙。大自然中的景物往往是诗歌创作的重要主题,它不但能够激发诗人去思考、行动,同时也是他们进行创作的源泉,诗人笔下的自然景观同时被赋予了人的感情、生命及表现力,从而分享着人的感情和思想,甚至成为人精神中的导师。纵观全诗不难发现,“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的高明之处不在于它是一首咏物诗,它给人更深刻的象征意义,也即是水仙是春天的使者,暗喻着生命的蓬勃及万物的复苏。
小诗的首联用词非常雅致“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That floats on high o'er vales and hills(我如行云独自游,在河谷与群山之上飘飞)”,巧妙的将一个清高孤傲的形象勾勒出来。诗中的“我”是孤独但又自在的云,漫游在山岭涧谷的上空。然而孤高的云一旦与山岭涧谷相连,就成了滋润大地的雨水,是生命源泉的象征。[8]由此看出,诗人并非孤芳自赏、无病呻吟,他因社会的颓唐而孤高,为人类的光明和前途而担忧,因此在孤独中追寻自然的真理。无目的的漫游过程中(也即是追寻真理的过程),眼前忽然一亮,出现了大片的水仙。接下来的第二节和第三节,诗人运用了大量笔墨来描写山涧湖畔水仙的美丽,通过拟人、比喻等修辞给读者营造了一个鲜明的水仙意象。紧接着我们跟随者诗人的视野看到了“A host,of golden daffodils(一大片金黄的水仙)”“Fluttering and dancing in the breeze(在微风中翩翩起舞)”,仿佛闪烁在银河里的繁星。所有这一切通过诗人的描绘都显得那么生机盎然,让我们禁不住要同诗人一起“欢喜”。小诗中,诗人将水仙为作为代表,来表达那些不被现代工业文明侵染的大自然之美。通过诗人神奇的笔触烘托出了诗人所推崇的自然之美,他深信这种最质朴的大自然之美一定可以净化人的思想,并且丰富人的内心感情,将都市生活中的冷漠无情、世俗浮华等一扫而光。[9]
接着第四节,在这种美景的影响之下,诗人不觉激情澎湃,诗人在诗中实现了与大自然的对话、交流和沟通,和谐的与大自然相处,并为此倍感欣喜,紧接着受到大自然灵感的启迪,进入了与大自然交融的忘我境界“I gazed—and gazed—but little thought,What wealth the show to me had brought:(我凝望——凝望——尚未领悟,这景色给我带来何等的财富:)”此处诗人选择用了冒号,进而得出了宝贵财富的真正含义:就算是一个人在茫然或者沉思时,脑中闪现水仙时——这是孤寂中无上的幸福。这一点与诗中的开头遥相呼应:诗中的“我”游到此处已再也不必像“云”一样“独游”,而是同水仙为伴同乐共舞。深刻揭示了诗人心中浪漫主义的自然情结,这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所有好的诗歌都具备着“强烈情感的流露”。通过解读这首小诗,我们不难发现诗人浪漫主义情怀下热烈推崇的田园自然观,在诗人眼中:人类与大自然本为一体,人类只有在对大自然的复归过程中,才能将自己的本性得以复归,人类的精神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和释放。
在自然诗作中,诗人常常在和大自然对话,形成“物我交融”“物我合一”的自然和谐统一。[10]在《丁登寺》一诗中,诗人再次得以和大自然进行和谐交流,此次的感觉与五年前的感觉已完全不一样。诗篇开头第一句“五年过去了;五度夏天,还有五个漫长的冬天!”通过感叹号来表示诗人离开葳河时间的漫长,同时这种漫长的离别之中也有着道不尽的痛楚。随后,诗人收起自己的哀思,不厌其烦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潺潺的流水,沉静的苍天,院落、花果树园、树林、袅袅炊烟……”这些美丽景观五年以前,还只能独立于诗人的心灵之外,然而现在留存在心灵上的记忆得到了复苏,复苏后的景观不仅包括诗人五官的感觉和感受,甚至还有大脑的思维;此时诗人已完全将自己融入到了大自然的景观之中,过去的回忆和感觉也已完全转化成现在内心的感知和大脑的思维[11]。结尾处,诗人以“这些高耸的树林和陡峭的山崖,这绿色的田园风光,更让我感到亲近,这有它们自身的美丽,同时也有来自你的缘故”表明自己不仅爱这大自然中的好山好水,更要感谢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你”,这里的“你”是指众所周知的华兹华斯的妹妹多蕾西,显然,诗人创造力的神奇力量之所以被激发,一方面来自于大自然,同时也来自于爱他的亲人,诗中人类的灵魂和大自然实现了水乳交融,并达成了和谐的统一。
三、结语
华兹华斯的诗篇总是竭尽全力来讴歌大自然的美好和纯净。“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向我们展示了这一恬淡快乐的自然画面。同时华兹华斯的“田园”诗歌并不单纯是写自然景色的,他关注自然的目的在于更高层次的拯救人类。正如他1798年以《早春命笔》为题的短诗,讴歌大自然和谐的同时,更深层次的揭示了人类之间的残酷和冷漠,二者之间强烈的反差对比,也表现了诗人对人世间的失望和更愿意与大自然亲近的思想。小诗中这样写道:“丛林中,我倚树而坐,聆听千百种乐声交响……鸟儿在欢跳,我不知它们在想什么……倘若这信念来自上天,倘若这本是大自然的旨意,我岂不更有理由悲叹人啊,在怎样对待着人!”诚然,他能洞悉事物,并将大自然的细致入微之处剖析给读者。华兹华斯的诗中,田园情结均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视自然为“心灵的保姆、守护人和向导”、“纯净思想的寄托”。试图通过自然生活中的事物,唤起人类最纯真的情感,从而拯救被工业文明所毒化的人性。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华兹华斯作为英国诗歌史上的璀璨之星,其浅显易懂的诗词风格以及质朴的诗风对英国十八、十九世纪诗歌的发展起了承上启下的特殊作用。字里行间里囊括的田园风情、茫茫的草原、潺潺的江河、延绵的山川、以及那静静的湖泊等都能让人感到浓郁的美感和质朴的生活气息,这些流传下来被千古传颂的诗篇,一直净化启迪着人类的心灵,同时也为现代主义诗歌的发展树立了一面学习的镜子。
[1]伍蠡甫,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中卷[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2004.
[2]刘若端.十九世纪英国诗人论诗[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3]王佐良.英国浪漫主义诗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4]赵光旭.华兹华斯“化身”诗学研究[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10.
[5]张柏香.英国文学教程[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
[6]赵红英.美国文学简史[M].武汉: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
[7]李正栓,吴晓梅.英美诗歌教程[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
[8]Willingham,J.R.The new criticism:Then and now[A].In G.D.Atkins & L.Morrow(eds.).Contemporary Literary Theory[C].Amherst:The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Press,1989.
[9]Geoffrey H.Harman.Wordsworth’s poetry 1787-1814[M].New Hauen:Yale Uniuersity Press,1964.
[10]Louise Westling.Thoreau’s Ambivalence Toward Mother Nature[A].Law rence Coupe Green Studies Reader.From Romanticism to Ecocriticism [C].London,New York:Routledge,2000.
[11]Jonathan Bate.Romantic Ecology:Wordsworth and the Environmental Tradition[M].London:Routledge,1991.
郝文娟(1980-),女,硕士,中北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二语习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