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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宠儿》与《慈悲》的互文性

2012-08-15屈荣英

关键词:弗洛伦斯奴役宠儿

梁 艳,屈荣英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是当代最杰出的小说家之一.凭借着黑人女性的独特视角,她在作品中糅合种族、性别和文化,关注黑人的命运,歌颂黑人的精神,为美国黑人文学发展树起了又一座丰碑.莫里森1988年出版的小说《宠儿》为她赢得了美国的普利策奖,并在国际上引起轰动.20年后她完成的小说《慈悲》也同样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两部作品由于在主题、情节、叙事手法上有很多相似之处,评论家经常将它们相提并论,称《慈悲》是"《宠儿》令人着迷的姊妹篇".[1]本文欲以"互文性"理论为指导,对莫里森的《宠儿》和《慈悲》的互文关系做详细的梳理,以期更透彻地理解两部小说的深广意蕴.

一、"互文性"理论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这一概念出现在 20世纪60年代,随后成为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的标志性术语和文本理论.它通常是用来指两个或多个文本间相互关联、相互映射的关系."互文性"最早是由法国文学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依据巴赫金(Bakhtine)的"对话性"和"复调"理论提出的.在《符号学》一书中她指出,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构成文本的每个语言符号都与文本以外的其他符号相关联,任何一个文学文本都不是独立的创造,而是对过去文本的改写、复制、模仿、转换或拼接.[2]罗兰.巴特 (Roland Barthes)、热拉尔.热奈特(Gerard Genette)、麦克.里法特尔(Michael Riffaterre)都对这一概念进行了精彩的阐释.巴特将文本看做一个开放的多维空间,认为"每一篇文本都是在重新组织和引用已有的言辞"[3].他将互文性研究引入了文学领域,引申出广义的互文性.狭义的互文性以热奈特和里法特尔的说法为代表.热奈特认为互文性是"两个或若干个文本之间的互现关系"[4].他强调文本的具体性,对文本进行了详细的划分和定义.里法特尔则将互文性引到了读者接受的层面,他认为"互文性是读者对一部作品和其他作品之间关系的认知"[5].

《宠儿》和《慈悲》的故事很相似,其间蕴含着明显的互文关系.但作为一个出色的作家,莫里森不会轻易地重复自己,比对两部作品中背景、人物、情节、主题、叙事手法的互文关系,会对两部作品有更深层次的透视和挖掘.在分析这两个文本的彼此关联和相互映射的过程中,可以确定文本所构建的深刻内涵和渗透其中的现实意义.

二、背景、人物和情节的互文

莫里森的每一部作品都在反映黑人的生活状况,由衷地表达出对黑人命运的关注.除此之外,《宠儿》和《慈悲》在背景、人物关系和情节的安排上都有着明显的对应关系.

1.背景的互文

《宠儿》讲述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南部重建时期.当时奴隶制已正式废除,但奴隶制下黑人所遭受的身心伤痛却远未消失.《慈悲》的故事背景比《宠儿》早了近两个世纪,在1680年前后,历史上的这个时间美洲贩奴活动才刚刚开始,虽是奴隶制的初期,已有各类肤色的人被运送到这里,被迫劳作在这片土地上.两部作品在时间设置上相距近两百年,但还是同样在奴隶制的大背景下,也都讲述了奴隶的生存状况和所经受的身心伤害.

2.人物的互文

《慈悲》和《宠儿》都描述了一对母女关系,其中两个母亲在处境和行为上惊人的相似.奴隶制下,黑人女性命运脆弱不堪,女性和有色人种的双重身份使她们饱受折磨和屈辱.《宠儿》中,在"学校教师"来到种植园后,赛丝认识到作为一个女黑奴,"任何一个白人都可以随意处置你.不仅让你劳作,或将你致残,或是玷污你.把你玷污得让你自己都厌恶自己"[6]251.《仁慈》中的母亲从非洲被运来,被转卖和轮奸,经历了许多的折磨,感悟到"在这种地方,身为一个女人就像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即便表面已经结疤,脓血还在下头"[7]163.同为母亲的身份让她们都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的女儿,为使女儿免于重蹈覆辙,她们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弃女"的行为.

3.情节的互文

两部小说的故事都是从逃离残酷的白人种植园主开始的.在《宠儿》中,"甜蜜之家"继任的主人"学校教师"冷酷残忍,任意虐待奴隶.奴隶们不堪忍受,选择逃跑,赛丝是成功逃跑的一个.《慈悲》中的主人公弗洛伦斯的第一位奴隶主多特加严酷凶狠,对女奴隶滥施暴行.她的母亲帮助她逃离了这个主人.两部作品中的女黑奴都是在野蛮严苛的奴隶主的管制下选择了不同方式的"逃离".

两部小说都围绕着一个中心事件---"弃女"展开.在这处细节的处理上,《宠儿》和《慈悲》呈现出明显的互文性.《宠儿》中,赛丝在逃亡途中生产,带着孩子成功逃脱奴隶主的追捕,后来被奴隶主追踪找到,因不愿新生的婴儿也遭受身为女奴隶的悲惨命运,她用锯亲手割断了女儿的喉咙,场面血腥惨烈.《慈悲》中弗洛伦斯的母亲看出了主人多特加觊觎刚刚八岁的女儿,为使女儿免受主人的强暴,她跪在地上,苦苦请求雅各布带走弗洛伦斯.母亲的"带走她,带走我的女儿"[7]26的话语虽不如赛丝杀婴那样惨烈,却也同样震撼着读者的心灵.两位母亲"舍弃"女儿的方式不同,但"舍弃"的原因却如出一辙.

两部小说的结局也极为相似,饱受精神折磨、经受心灵奴役的赛丝和弗洛伦斯最终摆脱了精神的奴役,重获心灵的自由,开始了新的生活.

三、主题的互文

《宠儿》和《慈悲》中被缓缓揭示的主题也显示出明显的互文性.它们"都是关于母性的小说,表达蓄奴制带给人的痛苦的主题"[8].

1."母性"的互文

同样是出于母爱而选择"舍弃"自己的女儿将这两部作品紧紧联系在一起.赛丝在"学校教师"追来后决然杀死了女儿.弗洛伦斯的母亲则跪地乞求雅各布带女儿远走他方.一个拼命要把女儿留住,一个竭力将女儿送走.两种做法表面看起来好像截然相反,却都是源自浓烈的母爱.她们因为自己历尽了磨难和耻辱,渴望保护自己的女儿,即使采取极端的做法也在所不惜,正如保罗.D所说的这样的母爱"太深厚"[6]164.身处绝境之下,母爱被异化了,"弃女"行为是在奴隶制下她们所能给予女儿的唯一出路.她们的选择必然经历过内心极度痛苦的挣扎,她们的行为恰恰彰显了母爱的浓烈和伟大.

2."奴役"的互文

"奴役"是两部小说共有的主题.《宠儿》中莫里森所要表现的是"像玛格丽特(赛丝的原型)那样的奴隶们的生活状态"[9],即奴隶受奴役的状况."《慈悲》是对奴役本质的思考,是对自由的思考."[10]两部小说都深入到黑人奴隶的内心世界,着力表现奴隶制下黑人备受奴役的心灵.

奴隶制下,黑人被剥夺了一切人应该有的权利,他们是奴隶主的私人财产和生产工具,奴隶主甚至可以随意剥夺他们的生命.黑人女性的命运比男性更惨,她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强奸和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利.有关奴隶制的法律规定,如果母亲是奴隶,她的孩子也将是奴隶.与肉体上所承受的痛苦相比,精神上的奴役让黑人们更加不堪重负.奴隶制下,黑人们日复一日经历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奴役,自我身份被彻底摧毁,甚至在成为自由人后仍无法摆脱奴隶制带给他们精神上的伤害.

两个故事的中心人物赛丝和弗洛伦斯都在精神上备受煎熬,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赛丝在成为自由人后,对死去孩子的爱和内疚一直折磨着她. 18年后,宠儿的鬼魂回来索爱,赛丝愿把一切贡献给宠儿,再一次沦入一种奴役状态,最后被宠儿折磨得形容枯槁.赛丝肉体上的奴役卸去了,可精神上的奴役却始终无法摆脱.《慈悲》中,弗洛伦斯在被迫离开母亲时尚且年幼,母亲为保护她而"弃女"的行为不能被她理解,她认为母亲选择了小弟弟,放弃了她,这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痛.她的肉体并没有承受她母亲所受到的痛苦,但她的精神却一直处于受奴役的状态,以致无视自我的存在.当她爱上了自由黑人铁匠时,更是彻底失去了自我,完全沉浸于情感的奴役中.

黑人遭受身心奴役的社会根源是罪恶的奴隶制度.但将两位主人公的经历相比较,可以看出她们最大的痛苦、所经历的最严重的奴役,来自于她们的内心.故事最后,在黑人同伴的帮助下,赛丝摆脱了过去的梦魇,自我意识觉醒过来,真正转变成一个自由人,获得了新生.弗洛伦斯在遭到铁匠的严词拒绝后恢复了自我意识,在精神上成为自由人.莫里森在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去表现黑人受伤害折磨的心灵的同时,也探讨了黑人摆脱伤害的出路.只有勇敢地面对过去,找回失去的自我,才能摆脱精神上的奴役,重获心灵的自由,并获得新生.

3.《慈悲》对《宠儿》的超越

《宠儿》着力描写奴隶制对黑人的身心影响.《慈悲》延续了这一主题,但又有着不同的侧重点.《慈悲》"展示蓄奴制初期各色奴隶可否在枷锁下有所'解脱',特别是心灵的自救等,这里肤色并不是判断一个人受'奴役'与否的最重要的标志"[8].

《慈悲》对于《宠儿》的超越在于《慈悲》中所关注的群体不再只是黑人群体,而是将奴隶主、白人劳工、印第安土著人等各色人种都纳入关注的视线.在这片新开发的北美大陆上,黑人并不与奴隶画等号,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奴隶.此外,黑人奴隶、白人妇女、印第安妇女,甚至白人男性都经受着心灵的奴役.莫里森在《慈悲》中详尽地描绘了他们的生存状况,她希望人们更多地关注"奴役"产生的根源和奴役的本质.《慈悲》的故事告诉人们即便是身体自由的白人也会遭受心灵的奴役,可见心灵的自由对人们的生活是何等的重要.莫里森以一个独特的角度重新为人们展现了这段历史,超出了以往对种族和性别的关注,从历史的高度、人性的深度为人类生存提供了新的视角.不同性别、不同种族、不同文化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大家庭,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前提是彼此尊重,保持各自心灵的自由.

四、叙事策略的互文

《宠儿》和《慈悲》的互文性还体现在叙述技巧上,两部作品都充满了黑人文学的特色,展现了后现代派的创作技巧.莫里森在讲述这两个故事时都采用"哥特式"叙述方式和非线性多角度叙事策略.

1."哥特式"叙述方式的互文

哥特小说其实就是一种恐怖和鬼怪小说,气氛阴森、神秘、悬疑.肖明翰这样评价莫里森的小说: "莫里森的书都要么直接创作过脍炙人口的哥特故事,要么把哥特小说的手法大量运用于创作之中,使哥特小说从通俗小说这一文学领域的'边缘地位'得以进入文学的中心和文学发展的主流,从而在英美文学中逐渐形成了十分突出的哥特传统."[11]

鬼魂是营造哥特式气氛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非洲民间传说认为,人死后,人的灵魂还活着,他们在人间的恩怨没有了结就会常常出现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宠儿》的开篇就能强烈地感受到阴森恐怖的氛围."124号恶意充斥.充斥着一个婴儿的怨毒."[6]3宠儿的鬼魂一直盘桓在124号.镇上的人都知道赛丝家在闹鬼.当宠儿重又回到这个家中,莫里森特意将她描绘成又像是人又像是鬼,更增添了小说的神秘色彩.《慈悲》中雅各布斥巨资费心力建筑的豪宅也同样为幽灵所缠绕.雅各布生前没来得及入住这栋豪宅就病死了,死后他不甘心,阴魂不散,他的鬼魂经常在这房子里出入,增加了这栋房子的诡异,与《宠儿》中的124号极为相似.

莫里森借"哥特式"的叙事技巧营造神秘诡异的气氛,讲述曲折的故事情节,成功地将小说人物的痛楚和感受延伸到读者的精神世界,揭露鬼魂的面目的过程,就是再现历史的过程.通过"哥特式"叙事技巧,成功地将历史、记忆和现实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再现了奴隶制给黑人带来的身心伤害,为言说黑人沉重的历史找到了一个出口.

2.非线性多角度叙事策略的互文

经典的黑人奴隶叙事以线性叙事为主,将记忆与独白相结合,以一种机械的形式再现出来.莫里森深受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突破了传统的叙述手法,在《宠儿》和《慈悲》中,没有按照事件发展顺序来讲述,而是采用了非线性多角度的叙事策略.

《宠儿》最先讲述的是赛丝在124号的生活.然后有关过去与现实的叙述交织穿插,有关过去事件的讲述更是时断时续,核心事件经过一系列的铺垫后才慢慢浮出水面.《慈悲》也没有遵循时间逻辑顺序来叙述,而是采用倒叙的手法,先讲事件的结果,引导读者走进对往事的回忆中.在这点上《慈悲》与《宠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种过去与现在并置、回忆与现实交织的叙事手法巧妙地拓展了叙述范围,便于深化作品的主题.

《宠儿》和《慈悲》叙述视角频繁转换,莫里森进入各个人物的内心世界,从不同的角度讲述同一事件."自身故事的叙述方法常常伴随着不可靠的叙述"[12],通过多个人物不同的"声音"来讲述同一个事件,事情的真相也完整地呈现出来.《宠儿》中"杀婴事件"从不同的视角被讲述了三次.第一个叙述角度来自白人"学校教师",他看到锯末、尘土、流血的婴儿、摔孩子的场面,他的描述冷静、残酷;第二次叙述来自黑人同伴,他看到赛丝手足无措,像老鹰一样飞身起来,抓起孩子带进木棚,想保护他们;最后的讲述来自赛丝,她没有讲述事件的经过,而是解释她这么做的目的和原因.《慈悲》中母亲祈求讨债者带走自己的女儿,这一事件在小说中也被不同的叙述者前后讲述过三次.弗洛伦斯在叙述中说:"妈妈请求说不.她的小男孩还在吃奶.带走女孩,她说.带走我的女儿吧,她说.我.我."[7]7弗洛伦斯判断母亲为了小弟弟抛弃了她.两个连续的"我"可以看出弗洛伦斯对母亲行为的不可理解和恐惧.雅各布的讲述与弗洛伦斯基本一致,认为母亲是在抛弃自己的女儿,但是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一丝恐怖,这让他很难理解.最后一章弗洛伦斯的母亲以第一人称进行了讲述,说出了送走女儿的真正意图.同一事件被重复叙述,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如抽丝剥茧不断寻找事件的真相,在将所有的讲述相结合和拼贴后,才能了解故事的整个面貌.

非线性多角度的叙事策略打破了过去和现在的时间界限,使人物独白能够跨越时空,将往事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并且用不同的声音来讲述故事,模糊了事件的真相,留给读者大量的想象空间.《宠儿》和《慈悲》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但故事意蕴深刻,非线性多角度的叙事策略,能更好地表现作品的主题,也使读者不得不积极思考,寻找真相,从而挖掘出作品的深意.

五、结 语

"任何艺术作品都会融入过去与现在的系统,必然对过去和现在的互文本发生作用."[13]以互文性理论来解读文本,有助于新的文化内涵的生成,可以更好地理解两部小说的意蕴,揭示莫里森对历史和现实的深刻思索,认识莫里森的精湛的叙述技巧对表达主题的作用,为读者带来新的启示.

莫里森一如既往地关注黑人的命运和精神世界,但她也逐渐走出了种族和性别的樊篱,她将各色人种都纳入关注的范围,所关注的视野也已经扩大到整个美国社会,她也从对黑人内心的关注扩展到对整个人类灵魂的关注.重新梳理两部小说中的两段历史,可以看到莫里森对历史的拷问和对过去的思索,莫里森想重构历史,帮助黑人解放被束缚的心灵.《慈悲》更是超越了《宠儿》,莫里森在新作中超越了种族和性别,关注全人类的共同命运,寄托了建立一个不同种族不同文化和谐相处的理想社会的愿望.两部作品的互文性分析留给人们无限的空间,引导人们去思索和探究小说中耐人寻味的内涵.

[1]CHARLES R.Souls in chains[N].Washington Post,2008-11-09(BW03).

[2]KRISTEVA J.Word,dialogue and novel[M]//MOI T. The Kristeva reader.Oxford:Basil Blackwell Ltd,1986: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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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热奈特.隐迹稿本[M]//热奈特.热奈特论文集.史忠义,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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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MORRISON T.A Mercy[M].New York:Alfred A. Knopf,2008.

[8]王守仁,吴新云.超越种族:莫里森新作《慈悲》中的"奴役"解析[J].当代外国文学,2009(2):38.

[9]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托妮.莫里森与美国二十世纪黑人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129.

[10]FRYKHOLM A.A mercy[J].Christian Century,2009 (2):46.

[11]霍桑.霍桑哥特小说集[M].伍厚恺,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5:3.

[12]詹姆斯.费伦.作为修辞的叙事[M].陈永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94.

[13]陈永国.互文性[J].外国文学,2003(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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