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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环掩盖下的罪恶(十五)

2012-08-15杨远新陈双娥

中国工人 2012年4期
关键词:建德凶手

杨远新 陈双娥

光环掩盖下的罪恶(十五)

杨远新 陈双娥

四十三 爱情密室

章昌汉对自己抱定的侦查目标,从不轻言放弃。他始终认为,曲智红、柳建德一定建立有他们的秘密住所。而且那里是柳建德的第一作案现场。在他的指挥下,侦查员们四处走访,可惜都是空手而回;他从小虎队员中挑选出两名计算机能手,反复查询全市购房信息系统,也没有半点收获。就在山穷水尽之时,章昌汉捕捉到一条信息:湖南省公安厅人口与出入境管理局正在紧锣密鼓地组织技术人员开发人像比对这一全新系统。章昌汉从中看到了一缕希望,他赶紧向有关领导递交报告提出试用要求。很快得到批准。

他们通过人像比对手段,终于从全市购房信息系统中查找到了曲智红、柳建德的秘密住所。

原来,曲智红登记购房没有用她的真实姓名,而改名为曲卫红,真实身份证号码也改了,只有照片依然是她本人的。很显然,没有公安内部人员与之勾结,柳建德、曲智红不可能达到这一目的。这条虚假信息,既方便他们购买了150多平方米的房子,又躲过了人们的注意。为此侦查员们付出了难以计算的精力和心血,增加了上百倍的办案成本。章昌汉把追查公安内鬼暂搁一边。他亲自率队开启柳建德、曲智红的秘密住所,初看,里面的陈设极其普通、简单,客厅里除了简易沙发、茶几、饮水机、电视机,卧室里除了床、柜外,再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厨房的装饰、摆设、用品,也无超前之处。章昌汉想,既然曲智红买得起价值百万元的房子,她不会不投钱装饰。何况她是个贪图享受,爱慕虚荣的女子。他反复观察,房子的实际面积与产权登记面积不符,能看见的几间房,算起来怎么也达不到150平方米。

经反复观察,章昌汉终于发现了一道暗门。他亲手打开暗门,领着小虎队员们进入里面,映入眼帘的情景令在场的所有人惊诧不已。柳建德与曲智红的大幅合影悬挂在墙壁正中。金质相框,既古典,又现代。两人身着华贵的结婚装,脸上写满了幸福与自豪。室内摆设,诸如床、桌、椅、沙发等等,全是高档红木制成,工艺极其考究,普通市面上很难见到。章昌汉暗暗估算,不投入两三百万元资金,恐怕置不了这套行头。

章昌汉和小虎队员们反复分析研究,认为柳建德从海南飞回长沙,肯定会光顾他的爱情密室。为此,章昌汉制定了一套瓮中捉鳖的方案。从柳建德下飞机的黄花机场开始,每一站都布下跟踪柳建德的小虎队员。他们耐心等待柳建德在爱情密室现身的那一刻。

令章昌汉没有想到的是,柳建德从黄花机场下飞机乘出租车到了中山西路,很明显是要回他的爱情密室。当乔装打扮成出租车司机的侦查员暗中向他报告这一情况时,他十分高兴,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但就在距离爱情密室只有百米之遥的口子上,柳建德却突然指挥出租车司机驾车离去。出租车司机暗暗向他请示如何处置。他嘱咐务必不露声色,充分作好与其百般周旋的准备。

章昌汉依然率队埋伏在爱情密室周围。他没有等来柳建德的现身,却接到了柳建德的一个又一个电话。最终,柳建德与他约定,晚7时在老渡口大酒店碧莲河包厢小饮。

这时,有的小虎队员建议:一不做,二不休,乘此机会把柳建德抓起来。章昌汉没有采纳。其理由是证据并不充分,时机尚未成熟。

章昌汉完全按照柳建德约定的时间、地点,与他见面了。其情景非常热烈。

柳建德:“我的侦查英雄!几天不见,想死我了。”

章昌汉:“你是不是躲债去了?”

柳建德:“我既不欠人家的钱,也不欠人家的情,我躲什么债?”

章昌汉:“招呼也不打一个。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柳建德:“我们搞企业的,日子过得没规律。为了抓住一个商机,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不像你们公务员,一天八小时,正常上下班,日子过得滋润充实。”

章昌汉:“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差点发寻人启事。幸亏你不迟不早给我来了电话。”

柳建德:“你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就是把别人想得那么没用。”

章昌汉:“我这是关心你。”

柳建德:“你关心我?”

章昌汉:“对呀!我担心你出问题。你要晓得,我只要两天没见到你的面孔,两小时没听到你的声音,心里就想得慌。”

柳建德:“真的?”

章昌汉:“你还不相信?”

柳建德:“我没说不相信呀!我对你说的话从来不持半点怀疑。”

章昌汉:“谁叫我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哥们呢!”

柳建德:“既然你我知根知底,那你为什么对我总朝坏的方面想得多,朝好的方面想得少呢?”

章昌汉:“好的方面你全做到了,那还用得着我去想吗?打个比方说吧,一个人手里握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玛瑙,只会想到别让这颗玛瑙摔坏了,别让坏人抢走了,决不会想如何让这颗玛瑙在自己手里一下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柳建德:“你这张嘴就是会说话。把死的说活,把活的说死。我真的佩服你。”

章昌汉举起酒杯:“老伙计!能说会道才是真本事。你看我,与你一同下放,一同进城,一同参加工作,还在部队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差点把条小命都丢到了越南的丛林里,可如今快半百的人了,还是个副科长级干部。这都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柳建德:“为了党的工作,我不是差点把命也丢了吗?最早在西湖农场那次,要不是你下到冰水里救我,一条小命就丢到湖里喂鱼了。你讲句良心话,我哪次升迁不是拼了老命才换来的?就说这次升副厅长……”

章昌汉:“好了!好了!我的柳副厅长。我今天是来与你喝酒的,不是听你摆功的。来!干杯!”

柳建德:“今天这酒瓶好像是个无底洞。怎么越喝到后面,瓶里的酒好像越多了。美女!看看瓶里的酒还有多少?”

包厢服务员提起酒瓶摇了摇回答:“大概还有半瓶吧。”

柳建德听这声音好耳熟,好亲切,好甜润。不像先前领他进包厢时那个服务员的声音。他转头想看看是什么人,可却不见答话人的影子。他提高了嗓门:“服务员怎么不坚守岗位呢?快把瓶里的酒给我俩二一添作五,分掉。”

“好咧!”

回应的还是那个好耳熟,好亲切,好甜润的声音。

“我把瓶里的酒给两位领导分了。”

柳建德举起手里的空酒杯,朝应答的姑娘递过去。他看清了姑娘的面容、身材、服饰,突然间手中的酒杯掉落地上,“叭”的一声摔得粉碎。他两眼血红,浑身发抖,手指姑娘,嘴唇嗫嚅,语无伦次:

“你……你……你……,是……是……你……,怎么……是……你……”

柳建德没有想到,他回到长沙,死后复生的曲智红又跟到了长沙,而且跟到了他与章昌汉喝酒的碧莲河包厢。而且是她给他俩分酒。这个世界真的出鬼了。真的是死鬼比活人厉害了。曲智红明明被杀了,被分尸了,被用高压锅煮了。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为什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像活人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这一幕,章昌汉尽收眼里,他的目光穿透了柳建德的内心世界,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他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对柳建德说:

“你难道就喝多了不成?按你的海量,一两二两不算酒,三两四两漱漱口。你我今天才喝半瓶酒。你还没我喝的多嘛!”

柳建德:“可能这几天在外地连续喝酒,喝多了,加之没有休息好,每天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缘故。”

章昌汉:“那你说剩下的这酒,我俩喝了,还是留下?”

柳建德:“干吗留下?当然喝了嘛!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难得几回醉。美女!给我拿杯来,把瓶里的酒给我俩平分。”

章昌汉:“分就分,不就是半瓶酒嘛!”

服务员摆好两只酒杯,把瓶子里剩下的酒,朝两只杯里酌下,酌一点,低头看一看,哪只杯里少,再往少的杯里加一点。

柳建德接过酒杯,不朝服务员看一眼,夸奖道:“美女真会办事。”

服务员抓住柳建德的手,说:“谢谢您的夸奖。这杯酒我替您喝了吧!”她盯着柳建德,问:“柳厂长可以吗?”

柳建德:“不不不!我不能让你替代。”说着,他一把从服务员手中抢过那杯酒,头一仰,张开口,把白酒直往口里倒,可他没把酒咽下去,而是一口喷到了地上,随着哇的一声叫,他的身子往一边倒了下去。

章昌汉、服务员同时伸手将他扶起,关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你今天的酒根本没有过量呀?”

柳建德:“没什么!脑壳好像有一点点晕。这老渡口大酒店的酒该不会是假的吧?”

服务员:“我们是五星级酒店。绝对不会用假酒。”

章昌汉:“别找客观原因了。是你酒量不如我。”

柳建德:“好好好!我服输。我酒量不如你!我们回去吧!”

章昌汉:“是我送你回去?还是让这位美女送你回去?”

柳建德毫不含糊:“当然是你送我回去!”

说着,他站起身,大步往包厢门外走:“你们谁也不用送。我自己完全可以回去。”

章昌汉与服务员相互递了个眼神。他大步追赶柳建德,边追边说:“酒后不许驾车。”

柳建德:“我没有醉。”

章昌汉:“司机一滴酒,亲人千行泪。为了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千万不能酒后驾车。”

柳建德:“什么爱不爱的。我完全可以驾车。”

章昌汉:“你还嫌程玉莲为你操心不够吗?”

柳建德听了这句话,像一根木头被扎进了泥里,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四十四 舌尖功能

男女之间的事总是很微妙。既然进入了感情的漩涡,要抽身以退谈何容易。柳建德每当夜幕降临,就想去见曲智红,因为曲智红实在太美丽了,太多情了。她不吵不闹时给男人的那份温存和柔情,没有哪个女人能比。他在躲避与疏远中承受着煎熬。三天时间里,他曾无数次拿出手机,欲与曲智红通话,均痛苦地放下。

第四天的晚上,很多女人和朋友约他聚会,他都婉言谢绝了。他在家里待不下去。独自外出,沿湘江漫步,不知不觉中,两条腿不听指挥地将他带到了情未了夜总会门前。缠绵的音乐传进了他的耳里,他的目光投向若明若暗的门洞,与曲智红在这里曾经拥有的甜蜜充溢着他的心头。他欲往里走,但又止住了脚步。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他想得到曲智红的柔情,却又害怕曲智红的纠缠。

柳建德进退两难之时,他的右手被人紧紧地挽住了。他几乎窒息。他眼里的曲智红变得比往日更加妩媚动人,更加美丽迷人,他几天筑起的防线彻底崩溃,他没有丝毫勇气拒绝,只能乖乖地听凭她的指挥。

曲智红挽着柳建德来到湘江边的一株樟树下,拥抱、狂吻,从上至下,该做的或不该做的事全都做了。身后不时有成双成对的男女走过,他俩却如入无人之境。

柳建德塞给曲智红一叠人民币,然后起身要走。

曲智红双手将他紧紧抱住,眼里流淌着泪水。她的哭与笑同样迷人。

他俩长时间的沉默。

湘江水在他俩身边悄悄地流淌。

柳建德终于开口了。他劝曲智红乘早回家休息。

曲智红不答话,双手将他搂抱得更紧。

柳建德的脸色渐渐下沉,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懊悔。他不能做她的俘虏。他要尽快离去。他企图掰开曲智红的双手。

曲智红突然雷霆大发,吼道:“你把我当什么呀!你快活了,就扔下我不管了。你今天要是不答应与我结婚,我就到你的上级那去告你。我就到市委和市政府门前裸坐。让媒体和网络曝光。我说得到做得到。你信不信?”

柳建德怔住了。她最害怕曲智红走这一步棋。他不能激将,只能安抚。他摩擦着曲智红那一头瀑布般的发丝,喃喃地说:“我要是丢了厂长的宝座,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要是升不成副厅长,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如果出现那种情况,起码我就没有大把的钱给你花销了。”

曲智红说:“你不与我结婚,我就不能一辈子花你的钱。”

柳建德恨不得抽她几个耳光,将她从糊涂中打醒。他忍住了。他的双手握得出水,嘴里却尽量说着温情的话。

曲智红是个美妙绝伦的女人,也是个变幻莫测的女人。此时她的态度又变得异常温存,好像从来没有吵闹过。她的头依偎在柳建德的肩膀上,双手搂着柳建德的腰,沿湘江风光带缓缓移步。

这时,柳建德的手机响起,他正打算接听。曲智红却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不由分说把它扔进了滚滚湘江。

柳建德怒火中烧,推了她一把,但又立刻强压住了火气。

曲智红伸着头,对他说:“你打!你不打我你就不是男子汉!”

柳建德生怕旁人听见,假装爱意的将她搂紧,用自己的舌尖堵住了她的嘴。

曲智红与他一阵狂吻,浑身上下变得软绵绵的,像一只温顺的羔羊。

柳建德见她不吵不闹了,便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我明天8点要参加市委召开的拟任副厅长的集体谈话会议,我要在会上作10分钟的发言。明天晚上我们在自己的房子里相聚。”

曲智红说:“这些天你总是躲着我。这一分手,又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见到你。今夜你要跟我回家。你好久没回我们自己的家了。”

柳建德用好话哄着她:“等我正式上任副厅长,我会每天都陪你。”他还坚定地表示:“只要那老家伙退居二线,我就立刻与你结婚。”

曲智红明白柳建德所说的老家伙就是指程玉莲的父亲程副市长。她立刻又变了一副面孔,不吵不闹,只是流泪。她说:“你送我回家吧!”

柳建德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送她回家。

他俩手牵手沿着湘江风光带来到橘子洲大桥桥头。柳建德抬手招来一辆的士。曲智红却摇手将的士退走。她说:“就那么一点点路程,还是走吧!”

柳建德说:“我看你有点累。还是坐的士吧!”

曲智红坚决地摇头。她说:“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一些。过了今晚,我也许永远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

柳建德说:“你真的像个细妹子,喜欢讲些蠢话。”说着,他拉着曲智红往大桥北面走去。

柳建德搂着曲智红走了一段路,欲止住脚步。他如果顺从地依着她去了秘密住所,接下来他俩就会为结婚的问题争来争去,而永远争不出一个结果。

曲智红不由分说,拉着他走进了街道旁边的一栋住宅楼。曲智红一边上楼一边问:“你怕我吃了你呀!不会的。你是我老公嘛!”

说着,她开锁进门。他俩穿过客厅,打开电视机背后的一道暗门,进入主卧室。柳建德第一眼就看见墙上增添了一幅40寸的他俩在北海银滩的合影。曲智红一身泳装,修长的双臂搂着他的腰,微仰一张银盘似的脸,对着他微笑,浑身上下,传递出千种风情,万般温柔。柳建德久久地望着这张照片,仿佛又回到了那甜蜜幸福的时刻。

曲智红利索地冲了一杯咖啡,摆放在柳建德面前。柳建德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咖啡喝进嘴里,品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万万没有想到,曲智红早已布置好了新房,而且布置得大有水准,远远超出了一流装饰公司的艺术标准。

曲智红对他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柳建德说:“红红!只要我俩感情好,办不办结婚手续,有什么关系呢?”

曲智红说:“我们只有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才能白头偕老。你才永远是属于我的。”

说着,她打开平时随身携带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放在柳建德面前的桌子上,同时递上一支笔,说:“你在上面签字吧!今天你一定要签。”

柳建德扫了一眼,是一份他与程玉莲的协议离婚书。他感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他推开了协议离婚书。

曲智红举起了一块白花花的刀片,刀刃对准了自己的喉管。她说:“你要不肯在上面签字,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柳建德气得七窍生烟,但没有发作。他强装笑脸,对曲智红说:“那又何必呢?我要离婚,也不能这么急。你要给我一些时间。”

他仰躺在床上,努力避免与曲智红发生正面冲突。

曲智红盯着他,半晌不说一字。突然,她掏出刀片,朝自己手腕上划了两下,流出了黄豆般大的血珠。

柳建德总以为曲智红只是吓唬他而已,不会真的下手。他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曲智红见他无动于衷,觉得他的心太狠了。于是扑上去,朝柳建德伸出了刀片。

柳建德抬手抵挡,正好打在了曲智红的脸上。曲智红发疯似的吼道:“好啊!你不但见死不救,还狠心打我!看来今生我俩是做不成夫妻了。既然如此,那就趁早一起死了,到阴曹地府去结婚吧!”

她举起刀片,扎向柳建德的脸……

此时,柳建德回想到这一幕,浑身直哆嗦。他好不容易回到厂长办公室,走进里面套间,走向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他欲上床躺一躺。可走到床前,却看到床上一团白光。他不禁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老板您终于回来了。”

柳建德听出是林妙颖的声音。他暗暗责怪这个女人太主动了,竟然赤条条地躺在了他的床上。

柳建德:“你走吧!越快越好。”

林妙颖:“老板您今天怎么啦?”

柳建德:“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丝毫兴趣也没有。你赶快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林妙颖极不情愿地穿戴好衣服,十分失落地离去。

柳建德独自坐在床沿上,他掏出手机给章昌汉打电话,口气显得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他的目的就是要稳住章昌汉,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半点怀疑。

他俩在电话中哈哈不断。

四十五 再次预约

又过了一夜。

上午11时许,章昌汉给柳建德打电话。

章昌汉:“柳副厅长!您好!我是章昌汉。”

柳建德:“我的大侦探你别捉弄我好不好?什么厅长不厅长的!我还没看到红头文件呢!”

章昌汉:“你急什么!面包会有的。土豆会有的。”

柳建德:“你不用宽我的心。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你没有事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你说,有什么指示?”

章昌汉:“你曾经许过的愿,是兑现,还是不兑现?”

柳建德:“我在你面前许过什么愿啦?”

章昌汉:“我说你是六月天的竹笋,变卦了吧!”

柳建德:“我这些日子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我向你许过什么愿,真不记得了。”

章昌汉:“真是贵人健忘呀!你许下的诺言就不记得了!”

柳建德:“你有话直说吧!别绕来绕去绕弯子了。我受不了你这种折磨。”

章昌汉:“你不是说杀人碎尸案破获的那一天,要在老渡口大酒店为我们摆酒庆功吗?这话不记得了?”

柳建德:“当然记得呀!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记得呢?”

章昌汉:“你今天就摆酒吧!”

柳建德:“你案子还没有破。凶手还没抓到,就想喝我摆的庆功酒?我不干!”

章昌汉:“你说案子不破,凶手不抓到,我能要你摆庆功酒吗?那不成了我老章讲话不算数了。你最了解我的性格,历来是有承诺,就有兑现。你说是不是?”

柳建德:“凶杀案真的破了?”

章昌汉:“这还能骗你不成!”

柳建德:“凶手真的抓到了?”

章昌汉:“等下喝酒时我就把凶手带到你面前来。”

柳建德:“凶手是什么人?”

章昌汉:“等下我把他带到老渡口大酒店,你见到就知道了。”

柳建德:“你不说我也能想象得到,一定是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家伙。”

章昌汉:“你还没有看到,就怎么知道其模样?”

柳建德:“把一个弱女子砍成那么多块,还放高压锅里煮,你说面善温和的人能做得出来吗?你先给我透露一下,这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章昌汉:“我先不告诉你。我现在要你回答的是你摆酒,还是不摆酒?”

柳建德:“摆酒!当然摆酒!我的老朋友侦破了惊天大案,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我不摆酒为你庆贺,还算什么共过生死同过患难的老朋友?”

章昌汉:“我替你向我的下属发请帖了。”

柳建德:“你告诉我有多少人?我好预订包厢。”

章昌汉:“连同你自己,20个人吧!”

柳建德:“春柳湖包厢可以吧?有22个位置。是老渡口大酒店最大气、最豪华的包厢。”

章昌汉:“可以!酒呢?喝什么酒?你别搞些内供酒给我们喝。难得敲你一次竹杠。”

柳建德:“是五十年浏阳河酒?还是老渡口白酒?任你挑选好啵?”

章昌汉:“开席前由我的兄弟们决定吧!”

柳建德:“若要发,不离八。今晚十八时,准时开席。预祝你们刑侦大队日后事业大发。逢案必破。逢犯罪分子必抓。”

章昌汉:“托你的吉言。老渡口大酒店春柳湖包厢,你我十八时相见。”

柳建德:“一言为定。”

章昌汉:“不许变卦。”

两人道了再见,挂断电话。

章昌汉心里感到很不踏实。从他刚才与柳建德的对话来看,柳建德怎么也不像杀害曲智红的凶手。是不是自己的侦查、推断有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如果抓了好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那可是千古冤案。他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案情,对自己先前的推断产生了动摇。柳建德不是凶手。他只是与曲智红做了一场地下夫妻。他深爱曲智红。他不会杀害自己深爱的女人。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另一个男人。是柳建德的竞争对手。这个男人也深爱着曲智红,但他不能如愿以偿。他得不到的美人,也绝不能让柳建德得到。所以他就对曲智红下了毒手。章昌汉想到此,不禁从头到脚出了一身冷汗。

柳建德心里也不踏实。章昌汉抓到的凶手会是谁呢?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夜与曲智红厮打的情景。

当曲智红挥舞刀片刺向他的时候,他一跃而起,双手抓住曲智红的长发,把她按在床上,用膝盖压住了她的胸部,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曲智红手里的刀片早已掉落,手脚却在死劲地挣扎。

柳建德的膝盖和双手压得更紧。

曲智红停止了挣扎。

柳建德这才松开了手和膝盖。他伸手探了探曲智红的鼻孔,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柳建德面对此景感到既害怕又懊悔。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一个曾经给了自己多少快乐的女人,竟然被自己活活地掐死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又推了推曲智红,千真万确,曲智红的确是被他掐死了。

柳建德不敢在爱情密室里久留,赶紧逃离了现场。他刚走出住宅楼,又停下了脚步。自己刚才只是出于自卫,用的力气并不大,他也根本没打算要置曲智红于死地。曲智红怎么就气断身亡了呢?这肯定是一种假象。于是他又急步返回爱情密室……

柳建德来不及往下想,他的手机响了。又是章昌汉打来的。

柳建德:“我的侦查英雄又有什么指示?”

章昌汉:“请你不要用这么刻毒的语言打击我的积极性好不好?”

柳建德:“这是我对你发自肺腑的尊重。”

章昌汉:“你是认为我根本抓不到杀害曲智红的凶手。”

柳建德:“我从来不怀疑你的侦查能力。”

章昌汉:“依你之见,凶手会是什么人?”

柳建德:“我又不是干公安的。我哪里会知道?你不是说已经抓到凶手了吗?”

章昌汉:“我是想让你猜猜嘛!”

柳建德:“你让我猜任何问题都可以,唯独这个问题不能猜。”

章昌汉:“依你的。不猜就不猜。”

柳建德:“我还以为你那里又有什么变化呢?”

章昌汉:“你指的是什么变化?”

柳建德:“当然是今晚摆酒庆功的事嘛!”

章昌汉:“你我共同敲定了的事,还会有什么变化?”

柳建德:“不变?”

章昌汉:“绝对不变。”

(未完待续)

栏目主持:吕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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