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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跪求高帅贵

2012-06-18豌豆荚

桃之夭夭A 2012年6期
关键词:行云

豌豆荚

那个负心汉害她穿越,被这个男人救起来,她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个负心汉,为什么要落到这个田地!!不过他帮她打倒负心汉的样子还挺帅的……不过他人好像也蛮好的……不过他刚好是高帅富……什么!!!她竟然就是要八十台大轿娶她的高帅富!!!

【第一章】干掉负心汉,抢劫高帅富

似乎是过了一瞬间,又仿佛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我从昏迷中幽幽转醒。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缺砖少瓦有些漏光的屋顶,再微微低头,便看到横盖在我胸口脏兮兮的被子。瞧瞧四周,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任何家具。柴门大敞,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男人正蹲在门口熬药,盛药的陶罐缺了口,用来扇火的蒲扇都是破的。

本来还有些迷糊,但视线每触及一样东西,我的神志就越清醒。

这是什么该死的地方?说好的金山和美男呢?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想跳起来,但还没“挺”起一厘米就摔回床上。

刚刚的动静惊动了屋外煎药的男人,他直起身走回屋。男人的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因为是逆光的缘故,从身后投射过来的阳光仿佛把他的轮廓镶了金边,宛如天神。

可等他到了我面前,就一点都不像天神了——他脸上横一道竖一道都是黑灰。

男人摸摸我的额头:“你在发烧,要喝水吗?”

我两手攥着被子,眼含泪花地说出来到新世界惊天动地的第一句话:“我不喝水,我要干掉楼观海!我还要找相公!”

没错,我穿越了。

前一天晚上,意外得知男友出轨的我跑到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等到再睁开眼时,一切都乱了套。

简单来说,我在跌跌撞撞跑去男友家意图报复时被车撞了,魂魄从身体里甩出。我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自己像沙琪玛似的脑袋一眼,便被鬼差带走。等到进了地府,却突然有小鬼跑出来,告诉鬼差勾错了人。

我能回去吗?不能,我可没勇气顶着一颗沙琪玛似的脑袋继续活几十年……于是,阎王爷便安排我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里,借着别人的身体过活。

看着我愁眉苦脸的表情,阎王爷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我准备安排你穿越到古代一个名叫苏曼卿的女人身上,她长得漂亮,武功也好,就是因为被一个叫楼观海的男人抛弃了,一时想不开跳了崖。等你穿越过去之后呀,就可以尽情把楼观海当成你前男友那样报复……我过会就去找月老帮你牵一门绝世好姻缘,让你嫁个既英俊又有钱的相公!另外,我还额外附赠你一个特异功能——能看见地下哪儿埋了钱。真的,你的事儿全包在我身上,妥妥儿的,你就等着圆满吧!”

我一时被这些优渥的条件迷惑了,稀里糊涂地就被忽悠到了古代。可等到看到实情,我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否则我非得打12315投诉阎王这个老骗子不可!

【第二章】恩人,你为啥这么穷!

救我的人名叫顾一舟。

苏曼卿的爹在世时是江南剑门的掌门人,曾对顾一舟有救命之恩。半年之前,苏曼卿和行云堡二公子楼观海私奔,因此被逐出师门。只不过,妾心如蒲苇,君心却不若磐石。好日子没过几天,风流成性的楼观海便勾搭上了飞花楼女弟子王诗诗。孑然一身的苏曼卿心如死灰,跳崖寻死,却恰巧被顾一舟遇见。顾一舟只得把身受重伤的她背到山中一个被猎户废弃的小茅屋里,每天义不容辞地“报恩”。

别人初遇时都是“惊鸿一瞥”,而我对顾一舟则是“惊悚一瞥”。不过等他把脸洗干净,五官就英挺顺眼得多了,尤其是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的一抹笑意,让他看起来很是温柔。刚醒来时我也曾想过他是不是我那十全十美的相公?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定了,因为他实在太穷,不符合我那多金的相公形象。

在顾一舟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好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能颤颤巍巍起床,扶着墙走动几步。因为顾一舟总要在白天进山摘草药和打猎,百无聊赖的我便只能坐在茅屋外的石墩上,摆着思想者的经典POSE,一思考问题就是一整天,我觉得穿越后的自己活得特像我家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

之所以这么说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都整天坐在大门口晒太阳;第二,我们都被闲适的生活改造成了哲学家……保安大叔天天一大早搬个马扎往门口一坐,思考的永远是三个哲学上的经典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而我思索的问题则比保安大叔的要阴暗龌龊得多,我的命题主要有这么几个:怎么才能找到我相公、怎么报复楼观海、怎么报复王诗诗。”

养伤的半个月下来,除了第一个问题暂时无解外,其余两个我已想出对策。

虽然严格说来,楼观海和王诗诗没有得罪过我,发生在苏曼卿身上的事情令我手痒痒地想把他们毁灭,免得以后害人害己……

想得正投入,不远处突然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问:“蔓卿,你还在想怎么找相公?”

抬眼看去,顾一舟一手提着山鸡、一手提着一捆草药大步走来。自我那天醒来大吵着要找相公后,他大概把我当成了花痴,一有机会就笑话我。

我托着下巴回答:“我才不去找他呢,我要他领着八十抬大轿来娶我。”

“我算知道他为什么不出现了——他去凑轿子去啦!”

过了半晌,我说:“其实我刚才在想怎么报复楼观海。”

顾一舟把背上的弓箭靠墙放好,又把草药码在离我不远的树墩上。他一边坐下来切草药,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哦?你要做什么?”

报复楼观海的事情对顾一舟早就不是秘密了,再加上他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就像那些教堂里让人忏悔的牧师似的,让我不由得就把自己的邪恶计划和盘托出。

“……这个就说来话长啦,但主要可以总结成七个字:刀枪剑戟屎尿屁。”

“具体说说?”

我侃侃而谈:“从名称上就可以看出,我的报复计划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暴力虐待,这种方法适用于我的武功高于楼观海的时候……哎,我和他武功孰优孰劣?”

顾一舟想了想:“旗鼓相当吧,但你比他少一股狠劲儿。”

“我怎么不够狠了,撩阴腿什么的我也会啊!”

“我不是说这个,”顾一舟笑了,“楼观海可是杀过人的,交战时你恐怕不占上风。”

“那就说说‘屎尿屁计划吧……我就是想恶心他们,比如等他们外出回家的时候,挑两桶大粪到街上等着,见了就泼……”

顾一舟笑得简直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这个泼粪计划还是算了吧,你想想,以后别人谈论你的时候都会提一句‘江南剑门苏氏挑粪泼人于闹市中,哪个男人还敢娶你?”

我犹豫了几秒:“那……雇人去做吧。”

“那咱们来算算价格——只有武功高强的好手才能做完这种事后从楼观海手下全身而退,这样的江湖人士,得收多少钱才愿意做泼粪这么掉价的事情?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身上确实一文钱都没有,顾一舟知道我穷,但他不知道我的穷是暂时的。

我神神秘秘地凑近他,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开了天眼,能看到……”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发觉下身有一股热潮涌来。这感觉实在太熟悉,我只用一秒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被雷住了。

稀里糊涂穿越到古代,几乎忘记了女人每月必有的……

顾一舟见我突然停住,忙问:“怎么了?”

“呃,我‘大姨妈来了。”

唉,山穷水尽的时候来了“大姨妈”,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大姨妈?”顾一舟吃惊地环顾四周,轻声问,“她在哪儿呢?是因为你开了天眼所以才能看到吗?”

“……”

“大姨妈就是……你可以理解为,女人每月一次不能自主的受伤流血。”

“严重吗?”

“不太严重,但挺费钱的。我以前卫生巾都买苏×,一个月少说也得花二三十块钱。”

顾一舟显然被全新的名词(卫生巾)和数量单位(块)唬住了:“那是多还是少?”

我忧郁地用手支着下巴:“换算成流量的话,用鞋垫也得有四五十双吧。”

这段对话结束后,顾一舟一言不发地离开,我还以为他又去采草药,谁知他回来时却背了一大包这个时代的“女性卫生用品”,据说是去大理城里买来的。

大理离这个山崖有十几里路,但他来回只用了小半天,可见其轻功之高强。

问他怎么付的账,他答:“全凭我这张脸”。我听得直乐呵:敢情这是他使美男计从某良家妇女那儿骗来的!

【第三章】抑郁症的恩人。

两个月之后,我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我也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也许不久后,我就要与顾一舟分道扬镳了。

有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一舟,是不是等我的伤完全好了,我们就要下山了?”

顾一舟正在用小棍拨了拨熬药时点燃的火堆,闻言侧过头来看我。一些细碎的火星溅出来,淡淡地照耀他细长的眉眼。顾一舟并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声反问道:“蔓卿,你下山后有什么打算?”

“先去干掉楼观海咯。”

顾一舟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个武林高手一起对付楼观海?比如,像我这样的?我的武功不错,足够保你周全,你要是付不起我的月饷,还可以赊账。”

我惊奇地与他对视。

这种条件,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可以形容的了,这完全是天上掉金元宝……我的脑袋几乎被砸晕,憋了半天,总算问出一句:“真的吗?为什么?”

顾一舟说:“因为你太搞笑了,我和你在一起笑的次数比以前二十多年笑的都多。你摸摸这里。”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腹部,“腹肌都笑出来了。”

我的回应是一个超级大白眼:“你以前的生活该有多抑郁啊!”

顾一舟的理由真是让人无语……

虽然嘴上不饶人,我的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能以那么低的代价请到那么好的保镖,别说是逗个乐,哪怕是耍猴戏我都愿意。

半个月后,大理西玖湖。

湖边种满不知名的花树,娇红细碎的落英落到湖面,激起细小的涟漪。湖中荷花亭亭玉立,每一层花瓣都舒展到极致;荷叶出水很高,细瘦的经脉撑着大大的碧盘,湖风稍一撩动就左摇右摆,分外撩人。

我和顾一舟坐在一叶小舟上,躲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之后。

顾一舟身穿一件浅蓝色外衣,墨玉色的头发用发簪绾起,映衬得肤色如雪。他的眼睛淡淡地看着远方,瘦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有一种淡远冲和的气度,如同海浪翻起时的泡沫,又好像是蓝天中飘过的浮云。

而我的形象则猥琐多了——我头上倒卡着一张荷叶遮阳,手里拿着半张荷叶扇风,神情鬼祟目光闪烁,一看就知道是来干坏事的。

我焦急地向远处张望:“楼观海怎么还不来?”

“别急,情报绝不会有错。”

据可靠消息称,最近几天下午,楼观海与王诗诗二人总会划小船到湖心赏荷。

他们赏荷个毛线啊,肯定是想在荷叶掩盖下干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我要趁他们亲热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眼看目标人物迟迟不出现,我越来越躁动,顾一舟则是一派闲适:“那么好的景致,先别想那两人,就当做我们出来游玩也好。”

说罢,他伸出骨节玲珑的右手,从湖里折了一支莲蓬,整个人就像水墨画里走出的美男子,俊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顾一舟摘回莲蓬,却突然撞上我探究的视线。他不由得笑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偏过头托着腮:“因为……突然觉得有句诗特别配你。”

“哦?哪句?”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顾一舟看看手中的莲蓬,挑了挑眉:“为什么莲子会清如水?”

“笨蛋,”我抓过他的手,在上面写字,“其实是‘怜子情如水,爱你的心就像水一样温柔,是不是很浪漫?”

顾一舟垂着头笑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一圈阴影。片刻后,他看向远方,淡淡地开口:“蔓卿,这件事结束了你准备做什么?”

“先躲过楼观海的追杀,然后等我相公领着八十抬大轿来娶我咯。”

顾一舟又问:“你未来的相公是什么样的人?”

“十全十美的咯!”

“你看我像不像?”

我忍不住多瞥了他几眼。

他歪头冲我微微笑,眼角眉梢的弧度有些媚意,映衬着身后的朵朵荷花,人面更比花娇。

原先觉得他像珍珠,而现在则是锋芒毕露,像是被打磨过的钻石。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喃喃地说:“你比较像牛郎。”

不仅长得像,他似乎以前还靠卖色相买过卫生巾,现在被我包养。

顾一舟愣愣地道:“牛郎?”

“牛郎是种职业,他们都是绝世美男。”

顾一舟大概是把这话听成了赞美,他脸一红,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捂住嘴巴。

“嘘!他们来了!”

一艘小船慢悠悠地进入了我们视野中。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坐在船头,船尾立着一个手里拿蒿的男人,两人眉来眼去,小船很快划进了浓密的荷叶中。

我远远瞧着楼观海,惊讶道:“天啊,他长得真壮!”

楼观海的手臂粗得像腿,估计他单手就能把我扔到美国去。那么大的力气差距,单独PK时我肯定会死得很惨。

顾一舟把我捂着他嘴巴的手拿开,轻声道:“楼观海号称力拔山兮气盖世,其实一手能拎起五个石墩儿就是极限,别看他一身腱子肉,吓唬人而已。再说了,他有个致命缺点是不够灵巧。”

“能拎起五个石墩力气挺大的啊,别人得多灵巧才能补偿得了力气差距?”

顾一舟言语间似乎对楼观海颇为不屑:“反正我三招以内就能拿下他。”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这年头吹牛又不用交税,谁知道他讲的是真是假。

顾一舟被我盯得很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我们是不是该开始行动了?”

楼观海的船停在密密麻麻的荷叶当中,我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方向。

接着,我们把船头对准他们,距离二三十米就开始拼命划桨冲刺,速度快得如离弦之箭,气势无敌压倒一大片荷叶。

不出我所料,楼观海和王诗诗正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直到两船距离仅有三米时才蓦然察觉,然而,为时已晚——他们的船下一秒就翻了。

王诗诗武功低微,毫无悬念地直接栽进湖里;楼观海在船翻的那一刻试图跳起来,但顾一舟微微扬手,一颗莲子飞速弹出击中楼观海的穴道,他那铁塔般的身体像是瞬间被抽了骨头,软绵绵地掉进水里。

王诗诗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后浮出水面,傻乎乎地趴在翻了的小木船上一直咳嗽。楼观海比她浮起得稍晚一些,他把两只胳膊架在小船上盯着我,眼神先是闪过短暂的错愕,接着便是无尽的愤怒:“苏曼卿,你这个贱人!”

我听这话倒没什么反应,可坐在我身边的顾一舟脸色却变得相当难看,也不说别的,一扬手,掌风隔空打在他脸上。楼观海被那巨大的力道打得再次沉入水里,等他再浮上来时,左脸已经肿得老高。

我怕闹出人命,忙拦着顾一舟:“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楼观海趴在木船上喘了几口气,又不知好歹地开骂:“臭婊子,你别再缠着我……”

我拿起脚边的一颗石子儿冲他砸过去,“哎哟”一声之后,楼观海的额头鼓起好大一个包。

至于为什么我脚边会有石子……当然是因为我早就准备好痛打落水狗,出发前在船上装了一大堆。

我的行为显然更加激怒了楼观海,他破口大骂——

“你竟敢砸我……哎哟!”

……

“我要杀了你……哎哟!”

……

楼观海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地叫骂,他每骂一句,我就用石头砸他一下。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嘴硬,砸到后来,简直怀疑他是受虐狂。他莫不是为了被我SM才会骂半小时吧?

最后,船上所有的石头都被砸光了。

此时的楼观海显得既滑稽又可怜,他被我虐得鼻斜嘴歪的。

他看到石头已经用光,得意地挑衅道:“怎么不继续了?”

我骂道:“看我这就使出撒手锏!”

说罢,我转向顾一舟,可怜巴巴地说:“有件事我不方便做,你能不能帮个忙?”

“尽管说。”

“趁他们都落水了,你往湖里撒点尿呗?”

“……不行!”

王诗诗是个精明人,刚才我有石子儿可砸时她一言不发地躲得远远的,现在看出我已无招可使,又认准顾一舟不屑与女人动手,这才怨毒地开口:“苏曼卿你可真行啊!以前对楼郎百般纠缠,现在几日不见,就搭上了个野男人,好不知羞耻!”

楼观海听了这话,嘴角浮上一丝讥讽的笑意。他冲顾一舟扬了扬下巴:“怎么,你喜欢上她了?”

我说:“你们这两个人……”后面还有半句“怎么满脑子男欢女爱”没说出口,顾一舟已经打断:“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

我全身一颤,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表情,顾一舟侧过身来,把一支莲蓬放到我的手边。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只有我们两个人懂的密语。

气氛大好的时刻,楼观海却突然狂笑了起来,弄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才嚣张地指着顾一舟:“你这王八羔子,只能捡老子的破鞋!”

顾一舟的呼吸立刻滞住了,周身杀气大盛。有一瞬间,我简直以为他要出手杀了楼观海。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再开口时语气冰冷:“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第四章】踢馆子,踢死你个负心汉

如果江湖是那种萝卜青菜都有国家标准的地方,毫无疑问,我一定会当仁不让地当选最没出息的江湖儿女NO.1。

那天恶整完楼观海,划船回岸边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叫骂:“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那副睚眦必报的样子真让人胆寒。

上了岸,我本准备拔腿就跑,顾一舟拦着我,说要我看看楼观海的结局有多惨。我听得欲哭无泪——明明脑袋被砸的只有楼观海啊,怎么顾一舟也跟着傻了?如果没有他拦着,我肯定不出一日就奔驰在千里之外,逃跑速度比狗还快。

顾一舟把我“押”回客栈,关在屋子里。

我们住的客栈对面就是行云堡开的武馆,把窗户打开就能看到身穿黑色短打服装的肌肉男进进出出。我有强烈的预感,几个小时之后,客栈里会出现一男一女被两百个肌肉男围殴的惨剧……

但没过一会儿,我又决定不逃了。

主要原因是,我发现行云堡的武馆被人踢了。

晚上,顾一舟和我去酒楼吃饭,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在议论行云堡的事情。旁桌人八卦说,行云堡的人素来行事乖张,最近,不知怎么得罪了白玉楼。

白玉楼几十年前号称武林第一门派。老楼主年轻时武功盖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有一大票死心塌地的爱慕者。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就是先帝的大女儿、当今圣上的姐姐颐灵郡主。后来,老堡主与颐灵郡主成婚生子,先帝赐予白玉楼众多特权:专营盐铁茶,有铸币权。

江湖中人总有种偏见,认为与官府皇家扯上关系是极不光彩的,再加上巨富遭人忌妒,白玉楼被其他门派排挤,逐渐把重心转入经商。二十多年过去了,人们几乎忘记了白玉楼也有卓越的武功,直至今日出手,一举清洗了行云堡在云南的所有势力,大家这才恍然发现:原来,白玉楼还那么强盛,强盛到跺一跺脚,就风云变色的程度。

楼观海那伙人像王八一样不能翻身,此刻肯定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了我们。

既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如好好儿欣赏大理的美景。

顾一舟依然陪在我身边。

那天他的意外告白着实吓了我一跳,不过喜欢就喜欢吧,谁让我主张婚恋自由呢。

而且,我发现自己最近盯着他的时间越来越长,难怪那些包养牛郎的女人明知不该却越陷越深……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反正我是彻底堕落了。

我和顾一舟白天出游,把大理附近的有名景观都看了个遍,晚上出去逛夜市吃美食,生活无比惬意。

一周后,顾一舟在吃早饭时突然问我:“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你家?”

“我家离大理不远。”

“行啊,去看看。”

我们雇了一辆马车,坐在车上说说笑笑地出了城。我并不知道此行的方向,但有顾一舟领着总归迷不了路。

城外是一片片农田,鸟语花香别有一番田园风味。

马车慢悠悠地驶了很久,道路两边的风景逐渐由田野变成开满花的树林,道路尽头是高耸的大山,一片巨大的建筑群依山而建,每幢楼宇都气势恢弘,一砖一瓦皆为白色,猛一看去,犹如冰雪砌成。

我把脑袋探出车窗外,伸手搭了个凉棚:“哎呀呀,这座城可真漂亮!你家就住在里面吗?”

顾一舟但笑不语。

就在此时,马车缓缓停下。

我们所行的道路本就狭窄,道路两旁密植树木。前方有一群人不知为何堵在了道路上,马车难以再前行,唯有徒步才能走到城门口。

顾一舟跳下了车,笑笑地冲我伸出手:“来,我们走过去。”

下车看过去,面前依山所建的那座城显得更加宏伟,山脚的城墙起码有五米高。

但城门外的道路却被一条长长的队伍堵住,队伍里面的人都扛着箱子。

我拉着顾一舟排在队伍末尾:“你住的这地方真奇特,进去还得排那么长的队!怎么城守检查得那么慢?是不是每个人还得出示身份证?”

顾一舟说:“我们到前面看看。”说完,拉着我的手从道路旁边绕过这一大队人,没过多久就到了城门口。

城门外,一个高大的黑衣汉子正和两个穿着白色劲装的年轻人对峙,谁也没注意到我和顾一舟。

听他们的对话,那两个白色劲装的年轻人似乎是城守。

黑衣大汉低声下气地对白衣守卫说:“在下这些天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何时得罪了楼主他老人家……可否劳烦大人前去通报一声,让在下当面去说明清楚?”

白衣守卫斥责道:“我们楼主是何等人物,凭你也见得到?”

黑衣汉子又说:“在下这次带了重礼,我身后的箱子里,装了黄金万两,南海珊瑚五珠,夜明珠十斛……”

守卫嗤笑一声:“这些下等东西谁稀罕?我劝你赶快滚,老楼主和夫人昨日云游归来,说今天要见贵客,尔等莫要冲撞了客人,谅你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黑衣大汉忙点头哈腰:“好说,好说,在下明日再来拜访。”

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楼不楼,老楼主,赔礼道歉的什么啊?

此时,黑衣大汉一转身,正好与我打了个照面,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

刚才他背对着我说话时,我就感到一股奇异的熟悉感,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大汉,是楼观海!跟在他身后的全都是行云堡的侍卫!

此时距我们上次见面已过去了七天,但楼观海的脑袋上还依稀可见没完全消肿的包。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噗”的一笑。

楼观海完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张脸扭曲得跟鸡屁股似的。他在所有人都没来及反应之前大吼一声,举掌朝我劈来。

那一瞬间,一切都像是用慢镜头播放似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楼观海的手越靠越近,手臂肌肉紧绷,手掌扇过带出令人胆寒的风声,想必用了十足的力气!

在千钧一发之际,顾一舟错身挡在我面前,轻轻一伸手就扣住了楼观海的手腕。也不知他怎么使的力,只见下一秒钟,楼观海就以右手手腕为原点,在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圆,最后脸朝地重重摔在离我不足两米的地方,激起一大片灰尘。

见此情景,全场都是静默,直到楼观海在地上呻吟了好一会儿,行云堡的侍卫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刀把我和顾一舟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城门口的两个白衣护卫凑热闹似的跑来挡在我们面前,大喊:“谁敢?”

一时间,大家乱成一团,行云堡的侍卫有些按捺不住想冲上来的,也有忌惮顾一舟的武功想要退却的,还有一些人苦口婆心劝白衣侍卫不要掺和这事的,间或还夹杂着楼观海犹如聊斋开头的哀号……“嗡嗡”的声音让人头晕脑涨。

“再吵我就杀了他!”一个声音传来。

顾一舟右手提着楼观海的衣领让他站起来,左手握着一柄长剑,搁在楼观海颈旁。

楼观海站在那儿哆哆嗦嗦的,目光逐个扫过顾一舟,白衣守卫,行云堡的侍卫,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蔓卿,你让他别杀我……”他咽了口口水,声音放柔,“其实我还对你有情。王诗诗那女人不知对我使了什么妖法,迷了我心窍……这事错不完全怪我……”

仔细瞧瞧,楼观海的眼中居然泛出点点泪花,像是演琼瑶剧时完全入戏的男演员。我没好气地想,对,和王诗诗勾搭上不怪你,全赖导演。

“蔓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也对我有情吗?让他把剑拿开,我们有话好好儿说,从今以后可以重新开始……”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飞身一百八十度转体,把楼观海踹出去,说出自穿越以来就开始酝酿的台词:“滚!你这个负心人别缠着我!”

楼观海落地后足足滑行了五米才停住。

尘埃落定后,我的身后响起“啪啪啪”的掌声。回头一看,背后的城门不知何时打开,一个风姿潇洒的中年文士和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美女站在中间,二人周围簇拥着一群白衣侍卫。

中年文人看着我微笑:“你就是苏姑娘吧?幸会,幸会。”

他身边那个看不出年纪的美人也笑吟吟地打量我,刚才就是她在拍手:“这敢爱敢恨的性子像我,难怪我儿吵着要领八十抬大轿去娶你。”

此时,他们背后的大门完全打开,门后的空地上停着壮观的轿子,各个披红挂彩。

我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嗯?谁要娶我?你们儿子是谁?城里怎么有那么多轿子?”

顾一舟从后面揽住我的肩膀:“嗯……我觉得,有必要向你解释很多事情……”

【尾声】

穿越到新时空的七个月零七天时,我嫁人了。

相公,不用说,是顾一舟。

关于这段闪婚……只能怪我失算。

如果当初我能料到未来的相公是白玉楼楼主这样的人物,我才不会提什么“领着八十抬大轿来娶我”这样容易的条件,而该是“我相公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云来娶我”!

总之,被我立为人生目标的两个任务——打倒楼观海和嫁个好相公,都在一年内实现。日后我该干什么?这成了个很严肃的问题。

幸好,我很快找到了很多新目标——

“哎,一舟,对面那座山里有宝藏!看那青气绝对是皇陵级别的,咱们去挖吧!”

“好。”

……

“我告诉你哦,那个姓方的胖厨师每次领了月饷后都把银子埋在炉灶下面,我能不能去挖?”

“老方每月才领三十两银子,你这样不好吧?”

“可是我用天眼看到了啊,一天不挖出来心里就痒痒的……”

“那你去吧,我让账房补发给老方五十两。”

“呜呜,一舟你真好……”

……

我想,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仍会有一个老太太抓着一个老头儿的手说:“一舟你快看!那只猫往洞里埋了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去挖吧!”

“你真的要挖吗?那是猫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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