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罚单

Manfred Koehler

杰克在减速前盯着仪表盘看了好久，上面显示：在限速55迈的区域内时速为73迈。这已经是这个月中的第四次啦，和几个月以来超速的次数一样。一个人怎么会如此频繁地驾车超速呢？这正是让警察担心的潜在交通事故隐患！

车速降到每小时10英里后，杰克将车停靠在路边，但发动机没有停。警察从车里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便笺本。

鲍勃？教会的那个鲍勃吗？杰克缩头往大衣里藏。这比即将来临的罚单更糟糕。警察刚做完礼拜就逮着了一个超速行驶的司机，而这位司机经过漫长的一天工作后正急着回家，而且明天还准备和友人一起去打高尔夫。

杰克跳下车，走向那个每个礼拜天都会遇见的人——之前从未见他穿过警服。“嗨，鲍勃，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

“你好，杰克。”鲍勃面无表情地说。

“你知道，我本想赶回家见我的妻子和孩子，没想到被你当场逮到了。”

“是的，我想是的。”鲍勃看起来不是很坚决。太好了。

“我最近在办公室工作到很晚。我想我违规了一点点——仅此一次。”杰克不安地用脚尖磨着人行道上的鹅卵石，“黛安说她今晚烤了牛肉和土豆，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还知道你在社区有个好名声。”唉，不该提这个话题，得改变策略。

“那你准备把我关多久？”

“70天。能请你回到你的车上吗？”

“请等一下，鲍勃，我一看到你就查看了仪表盘，只是65迈。”这似乎是每个人遭遇罚单时最常说的谎言。

“杰克，请上车。”

杰克有点不安，只好弯腰坐回门一直开着的车里，并砰地把車门关上，然后盯着仪表盘，却不急于打开车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鲍勃匆匆地在便笺纸上写着什么。他为什么不扣下杰克的驾照呢？

不管什么原因，这段时间比以前杰克与这位警察坐在一起时要难熬。听到拍车门声，杰克转头看左边。鲍勃手里捏着一张折叠的纸。杰克把车窗降落仅仅两英寸，仅够鲍勃把纸条递进去。

“谢谢。”杰克忍不住冷笑出声。

鲍勃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回到警车内。杰克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走了，然后打开了纸条。这次会罚多少钱？等一下，这是什么？一个恶作剧吗？这肯定不是一张罚单。杰克开始阅读：

亲爱的杰克：

我曾经有一个女儿，在她6岁时被车撞死了。你能猜到——这得怪一个驾车超速的司机。他只是收到一张罚单，然后监禁3个月就被释放了，就能自由地拥抱他的女儿们。他有3个女儿。我只有一个。我想，我得等到上天堂后才能再一次拥抱她了。我曾无数次试图原谅那个司机，我曾无数次认为我已经做到了。也许我已经做到了，但我还要再做一次，即便是现在。为我祈祷吧。杰克，开车小心点，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了。

鲍勃

杰克回头看到鲍勃的警车开始移动，向路的另一边驶去，直到消失不见。整整15分钟后，杰克也启动了车子，慢慢地开回家。他心里祈祷着能得到宽恕，并希望当他到家时能给妻子和孩子一个惊喜的拥抱。

（燕泥摘自《英语广场·美文》2012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