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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人航天中的伦理问题

2012-05-16吴国兴

太空探索 2012年3期
关键词:航宇诺瓦克遗体

□ 吴国兴

伦理学又称为道德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伦理学以道德为研究对象,特别是人的行为准则,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生活在社会中有什么权利和义务等。其实不仅在生活中有伦理问题,在航天中也同样存在。当美国航宇局提出要进行载人火星探测时,伦理学家就提出了许多伦理问题,他们说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很好解决,美国的载人火星探测计划就难以顺利实施。这些航天伦理问题是:如果火星航天员在飞行途中或在火星上意外死亡,他的尸体如何处理;航天员在临终前是否应该让他立下遗嘱;对于生命垂危的火星航天员是否还应继续给他吸氧;在长达3年的火星飞行中,航天机组如果有男女成员,航宇局将如何对待或处理他们的性爱问题;在火星飞行中,航天员的生命安全和完成飞行任务之间发生矛盾时,航宇局是以生命安全为主还是以完成任务为主等等。

关于航天员之死

上述伦理问题如果是在地球上是不成问题的,在近地轨道上或在月球上也不难解决,但是在飞往火星的途中或是在火星上就非常棘手。在地球上,人死后的遗体处理来说不外乎两种方式:土葬或火化。航天员如果是在近地轨道上死亡,一般是将遗体运回地球来处理。当然如果有航天员愿意“天葬”,也可将尸体留在太空。如果是在月球上死亡,也是将遗体运回地球来处理,目的是不要“污染”月球环境,因此要想将遗体埋葬在月球上是不可能的。

火星上的航天员和漫游车

太空中的性

航天员如果是在飞往火星的途中或是在火星上死亡,遗体是不可能运回地球的,不仅因为路途遥远和费用昂贵,而且将尸体长期停放在飞船上或是火星基地上,一来没法保存,二来污染环境,第三还会严重影响其他航天员的正常生活和工作。如果将遗体就地“星葬”,不仅污染火星环境,而且严重干扰人类对火星的生命探测,更不可取。因此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将遗体留在太空。

将遗体留在无边无际的太空,在太空中永远的飘来飘去,这似乎很“浪漫”,但有悖传统观念,对航天员的家人也不好交待。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入土为安”,不管怎么说遗体最后还得回到地球上来。看着亲人的遗体,即便是火化后的骨灰,对活着的人在心理上也是一种安慰。

航天员是否需立下生前遗嘱、表明生命结束时对后事安排的意见?从上述情况来看,如果航天员立有生前遗嘱,对后事安排有具体意见,航天员死后遗体的处理就不成问题。因此让航天员立个生前遗嘱似乎是明智之举。但是航天员应在什么时候开始考虑遗嘱?对于立遗嘱的时间,法律上没有硬性规定,一般人习惯在生命将尽时考虑这个问题。然而当伤病航天员生命垂危时,思维难免受病痛的影响,考虑问题容易糊涂和失误,甚至无法亲自完成遗嘱的书写和确认,在这种时候让他来提出遗体的处理意见,未必明智。万一他坚持一定要将遗体运回地球上来处理,怎么办?是执行遗嘱还是不执行遗嘱?另外,如果在航天员刚一负伤或生病时就让他立遗嘱,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必死无疑?这对他精神上是不是一个沉重打击?而且对其他航天员又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是在航天员登上火星飞船前让他们立下遗嘱,虽然航天员未必都迷信,但有谁会愿意在临行前写下这种不吉利的文字?

航天员长眠火星

火星上的女航天员

太空失重环境中的一对情侣

对于生命垂危的火星航天员是否还应继续给他吸氧?处理这个问题的棘手之处在于火星飞船或火星基地上氧气供应有限,这是一种有限而宝贵的资源,如果继续给生命垂危的航天员吸氧,不仅是一种浪费,而且还影响对其他伤病航天员的氧气供应,威胁到其他航天员的生命安全;但如果不等病人自然死亡就撤下呼吸机,相当于是在执行安乐死。在没有本人或亲属同意的情况下,怎能给一个生命垂危的航天员执行安乐死?退一步说,就是要给这位航天员执行安乐死,应选在什么时候?也就是说,是早一些执行好还是晚一点执行好?如果执行早了,节约了氧气和其他医疗资源,但缺乏人道主义精神;如果执行晚了,“发扬”了人道主义精神,但浪费了宝贵的医疗资源。这是一种两难选择。

至于航宇局如何在航天员的生命安全与火星任务成功之间作出选择,更为棘手。这种情况可以举一个宇宙辐射的例子。假设火星飞船在飞往火星的途中,地面飞行控制中心突然从太空环境观测站得到信息,说是太阳表面黑子活动强烈,预计会有大的太阳耀斑喷发,而且这次太阳黑子的活动会持续很长时间,更可怕的是太阳黑子活动和耀斑喷发还会越来越强烈。初步计算表明,太阳粒子辐射的强度可能大大超过飞船上防辐射屏蔽的能力,航天员最终可能接受到的辐射剂量是在400雷姆以上,这就是说有一半的航天员可能在返回地球后死于放射病。面对这种情况,主管部门必须作出选择:是终止飞行立即返回地球还是继续完成火星探测任务。

根据目前的估算,人类的火星探测总费用大约在3900亿至5800亿人民币。火星飞船从近地轨道上组装完成然后飞到火星轨道的时间需要258天。1100天以后火星飞船返回地球轨道,与在地球轨道上的再入返回飞行器对接,将航天员接回地球。如果主管部门决定终止飞行,火星飞船立即返回地球,数千亿人民币就付诸东流,但航天员保住了性命;反之,火星探测任务得以完成,不过航天员就可能命丧黄泉。如果您是这个部门的主要领导,您将怎样决策?

关于太空中的性

1989年国外媒体流传着一份美国航宇局编号为12-571-3570号的内部文件。这份文件是美国航宇局在航天飞机执行STS-75任务飞行期间让航天员进行的性实验的总结报告的一个摘要。

该实验是在航天飞机机首的下层甲板舱内进行,在飞行甲板与下层甲板之间还装有消音设备,以保证实验过程不受干扰。研究人员从各种做爱方式中找出20种在失重条件下可能使用的方式,然后用计算机模拟,再从中筛选出10种。在这10种方式中,有6种是借助机械外力来克服失重的影响,4种是被试者自己想办法解决,两者交替进行。6种借助机械外力的做爱方式主要是使用弹性绑带和充气套筒,弹性绑带是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绑的部位分为3种。4种航天员自己设法解决的辅助方式主要是一方用腿、脚或手 “钩住”或“抱住”对方,无需借助机械外力而达到固定身体的作用。实验结果表明,所有6种借助机械外力的和4种航天员自己解决的做爱方式,没有一种是令人满意的。例如使用充气套筒将两个人从膝盖到腰部套起来,并充气施压,听起来似乎理想,但实际并非如此。男航天员反映,套在套筒里面他没法勃起,如果在套筒外勃起,他又没法再回到套筒里面去,十分尴尬。

这份实验报告一经在互联网上公布,立即遭到美国航宇局的否认,认为这是一份伪造的实验报告,完全是对公众的欺骗,因为航宇局从来没有在太空进行过有关性的实验,不仅现在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当问美国航天员在太空有没有这种经历时,无论男女航天员都闭口不谈。

相比之下,俄罗斯航天局的态度就开放得多。俄罗斯太空医生说,太空中的性是一个复杂问题,他们在太空进行过动物实验,他们还认为有些人可能将性用来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在未来的载人航天中如果有机会让夫妻航天员一同上天当然是件美好的事情,不言而喻他们会在天上过性生活。另外未来的航天飞行可能时间很长,长期的禁欲对航天员的身心健康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

虽然太空中的性实验被美国航宇局否认,但如何对待火星航天员的性爱问题是航宇局必须回答的。如果火星机组成员全由男性或者全由女性组成,都不存在这个问题。但如果是男女混合编组,这个问题就不可回避。国际伦理学家认为,未来的火星航天员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中年男女,他们要在一个狭小的环境里共同生活三年,发生性关系不可避免。关键是不能怀孕。女航天员在飞往火星的途中或是在火星上怀孕,后果不堪设想。在南极科考队,如果发现有女队员怀孕,就立即遣送回国,但是在火星飞船上没有这种条件,不可能将怀孕的女航天员遣送回地球。因此航宇局不仅应给航天员做爱创造条件,而且还应提供避孕工具。但如果避孕失败,女航天员真的怀孕了,怎么办?这才是个大难题。

航天员在火星上进行科学考察

在失重飞机上试验供航天员在太空做爱时穿的服装

被捕前后的美国女航天员莉萨·诺瓦克

如果航天员在太空做出“缺德”事

航天员并非“圣贤”,他们也是凡人,因此也可能会做出一些“缺德”的事情来。

2008年,美国《航空周刊和航天技术》杂志发表一条爆炸性新闻:“航宇局领导让喝醉酒的航天员上天。”文章说,一个独立的专家委员会在对美国航天员的健康情况进行调查时意外发现,至少有两次,美国航天员曾经在喝醉酒以后还被允许上天。这两名航天员中一名是航天飞机的航天员,他在喝醉酒后仍然被允许驾驶T-38教练机从休斯敦飞往肯尼迪航天中心发射场,准备航天飞机的飞行,虽然这次飞行后来因航天飞机故障被推迟;另一名是乘坐俄罗斯联盟号飞船到国际空间站去的美国航天员。在上天前太空医生和同机组的其他航天员将这种情况向在场的负责官员作了汇报,但这些官员仍然同意让酒醉的航天员上天。委员会没有公布这两人的名字。委员会的负责人说,事实上曾发生过多起美国航天员上天前饮酒的事件,不过这两个人比较典型。委员会说航天员饮酒问题到底有多严重,应该由航宇局自己查明,也许这只是个别事件,也许这是一座巨大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

无独有偶,2007年2月5日,美国航宇局的一名女航天员被警方逮捕,罪名是绑架未遂、私带枪支和暴力行凶。这名女航天员名字叫莉萨·诺瓦克,原美国海军上校,已婚,3个孩子的母亲。

尽管已婚并有3个孩子,但诺瓦克仍和另一名航天员厄夫莱恩有暧昧关系。在得知厄夫莱恩还和一名美国空军女军官希普曼保持亲密关系后,诺瓦克驱车1500千米,从休斯敦一路追到奥兰多拦截情敌。诺瓦克抵达奥兰多国际机场时,希普曼注意到有人跟踪她,于是赶紧回到车上,锁上车门。诺瓦克拍打车窗,要她打开车门。希普曼将车窗摇下来一点,诺瓦克趁机向车内喷洒化学毒剂。

在诺瓦克被捕时,警方在她的提包中发现金属棍、折叠刀和绳子等。同时警方在诺瓦克的汽车内还发现辣椒水喷剂、霰弹枪子弹、希普曼的家庭住址以及前往希普曼家的路线。

约翰逊航天中心立即组织了一个心理和行为内部评估组对诺瓦克的心理和行为进行评估。据太空医生反映,诺瓦克在执行航天飞机飞行任务的前、中、后都没有异常反应,她的健康记录也没有异常的心理和行为表现。她的上司、同事和朋友都没有想到诺瓦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听到她被捕的消息他们都感到震惊。他们认为诺瓦克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爱交际、坦诚、害羞、对人不太热情,但她组织纪律性强。在执行航天飞机飞行任务期间,她做了大量工作,完成任务很出色。虽然有时跟她相处比较困难,但是她工作能力很强,能吃苦耐劳、不怕困难。诺瓦克的家人还表示,她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母亲,一心一意地照顾3个孩子。诺瓦克和她的丈夫是大学同学,两人在19年前结婚。

在未来的火星飞行中,航天员酗酒是可以防止的,只要不让航天员将酒带到飞船上,但是让伦理学家担心的是,如果在火星旅途中出现第二个莉萨·诺瓦克,航宇局还有何对策?航宇局的心理和行为选拔能否百分之百的阻止像莉萨·诺瓦克这样的人上天?

想象中在太空环境中出生的太空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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