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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安魂曲》中的伤痛无法安魂

2012-04-29雷雨

出版广角 2012年3期

隐隐约约知道哈金这个作家的名字,在《南方周末》上也看到关于哈金的人物专访,但这个名字究竟是他到美国之后才使用,还是他在国内诸如黑龙江大学或山东大学就已经开始使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写作者的角色而言,这个名字总透出一种异域作家的味道,有些许落魄,有几分神秘,还多少有点怪异的味道。一位刚从美国回来的朋友称哈金在美国算是知名度最高的华裔作家,这就更激发了我要看看《南京安魂曲》的兴趣。

和余华小说一样,这部小说我是在一个晚上看完的。压抑,沉闷,无可言说的酸楚、悲凉。因为小说中屡屡提及的地名,就在我蜗居的附近,便顶着寒风,披着夜色,不管冬雨绵绵,小径风霜,踩着飘零的落叶,在这样冬夜苍凉的都市街头游走徘徊,默默地想念,呆呆地缅怀。不过才64个春秋寒暑啊,这个曾经的一国之都(指南京)在当年糊里糊涂地沦陷数10万苍生屈辱含垢地毁灭。曾几何时,却是一个为了邦交而被遮遮掩掩的禁忌话题。

哈金之前,有一位女作家张纯如博士,关于南京大屠杀,在海外查阅了大量资料,出版了一本《南京浩劫》的书,也有人翻译为《南京强奸》。这个沉湎于这段历史的女子,据说这段历史如同梦魇一样纠缠着她,最终选择了惨烈的自杀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哈金对这一重大题材倾注巨大的心血,他当然没有如有些人无耻到以此来钓誉沽名,骗取什么经费,获得什么奖赏。在大西洋彼岸,他把书稿删改了40多次,力求用最为朴素最为本真的文字选取安全区这一特定的区域内特定的人物维特琳为中心,重新向世人展示这个中国人灵魂深处永远的伤痛,试图给一个多甲子之前在天堂久久的30多万魂灵一个迟到的安慰。

哈金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外国女人在并非自己的同胞面对异族凌辱杀戮之时的种种作为。这个被当时的南京人称之为女菩萨的有着浓烈宗教情感的女人,奔走周旋于日本军人、外交官之间,终于使一部分妇女、儿童得以存活下来。面对这些难民,要尽可能地维护他们的生命安全,还筹措资金协调物资游说各国的外交使节。魏特琳生病归国,居然也是以自杀方式离开这个让她眷恋的人间。如此结局,令人伤怀而又无奈!

哈金用朴素得近乎琐屑的文字,关注在南京陷落之后,当时中国人的苟活状态——受到凌辱之后的女人,为了生存活着的最为底层的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自治政府”之间的勾心斗角……这样的隐秘暗角,以往都是糊里糊涂一笔带过,《南京安魂曲》却没有避开,而是有意描述。据说南京学者经盛鸿对南京陷落之后汉奸们的种种丑态都有很精细的研究,但文学作品中,对这些“二狗子”者流,也大都是“翻译官”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模样,哈金笔下的“安玲”,这个小说的叙述者,其儿子却是留日学生,被日军征用为军医,为屠杀中国人的前线效力,这样的人物命运安排,虽然有点老套,还是给人以强烈的印象。

哈金提到,他写这部小说,多次都想放弃,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他所看到的资料,提到了《南京大屠杀史料集》《魏特琳日记》等,表明异域写作者态度的严谨,这也表明不仅在南京,有许多人在瞩目着这个事件,切切实实地做着哪怕是很细微的资料整理工作,默默奉献着自己的心力。

警笛就要鸣响。我们向逝者表达我们的追思,也向一切不愿遗忘的人们致敬,不仅仅是哈金,张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