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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画”松江画派

2012-04-29黄栋华

中国收藏 2012年6期

董其昌,这位生于明晚期的上海人,在17世纪中晚期与孙克弘、顾正谊、莫是龙等松江画家,创立了“松江画派”。而董其昌的法书被康熙帝确立为朝中批注文件的“标准体”——馆阁体,由此可见其在艺术上的突出成就。

松江,这座上海之根的城市,在唐中期首设县,史称华亭县。其管辖范围北接昆山,南接嘉兴,其地位相当于今天上海的行政区域。宋朝时,由于经济的发展以及人口的增多,华亭的行政区域功能已滞后于经济的发展,所以元朝在华亭设松江府,下辖华亭、青浦、上海三县。

到了17世纪,松江这片江南富足的土地,已发展成为全国的经济重镇,这一点从董其昌的绘画艺术成就中即可窥见一斑。中国画坛历来有专职画家、工笔画家和文人画家之分,但到了董其昌时代,这三派之争渐趋平静,而以董其昌为首的松江画派,则以辉煌的艺术成就,在中国画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时,富足的松江以开放的胸怀,接纳绍兴、杭州、嘉兴、常州、苏州等大批外地画家,这种“有容乃大”的气魄便是上海文化之魂。

董其昌一生绘画艺术成就犹如一座高山,让后人仰望不止。他所取得的艺术辉煌要归结于他的勤奋与创新。在艺术上董其昌倡导师古而不泥古,善于向前辈学习,取其精华,但又不摹仿前辈,而是经过消化、吸收、创新,从而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与艺术语言。

从董其昌的艺术风格中,我们能看到宋人米芾的“米点”、元代黄公望的文人画“意境”、董源的皴擦绘技等。但这些绘画艺术在董其昌笔下却是师古而不泥古,已超越了前辈的绘画艺术技巧,成为董其昌鲜明的艺术个性。

上海,这片从董其昌时代倡导创新的土地,到了晚清其风已从画坛“刮”到商界,这一创新的结果,使画家把自己从“象牙塔”中解放出来,为生活而进入商界,这便是松江画派演变成的“海上画派”。其特点是画家职业化、作品商品化、审美世俗化、题材大众化。

中国有句古话:在商言商。而从董其昌到任伯年、吴昌硕等这些文人画家,巧妙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美誉度,使作品的利益最大商业化,这在封建社会商人地位不高的环境中,是需要勇气的。而正是上海先辈们这种善于创新的精神,使上海成为全国最发达的商业城市,这就是松江画派及海上画派留给后辈们的最大财富。

不得不提的还有董其昌对康熙帝的影响。1644年明朝灭亡,清军入关。1662年康熙帝登基。大清建国仅18年,全国到处燃烧着“灭清复明”之火。康熙帝此刻明白,要想稳坐大清帝国,在治国和建国方面,不采用先进的汉文化是行不通的。所以,康熙帝远树孔圣人,近学董其昌。这两位汉文化的大师,一个是教育家,一个是艺术家,均是“体面”之人,老百姓愿意接受。

康熙把董其昌树为汉文化的形象代言人,这在感情上使占国家人口大多数的汉人心悦诚服。由于董其昌在晚明做过“文官”,又是艺术家,国人自然敬重他,而康熙帝又把董其昌的法书奉为宫廷“国家工作人员”批文时的惟一官方“用字”——馆阁体,这使广大汉人觉得文化上没有障碍。

从这个意义上讲,董其昌的书画艺术影响了一代皇帝康熙,而康熙在推崇董其昌的艺术成就过程中,巧妙地“征服“了汉人的心,使国家“政体”得到巩固,使经济得到长足发展。

2012年3月11日,鸿运斋在千年瓷都景德镇举行了“董其昌暨松江画派名作翻画青花瓷板画的启画仪式”。在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书画鉴定家肖燕翼的支持下,鸿运斋把松江画派的名作,从宣纸、绢本上由设色“翻画”成青花瓷板画,这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创新。肖燕翼认为董其昌作品主要收藏在故宫博物院,鸿运斋通过此次“翻画”130余幅松江画家的名作,使今人重温300年前上海人的创新理念,也再现了上海艺术家的辉煌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