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现“夏骑”烙马印考及其他
2012-04-29孙家潭
在古代,诸侯国之间马的占有数量表明其国家的强弱,烙马用印是对官马的管理,属于马政制度,是备注马匹的身份与属地,可知其资历背景等。烙马用印时代高古,传世遗物所见稀少,本文例举烙马印、大印共八方,其中(1)“日庚都萃车马”、(6)“道矦骑马”,以及新发现(8)“夏骑”,此三印代表了早期烙马印流变过程中早、中、晚三个不同时期标准印式。
近年新发现西汉时期“夏骑”烙马印,时常思考,希望能对此印有更深刻的认知。有关战国、西汉时期的烙马印、大印(或与烙马印相关)的记载,最早见过清人陈介祺《十钟山房印举》印谱中所披露;1979年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上海博物馆藏印选》,书中收录有一方西汉大印“常骑”;1981年文物出版社出版《古玺印概论》收录有“日庚都萃车马”、“灵丘骑马”;1982年文物出版社出版《故宫博物院藏古玺印选》收录有“曲革”;1999年又见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中国美术分类全集·中国玺印篆刻全集·玺印·上》(以下简称《全集》),书中“官印”部分汇集西汉时期烙马印、大印共计八方,此书应为目前所见到的最新出版物。上面说到的“常骑”印与《全集》中所见到的“夏丘”(地名大印),曾引起笔者的关注与联想,本文以“常骑”、“夏丘”结合新发现的“夏骑”,三印之间关系借助史料试作推断,从而产生了对“夏骑”烙马印的相关考证。目前有关烙马印、大印,依据资料记载以及目前所掌握国内外馆藏的情况,其数量与收藏地点基本清楚。笔者在对早期烙马印进行梳理与探究的同时,产生有肤浅认识,现简述如下。关于烙马印
烙马印,古时亦称火印。自战国以来有烙马专用,形体硕大,传世稀少,属于官印。庄子《马蹄》:“及至伯乐,曰:‘我善治马。烧之剔之,刻之洛(烙)之。”《北史·孝文帝纪》:“(延兴二年)五月丁巳,诏军警给玺印传符,次给马印。”《唐六典》卷十一:“凡外牧进良马,印以三花、飞、凤之字为志焉。”《唐会要》卷七十二:“凡马驹以小官字印印右骨,以年辰印印左膊,以监名依左右厢印印尾侧,若形容端正,拟送尚乘者,则不须印监名。至二岁起,脊量强弱,渐以飞字印印右膊。细马、次马俱以龙形印印项左。送尚乘者,于尾侧依左右闲印以三花。其余杂马齿上乘者,以凤字印左膊,以飞字印右膊。经印之后,简习别所者,各以新入监名印印左颊。官马赐人者,以赐字印,诸军及充传送驿者,以出字印,并印右颊。”以上是史料中不同时期烙马印的相关记载。王献唐先生在《五镫精舍印话》中评述:“汉印中有阳文巨印及长方阳文印,字极深露者大抵皆火印也。”罗福颐先生在《近百年来对古玺印研究之发展》文章中讲到:“传世古印中,有烙马用印。1930年《贞松堂集古遗文》始发表汉代‘灵丘骑马烙印,于是烙马印初次见于著录,由此推之,前人印谱所栽‘郑胎‘常骑皆古人烙马用印也。”
以上所见史料记载以及相关学者关于烙马印的记述。战国、西汉时期传世馆藏的烙马印、大印
有关战国、西汉时期的烙马印、大印,于以往多种谱录中都有零散介绍,1999年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全集》,此书是将以前散见于诸谱的烙马印、大印的印模汇集于一册之中,并标注有时代、尺寸、藏处、出处等,便于读者总览赏析。是目前所见古铜印印谱中汇集最为全面的一本。现以此书中收录的烙马印、大印印模以及笔者搜集到的相关资料同时分列如下。
其一:目前所见馆藏烙马印、大印
(1)“日庚都萃车马”,现藏日本东京友邻馆。见《全集》编号:一九八。
正方形印面,纵横各7厘米。时代战国,是目前所见烙马印中时代最早的唯一一方。据柯昌济《金文分域编》:“周‘日庚都萃车马玺,《山东通志》光绪十八年出土潍县。王文敏以百五十金得之,方二寸二分,四边作铜墙,如方笔筒,筒内有数柱横撑其间,疑古钤马印,其筒所以盛火也。周季木云易州出土。”见《古代玺印》介绍:“日庚都,为燕国都邑名,萃车,即副车。印文:日庚都萃车马,指日庚都官署副车所用的马。战国时代的烙马印,这是目前已发现的惟一实物。”相关此印另见《篆刻》1999年2期《历代玺印珍品录》,孙慰祖先生考证此玺印文中“日庚”应为一字“(唳)”(音tang),此玺应释读为“唳都萃车马”,“唳都”地名,今河北唐县,战国属燕地。印文作朱文,大篆。印文依字形变化,章法错落。印面文字延左、下、右三面靠近边栏分置,故而形成了中间空灵的古玺印特有的奇崛章法。
图片中观察,印纽方形中空,印纽图片见罗福颐编《古玺印概论》。
(2)“灵丘骑马”,印模由上海朵云轩提供(藏处未作介绍)o见《全集》编号:四六六。
正方形印面,纵6.9厘米、横6.7厘米。时代西汉。见王献棠《五镫精舍印话》记载:“上虞罗氏所藏,栽于《贞松堂集古遗文》。”“灵丘”见《汉典》:“地名。汉置县名。属代郡,即今山西省灵丘县。”;“骑马”见《汉书·百官公卿表》第七上:“太仆,秦官,掌舆马,有两丞。属官有大厩、未央、家马三令,各五丞一尉。叉车府、路囹、骑马、骏马四丞。”由此可证印文中“骑马”为秦置官职。此印文字是以“灵丘”(地名)与“骑马”(官职)组合而成。
印文作朱文,近似汉篆书体,笔画略显平直,整体空灵不闭塞。
图片中观察,印纽应为方柱形,印纽图片见罗福颐编《古玺印概论》。其他再未见有相关描述。
(3)“夏丘”,印模由上海朵云轩提供(藏处未作介绍)。见《全集》编号:四六七。
长方形印面,印蜕纵9.2厘米、横4.9厘米。时代西汉。据考“夏丘”,为古地名,即历史上夏丘县。文献记载:“元朔三年(前126)正月壬戊,封代共王子刘遇为千章虔,后更为夏丘虔,以酉守金不足,免国为县。绥和二年四月壬寅,成帝封傅晏为孔乡矦。在夏丘立国6年,元寿二年,坐乱妻妾位,免国为夏丘县,徙合浦。县、虔国均属沛郡。考其遗址,位今泗县城关镇东近1公里处。”文献中记载“夏丘”曾两次立国,其后又免国为县。由此可证“夏丘”大印确为地名,与史载相吻合。
印文作朱文,二字竖式排列,“夏”字竖长,“丘”字矮扁。笔画平直,结构均等,见汉印风格特点。《全集》中未见有此印印纽照片。
(4)“曲革”,现藏故宫博物院。见《全集》编号:四六八。
(5)“邦胎”,现藏故宫博物院。见《全集》编号:四六九。
“曲革”,印面纵7.2厘米、横7.1厘米;“邦胎”,印面纵7.7厘米、横7.5厘米。两印时代均为西汉。此两印曾为清人陈介祺所藏,收录其光绪九年辑《十钟山房印举》(上海朵云轩藏本)。印文均取横式,印蜕文字从右向左横读,笔画平直,章法匀称,篆构已见汉印文字特征,作朱文,无边栏。“曲革”见有文章介绍系“皮革”上用印,“邦胎”,印文中“胎”指劣马,见《辞源》。
图片中观察,“曲革”印纽残损,印背中间保留有折断的痕迹,根部两侧有交叉形铸造的线痕,靠
近印背四角线痕上也见有折断的痕迹,依残留断痕观察,此印纽与四角原来有支撑点相连接。邞胎,印纽扁柱形,印面上见有多处穿孔,穿孔系印体铸造时所为或是人工有意所为,是否存有使用痕迹,不得而知,因实物未能上手近距离观察。此两大印依据形制判断,不排除有可能属于捆绑手柄使用的烙印。(6)“道矦骑马”,现藏上海博物馆。见《全集》编号:四六三。
(7)“常骑”,现藏上海博物馆。见《全集》编号:四六五。
“道侯骑马”,印面纵横各7厘米;“常骑”,印面纵横各7厘米。此两印时代均为西汉。“道矦骑马”烙马印近年由香港征集。见孙慰祖先生《新获官印考释两则》:“道矦,见于《汉书·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景帝中元三年(公元前147)封陆疆为道虔,传二世凡六十年。存世汉代烙马印中有相对年代可考者,仅此一方。”此印文四字等分印面,篆构笔画接近平直,“矦”字上部结构作斜笔仍见小篆遗韵。“常骑”印文两字作竖式,笔画平直方正,结构均等,已见成熟汉印风格特点。两印均作朱文无边栏。
“道矦骑马”印纽中空可那木柄,图片见《全集》。“常骑”印纽残损,印背中间保留折断的纽根。图片由上海博物馆孙慰祖先生提供。
以上介绍了《全集》中收录烙马印、大印七方,在《全集》中收录共计八方,唯独“魏石”一方未作介绍,分析印文字义与本文无关。从以上七方大印的印纽形制观察,(1)“日更都萃车马”、(6)“道矦骑马”,两印的印纽形制属于“中空可纳木柄”,因其形制特征,推断此两印属于“烙印”范畴,并且印文中见有“车马”、“骑马”字样,均与“马”相关,故判定其为“与马相关的烙印”,这一点可以肯定。有关(1)“日庚都萃车马”、(6)“道矦骑马”,以前也曾见有相关学者的研考文章。上文介绍的(4)“曲革”、(5)“邦胎”两大印据印面文字特征、印纽残留痕迹或其印背穿透的小孔,推断其有可能属于烙印,其他相关大印印纽作柱形、扁柱形,它们是否属于“烙印”,尚无足够证据。
其二:新发现“夏骑”烙马印
(8)“夏骑”,见《大风堂古印举·孙家潭藏古玺印杂记》编号:五A。
此印略呈长方形印面,纵8.5厘米、横7.2厘米、通高6.5厘米、重530克。时代西汉,质料青铜,无边栏。“夏骑”两字竖式作阳文。印文中“夏”字竖长,“骑”字矮扁,两字结构中多以横笔取势。笔画平直,结构均等,已具备典型汉印文字特征。
此印印面、印纽整体完整,印文字口凹凸如壁立。最为关注的是此印纽中空可纳木柄,这一特征与其上面介绍的(1)“日庚都萃车马”、(6)“道矦骑马”两印形制相同。其次印文中见有“骑”字,判断其性质应当同属“与马相关的烙印”。此印显现浙江某地,其后流入河南郑州为余所藏。
以上罗列烙马印、大印共八方,应该是目前基本掌握的实物印情况。
关于“常骑”、“夏丘”(地名)与“夏骑”三印的思考
有关此三印上文以作介绍,现将其印模并列在一起,便于比对观察,综合分析其共同之处有:(1)时代相同,据印文篆构特征判断同属西汉时期i(2)印文均为两字,同作竖式排列;(3)印文同作朱文。再从印文字义上比较,“常骑”、“夏骑”两印形式、结构贴近,印文中存有一字之差,即“常”与“夏”;再以“夏骑”烙马印与笔者所关注的“夏丘”(地名大印)作比较,文中又存有一字之差,即“骑”与“丘”。此三印时代相同,竖式、朱文、印文字义相互关联,表象观察三印之间应该存在相关联系,对于这一线索的深入探究,将是解析“夏骑”烙马印的重要途径。纵览早期烙马印的整体概况,罗列分析观察其流变过程,有助于我们准确的判断。
其一:
“常骑”、“夏骑”两印相类,印文中第一字分别为“常”、“夏”,第二字同为“骑”。笔者判断印文中第一字应有所专指,或为方位、地名的代称,印文中第二字“骑”,判断是“骑马”(官职)之简称。
上文对“夏丘”(地名大印)的研考,文献中记载在西汉时期“夏丘”曾两次立国,而其后又因其相关而又“免国为县”。在免国时称为“夏丘县”,那么立国时应该是“夏丘国”。我们再以“夏丘”(地名大印)与新发现的“夏骑”烙马印试做联想,两印在印文中第一字同为“夏”字,而“夏骑”烙马印文中的“夏”字,有可能即是指文献中记载的古代地名“夏丘县(国)”,而“骑”字是“骑马”的简称。见上文《汉书·百官公卿表》第七上:“太仆,秦官,掌舆马,有两丞。属官有大厩、未央、家马三令,各五丞一尉。又车府、路拎、骑马、骏马四丞。”本人判断“夏(夏丘)骑(骑马)”做简称的设想,虽未见有详实的文献记载,但以“常骑”、“夏丘”(地名大印)与“夏骑”烙马印三者之间关系分析而推断出来。接下来我们再以现今遗存的烙马印实物作对比,上文介绍西汉时期作为同类大印还见有四字“灵丘骑马”,而“夏骑”当时为何不做“夏丘骑马”?却作两字“夏骑”,它出现在什么年代?它与“灵丘骑马”(四字)有何区别?笔者在对早期烙马印分析发展过程中,发现其所处时代的不同,烙马印文字由“多字”向“少字”演变。笔者判断“夏骑”两字印出现的时代要在“灵丘骑马”四字印之后,它是在其流变过程中,属于西汉中后期出现的“省文”类型的烙马印。上文介绍有上海博物馆所藏“常骑”大印,从形式内容分析与新发现的“夏骑”烙马印相类,唯其印纽残损而其属性无法判定,笔者认为它们应该同属一个时期省文类型的相关用印。
其二:
上文介绍“夏丘”(地名大印)的相关考证,文献记载中见有“夏丘侯”,笔者又将“夏骑”烙马印与其联系在一起。在史载中还注意到:“元朔三年(前126年)……,封代共王子刘遇为千章矦,后更为夏丘虔……,绥和二年(前7年)……,成帝封傅晏为孔乡虔……”这段文字中记载:“千章侯”、“夏丘矦”与“孔乡矦”三矦,其时代是在西汉的中、后期,而“孔乡侯”所处时代最晚,接近西汉末年。此三矦所处时代与“夏骑”烙马印的时代相一致。那么“夏骑”烙马印如上所述,它是三位矦王中的哪一位所使用的呢?“千章矦”、“孔乡矦”从字面上与“夏”无直接联系,显而易见的是“夏丘侯”与“夏骑”烙马印从时代、字义与概念上分析最为贴近。笔者认为文献记载中“夏丘侯”封侯时建立的“夏丘国”,正是“夏骑”印铸造使用的年代。文献中“夏丘矦”的记载却又为今天新发现的“夏骑”烙马印的解惑,提供了相关的文献支持与佐证。
上文介绍的四字烙马印“道矦骑马”,专家考证其时代在“景帝中元三年(前147)”,而笔者考证新发现“夏骑”烙马印出现的时代在“元朔三年(前126)”之后,要比前者晚若干年,这一点在历史文献中得到验证。另见文献中记载:“元朔三年(前126)正月壬戌,封代共王子刘遇为千章矦,后更为夏丘虔,……”,文献中注意到“后更为夏丘侯”,也就是说“夏骑”烙马印推断属于“夏丘侯”建立
的“夏丘国”时代,此印的铸造年代应在文献中的“元朔三年(前126)”的纪年时间之后,之后多少年文献中未作明示,但说明了“夏骑”印出现的年代还要晚。以上两印它们各自所处的时代先后显而易见,这一点与笔者论证烙马印的流变规律相吻合。
其三:
有关战国至西汉时期烙马印、大印的流变与探究,笔者以时代先后结合印文篆构等特征再做如下分析:(1)“日庚都萃车马”,印文六字,字形大篆,时代战国。是目前所见烙马印中时代最早,文字最多的唯一一例。(2)“灵丘骑马”、“道侯骑马”,印文四字,字形仍带有秦小篆遗风。“灵丘骑马”四字之间宽松,印面显空灵,而“道矦骑马”印文中以“矦”字为例,与汉代官印中“矦”字作比较差别颇为明显,由此判断其时代属于西汉早期,其篆构未见其后成熟的汉印文字特征。(3)“邦胎”、“曲革”、“常骑”与新发现“夏骑”,印文均为两字,字形汉篆,时代西汉中后期。篆构平正方直,文字均衡布满印面,印文篆构具备了典型西汉后期的汉印文字特征。(4)另外在其他相关烙马印文章中还见有介绍一字印“官”,观察其篆构特征应为隋唐或其后。
以上罗列的烙马印、大印,时代由战国经历秦朝至西汉末,大至由公元前475至公元8年,约在五百年间的延续发展过程中。笔者从时代先后、印文字数、篆构特征、字义等方面作梳理,总结出以下几点看法:(1)印文由“六字”——“四字”——“两字”转变,印文由多字向少字发展。(2)印文篆体由“大篆”——“小篆与汉篆之间”——“汉篆”演变,最后发展成为平正方直的典型汉印文字。(3)印面基本呈方形,印体硕大,均作朱文,印文深凹,纽中空可纳木柄(个别不排除有可能捆绑手柄)。从以上梳理明显看出烙马印随时代发展,字义“由繁化简”,印文结构出现了“省文”,应该说这种流变过程更趋向标准化,是符合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
综上所述,借助目前所见烙马印的实物遗存及其相关史料,以“常骑”、“夏丘”(地名大印)两印以及新发现“夏骑”烙马印的相关思考,简谈对早期官马用印的流变与探究。笔者认为“夏骑”烙马印印文中的“夏”应该是指“夏丘”(夏丘县);“骑”是指“骑马”(官职),属于烙马印流变后期所出现省文类型印。铸造的年代在“元朔三年”,即公元前126年以后数年,是在“夏丘侯”封侯建国时所颁用。文献中记载的西汉时期的夏丘县(国),即今安徽省泗水县东。
余言及其他
本文列举烙马印、大印八方,其时代由战国截止至西汉末年,而其后朝代的烙马印遗存所见稀少,这一现象费解。而笔者注意到西汉至魏晋南北朝时期相继出现了与“骑”字关联的多种职官印(2,4厘米见方),于此例举如下。
西汉:骑司马印(天津艺术博物馆)、侵骑千人(上海博物馆)、骑千人印(故宫博物院)、骑千人丞(同前)、楚骑千人(徐州汉兵马俑博物馆)、楚骑尉印(同前);新莽:西海羌骑司马(上海朵云轩供稿)、北地牧师骑丞(故宫博物院);东汉:骑部曲将(上海朵云轩供稿)、胡骑校尉(上海博物馆)、越骑校尉(上海朵云轩供稿)、前锋突骑司马(故宫博物院):三国:骑督之印(上海朵云轩供稿)、骑都尉印(同前)、豹骑都尉(故宫博物院)、越骑司马(上海博物馆)等。以上略举职官印不同称谓有十多种,其时代在两汉至魏晋南北朝。
这组与“骑”字相关的职官印又可划分为以下几种类型:(1)与古代官职称谓组合有“司马”、“千人”、“部曲”、“校尉”、“都尉”或“督”;(2)与名词泛指地域、方位或地名组合的有,“楚”、“越”、“西海羌”、“北地牧师”i(3)与古代民族简称组合的有,“西海羌”、“胡”:(4)也还见有“侵”、“前锋”、“豹”等专用词组合的。以上这类带有“骑”字组合的职官印出现,在西汉或西汉以后,印文中“骑”字是否与西汉同期烙马印中的“骑”字存在某种联系,它的出现是否与秦朝“骑马”官制相关等等,笔者未作深入,提供于此供参考。
烙马用印产生了马的标识,其用印形体硕大,因其特殊属性而要求视觉效果明显,故此均作阳文,易于辨识。在古代诸侯国之间马的占有数量表明其国家的强弱,烙马用印是对官马的管理,属于马政制度,是备注马匹的身份与属地,可知其资历背景等。本文例举烙马印、大印共八方,其中(1)“日庚都萃车马”、(6)“道矦骑马”,以及新发现(8)“夏骑”,此三印代表了早期烙马印流变过程中早、中、晚三个不同时期标准印式。于此特别指出的是此三印印纽属于中空可纳木柄的“烙印”,印面文字都“与马相关”,形制、性质可以确定。烙马印在早期战国时代至后来的西汉时期,在流变过程中印文由“多字”向“少字”演变,说明了烙马用印之发展在逐渐趋向简明而倾向于“标识化”效果。本文为以“夏骑”烙马用印作基点,对早期烙马印、大印的梳理,简谈相关看法。烙马用印时代高古,传世遗物所见稀少,都给研考带来困难。在实物印例介绍中见到的“曲革”、“邦胎”、“常骑”等大印,其时代也属于西汉中后期所出现,分析判断也应属于省文类型,其印文与用途有待进一步深入研考。拙文仅以目前所掌握的烙马用印,或与烙马印相关的大印展开讨论,肤浅看法,于此请教诸方家。
古玺印学专家叶其峰先生、孙慰祖先生以及相关友人都给予热情指导与帮助,于此表示诚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