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隔着城市多远
2012-04-29杨汉立
杨汉立
远离城市的李花
花店的鲜花没有季节,那种不分春冬的笑脸,总让人感到一丝虚华和献媚。
走出日益热闹的小城,李花在寒冷中宁静着。我们驻足,我们引颈。
那倾情的洁白,不是一朵两朵地表示一点意思,而是满树满树地毫无保留。
从前的城市也有李花,可城市和乡村,隔得并不太远,就像一个家里的这间房与那间房。
城市慢慢在变化,太多的水泥置换掉并不多的土壤,太多的倾轧挤走朋友。
李花从城里撤走,回到乡里安居乐业。一身银妆,一身素裹。与金钱无关,与赞美无关。
将花瓣献给春风,献给泥土,献给流水。
只求一树的果实,顺利长大,顺利成熟。
明星
凡是星就该是神了。看看明星的作派,会感到他们不是世间的人。疯长的声势,总围着一团雾,虚弱的身子,凡人是看不见的。
一批人热衷于搜寻其星座之类,一如寻找并不存在的飞龙鳞甲。
光鲜的面目成为太阳,照耀着脑子不转动的人。媒体沦为泛滥的激素,年轻一代的器官,或者无限度地增大,或者快速萎缩。
大师隐于市井,像我们的一位亲友,平平常常。比如鲁迅,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
大师不值钱,没有出场费,但大师存进历史,就成为只涨不跌的股票。
明星股份数量多,那么多人握着,以为会在青春里猛赚一把,因为降得太快,到头来两手空空,演绎一场泡沫经济。
候车室
越大的候车室越拥挤。越是拥挤越寂寞,碰不上一个熟识的人。
把自己当作神仙,一个烟圈吐出去,不断放大,后一个从前一个的中空穿过去,那么多圈竟框不住那张姣好的面容。
伸过来一只粗手,手上有一张票,一个声音砸下来:罚款十元。乖乖交上罚款后,没有事做。
怎么一身寒冷?
脚踩脚,肩撞肩,却没有一句可以用来交流的语言,飞来一只并不相识的苍蝇,总想亲我。
桃花女子
南下打工的女子叫桃花。
有人说名字太土气,有人说名字很美丽。
这朵桃花,热烈地绽放,一天到晚,笑嘻嘻。
一封信回来问:桃花开了吗?
又一封信回来问:桃花开了吗?
南方的春天,肯定来得很早。
一朵桃花开了,山里男人做了一个美梦;
又一朵桃花开了,山里男人又做了一个美梦。
满树桃花开了,山里男人整夜地做美梦。
桃花从南方回来了,水面的桃花瓣一朵一朵漂去。
桃花说:哟,结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