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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得夕阳无限好

2012-04-29梁水良

源流 2012年1期
关键词:县长会长年龄

梁水良

这是位可亲可敬的老人。

1993年,他从海丰县县长位置上离休后,陆续担任了县老促会会长、县老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会长、县两纵老战士联谊会副会长、县老龄委名誉主任等多个被冠以“老”字的职务,被朋友们戏称为“老字号”。

如今,髦耋之年的他仍为发展老区奔走不息、鞠躬尽瘁,他就是海丰县老促会会长、原海丰县县长曾向奇。

晚来偏爱“老字号”

海丰县海城镇。陈炯明都督府邸。

这座黄色外墙的西式建筑,与北侧宏伟气派的红宫红场,遥遥相对。昔日的名人府邸如今己挂上琳琅满目的“老字号”牌子,有县老促会、县关工委、县“两纵”(东江纵队、粤赣湘边纵队)老战士联谊会、县老年体协等单位。县老人书画协会、马思聪学术研究会等团体也在这里办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俨然成了曾向奇的第二个“家”。

15年来,不管春夏秋冬,也无论寒来暑往,除了外出办事,他每天都准时到这里上班,风雨无阻。谁也想不到,离休后的曾向奇会与眼前这座见证民国风云一段岁月的府邸紧密相连。

老促会是曾向奇一直倾力做好的工作。

二楼右侧一间不足30平方米的房间,是老促会的办公地点,也是曾向奇去得最多的地方。狭窄的空间,简陋的陈设,除了两架资料木柜和四张破旧的办公桌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就连泡茶的用具也没有。

“来这里主要是处理事情,并不是来享受,有个地点就行了。”曾向奇不介意办公条件的简陋,面对外人不解的眼光.总是报以会心的一笑。

采访中,不时可见其他协会的人员进来找他汇报工作。曾向奇告诉记者,这些人大多是以前的老部下.都是德才兼备之人,只是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有时会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坐上县长位置的曾向奇,与县新一届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发现,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极其严峻的局面。当时的海丰县还没有完全从文革劫难中恢复,又陷入“走私重灾区”的阴影。虽然不能说满目疮痍,但起码称得上是百业待兴。他和班子成员审时度势,抓住当时最迫切的县城“用电难、行路难、通信难、饮水难、上学难”等“五难”问题,逐一解决。

于是,一系列被后人称为“爬坡”的举措,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1989年,海城穿城路,即广汕公路海丰段改扩建工程顺利竣工。这是当年全省第一家采用民办公助模式修建的路段,开风气之先。省委省政府因此特地将“全省公路建设现场会”选在“条件最差困难最多成绩最大”的海丰县召开。

同年,县政府筹集50万美金从德国买回技术先进的电信设备,又使海丰成为当时全国第一个开通万门程控电话的县。

随之而来,三个11万伏大型变电站投入使用,名园自来水厂和青年水库自来水扩建工程竣工,一批中小学校建设工程上马,用电难、用水难和入学难等问题也得以及时缓解。

两届县长,6年任期,2000多个工作日,当曾向奇还没来得及将目光投向心之所系的广大农村时,蓦然发现,己是“人到码头船靠岸”。他就像一个战场上的将军,正蓄势而发,拔剑出鞘,亲自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冲锋陷阵之际,却得到自己必须离开战场的通知一样。

理解了战场上的将军,你也就读懂了当时的曾向奇。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是北宋文学家范仲淹在其名篇《岳阳楼记》里提到的一句名言。但在共产党员曾向奇的眼里,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干部,既没有“庙堂之高”,也不会有“江湖之远”。职务可以退.但为人民服务的事业不能退。他甚至找出“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生”这句入党誓言,来印证他自己的观点。

这大概也是他晚来偏爱“老字号”的原因和永不停歇的动力吧。

“良心”彰显爱心

面对耄耋老人的非常之举,或许您会有诸多的疑问。

但答案极其简单——“台下的我只是想补偿台上应当办而没能办的事。”

细心的人发现,从县长位上退下的曾向奇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农村,他经常深入边远山区,就如何发展当地经济文化教育等问题进行调研,回来后写成书面报告送给县委县政府领导作为决策参考。担任老促会会长后,他察看了全县230所小学,行程近10万公里。在老促会的争取配合下,省拨资金2220万元,社会集资3900万元,改造破危小学74所,新建校舍38000 平方米。

老促会还在省、市老促会和县委县政府关怀下,多方筹资150多万元,资助1400名烈士后裔就读大专院校。协助有关部门先后组织输送四批其220名贫困生,到广州等职业技术学校接受免费培训,以期达到“培训一人,输出一人,脱贫一户”的目标。

谈话至此,曾会长意味深长地说:老区的广大农村更需要外人关注。

地处偏远山区的公平镇余坑村,是大革命时期彭湃闹革命的“堡垒村”,解放后一直存在路难行的局面。曾向奇两次实地调查,与当地政府商量解决办法,终于让一条硬底化水泥公路通到该村村口。

平东镇卫生院一度被人戏称为“三无医院”:没有固定的病房和办公地点;没有固定的驻院人员,医生是从相邻的公平镇卫生院派人过来承包的,没有基本的医疗设备,全院只有“一支听筒和一支温度计”。如今,在老促会的协助下.已经建起了气派的手术室和办公大楼,派驻有12名医护人员,设备齐全,达到“小病不出镇”的要求。

闻名遐迩的黄羌虎噉黄花菜,也是在老促会帮助下发展起来的。一次,老促会到黄羌调研,得知当地种植的黄花菜市场潜力大,为形成规模效益,老促会配合有关部门在当地开办免费的农民技术培训班。

海陆丰是中国第一个苏维埃政权诞生地,是农运领袖彭湃的故乡。为了挖掘革命历史史料,同时也是为了教育激励后人,曾向奇与林泽民等人还发起了“老战士寻访革命遗址”大型户外活动。在革命老人的努力下,朝面山红二师改编地、红军战壕、抗日自卫队总部、徐向前指挥战斗过的遗址等一大批革命遗址终于呈现在世人面前。

老促会还专门组织了编审组,与县党史研究室、县关工委等单位联合,编写出版了《海陆丰革命根据地考证》、《海陆丰革命歌曲选辑》、《近代海丰名人(一)》、《名人名句撷英》等一大批书籍,为后人留下了弥足珍贵的革命史料。

前进路上,投来众多旁人的目光,有赞许,有不屑,但更多的是不解。但曾向奇全然不顾,因为他已坚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回想刚离休的头几年,特区有几家民营企业开出丰厚的条件,想聘请他前去当顾问,但他都婉言拒绝,他从不后悔,他说留在家乡发挥余热,是对老区的补偿,也是对自己人生的“补课”,他甚至认为自己所作的是“一个共产党员的民心工程”。

养生秘诀“三忘记”

善于忘记,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八十高龄的曾向奇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神采奕奕。他谈吐思维敏捷,说话声音洪亮,行走健步如飞,丝毫不亚于年轻人,除了头发灰白外,一点都不显老。

这得益于他的“三忘记”养生哲学。

所谓“三忘记”,曾向奇是“忘记年龄,忘记官位,忘记恩怨”。

每个人都有三个年龄层次,即实际年龄、心理年龄、生理年龄。有人把年龄当作秘密,不喜欢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年龄,而事实上即使知道了一个人的实际年龄,你也不一定能知道他的“心理年龄”,这代表一个人心理成熟的程度,比如说,30岁的人由于经历的事情较多,很可能拥有40 岁的成熟的心;而80岁的人也可能会像“老顽童”一样拥有一颗年轻的心。老当益壮的曾向奇,常常忘记自己的实际年龄——因为他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曾向奇的一生亦可以“少年坎坷;青年拼搏;壮年任重;老龄奉献”概之。少年时逢日寇侵略中国,家乡伦陷,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1949年刚成年就投身革命队伍,毅然参加粤赣湘边纵队东江一支队五团,从小战士逐步成长为团文书。

1982年,战争年代历经磨练的他挑起全国闻名的走私严重的沿海重镇田墘镇党委书记,正因曾向奇同志在反走私的战场上力挽狂澜,成绩显著,1982年被指名与广东省组织部负责同志一共三人参加全国组工会议,并安排第七位在大会发言,介绍整党、反走私斗争典型材料。1985年,正当壮年的曾向奇同志被任命为四镇合一的海城镇党委书记,在任上被推选为六年之久的海丰县副县长、县长。1993年离休后牢记自己是一名永不退休的共产党员,代表党的良心,勇当党、政的参谋、助手和桥梁。

从县长到会长,一字之差,却是两个不同的角色。前者位高权重,后者可能只是一个无权又无钱的“虚职”,曾向奇坦言自己早就实现了角色转换,忘记从前当政府“一把手”的身份。他现在思考得最多的是如何当好领导的参谋,更好地搭起领导与群众沟通的桥梁。

人是感情动物,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生活中或是工作中难免有磕磕碰碰,是非恩怨,尤其是从“文革”中过来的那一代人,历史的误会或多或少都会在一些人的心里留下阴影。只有忘记生活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以豁达大度对待一切,才能摒弃心灵之累……。

说这话时,曾会长将眼光投向海阔天空云卷云舒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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