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学术梦想放飞的地方

2012-04-29王东

教学与研究 2012年10期
关键词:列宁哲学学术

[中圖分类号]F01 [文献标识码]D [文章编号]0257—2826(2012)10-0093-02

从自然生命来说,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同龄人。从学术生命来说,我是改革开放的同龄人。在从北京上山下乡到北大荒当了10年农民之后,我成了改革开放新时期首届“七七级”大学生;1979年,我成了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发展史研究所的第一届硕士研究生;1982年,我成了北京大学哲学系招收的首届博士生,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培养的最早的哲学博士……

多年以来,在我内心深处,一直埋藏着一个学术梦、哲学梦、中国梦,就是一定要由我们这一代人,做出富于时代精神与民族精神的哲学创新、理论创新,为中国的和平崛起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一块铺路石子。《教学研究》正是我开始放飞这一学术梦想的地方,从1984年开始,我与她结下了28年的特殊情缘,真是一言难尽……

那是1984年5月的一天,我从北京大学哲学系回到母校中国人民大学,找到了《教学与研究》编辑部,交上了刚刚完成的一篇习作《列宁(哲学笔记本)的科学价值》。当时接待我的是王箴禹同志,他老成持重,虽素不相识,却很热情。

稿子交上去了,我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我当时还是一个30出头的年轻人,而且只是一个在读的博士生,又从来没有在正式报刊上发表过什么东西,远不像有些人年纪轻轻就已崭露头角。

这篇稿子,虽说只有8000字左右,却凝聚了我近20年学习的心得体会。1963年,在北师大二附中读书时,我就开始比较系统地自学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我对列宁著作特别喜欢,可谓情有独钟。非常凑巧的是,在北京师范大学搞小学语文教育的母亲高惠莹,买了一本1960年版的精装本的列宁《哲学笔记》;这本书成了我经常翻看的书籍,但感到像“天书”一样,很难看懂。我不由得萌发一个念头,有朝一日一定要解开这个迷,让人们读懂这部“天书”。1968年6月,我上山下乡,到北大荒当知青,别的书都不能带了,随身只带了这样一些马列著作。临行前,父亲王培英给了我20元钱,我拿出12元钱,到中国书店买了一套四卷本的《列宁选集》。在十年动乱中,在农村土炕头上的小油灯下,这些马列著作、尤其是列宁的《哲学笔记》,伴随我走过了从20岁到30岁的青春岁月。

从1977年考入黑龙江大学哲学系,到1979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马列所,师从庄福龄、徐琳、刘炯忠教授,我一直执着于列宁思想及其《哲学笔记》的研究。我的硕士论文,就选了《哲学笔记》作为研究对象。从1982年开始,我来到北大哲学系,师从黄楠森教授,专门研究列宁的《哲学笔记》。为此,我跑遍了北京的各家圖书馆,查阅了各种版本的《哲学笔记》,掌握了当时苏联与西方“列宁学”的各种研究成果,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撰写了这篇文章投给了《教学与研究》。文章虽然在1984年召开的全国首届列宁哲学思想研讨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但能不能正式发表还是个问号。应当说,在全国首届列宁哲学思想研讨会上由我作大会的专题学术报告,是黄楠森教授推荐决定的;而论文拿到《教学与研究》,却没有经任何人推荐,是我自己送上门的。没想到,王箴禹等编辑部同志奖掖后学,鼓励新人,很快在当年8月《教学研究》第4期上刊出,随即在当年的《新华文摘》第10期被转载。这篇论文指出了苏联编者在编辑出版列宁《哲学笔记》中的重大理论失误,要求恢复列宁自己命名的八个《哲学笔记本》的本来面目,并旨在从中挖掘哲学创新的源头活水。这就从根本上突破了传统苏联模式哲学教科书体系的历史局限与理论局限,为改革开放新时期解放思想、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哲学创新推波助澜。

当时国内学术界对列宁思想的研究,给予了广泛关注,甚至连常以老大自居的苏联《哲学问题》杂志,也在评述有关当代中国哲学的文章中指出,在中国出现了一个以黄楠森、庄福龄、王东等人为代表的、以专门研究列宁辩证法见长的学派。

由此开始,我也就与《教学与研究》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负责这方面工作的杨耕、孔伟等同志,多次向我约稿。孔伟还不辞辛苦,登门拜访。特别令人难忘的是,她当年还精心编排了张岱年和我一起合作的一篇大文章。

1997年东亚金融危机爆发,国内外普遍关注:世界向何处去?中国向何处去?北大也正在启动迎接校庆100周年、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重大学术活动。张岱年先生约我一起写一篇文章,特别用了一个旗帜鲜明、耸动视听的大题目《中华文明的现代复兴和综合创新》。张先生是我有幸得遇的第二位大师。1982年读博士生时,我们同学三人中我跟着黄楠森老师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史,陈来、刘笑敢跟着张先生学中国哲学史。到了20世纪90年代,我又拜张先生为师,学习他的综合创新论。

1993年4月26日,经张先生推荐,我和他老人家一起去参加《光明日报》召开的一个民族精神座谈会。张先生相当郑重地对我说:“王东同志,你支持我倡导的综合创新文化观,我非常高兴,希望你能把这个理论再发展发展,使它发挥更大作用。中国历史上有个‘颜李学派,虽说最早是由颜元创立的,可是后来是由于李堞的继承发展,才有了更大影响……”我事先并没想到,年事已高的张先生会对我郑重其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觉得分量太重了,我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力而为。1997年,迎接北京大学校庆100周年之前,我到张先生家去看望他,谈话之间,他又说了上次的话。我当即表示:“您的意思我赞成,我一定尽力而为。您首倡的马克思主义综合创新论,非常正确,只是有些人认为它只是个空洞的口号,抽象公式,没有具体内容、具体用处。我们可以进一步回答‘综合什么,怎样创新的问题,并且尽可能使综合创新论具体化。”张先生深表赞成。他老人家还和我约定,在迎接北大校庆100周年的学术讨论会上,就此题目作一个联合发言。

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我和张先生合写了这篇文章《中华文明的现代复兴和综合创新》,发表在1997年《教学与研究》的第5期上。《新华文摘》1997年第8期作了全文转载,并且作为重点文章上了封面要目。当年方克立先生到北京大学作学术讲演时,还专门提到这篇文章,给予了高度重视与高度评价。

俗话说,“饮水思源”;“饮水不忘挖井人”。改革开放近30年来,我一直是《教学与研究》的忠实读者和忠实作者。我衷心希望她越办越好,在今后的关键10年,帮助我们这一代人,实现哲学创新、理论创新的学术梦、哲学梦、中国梦,从而给危机创新时代的人类命运,带来新的可能性、新的希望!

[责任编辑 孔伟]

猜你喜欢

列宁哲学学术
菱的哲学
如何理解“Curator”:一个由翻译引发的学术思考
对学术造假重拳出击
列宁晚年意识形态思想及其当代启示
大健康观的哲学思考
学术
民意调查:列宁和斯大林及其在历史上的地位
列宁的赠言
纪念列宁
晾衣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