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西兴往事

2012-04-29柯平

青春 2012年10期
关键词:西陵

柯平

宏治元年(1488)二月五日,因海上遭遇风暴误入台州的朝鲜人崔溥及一干随从,经过很大一番折腾后,终于获得中国政府收容且善待,并让他立即动身进京,前去朝见新登基的皇帝朱祁樘。这一天中午他从绍兴出发,“溯鉴水而西,经韵田铺、严氏贞节门、高桥铺至梅津桥。距岸五里许,有山隆起,东有石壁削成,前有二大石人立,其一作人形逼真。又过融光桥至柯桥铺。其南有小山,山脊有古亭基,人以谓蔡邕见椽竹取为笛之柯亭之遗址也。又过院社桥、白塔铺、清江桥至钱清驿。江名乃一钱江也。夜过盐仓馆、白鹤铺、钱清铺、新林铺、萧山县地方,至西兴驿,天向曙矣。江名即西兴河也。”一路上随看随记,娓娓道来,遇风景说风景,遇典故说典故,好像身份不是一位落难的外国人士,而是地方文史专家或旅游团的职业导游。

上述文字引自一部名叫《漂海录》的私人日记,作者即为崔氏本人,此书还有个副标题叫《中国行记》,最初只是写给朝鲜国王看的秘密报告,后来解密后,很快由日本、美国等国家争相翻译出版,获得国际学术界较高的评价。按国内学界泰斗傅璇琮先生在中文版序言中的评价,该书最大的价值,就在于作者有着极其精细的地理观念,不仅具体记载途经的城市和乡镇,甚至连那些更小的地名如桥、铺、门、堰等,也一个都不放过。“由于历史变迁,这些地名恐怕现在已大多不存,这就更如文物遗存,对我们考察各地的地理沿革,是极为难得的资源。”傅先生如是说。

第二天一早他又从西兴起程去杭州。“是日阴。西兴驿之西北,平衍广阔,即钱塘江水,潮壮则为湖,潮退则为陆。——杭州人每于八月十八日潮大至,触浪观潮之处也。臣等自驿前舍舟登岸,乘车而行。可十余里至浙江,复乘船而渡。江流曲折傍山,又有反涛之势,故谓之浙江。”

这段文字里透露出两个重要信息,一是截止公元十五世纪晚期,举世闻名的钱江大潮的最佳观看地点,实际上一直是在萧山(现为杭州滨江区)的古渡西兴,而并非如现在世人所熟知的在嘉兴海宁。二是从那时的西兴驿至钱塘江渡口,中间的淤沙已相当厉害,滩涂面积超过了整整十里,客旅至此需弃舟换车才能抵达。而连接两头的这条陆道,大约就是南宋嘉定十七年郡守汪纲修的那一条了,当地人一般管它叫沙路。按《宝庆会稽续志》作者的计算,“在西兴沙上,直抵江岸,长一千一百四十丈。十七年冬,汪纲以往来渡者病涉,筑此路以济行人。”不过因潮水凶猛,且又变化无常,在以后年代里常常是塌了又修,修了又塌,不大稳定罢了。碰上崔先生这位老外运气好,因此走得还比较顺当。此外,用“潮壮则为湖,潮退则为陆”十字归纳钱塘江东岸的地理特征,也是相当高明的一个说法,形象又生动,可见这姓崔的汉学功底真是十分了得。

在我们的外国朋友崔溥于西兴渡江赴杭的一千年前,也是在越地,也是在滨江,一位郭姓老者同样在那里摆渡过江,且目的地刚巧也是杭州。不过不是应差公干,而是作为一名平头百姓做点小生意,去对岸钱塘县卖他自己种的那些瓜果,挣上几个小钱赡养父母。这就是《宋书·郭原平传》里说的郭孝子的事了。郭算起来是正宗萧山人,当然那时县名应该叫做永兴,他的家就住在县城里头,具体位置虽已难详考,但《嘉泰会稽志》称“长兴乡,旧名永兴,在县西三十五里。”以今天的地理推算,大概就在现滨江区的闻堰和浦沿镇一带,为古代浦阳江下游临近富春处。当然这里说的,是指隋开皇九年(589)废县前那个老的永兴县,后来唐仪凤二年(677)复置,县治就移到了北干山南二里。此后就一直没怎么变动过,也就是说,现在的萧山市区,就是在它当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在眼下社会谈论郭原平这个人,或许是件很奢侈的事。因年轻一代读者可能会视此为天方夜谭,或者相当于看动画片,部分激进一点的甚至还会抱有怀疑态度或嘲笑。因这人内心的善,即使放在当时的道德背景下来看,也已达到了常人所难以企及的高度。比如父亲死了从此不吃肉,比如好友送他棉布怎么也不肯要,“送而复反者前后数十”,后来只好说不是送给他的,而是给他老妈做衣服的,这才勉强答应收下。此外还有个例子,可以说明他的精神境界,比后来中国的雷锋与外国的白求恩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他屋子前面有片竹园,还有一条水沟。春天长笋的时候,夜里有时会有小偷前来光顾,有一次半夜偶然起来被他撞见,偷笋的人逃跑时不小心掉进了水沟。郭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为保证以后行窃者逃走时不出意外,特意在水沟上造了座小桥,又每晚采好竹笋放在桥对岸篱笆边,让来偷的人可以少些辛苦。这样一来,据说整座县城里的人都被感动了,从此再也没人敢暗中下手。

往常他到杭州去赶集,都是在家门口一条叫瓜渎的小河下船,然后转道渔浦渡前往的。“世祖大明七年大旱,瓜渎不复通船,县官刘僧秀愍其穷老,下渎水与之。原平曰:普天大旱,百姓俱困,岂可减溉田之水,以通运瓜之船?乃步从他道往钱塘货卖。”这里说的“他道”,算来应该只有西陵渡,即当时著名的西陵牛埭了。“每行来,见人牵埭未过,辄迅楫助之;己自引船,不假旁力。若自船已渡,后人未及,常停住须待,以此为常。”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每逢他经过那里,只要看到有船堵在坝下还没过埭,就会赶紧丢下船桨跑过去帮助,而等轮到自己过埭的时候,却从不麻烦别人,总是设法一个人独自解决。有时自己的船已过去了,只要后面还有船在排队,就等在那里,看看还有没有人需要帮助的。时间一长,这种行为甚至已成为一种习惯。

牛埭是中国运河发展史上的特殊名词,代表当初先进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我们知道,全世界的运河都是人工开凿的,而在两段河流交汇的地方,一般都会产生落差问题,有的幅度还相当不小。船只肯定不像人,可以一抬脚就跨过去,这时就需要在河中间筑堤进行拦截,这就是所谓的坝了。而将坝两边的河堤砌成斜坡型,等船只到了这里,将它们从下游的河道拉上岸,再放入上游的河道,这就是堰了。最初纯粹用的是人力,后来才发展到使用牛和带轴的转盘。明人曹安在所著《谰言长语》里,曾对它的词义进行过解释,但只称“坝上以牛转轴曰牛埭。”未免过于简单了一点。

而西陵是越地的骄傲,因为到目前为止,《南史·顾宪之传》所记的“西陵戍主杜元懿以吴兴岁俭,会稽年登,商旅往来倍岁。西陵牛埭税,官格日三千五百。元懿如即所见,日可一倍盈缩,相兼略计,年长百万。”依然是江南地区运河船只过堰使用牛力牵挽的最早历史记录,这一记录同时也是一项全国记录。尽管它最初的知名度,并非来自经济,而是政治与军事,由春秋时著名的越王勾践和他那伟大的谋士范蠡所赐。

这里就需要回顾一下这一地名的起源以及后来的复杂演变了。由东汉袁康、吴平假托孔子门人子贡所著的《越绝书》,堪称中国地方志之祖。其中有曰:“浙江南路西城者,范蠡屯兵城也。其陵固可守,故谓之固陵。”这是该书卷二里的一段珍贵的原始记录。随后郦道元在《水经注》里对此又进一步予以了补充:“范蠡筑城于浙江之滨,言可以固守,谓之固陵,今之西陵也。”至于原先的西陵,历史上这么有名,既使在唐人诗中还在大量出现,为什么到后来宋朝时会变成了西兴?这问题《资治通鉴》里自有解释:“西陵在今越州萧山县西十二里,西兴渡是也。吴越王钱镠以西陵非吉语,改曰西兴。牛埭即今西兴堰。”而明人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又像是针对它历史沿革所作的总结性发言:“吴越时以陵非吉语,改曰西兴。宋为西兴镇,置寨于此。今有西兴场盐课司在运河北岸,旧有戍兵,西兴驿亦置于此,下临西兴渡,渡浙江而西,至钱塘水驿十八里,公私商旅必经之道也。”四部古代的权威著作,对同一问题进行了如同运动场上4×100接力赛似的介绍和解读,一般说来,读者的兴趣和期望应该是可以得到满足了。

但疑点依然是存在的,并未因上述作者名头的响亮而完全消失。因两千五百年前的固陵或西陵,位置基本贴着江边,身后是绵延的山岭,为钱塘江东岸之天然屏障(宋前文献均称萧为浙东,杭为浙西。而非现在所称之南北。这里谨依古例)。地方人士或许更喜欢管它叫越王城山,这应该绝对没错,哪怕管它叫连山也可以。因《嘉泰会稽志》称“连山,在县西一十二里。旧经云:连山长冈九里,西北至定山。”说的肯定也就是它。尽管从形态看,冈岭有两道,而且中间断开,但在大的概念上,完全可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

想象一下当年的情景吧,一带长长的山脉巍然屹立岸边,浩荡的潮水迅猛时几乎可以直抵陵下。北边是大海、滩涂和沼泽区。南边是渐水,即后来的严濑和富春江。而作为吴越交通要道的浦阳江,与海岸保持平行关系,一头连结上虞和余姚,另一头连接余杭古临平湖。(此据班固《汉书》和郦道元《水经注》)至多再加上山背后的湘湖,为传说中越军著名的海军基地,其它大概也就看不到什么了。以今天的行政区域图对照之,七十八平方公里的整体面积,当年可以说大部分还都处在水下。包括地方志里说的那十余座大大小小的湖,如白马、落星、净林、梓湖之类,估计也要到几百年后江道渐收,潮水退落,才会随同沙涂一起出现。因此,将古代西陵与西兴完全等同的结论,事实上应该是站不住脚的。说句让人扫兴的话,不用提勾践和范蠡,还有西施什么的,就是到西晋末年贺循修通江运河的时候,著名的西陵牛埭所在地,那时恐怕才刚成陆不久,更遑论今天的西兴老街了。

那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混乱,这个责任看来主要得由写《吴越武肃王庙碑》的皮日休来负。他在碑文里称:“渔浦鼋石,翼张下营;萧山西陵,鳞次列砦。”文章里说的西陵,实际上指钱镠筑的那个铁岭关。当时因通往钱塘江的运河开通已有几百年历史,河道通畅,商旅络绎,无论从经济和旅游角度考虑,还是从军事角度考虑,都已取代浦阳江成为由浙西进入浙东的最佳选择。因此吴越军队虽说在两头都布了防,重心还是放在了这边。问题就出在文中也用了西陵一名,尽管稍后因钱镠本人不满意,很快又改作西兴,但看来还是留下了一定的后遗症。

《嘉泰会稽志》纂者施宿应该是最早觉察到这个麻烦的,因此书中他将越王西陵与钱王西陵分列,一个说明是在县西九里,一个说明是在县西十二里,其中还特别注明钱镠的西陵城,“即王屯兵之所,今城基在明化寺之南,居民犹有得其断砖遗甓者。”可惜他的一番苦心,后来好像没什么人理睬。司马光是北宋人。自然怪他不得。胡三省和顾祖禹身为历史地理专家,笔下涉及的又是越地史实,这书自然不可能没翻过。既然是看过了,还自顾自地在那里说,这就有些不应该了。就拿断砖遗甓这件事来说,中国用于筑城的砖要到秦代才能问世,试问在勾践时代,又怎么可能会有砖块出现?单凭这一点,也证明越王的西陵,跟钱镠的西陵不可能是同一个地方。

当然,对公元五世纪中叶在西陵牛埭默默做好事的郭原平来说,这些讨论自然是不存在的,既便他能够知道,想必也一定不会关心。同样,对于中国的运河历史,这位古代活雷锋固然让人感动,但更重要的或许并非此人的高风亮节,而是《宋书》所明确记录的他的过堰年月,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我们已经知道,西陵驻军司令杜元懿打算承包牛埭,事情的发生时间为南齐永明六年(488),而郭划着小船经由西陵前往钱塘卖瓜,因天旱水涸受阻,《宋书》本传称为刘宋世祖大明七年(459),这里头有整整二十九年的时间差。也就是说,郭在牛埭做义工,帮人推船过埭的那双手,实际上已无意中刷新了一项记录,使得中国运河的牛埭历史,有幸向前推进了一大载,其价值和意义可想而知。书中甚至提到在当年永兴县境内,还有着另一座埭叫郭凤埭,同样使用牛力牵挽,从文意揣测,位置当在县城南边,有可能就是渔浦渡的过江渡口。《嘉靖萧山县志》说它在县治之东二里,不知指的是南宋萧山县治还是东晋永兴县治,如是后者,那就有几分靠谱了。

或许,正因为地方所拥有的深厚人文资源和优越地理条件,自唐代前期起,不知怎么一来,一场全国性的旅游热潮突然掀起,势头来得比钱塘江潮还要迅猛。尤其那些才高八斗的诗人们,或组团,或独游,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地朝这里涌来。所留下的诗篇,数量多得几乎可以给当地人民每人发上一首。眼下媒体所谓的唐诗之路,指的应该就是这帮家伙当年留下的身影和足迹。加上该地又为浙东运河第一站,无论其时方兴未艾的全国经商热,还是国家蓬勃的对外贸易和国际文化交流,大多需要通过这一特定交通枢纽转输。这两条历史上的著名航线,一文化一经济,浪潮不约而同都汇聚在西兴。

当然,这个西兴,指的就是现在的西兴镇了。成陆时间虽晚,但因地理位置独特,发展极快,没过多少时候就声名远播,名气甚至超过了以前的西陵。要钱有钱,要文化有文化,何况还身兼军事枢纽。可以说,中国古代向往的文治武功理想社会形态,在它身上全有了。相比之下,地方志里自称的什么“越之门户”、“商旅通衢”、“据钱塘要冲,两浙往来一都会”,实在还是比较谦虚的说法。

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南宋,由于朝廷定都临安,盐米、海鲜、木材、瓷器,还有香药珠犀之类,这些宫廷每日所需之物,全得仰仗这条水路进贡,其重要性自然也就更显突出。目前可以查到的纪录是,嘉泰年间政府在这里的驻军人数,竟达到空前的四百七十人。其中有正规国防军西兴寨一百三十二人;主管堤岸修防的西兴捍江营二百人;类似水上公安分局性质的西兴都巡寨一百三十八人。包括位于镇上铁岭关南沙岸铺的那座宁济庙,又名潮神庙,原先也没多大名气,因这类祭祀江神的寺庙,在钱塘江两岸可谓相当普遍。但从绍兴十四年到庆元六年,从宋高宗到宋宁宗,朝廷竟先后五次对它进行高规格的赐封,爵位从最初的武济忠应公,一口气封到了孚惠善佑王才告结束,相当于没用多少时间就把一个地市领导提到了国务院副总理,这在同期的寺庙文献中极为罕见。此外,《乾隆萧山县志》所记西兴运河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维修,也是在南宋中期,由当时中央政府全额拨款。

一个小小地方,因自身地理位置的优越,为朝廷格外关注和重视,这应该是可以理解的。那么,除了这个因素以外,有没有可能还存在其它的什么原因?答案是:应该是有的。在宋人王明清的《挥麈后录》里,就藏着这个几乎没多少人知道的秘密。“高宗建炎二年冬,自建康避敌,幸浙东。初度钱塘至萧山,有列拜于道侧者,揭其前云:宗室赵不衰以下起居。”

这里说的,是南渡初宋高宗赵构一路窜逃的事,先从北方逃到扬州,又从扬州逃到镇江,又从镇江逃到杭州,到了杭州还觉得不保险,又随即渡江逃到了萧山地面。当初他虽处于落难状态,但以现任皇帝和家族长辈的双重身份,地方官及宗室赵不衰等人,自然该到渡口恭迎才是。因此,“列拜于道侧”这件事的发生地点,应该就在西兴。

令人意外的一幕,紧接着就出现在那一刻:“上大喜,顾左右曰:符兆如是,吾无虑焉。”后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高宗皇帝,当时对国家命运与个人前途悲观之极,如同输得差不多的赌徒,甚至已不再指望还能翻本,只求到哪里算哪里了。从离开河北境内一路上的表现来看,恐怕也确是如此。东逃西窜,狼狈不堪,几乎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包括他的两个睾丸,也是在扬州大营半夜爬起来逃命,慌慌张张攀上马背跌下来摔破的。从此无法生育,唯一的一个儿子不久后又意外丧身,从而引发长达数十年的立储之争。而岳飞的性命,实际上有一半就是葬送在这件事上的。(详见《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三朝会盟汇编》、《挥麈录》等书)

现在好了,天上突然掉下一个赵不衰,这名字像一道曙光,一个预言,一针药力非凡的吗啡,打进了他虚弱的内心,给人生带来了新的希望和信心。因所谓赵不衰者,在他眼里看来,所蕴之义极明,就是赵家天下万世垂永,永不衰败的意思。龙颜大喜之下,自然少不了封官赏爵,于是立即“诏不衰进秩三等。”并得意洋洋宣布:“是行虽涉海往返,然天下自此大定矣!”后来清人赵信甚至还专门以这事为题写了一首诗,叫做“佳谶昭然可不疑,欢声父老望旌旗。仁和门外江东道,马首闻呼赵不衰。”(详见厉鹗等所著《南宋杂事诗》)

王明清是南宋前期著名学者,一生所著《挥麈录》系列、《投辖录》、《玉照新志》等,在宋代笔记中有相当的知名度和好评,被认为是严肃的有史学价值的著作。因此书中自然不忘对所涉人物的背景来历一一作出交代。他告诉我们:“不衰即善俊之父。此与太宗征河东宋捷之祥一也。”赵善俊字俊臣,为南宋名臣,宋太宗七世孙,《宋史》卷二百四十四有传。赵不衰的名字,在地方志里也能找到,其子本传里另有附记,说他曾官至“闽路兵马钤辖”。可见此事脉络清楚,是完全可以作为信史来看的。至于“宋捷之祥”,是指宋初太宗征伐北汉途中发生的一个小插曲,“有太仆寺丞宋捷者,掌出纳行在军储,太宗见其姓名喜,以为师必有捷之兆。”(《宋史》卷四百八十二列传第二百四十一)正因祖宗赵炅有过这方面的先例,难怪我们可爱的皇帝一听到这名字,同样也就立马转忧为喜了。加上“是时,选御舟槔工,又有赵立、毕胜之谶”。按照这种思路,我想西兴这地名,当初在他心里,想必也该产生过一定提神作用的吧?如果是的话,当地的历史文化重量,或许又得增添几分。

责任编辑⊙育邦

猜你喜欢

西陵
江湖笔记出峡江,走洞庭
清泰陵卜建影响西陵寺庙布局考析
谒西陵山嫘祖庙
做有思想的改革者,干有价值的改革事
千年之恋(二十二)
也说杜诗中的“西陵”
也说杜诗中的“西陵”
也说杜诗中的“西陵”
也说杜诗中的“西陵”
悲花烟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