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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29冷启方

椰城 2012年11期
关键词:女店主庙里店主

冷启方

原定计划,星期天下午去给小三置毛衣,尚春也想置一件毛衣,尚春有好几年没有置毛衣了。翠银说,是啊,你也应该置一件毛衣穿穿了,那么辛苦,连自己穿的都顾不上。尚春说,行!翠银生了好几年的病了,尚春想的是早点把翠银的病治好,所以尚春顾不上自己的吃穿。尚春把翠银送到洪水市军医院去检查了,可是检查出来的结果总是很模糊。其实也不是检查下来模糊不模糊的事儿,而是翠银刚进洪水市市区,她就感觉身体好多了。尚春想,可能与他许愿有关,在未送翠银去洪水市军医院检查之前,尚春就许愿了,尚春说,如果检查下来,翠银什么病也没有,他就到庙里去烧高香。

尚春转念一想,他们从军医院回来已有一个星期了,可是他并没有去庙里烧高香,如果翠银的病就那么一声不响地好了起来,那可不是一件毛衣能抵挡的。所以他又改计划了,他冲翠银说,干脆你与小三去置毛衣,我去把愿了了吧。翠银说,什么愿?尚春说,庙里烧高香啊。翠银想了想,到庙里烧高香是为她,她不能让尚春一个人去。于是翠银说,那我们也去庙里烧高香,改天再去给小三置毛衣。尚春说,也行。

小三是翠银的亲侄儿,也是尚春的内侄儿,小三在泉水县城小学上学,寄宿在尚春家。因为尚春内弟已经把钱打在尚春账上了,听翠银这样说,小三噘着嘴,很不高兴,小三记着这笔账呢。翠银看见小三拉长的脸,说,哎呀,小三,姑姑又不是不给你买毛衣,可是你姑父要与我去了愿,你要听话,知道不?小三红着脸,点点头,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于是尚春就领着翠银与小三去庙里烧高香去了。

这座庙子虽然修造得那么完备,可是里面没有一个和尚,说起来,没有和尚的庙子,已经不算庙子了,如果要算,也只能算一个无人看管的山王庙。但是这里看管的人可不少。尚春不懂这些看管的人算什么,可有人告诉他说,凡没有剃发受戒看管庙子的人,只能算居士。于是尚春就知道,庙子是可以由居士来管理的。至于泉水县的这座唯一的庙子算什么教派,尚春就更不明白了。有的说是全真教,有的又说是道教,如果要说起来,这庙子里的菩萨是以如来佛为代表的,那应该算佛教了吧?尚春对这个问题思考很久,如果是佛教,那庙子里应该全是男居士,可里面全是女居士。这是庙子还是尼姑庵?尚春无法判断。你说是庙子,里面全是女居士,你说是尼姑庵,那建筑又完全是庙宇的建筑。由于尚春无法想明白,他只好放弃了。只是尚春觉得上这座庙子烧香化纸很灵验,至于灵验到什么程度,尚春尚未考证,所以尚春常常到这庙里来烧香化纸。

去烧香要路过尚春堂弟胜强那儿,胜强媳妇生孩子了,尚春与翠银一直说去看一下,可是始终没抽出时间来。对此,翠银提议,顺便去胜强家看看。尚春说,噢,那还比较恰当,顺便就去了。翠银说,是啊。可是不可能空着手去,得给刚刚降生的孩子买点什么?通过协商,买一套宝宝衣。尚春说,宝宝衣不错,就这样决定。

尚春与翠银还有小三一同走出美景家属院门口,这儿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直接去庙里的路,当然要通过一条小街道,也路过胜强家;一条呢,是到大街去的路,再折转到庙里去,也路过胜强家。尚春问,走哪里?尚春在问这话时,心里已经做过思考,如果走大街,可以到超市去买宝宝衣,超市卖的宝宝衣,无论式样,还是色彩都要鲜艳一些,而到那些小店里买的宝宝衣,无论样式或者色彩都要陈旧一些。翠银也是抓住尚春的想法,但是小街道上购的东西相当便宜。翠银觉得送人礼物不过是个礼节而已,况且仅仅是堂弟,又不是自己的亲兄弟。于是翠银回答说,走小街,你那么忙难道还要到大街上去逛吗?尚春想走大街,但是尚春知道自己的家底,一方面为正在远方上大学的儿子花了不少钱,另一方面为翠银的病花得也不少。所以尚春不得不强迫自己依了翠银,说,就走小街吧。翠银向尚春斜视了一眼,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尚春说,你不要不高兴嘛,我不依了你吗?小三看见翠银针对尚春的眼神,小三暗中高兴,心想,你不给我置毛衣试试?尚春与翠银一边走,一边辩论起来。翠银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不就是想到超市里买宝宝衣。尚春说,才不是呢,我是说,走大街上去,卖宝宝衣的小店多一些。翠银说,屁话,你还没有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屙屎。尚春开了句玩笑说,哎呀,不要说了,我不正跟着党走嘛。翠银说,我不是不想给胜强小孩买件好点的宝宝衣,可是你想想啊,我们一家大小,就凭着你那点收入,多艰难啊,能节约尽量节约啊。尚春生气了,说,哎呀,已经依了你了,你还要强调个鬼呀!翠银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来到S小街,尚春一路走着,都没有看见卖宝宝衣的地方,但他又不好埋怨,他担心他埋怨,会让翠银不高兴,原本一件很好的事,让尚春搞砸了,多不好啊。可是正在尚春心里犯难的时候。翠银把尚春带到一家卖宝宝衣的小店去了。这显然不是很正规的那种小店,里面的货乱堆乱放,给人的感觉还不如地摊上的货物规范。瞅去,像很久没有开张一样。那店主是一个矮矮的女人,那张脸黑黑的,像没有完全从猿猴进化过来一样,前额凸出,眼睛深陷,下巴尖而向上翘,两手只有手心还能够透出一点颜色,那指甲完全是猿猴的指甲,很长,里面塞满了黑黑的让人难以琢磨的东西,估计打娘胎里生下来,她就没有剪过指甲。尚春瞅了大半天,也没瞅到一件像样的宝宝衣。那女人与翠银还聊得欢呢,女人从漆黑的角落抓出一件宝宝衣,要翠银去辨认,翠银拿着那件宝宝衣爱不释手。尚春不太想与这样的女人打交道,不是说她人才差,不是说她不惹人心爱,而是她太邋遢。翠银拿着那件黑不溜秋的宝宝衣爱不释手地与店主侃价,尚春便把钱包掏出来,恨不得直接把钱包扔给店主飞也似的逃掉。可是尚春看见翠银的目光了,是一种暗示,也是一种命令,尚春明白,是叫他不要慌,还没谈定价钱呢。

尚春知道,他的钱包里不仅有三张十元的散碎银子,还有一张五十元人民币,这些钱,是尚春头一天去割猪肉屠户找的。找钱给尚春的屠户,看上去非常面善,尚春当时还想过,这么面善的人做屠户,一定是家庭的确过不去了。尚春对十元的散碎银子不在意,尚春在意的是那张五十元的人民币。因为五十元代表的是五张十元人民币之和,再说,五十元钞最容易造假。尚春以前就得过五十元的假钞。这张假钞让尚春整整两个多月没有睡好觉。尚春为了吸取教训,把那张五十元的假钞压在枕头底下放了好几年,可能是枕头太硬的原因,那张假钞自觉不自觉地破损了。尚春并不是在乎那张假钞,尚春在乎的是这样的人世有多么恐怖。所以尚春把屠户找给他的五十元钞反复地审视,首先,他要检验,无论大写还是小写,是不是都写五十,因为仅仅从颜色上无法辨认,它与十元人民币没什么区别,然后从各个角度审视出这张五十元人民币都是真的为止。屠户向尚春笑笑,说,是真的吧。尚春也很爽快地说,没问题。这样尚春才拎着装有猪肉的塑料袋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最关键的是,还有好几张银行卡,虽然这种银行卡,那个邋遢的店主取不出来,可是如果拿给她,尚春也没钱了。所以尚春不能做那种傻事。尚春听见邋遢店主要二十五元,翠银还她十五元。僵持了一会儿,邋遢店主作了让步,说,我也不要你的二十五,你也不要说十五元,十五元,本都不够,不说赚钱,起码本钱要给嘛。翠银说,那你说多少?邋遢店主说,二十,怎么样?翠银说,十八,多了一分,我也不会要。邋遢店主愣怔了一会儿,说,好好好,十八就十八,赔本我都——尚春早已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张钱,邋遢店主话音未落,尚春看也不看邋遢店主的脸,就把钱递给她了。邋遢店主找了两元散碎银子递出来,尚春接也不接就站到店户门外去了。是翠银接下两元钱。然后翠银还与邋遢店主笑着说了两句什么,尚春没有听见。翠银从宝宝衣店出来,也没有埋怨尚春就走了——

原来尚春计划先走胜强家,然后才去庙里。这一下,尚春又改变主意,尚春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如果先去胜强家,然后才去庙里,菩萨可能有意见,菩萨的意见在哪里呢?可能菩萨会认为,你不过走胜强家顺便到庙里看看。所以尚春改变主意,先去庙里,然后到胜强家。翠银没有明确地反对,可是翠银的眼睛都瞪出水了。尚春不顾翠银的感受,尚春急匆匆地向庙子走去,他相信翠银与小三也会向庙子走去。因为尚春虽然有点迷信,可是其出发点还是为翠银好。翠银果然不负尚春所望,拎着一只装有宝宝衣的袋子与小三按照尚春的旨意向庙子走去。

才仅仅有一个月没有去庙里,庙里就发生了很多变化,当然庙宇还是那座庙宇,只是人员上发生了变化,最近庙里总是频频换人,换来的人都有些与佛,或者说与信仰无关了。这次是几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在销售香纸,以前是几个女居士,难道变成男居士了,或者这些女居士有任务,要这些男居士给她们把守两天?尚春想,无论男女,只要把责任尽到就行了。他原本想购一对红烛,一对很美观的红烛,他原来购过这种红烛,十块钱一对。但是他的这种想法,被旁边五块一对的红烛给淹没了。不是尚春自己淹没的,而是翠银给淹没的。翠银用手肘子从旁给尚春拐了一下,说,拿五块的就够了。在其他方面,翠银听尚春的,但是凡沾上经济方面的事,尚春就要悠着点,因为翠银其他方面可以让步,凡沾上经济方面,她是寸步不让。而且可能因为尚春在这方面犯下错误后,翠银会几个月不拿好脸色给他瞧。所以尚春在经济方面只能听之任之。尚春明白,尚春拣了五元一对的红烛,另外还拣了一把普通的香纸。

尚春在从钱包里掏钱的时候,尚春把钱包扫描了一遍,除了要掏出来递给那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外,里面还应该有一张钱,那一张钱,应该是五十的那张,尚春瞧到一个大大的0,所以他断定那是一张五十的人民币。尚春不是瞧不起那些破衣烂衫的老头,尚春是在这些破衣烂衫的老头面前吃过不少亏。

首先是尚春进省城的时候,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向他乞讨,他的确身上没有零钱,他不可能拿一张百元钞给那破烂老头,结果没过几分钟,他就被一伙劫匪给打劫了。那次尚春损失可不少啊,是当时两年的工资呢?第二次,也是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钻进尚春的宿舍去乞讨,尚春吃一堑长一智,他给这个老头五块钱,老头走了,虽然老头没有表现出高兴,可是尚春得到了解脱。但是,还是没有免去一难,老头走后不久,尚春的宿舍发生了火灾。对此,尚春只要见到这样的老头他就心虚,他不知道将会出现什么不幸。不过在庙里遇上破衣烂衫的老头,尚春相信,不会出现什么不幸,因为他烧了香,他相信菩萨会保佑他及他的家人。

烧过香后,尚春与翠银,还有小三一同到胜强家去。胜强租房虽然不是很窄小,可是由于为了照顾产妇,便封得比较严。于是胜强家屋子里比较热,所以尚春到了胜强家,就把衣服脱掉放在胜强家沙发上。胜强给尚春与翠银各沏了一杯茶,没有给小三沏,小三是小孩,小孩子家,尽量不喝茶,尚春与翠银都冲小三说,要喝水自己倒去。胜强忘记给小三沏茶,听尚春与翠银这样说,觉得有点尴尬,便要去给小三沏茶。尚春说,没必要。小三也说,他不喝茶。于是胜强就没有给小三沏茶了。翠银把带去的宝宝衣送给胜强媳妇说,没买什么,买个衣服儿给孩子穿。然后由提到小孩的事点燃了话题。首先胜强媳妇阐述了生这个孩子的前前后后,然后说到孩子目前的情况,还特别指出最近他们隔壁搞装修,那凿墙壁的声音时断时续,把孩子吓着了,整个晚上都睡不好觉。

胜强附带提到装修的声音,他说,简直是对大自然的破坏。尚春知道,胜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现在火炭落到脚背上知道痛了。尚春觉得,胜强能够知道这一点,也是他的进步,所以尚春迎合说,是啊,现在,特别是购买新房子,搞装修,特别不要提前装修,要让别人装修完了,才装修,这样少干扰。胜强说,那也是,如果早知道隔壁要搞装修,说什么他也是不会租这套房子。尚春说,这里大大小小是城市,作为城市,你要想在这里过上安静日子,那是很难的。只是做好各种预防来适应城市。胜强说,那也是。尚春与胜强聊的时候,翠银也与胜强媳妇聊了起来,有时还拿小三作为话题聊了起来。小三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胜强媳妇问他一句,他就回答一句,需要翠银补充的,翠银就补充。聊了一会儿,尚春提出回家,翠银也响应,说可以,回家。胜强说,怎么回家呢?就在这儿吃饭吧。翠银说,回去吃,家里还有许多冷饭呢。胜强媳妇也说,就在这儿吃了去嘛。翠银说,不了。尚春把沙发上的外衣拿起来,穿上,与小三、翠银一起走了。

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翠银叫尚春拿钱给她买点菜回去。尚春想也不想,就从兜里掏钱包,当尚春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的时候,尚春震惊了,怎么那张五十元钞突然变成十元钞了呢?难道他买香烛的时候,拿给那个破衣烂衫老头了?翠银说,不可能,我明明看见的是十元钞呢。翠银说,是不是买宝宝衣的时候,你把五十元错当十元了?尚春说,不会吧,我还仔细打量了两张十元钞呢。翠银一边拿着尚春给的十元钱向菜市场走去,一边叽哩咕噜地念叨着什么。尚春与小三站在菜市场门口,尚春没有与小三讨论钱的事,但并不意味尚春不去想钱的事,那可是五十块钱呢?尚春想得最多的是被庙里的破烂老头使障眼法,他就知道庙里的破烂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像这样的破烂老头在庙子里,不仅不会把庙子建设好、保护好,而且还会把庙子整得一塌糊涂。尚春在心里暗骂,臭老头,烂老头……

翠银把菜买来后,没有与尚春讨论那五十元钱的事。在翠银的心中,是尚春不小心把五十元钱当十元给了那个卖宝宝衣的又矮又黑的女人了。在尚春的心中,是被那个破烂老头使障眼法了。小三一句话不说,尚春理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小三还小,他不懂得人情世故。尚春与翠银为那张五十元人民币从菜市门口一直讨论到家里。然后保持沉默。但并不等于尚春与翠银不去想这桩事了。尚春想得可宽了,可是尚春一直坚持他的想法,绝对不会错拿给那个卖宝宝衣的又矮又丑的女人。尚春想,也有可能是在胜强家脱衣服的时候,被弄丢在胜强家了,但是尚春总共不过四张钱啊,清理起来,给卖宝宝衣的又矮又黑的女人花去了两张,买香烛花去一张,剩下的就是拿给翠银买菜的呀!尚春还有一种想法,不知道合不合理,平时小三吃过晚饭都不做作业,昨天晚上,小三在屋子里做作业,尚春本身就觉得蹊跷,这下子把这五十元钱搞抛了,尚春更觉得蹊跷,是不是小三趁尚春与翠银在火炉房屋子里烤火的时候,小三做了手脚,把他结余的十元钱塞在尚春的钱包里,把那五十元钞换走了?

最后两种想法尚春不能给翠银说,在胜强家搞丢的吧,如果让翠银知道了,她肯定要问胜强的,如果真在胜强家,胜强是会还尚春的,一方面胜强是成年人,另一方面,胜强自己也在找钱,他不会在乎你那五十块钱。如果不在胜强家,胜强可会有想法了,因为这样会让胜强落下一个坏名声。所以尚春最好不要把这种想法说出来。第二种想法更不能给翠银说,小三是翠银的亲侄儿,他们是有共同血系的,如果说小三做这种不轨的行为,那不等于说翠银也有这种不轨的行为吗?虽然这种想法富有一种强盗逻辑,可是翠银如果知道尚春这种想法,那翠银说什么也会这样想的,谁能杜绝翠银不会这样想呢?

这天晚上,尚春为这五十元钱彻夜未眠,相信翠银也会为这五十元钱彻夜未眠,因为女人不比男人,女人对金钱看得很重。叫尚春考虑到最后,他想到,十元钞与五十元钞为什么不好判断呢?关键是新版本的五十元钞与十元钞,颜色容易混淆。于是他动恻隐之心,给中华人民共各国总银行写一封信,建议把十元钞与五十元钞的颜色进行调整,最好是用老版本的五十元钞,或者百元钞是红色的,那么五十元钞的就换成金黄色的,像秋收的谷穗一样金黄,能区别十元的颜色,又具有象征意义。

半夜里,尚春打开电脑,翠银仿佛从梦中醒来似的,追问尚春,你怎么了?半夜三更的,难道还要打几盘游戏吗?尚春说,我想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总银行写封信。翠银说,写什么信,你不会为那五十元钱搞疯癫了吧?尚春说,谁疯癫了,我是要写一封信告诉他们,今后造钱的时候,尽量把五十与十元钞的颜色区分一下,不然容易混淆。翠银说,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总银行在哪里吗?鬼扯!尚春是不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总银行在哪里,但是尚春可以把他的想法弄在那些名望很高的网站论坛上,让所有人知道,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总会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总行知道。翠银说,可能中华人民共和国总银行都会为你那五十块钱申冤啰,你晓得不?纯属胡扯,睡觉哦——

尚春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确定的事一定会照办。所以他是不会听翠银的,他坚持把他对五十元钞换颜色的想法写成《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总行的一封公开信》发布在网站论坛。他希望得到大家的关注。当尚春第二天打开论坛的时候,他看见点击率不少,他感到后悔的是,他应该用真实名字,这样,他也会跟着他这封信而出名。可惜呀。但是,只要能够把他的想法告诉给大家,特别是银行部门的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无论是掉包计也好,还是障眼法也好,总之,尚春那五十块钱是不见了。都过了很久,尚春从S街路过,突然他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尚春掉头瞅,那人正举着手准备捅第二下,尚春说,你要干什么?那人一边招手,一边冲尚春说,大哥,随我来。尚春莫名其妙,尚春再仔细瞅,原来那人竟然是那天卖宝宝衣给翠银的女店主。尚春一直对她不感兴趣,尚春瞄了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是尚春刚起步,感觉背后又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尚春很难施展脚步。尚春再次掉过头仔细瞅时,是那店主死死地用双手拽住他往店里走。尚春说,你要干什么?那店主说,是好事,绝对不骗你。尚春想,你那么小一个女人,说什么你也强不过他,所以尚春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事?尚春跟着女店主向里屋走去,可是当店主把他带到卧室的时候,尚春心虚了,尚春并不是怕女店主,尚春是怕女店主后面藏有黑社会。尚春准备跑,正在尚春准备跑的时候,女店主把衣裤脱个精光,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女店主又矮又黑,赤身裸体,除了她下身那处丛林般的地界外,其余的地方,几乎都相当于穿了件油腻腻的衣服。她说,来吧,大哥。尚春吓了一跳,喝斥道,你要干什么?她说,你不是要上我吗?尚春说,我什么时候说要上你了?她说,那天你们在我这儿买宝宝衣的时候,你不是给我小费了吗?快点上嘛,我还要守店呢!尚春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小费了?莫名其妙!她说,你还没给呢?你不是给我两张钱吗?一张十元的,一张五十元的,宝宝衣花去十八元,我找你两元,还有三十元。这三十元难道不是小费吗?我记得清楚,我不会忘记的,终究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尚春还是难以想起他什么时候给过她小费?因为在尚春的大脑里,他的五十元人民币弄丢并不是因为买宝宝衣,而是庙子里那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子搞的障眼法,趁尚春不小心,把五十元钞偷换成十元钞,以此麻痹尚春。尚春哪里知道是自己当小费拿给那个又矮又黑的女店主了?尚春看见又矮又黑的女店主,他哪里有心思上她。尚春气急败坏地甩出一句话,上你个头!于是掉头便走了。

可是那个又矮又黑的女店主并不示弱,抓了一把零碎票儿向尚春走的方向一扔,嚷道,去你的吧,把你那臭钱拿走,老娘不稀罕——

尚春像被人使了定根法似的傻傻地瞅着地上的零碎票儿,觉得这事儿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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