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姓”到“公民”

李梓镒 肖建春

【摘要】本文通过对天涯论坛和新浪微博的实例分析，探讨了网络给平民大众带来的话语地位转变的状况。主要从网络中公众自我议程设置、网络对政治民主的推动作用等进行阐述，并分析了网络论坛、微博的优势及其所带来的思想改变，笔者认为这一革命性的改变使得普通百姓成为了具有一定话语权的公民。

【关键词】天涯论坛新浪微博话语权

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人们每天所接收的信息量越来越大，对世界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当知道的越多时，便往往会发现隐藏的更多；当获得的越多时，便往往会发现需求的越多。出于利益的需要，媒介被牢牢控制，话语权和知情权遥不可及，典型的大众传播的组织和形式限制了人们的接近与使用，并阻碍了人们主动地参与和对话。①马克·波斯特认为：“在信息制作者极少而信息消费者众多的播放型模式（此指电影、广播以及电视的播放模式）占主导地位的那个时期，亦即我所称的第一媒介时期……播放模式实际上就等同于法西斯主义”。②当人们第一次接触网络时，这种思想观念上的冲击是无比巨大的，五光十色的观念、百家争鸣的思想对初次触网的人来说，是最值得思考和品味的。人们认为新电子媒介是一种逃避压抑性的、“自下而上”的大众民主政治的潜在方式，新媒介提供了供应高度差异性政治信息与观念的方式，在理论上几乎是可以让所有声音无限制地接近使用。③

一、网络论坛的兴起和带来的改变

网络的兴起，也带动了网络论坛的发展。科恩曾说过，“很多时候，报纸在告诉人们该怎样想时可能并不成功，但在告诉它的读者该想些什么时，却是惊人的成功。”这个说法正是后来研究媒介议程设置功能的基础。④马尔科姆·麦库姆斯和唐纳德·肖于1972年最先全面提出了议程设置的理论假说，他们认为，大众传播具有一种为公众设置“议事日程”的功能，传媒的新闻报道和信息传达活动以赋予各种“议题”不同程度的显著性的方式，影响着人们对周围世界的“大事”及其重要性的判断。

正是由于网络在这类事件中的多渠道、多趋向性报道和较大的言论自由，天涯社区也被赋予了“公民媒体”这个称号，公民权利开始在网民心中被唤醒。而天涯论坛里最为有名的人肉搜索和曝光各类社会事件正是一个“公民”行使权利的地方，人肉搜索使得很多行为恶劣的不法之徒曝光于众人面前，各类社会事件的报道则是媒体监督环境这一职能的发挥，通过天涯论坛曾披露过许多事件引发了热议，如杭州的“七十码”事件，云南“躲猫猫”事件、“药家鑫杀人案”等。在这些事件中，网民通过发贴子、写评论表达个人观点，形成网络舆情，网民在这些过程中，收获的正是一种参与感。

二、从“百姓”到“公民”

马克·波斯特指出：第二媒介时代，诸如因特网和虚拟现实等电子媒介的新发展会使人们的交流成为“双向的去中心化的交流”，“播放媒介的限制将会被突破……因此，新媒介可以被看成是正在创造现代立场所难以遏制的力量，并且对人们的身份进行深层的重新定位。”⑤如一篇文章中所说“请官员不要再称呼我们为老百姓，请叫我们公民”，“百姓”与“公民”背后，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政治态度和政治地位。公民是近现代政治社会中特定国家的人口成员，特点是成员之间的平等性、成员个体与作为成员最大公共组织的国家之间的平等性和成员平等权利的至上性与本原性。“百姓”所指是广大的金字塔底没有话语权力和政治权利的普通民众，与金字塔上层的“君”是不平等的。“人民”则是一个带有严重政治倾向性的词语，既神圣也不神圣，因为拥护当政者政治主张的就是人民，反之则可能被划归“敌人”或“反人民”阵营。⑥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由于网络而开始认识到“公民”身份的重要性和所代表的权利，但也由此而生了许多激进、偏激的所谓“精英分子”，甚至利用网络的言论自由发表诋毁、谩骂政治集团的言论，更有甚者开始蛊惑人心，煽动仇恨情绪。在这种情况下，网络论坛的媒介环境开始受到力度更大的监控，但是觉醒的公民意识和思想仍需一个表达和传播的渠道，不少网民开始选择利用微博发言。

三、微博的兴起和带来的改变

微博译自英文micro-blogging即微型博客，是一个基于用户关系的信息分享、传播以及获取平台，是传统博客的一种变体。用户可以通过手机、IM、E-mail、Web等方式向个人微博发布短消息，以140个字符左右的文字更新信息，并实现即时分享。⑦

微博主要有以下几个传播特性：第一，碎片化的文本，可辐射更多的微博使用者。微博文本的碎片化，使得网络管理人员难以进行有效的议程设置，从而使写作自由度增加，让使用者有畅所欲言的感觉。第二，简短写作，快捷发布，实时交互传播。

在2010年两会期间，全国已经有近30家媒体在微博中注册，将近60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两会记者开通了微博，并且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关注。微博在此时化身为了推进政治民主化的新渠道。⑧还有很多的微博中写到政府工作报告，多视角解读“两会”，这就是微博的这种新渠道的一大特色：允许不同的声音传播，并且有及时的回复。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的孟令俊表示： “微博在充当突发事件公开的助推器、突发事件的社会监督者和突发事件的救援平台的同时，由于缺乏引导和监管，又容易成为谣言滋生的工具和不满情绪导火索。”微博由于缺乏有力的监管和议程设置的难度，谣言、负面消息确实很多，但不能因为这些便抹杀了微博在传达讯息、表达民意上的巨大作用。新浪网新闻中心副主编、微博辟谣小组组长谭超在接受人民网社会频道“舆情会商室”栏目采访时表示：“微博具有一定的自净化功能，一条不实的信息可能会在传播过程中，经过信息的补充和校正，回归事实。但我认为，由于微博传播快、互动性强的特点，其自净化功能有一定的滞后，而微博的影响常常体现在它的传播过程，而不是最终结果。”同时还阐述了3个用以辟谣的机制，通过网络管理者的实际行动，既维护了微博的言论真实性，减少流言、谣言的发布与散播，同时这也是网络媒体自身的完善与健全，保证这一民意的平台能继续稳固、可靠的矗立于网络世界。

四、新媒介对社会民主的推动

瑞宁高德写道：“网络也可以是一种看不见的巨大牢笼。虚拟社群是一种超现实主义式的技术进步幻影，成为人类社群崩毁以后的避难所”。而格林认为，新媒介能够逆转监督的方向，并且通过接近权力中心的方式，来体现出民主的推动力。⑨诚然，电子媒介有助于一种更为平等与自由的社会产生。对于想要传播自己声音的人来说，它是一种顺畅的渠道，不必以那些控制印刷媒介和无线广播频道的强势利益为中介。你不必有钱有势，便可以出现在全球信息网络上。网络具有的能够“绕过”现存制度化渠道的潜力，似乎为大多数人带来了机会。这就与英国政论家、文学家约翰·弥尔顿提出的“观点的自由市场”有几分相似，弥尔顿认为真理是通过各种意见、观点之间的自由辩论和竞争获得的，而非权利赐予的。必须允许各种思想、言论、价值观在社会上自由的流行，如同一个自由市场一样，才能让人们在比较和鉴别中认识真理。网络论坛和微博具有公众自我议程设置功能、并且减少了“沉默的螺旋”效应发生，在网络中民众的表达，代表了普通人的心声，不管是理性表达还是非理性宣泄，都有其监督功能和社会减压阀的作用，这些网络媒介独有的功能作用，能给在传统媒介控制下的受众带来新的权利与认知，从“百姓”意识走向“公民”权利。⑩网络是现存的一块理想土地，纵然网络上有许多似是而非，有许多以讹传讹的内容，但真正的声音、来自最底层的呐喊，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才能真实的存在，公民们能够发出声音和被倾听，就是最大的进步。“一个社会最大的悲哀，不是恶人当道，而是当恶人行恶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幸而，我们现在还有一席说话之地，能允许我们接受一些未曾听过的思想，领悟一些未曾有过的想法，实现“百姓”到“公民”的觉醒，来改变一些不合理与不公平。

参考文献

①③丹尼斯·麦奎尔：《大众传播理论——新媒介，新理论》[M].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13-114

②[美]马克·波斯特 著，范静哗 译：《第二媒介时代》，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6-7

④牛建丽、徐水，《论网络媒体相对传统媒体之优势和劣势》，[OL].http：//

tech.ifeng.com/telecom/detail_2010_

11/26/3240087_2.shtml，2010-11-26

⑤贾娜，《论网络论坛中的公众自我议程设置——以天涯社区为例》[J].《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5）：114-116

⑥孙贵林，《别说老百姓和人民，说公民如何？—公民、老百姓、人民与臣民的断想》[OL].http：//culture.zjol.com.cn/05culture/system/2009/02/10/015247491_01.shtml，2009-2-10

⑦张力，《浅析微博的传播形态》[J].《青年记者》，2010（4）：80-81

⑧李佳丽，《微博是推进政治民主化的新渠道——以2010年两会报道为样本》[OL].http：//media.people.com.cn/GB/

22114/44110/189065/13382307.html，

2010-12-2

⑨丹尼斯·麦奎尔：《麦奎尔大众传播理论—新的平衡器》[M].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16

⑩赵一璋，《对网络舆情的实证分析——以三组天涯论坛跟贴评论为例》[J].《山东纺织经济》，2010（3）：34-37

（作者：李梓镒，成都理工大学传播科学与艺术学院2010级传播学研究生；肖建春，成都理工大学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编：姚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