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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二章

2012-04-29爱斐儿

诗潮 2012年12期
关键词:山色松柏繁星

爱斐儿

露 音

一些声音通过松间照临这样一副神态:光、影、寒烟五千里的雾气。

早些年,人群与城廓在此消失殆尽,她不想多说,是因为野草没过了瓦砾与尸骨,峥嵘的幕布只剩淡然一抹的人间,吐纳新旧交替与轮回。

这些年,她更加钟情于沉默,旁听生死谈论生死,消失掩埋消失。

许多时候,她隐身五光十色,像一枚貌似玻璃的钻石。

绝不说破,藏于深喉的那声叹息,其实爱意绵绵,绿意葱茏。

你有一个喧嚣的尘世,刻意的腐朽。

我有一个滴露的清晨,在二月抬头的时候,心情包含一场细雨。

有时候,一只笔尖就能戳破一颗露珠内心的乾坤,最浓的一抹叫日月,最淡的一抹叫倒影。

而这一切,来自于杨柳低垂的左岸,正手捧早春的光线和弯曲的鸟影,说:

“只有置身易碎的边沿,才能穿越前世来生。”

我原是一颗星子,向往醉生于花间,或梦死于一枚松针的锋芒。

却遇世风敲打,身染丹青与碧水。

暗含的忧郁不易溶解,还反复被人误读。

确曾有一部分明亮,如清透的蝶衣,对应一对蝴蝶的前世,始终与阴谋为敌。

告诫我不要妥协于黑,不要妥协于秘制的毒药。

你看,彩云追月去了,而我手提墨迹未干的松柏与繁星。

恰似一个人正在凿壁。

有人提笔为刀,剖开一片写意山水。

幻觉的意义,就在于它有一个真实的前身。

不能不说,这是大地意外的身世和秘密,隐身于不同的隐喻和象征。

——也许是正在苏醒的原野,也许是不朽的楠木与松柏。

它们用长青的一面对抗虚无,颓败的一面陷身淤泥。

但是,无论如何,它们会以死去的面目,复活于来世。

风 信

未及晕开的笔墨,适合写成书信。

人间事,正疾病缠身。丛林陷身于潜规则,当道者有一副虎狼的心肠和脾胃。

相伴而行的人,拔刀不为相助,燕雀不识鸿鹄。

却都有一副相安无事的面貌,印证太平。

说到古今中外,有人说,浓的也不尽是难描难绘的人间百态,淡的也不尽是新愁旧痕。

炊烟总是说散就散,百味汇集总是更倾向于酸辛。

就像某种宿命,相遇或者错失,结局也只在一瞬。

这是一片浓淡相宜的风景。

也许,大风刚刚吹过雾蒙蒙的清晨。

一些暗伤已在长夜之中增生修复。

逝水东去,你已获得一副崭新的面容。并拥有了一个易于确认事物的位置和高度,面对翻卷的云潮,老去的春风。

倘若不是岁月易老,江山难移。

你一定会被我涂改修正,笔笔都是雨后初霁,字字都是水秀山清。

还需娓娓道来,这静止于山色中的倒影。

于无声处,由来已久的迷醉正在噬骨。

一封信写到中途,却被一场酒醉揪住了心。

那儿有通红的密云、苍白的瀑布和繁星。

一条长长的夜路,令人生畏。

她有一副无路可走的肝胆,因疼痛难忍,又回到了病根。

这些以墨水供养的宿疾,正打着诗歌的幌子,出卖她的隐衷:

“这个不可救药的人,除了无穷无尽的爱,心里只剩下往来不断的风声。”

此信以墨色为主,辅以玄机暗含的光影。

无边事总是如影随形,时而杯弓蛇影,时而暗生潮汐。

我已停止对源头的追溯,至此,山色依旧潜入寂静的苔痕,天空微雨空濛。

麻雀和百灵只剩歌声留在一场干净的雨后。

我将重新获得感动,为这远远近近走出凌乱的涧溪,和易生梦幻的疏影,我会指给你看:

前面是虚无的台阶。

地下是醒着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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