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烟火

蜕 变

深秋时节

我睡梦中的故乡

壮阔，静美——

她有遒劲的风

淡蓝色的骨骼和温热的臂膀

在她突兀的脊梁上

我曾写下未来

那是一种从不外露的天气

时晴时雨

而此刻，雨中惊醒的人

对着窗外的故乡

又一次写下：热爱

那是刻在筋骨深处的秋天

从不张扬的蜕变

余生烟火

夜一层一层地就黑了

我还是姿态未变，认真地

走在故乡的大地上

放慢脚步

把近三十年积聚的尘埃

埋葬于此。小小的城

依稀闪烁的灯火里

有人借光前行

我只想在落雪之前

加快速度

把自己变成一列北上的机车

加足马力迅速驶离

可每当秋天来临

故乡变得饱满，我似乎

在一层层黑暗下去的夜色里

就窥见了余生的烟火

月圆之夜

寒冬的夜色里

一些陌生的风，把皎洁的明月

逐渐隐藏

想必黄河两岸的人们已经入眠

走调的童谣已被冻结

想必祁连山上的雪线，一夜之间

就下降了好多

这时候，我正从小镇的一头

走向另一头。依稀的灯火

恰似一位青年酒后的双眸

时而明亮，时而阴暗

几个寒颤之后

突然有一股温热的幻象

点亮远方。而冰冷的夜风

仍在每一节骨头里

来来往往

张启新：1985年生，甘肃省静宁县人。诗作散见于《飞天》《散文诗》《青年作家》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