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OOFer 奥古斯汀和莎拉

王誉

WWOOF是World-Wide Opportunities on Organic Farms的缩写，为1972年在英国成立的一个组织，当时的用意是为让都市人体验农村生活而推出一种“以工换食宿”的工作假期。在澳大利亚、新西兰、丹麦、哥斯达黎加等数十个国家运作多年，串连全球的有机农场主人与游客。依据WWOOF的准则，游客可以到参与WWOOF计划的农场打工，每天只需工作4～6小时，就可赚取农场提供的免费食宿。目前中国如北京、成都等一些城市的有机农场已经加入了WWOOF组织，润田农园也欢迎大家假期前去实习（www.runtianfarm.com）。

位于北京小汤山西官庄村的润田农园是严格遵循日式有机种植技术的农场，于2011年8月加入WWOOFCHINA，2011年11月迎来了第一个WWOOFer：奥古斯汀，法国人，27岁，工程专业，大学毕业后在一个餐饮公司负责食材配给；来中国WWOOF之前辞职，决定世界各地到处走走看看，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奥古斯汀来时是冬天，不过农园里的活儿还是不少，堆肥、翻土，什么都干。有一天，农园需要在围墙旁边开出一块地，奥古斯汀主动来帮忙，大概150平米的地上堆满了干枯的藤条，得先把这些藤条清理出来，然后再翻地。刚开始，大家用长叉子推这些藤条，但是因为这些藤蔓植物的根还连在地里，因此特别费劲。奥古斯汀干脆戴上手套，直接用手清理，然后告诉大家一个方法：把根拔出来后，把它们卷着堆起来，然后抱走，这样比较省力！

花了两三个小时将藤蔓清理干净，终于可以耕地了，不幸的是，耕地的小拖拉机发动不了！是找工人过来修理还是换个好的？奥古斯汀决定自己来看问题出在哪里。“你以前摆弄过这玩意儿吗？”“没有，不过我想我可以试着修一下。”他先研究一番拖拉机的动力、刹车、方向盘都连着哪条线，然后拉动负责发动油门的那条线，有戏！就这样，大概捣鼓了15分钟，拖拉机开始突突响了！农场老赵送来两个深耕齿轮，奥古斯汀跟着老赵一起安装齿轮，等耕完地，他就非常娴熟地拆掉齿轮。在两个小时里，这抬拖拉机从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变成了奥古斯汀的好朋友。

2011年11月30日，奥古斯汀离开润田农园。下一站是哪里，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在润田农园的两个星期，他觉得很开心。“我喜欢劳动，当我干这些体力活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再轻飘飘的，我也不再想七想八，每一天都过得很踏实。”

莎拉，22岁，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康考杰大学音乐教育专业，大学乐团萨克斯手，2012年7月毕业。今年5月，随乐团在香港、成都、珠海和北京进行演出，演出活动结束后，其他同学回国，她选择用剩下两周的时间在润田农园做个WWOOFer。

2012年5月27日早上六点，莎拉已经起床洗漱完毕，跟着工人开始下地干活。这是莎拉来到润田农园的第一天，因为开始进入夏季工作时间，农园的工人从早上六点开始干活，莎拉前一天很晚才到，农场总经理赛音本以为她要倒倒时差，因此也没喊她，能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干活。没有想到她大早上就起来了，看来这个小姑娘是认真来劳动的。

6月4日上午，恰逢周一，是农场大配送的时间。莎拉坐在番茄筐旁边，负责挑拣小番茄。有的小番茄裂了小口，莎拉将它们轻轻放到一边，装袋结束时，她从厨房拿了一个碗，将这些有裂口的番茄装到碗里。工人提醒她，不用放碗里，“直接放到垃圾桶做堆肥就可以了。”莎拉说：“这些没问题，很美味，我可以吃！”配送装箱结束，地上有一些菜叶子，莎拉赶紧拿起扫帚扫地，干完这些活立刻就下地了。

说起莎拉的认真与眼里有活儿，润田农园总经理赛音也是大为赞赏。“她来的第五天，正好周日，她说想跟朋友一起去长城，朋友9点会来农场接她。我就想那她就好好休息下，到点跟朋友走就成了。没想到那天她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6点钟跟着工人下地干活，9点时她朋友一来，她从地里跑回来，收拾了5分钟就出发了。”

6月2日6点，农场的休息时间，天色尚早，莎拉带着相机到处逛一下。“你看看这个，这个叫lambs quarters！” 说完她就把野菜往嘴里塞，“还有这个，这个叫curly dock，这个也可以吃！”在润田农园，莎拉认识的野菜比当地的工人还多。“我的朋友有一本认知野菜的书，平时没事干我就拿着书到处逛，这些野菜都是在明尼苏达能见到的！”

虽然语言沟通不太顺利，成天跟工人们一起干活的莎拉也得到了大家的赞赏： “这姑娘干活可利索着呢，她喜欢挖沟，扛着铁锹，沟挖得又直又好！”农场的工人更是对这个小姑娘赞不绝口。听说她在大学是个搞音乐的，还会吹萨克斯，还在各大音乐厅演出过，工人们更是惊讶了，“真没看出来，什么都干，不怕脏不怕累，更不怕伤手！”

听完大家的称赞，莎拉摇头：这才哪到哪儿呀，跟我以前呆过的农场比起来，这些活儿就是小case啦。

莎拉来北京之前，曾经在美国明尼苏达州的几个农场摘过草莓，挤过牛奶，搭过羊圈，可以说，大学四年的每一个暑假，她都没闲着。“和中国一样，在美国有很多大学生的暑假是去各个公司实习，期望既能挣钱又能积累些工作经验；但是像我这样就是喜欢农场，喜欢有机生活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挣钱就成了其次的。”

2010年暑假，莎拉在明尼苏达一个叫roundriver的农场做义工，这个农场有20多年的历史了，莎拉帮助他们锄草、挖沟，这个农场在很冷的地方，土地也比较贫瘠，他们自己建造了水车来抽取地下水，并尽量利用一切自然的力量，“比如他们注意到每个季节太阳起落的地方，哪里阳光充足，然后安排各种蔬菜种植；我正是在那里学习了人如何适应环境。”

“当然，让我变成壮劳力的还是去年暑假那次实习经历！”2011年莎拉在明尼苏达州一个提供肉类的CSA农场干活 ，这是农场第一年给客户做配送，“我们从五月开始干活，整个农场的劳动力只有四个（包括我），农场主人是一对夫妻，女的是一个高中音乐教师（我们在一个音乐演出上认识），这个农场养鸡和鸭，还有火鸡，哦，他们还有一对母牛和公牛。我们几乎就是在做开荒的工作，我要和大家一起建造鸡舍，羊圈，照看动物，每天干很重的活儿。所以在润田这点儿活真的不算什么！”

当谈到为何对有机种植如此热爱？莎拉说自己从小跟着爸妈在自家门前的地里干活儿，她的家庭经常自己种菜自己做饭，对劳动已经很熟悉了。对有机种植的关心，缘于她2009年读到了一本书：《动物、蔬菜、奇迹》， “我才发现不管种植还是生活都要讲究可持续，明尼苏达很冷，冬天的时候当地几乎不产蔬菜，我就吃罐头蔬菜，不去超市买那些进口蔬菜，这是可以通过自己的生活来减少能源消耗的方式。”

莎拉有个小小的梦想，毕业后先找个音乐教师的职位挣一些钱，然后买一块地，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办一个自己的有机农场——这个搞音乐的女孩子，一心想当个农民。莎拉说，在美国，城市和农村没有什么区别，是因为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在农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她所在的大学，更是专门为对种植感兴趣的同学开了有机种植的课程，学校还专门开辟了一块园地供选修这门课的同学实践有机种植技术。“在大学里我们就没有感觉种植和生活的隔离，所以和我有一样想法的同学也不少呢。”

责任编辑：方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