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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圣”张芝的书法人生

2012-04-29封立

甘肃教育 2012年18期
关键词:草圣张芝章草

封立

在兰州白塔山之巅的兰州碑林,有一座高达3.6米的古人雕像,雕塑人物仙风道骨,神情自若,右手握笔略略抬起,左手收揽右衣袖,头部微微向左偏转,仿佛已成竹在胸、欲挥毫泼墨。这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所塑造的就是被誉为“草圣”的东汉大书法家张芝的形象。

张芝,字伯英,东汉时期敦煌渊泉(今甘肃安西)人,生年不详,约卒于汉献帝初平三年(192年)。其祖张惇曾任汉阳(今天水)太守,其父张奂更是声名显赫,官至护匈奴中郎将、度辽将军、大司农等。有关张芝的史料很少,《后汉书·张奂传》中仅提到“长子芝最知名,及弟昶并善草书,至今称传之”,虽极简略,却从中可以知道张芝在当时就因书法成就而享有盛名。

张芝虽出身宦门,却无纨绔之气,并获得“草圣”殊荣,这同他的处世哲学和治学态度有密切关系。唐代张怀瓘在《书断》中记载:“伯英名臣之子,幼而高操,勤学好古,经明行修,朝廷以有道征,不就。”意思说张芝因为“有道”而受到朝廷赏识,下诏令其作官,而他却不屑一顾,甘作布衣。这种不贪高官厚禄、洁身自爱的思想境界,令人钦佩。张芝刻苦学习书法,以至如醉如痴的精神也令人叫绝,“临池学书,池水尽墨”这句流传千古的佳话就是源自于张芝刻苦学习书法的经历。相传,张芝的父亲张奂为方便张芝兄弟习文练字,在府邸修建了水池,池旁安置着石桌、石凳,张芝兄弟临池学书,不到十天就写坏一支新笔,一个月就要用掉好几块墨,还把家里刚织好准备做衣服的白布用来练字,写完在池水中漂洗后再练,实在分不清经纬时才拿去染色做衣,有时甚至把旧衣服也拿来练字,久而久之,池水都变成了墨黑色,被称为张芝墨池。西晋书法家卫恒的《四体书势》和敦煌遗书《沙州都督府图经》中均有记述:“(张芝)凡家之衣帛,必先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墨。”《敦煌古迹廿咏》中的《墨池咏》“昔人精篆素,尽妙许张芝。圣草雄千古,芳名冠一时。舒笺观鸟迹,研墨染鱼缁。长想临池处,兴来聊咏诗。”赞咏的就是张芝临池学书的事。可见,张芝对于学习书法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张芝师承东汉晚期著名书法家杜度、崔瑗,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擅长章草,而且汲取民间草书艺术精萃,将当时字字区别、笔画分离的草法改为上下牵连、富于变化的新写法,创造了书写起来快捷而优美的今草,亦即“大草”或“一笔书”。其书体一笔到底,连缀不断,气脉通联,好比惊蛇入草,飞鸟入林,一时名噪天下,学者如云。张怀瓘在《书断》中这样评价张芝的“一笔书”:“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气脉通于隔行;如流水速,拔茅连茹,上下牵连,或借上字之下而为下字之上,奇形虽合,数意兼包,若悬猿饮涧之象,钩锁连环之状,神话自若,变态不露。若清涧长源,流而无限,萦回崖谷,任于造化……精熟神妙,冠绝古今。”张芝的书法成就,主要表現在他的“一笔书”使草书得以从章草的窠臼中脱颖而出,从而使中国书法进入了一个无拘无束、汪洋恣肆的阔大空间,使书法家的艺术个性得到彻底解放。卫恒在《四体书势》中称:“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称善作。后有崔瑗、崔实,亦称皆工,弘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其巧。”三国时魏光禄大夫、著名书法家韦诞认为:“杜氏杰有骨力,而字画微瘦。崔氏法之,书体甚浓,结字工巧,时有不及。张芝喜而学焉,转精其巧,可谓草圣。”

张芝的草书风靡一时,但其书法作品,流传于世的极少。早在晋代,张芝的书迹就已经很少见到,西晋的卫恒曾慨叹张芝书迹是“寸纸不遗”,东晋虞翼曾言及在永嘉之乱过江南时,将张芝草书十纸丢失,常有“妙迹永绝”之叹。到了唐宋,连绢本也稀如凤毛麟角。《书断》只载有他的章草《金人铭》、草书《急就章》两种;宋《宣和书谱》载内府所藏,有其草书《冠军帖》、章草《消息帖》两种。现在我们所能见到的张芝书迹都是刻本,收藏在《淳化阁帖》中,共五帖三十八行,其中今草四帖、章草一帖。张芝还是一位制笔专家和书法理论家,著有《笔心论》,可惜已经失传。

张芝的草书影响了整个中国书法的发展,为书坛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生机。西晋时期的大书法家索靖、卫瓘的草书直接脱胎于张芝。被誉为中国书圣的王羲之曾在给别人的书信中说:“临池学书,池水尽墨,好之绝伦,吾弗及也”,认为“汉魏书迹,独钟(繇)张(芝)两家,其余不可观之”,并在中年以后师法张芝,学习“一笔书”。狂草大师怀素也自谓草书得于“二张”(张芝、张旭)。唐代草书大家孙过庭在其《书谱》中也多次提到自己一生是将张芝的草书作为蓝本,称“张芝草圣,此乃专精一体,以致绝伦”。由此可见,“草圣”桂冠张芝当之无愧。

编辑:陈富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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