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2012-04-29小猫
小猫
“这个世界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好奇,所以我们试着像拼图那样,一块一块去填充那些空白。”这句话就这样刻在我面前的大门上,苍劲而有力——那是一整块上等的铁木雕成的大门,古朴的花纹如同有着生命,隐隐约约地颤动着。我伸手推门,清脆而悦耳的摇铃声从门後响起。一股家具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边回味这特殊的气息,边向柜台走去。这里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古董店,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我们的踪迹遍布世界各地,像商店、工厂,甚至是麦当劳和公共厕所,都能作为我们的秘密据点。每一个据点,都代表着一支队伍,我们被称为“猎人”。这并不是那种与野兽拼死拼活的职业,而是通过获取某些特定的“猎物”来交换报酬。我所属的据点就是这个古董店。
一小时後,行动小组已经坐在深蓝色坐垫的飞机座椅上。我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云向後飞退:“狐狸啊,你是不是太过火了?这‘协和式客机都退役了,你是从哪里把它拖出来的?”
狐狸抬了一下眼镜:“钱是万能钥匙嘛。”
青鸟靠了过来,她穿着一套空姐制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薯条味儿:“你们好,两位,要喝点什么吗?”
狐狸抬头打量了一下:“嘴角还要向上挑,领口的第二个扣子要扣上,还有,你这骨子里透着慵懒味,就算是模仿秀你也要职业点吧。”
青鸟翻了翻白眼:“狐狸你还是这么较真啊!都是自己人嘛,没关系。对了,你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次任务的内容吗?我感觉我们正在往南美洲飞呢。”
狐狸看了看机舱後面鼾声雷动的白熊和因为晕机吐得死去活来的黄金狮子,说:“我看还是下飞机了再说吧,现在他们是绝对听不进去的。”
飞机停在了一个山坳中的机场上,白熊扶着脸色苍白的黄金狮子从机舱里跳了出来。
“老子以後坚决要坐总统座舱……呕……太恶心了。”黄金狮子开始亮着他的大嗓门抱怨。
白熊憨笑着:“你这种五大三粗的人还会晕机啊。”
黄金狮子苍白的脸上镀了一点红色:“一边去,我只是……呕……只是胃病犯了。”
我拍了拍黄金狮子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候机室,在那里了解一下这次的任务。”就率先向候机室走去——我总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是我的职责,我需要提前发现危险以方便同伴反应。狐狸负责收集情报和分析。青鸟的伪装功夫很好,方便混入人群。狮子和熊是战斗主力——狮子是退役的特种兵,而熊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力气。
进入蒙了一层灰尘的机场,我皱了皱眉头:“这鬼地方有多久没用过了?”
狐狸的声音从背後传来:“这里是秘鲁的一个山区。当年美国佬没发现苏联不止在古巴没过导弹发射架,其实,在其他地方也有一些机场——虽然现在都已经废弃了。确切说,这里不是候机室,而是观望台。”
我们草草清理出一张桌子,狐狸把他的笔记本摆在了中间,笔记本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片——那是一片绵延几千米的线条,构成各种生动的图案,刻在大地之上。
“纳斯卡线条,”狐狸解释着,“这是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疑团,至今仍无人能破解——究竟是谁创造了纳斯卡线条、它们又是怎样创造出来的,神秘线条背後意味着什么?但是……如今这项研究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因为各国的科学家是聚在一起研究的,所以,不能任由某一个国家去发掘这背後的秘密。”
“因此就交给了我们猎人吗?”我转着手中的大马士革军刀问。
“是的,因为猎人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组织,我们是特别的存在。我们发掘的东西属于全人类。”没错,猎人小队以前甚至会在任务完成後被某些国家机器发觉行踪,然後被消灭掉,这样便能独吞成果。如今我们有了保险措施——那是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废墟中挖掘出的科技——我们死後,我们身上的被称为“零”的纹章就会被触发,如果这是有预谋的,那么参与了这次行动的人都会被纹章所标记——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受到猎人总部的报复。
狐狸飞速地敲打着键盘,那荒原上的巨大画面开始进行排列组合,随着页面的不断刷新,无数线条慢慢移动,一个新的图案从组合中被截取了出来。
“这是……一张地图?”青鸟张了张红润的嘴唇,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这是荒原之下的排水渠道,却多出了一些仪器没能探测出来的隐藏线,其中……”狐狸清了清嗓子,“其中有一条线在最底部,似乎上面的那些线全都是为了掩盖这条代号为‘隐者的线条而存在。它们的排列方式掩盖了能量的波动,单纯运用能量仪器根本就无法进行探索。”
我嘴角向上一扬:“我们最终的目的是……”
狐狸点点头:“不惜一切代价,进入到‘隐者的尽头,并取得相关资料。”
空气中充斥着极度干燥的炽热,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水分强行剥离出来。
青鸟不止一次抱怨:“哎呀,真该死,早知道我应该多贴两片黄瓜。这下我怎么敢顶着这张脸出门啊。”
黄金狮子撇了撇嘴:“你几时顶过自己的脸出门了?”
我知道,此时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有助于缓解压力,因为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息。
狐狸指了指脚下:“就是这里,用炸药炸开,当心开口被沙子覆盖了。”
黄金狮子摩拳擦掌,显然对于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轰”的一声巨响,沙尘漫天而落,一个黑糊糊的洞口在我们面前展开,像穿着黑袍,展开双臂的死神,更像张等待喂食的大嘴。我喉结上下动了动,往下丢了一根荧光棒。很快,这个窄小而简陋的水渠的全貌便展现在了我们面前,长年埋在沙土中已经让这个水渠无法继续使用了。
狐狸指了指下面:“顺着这条水渠往下走,我们总共要跨越5条这样的水渠才能真正到达‘隐者。”
咬咬牙,我转身跳进了水渠,沙子在我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我向前推进了400米,然後转回来:“400米,正常……”
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水渠越来越宽,到第五条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庞大的地铁站,脚步的回声在虚无中荡出很远。我把耳朵像钢板一样竖起,想要从无尽的回声中分辨出什么,然而,我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比:“是水!有水冲过来了,流量很大。”我大声示警。
狐狸大叫:“来不及退後了,向里走,进入‘隐者!”
我们考虑到了种种情况,却根本没有想到埋在沙子里的千年渠道还有如此巨量的水存在。水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即使不断加快脚步,我们与水的距离也依然在不断缩小。陡然间,众人的呼吸一紧——通道尽头是死的!怎么会?如此一来只要水流追上我们,巨大的推力就会把我们抛上前方的墙壁,撞得粉身碎骨。我向前冲去,墙壁上的花纹闪着蓝光变得清晰可见。
“这不是墙,这是一扇门!”我夹杂着惊喜的声音回荡着。
狐狸走上前来,紧盯着面前的大门:“该死的,需要时间来解锁。我尽力而为。”说罢,他便蹲了下去,从背包里拉出两条长线,一端贴在了门上,另一端连着那台小小的笔记本。我们都不再言语,因为狐狸需要安静。回廊里的温度比地上低了不知多少,然而狐狸的脸上仍不时有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