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之魂(外二篇)

阎受鹏

一座建筑代表一个城市的事屡见不鲜，巴黎的埃菲尔铁塔，纽约的自由女神，悉尼的歌剧院，北京的天安门城楼等等。如今，人们说到舟山，都会不约而同地说到跨海大桥。

煌煌五桥凌驾于烟波浩渺的大海，远远望去，宛若长虹通天，气势非凡。以车速100公里/小时，在双向四车道的桥面上疾驰，领略着滚滚车流行驶于海天之间的壮美，欣赏着桥、海、港、岛、村交相辉映的秀美风光，惬意极了！昨宵微雨浥轻尘，今朝山川草色新。车行山水水连天，岛如珠玑桥如线。阅尽了养眼的雄伟瑰丽的银灰、金黄、湖蓝的各色高塔与圆拱、悬索、斜拉、连续钢构、连续箱梁等人间桥梁建筑的景观，驱云驭雾过汪洋，追风掣电临蛟川。

宁波、舟山,无论血缘、人文还是商贾都互相渗透交融的两地,终于结束了隔海相望的历史,实现了一桥飞架的跨越。

眺望着桥下化为夷途的万顷茫茫烟波，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就是这片汪洋，使舟山那一簇簇碧螺青钿似的群岛，成了古代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虚无缥缈的蓬莱、瀛洲。就是这片汪洋，舟山成了时生边患，动荡不安，经磨历劫之地。从唐代开元首建翁山县到康熙建立定海县，两次撤废、两番迁徙，设县治理为三百四十八年，而废县弃管达四百零一年，海禁不准人民居此任其荒废的日子竟长达一百九十七年。就是这片汪洋，使主剿英夷的清代道光朝钦差大臣伊里布退缩为委曲求全的媚夷乞和派。道光二十年秋，伊里布抱着剿灭侵占定海英夷之雄心壮志，从云贵总督调至镇海任两江总督。他伫立甬江口,面对灰鳖洋浩淼烟波，瞻望着奔驰海面执行封锁任务之英军火轮船，再看看自己的水兵可怜的沙舟，顿时丧失了灭夷之志。于是，琢磨着道光皇帝的心思，在奏章上说一些“伺贼之隙”等敷衍皇帝的闪烁其词的话，伊里布的那颗心茫茫然漂浮在灰鳖洋风浪里！

时间与空间告诉人们：昔日那片汪洋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千载浮舟，候风待潮,人们往来舟山与大陆，饱受风浪的煎熬。

我的老家在奉化一个小山村，“升米过舟山，斗米过舟山，石米过舟山”。这句话一直流传在我的老家。老人们说你吃完一升米，从奉化能到舟山那是占得顺风顺水的天时了。遇上风暴什么，你吃完一斗米、一石米，没饿死到舟山也算运气不错了。

我亲身尝到渡海之苦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一九五五年春天，我在奉化师范毕业，听到分配到舟山工作，心便晃荡起来。不知多少次听舟山的同学说，过海要身掉几斤肉。第一次来舟山，我在宁波搭上小火轮，出了镇海口，骤然面对辽阔的大海，头便被吓晕了，那船只仿佛是一片飘荡的叶片，自己分明是附在叶片上的小蚂蚁啊！船到金塘岛外的灰鳖洋，一道道涌流把船冲击得像荡秋千一样抛上又扔下，我这个旱地鸭受不住了，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了。起先吐刚吃下的饭菜，再是吐黄色的胆汁，最后连血浆都呕出来了。

“乡泪客中尽，归帆天际看”。每当放寒暑假时，我的心便颤抖起来，回家是高兴的，可返乡的路是一片茫茫的波涛啊！

舟山人建桥的十度寒暑易节，有多少人心血打入这结实敦厚的桩子里。光是资料收集与论证报告加起来，据说用a4纸装订的话,足足有一百多公里的长度啊！这东起里钓、富翅、册子、金塘等四岛，止于镇海蛟川的舟山连岛跨海大桥，它虹一样身躯，凝结着舟山百代人的梦想啊！

五座跨海大桥组成桥群，全长25公里，整个岛陆连接工程50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杭州湾大桥的1.4倍，世界罕见，中国独有。

舟山跨海大桥的先进性,并不是一个“长”字就能概括。的确,它比旧金山金门跨海大桥长18倍，较之我们耳熱能详的奥克兰的跨海大桥、美国麦基那克海峡大桥、日本的明石海峡大桥、橫滨跨海大桥、伊斯坦布尔的博斯普鲁斯大桥、荷兰waal大桥等世界著名跨海大桥而言，皆过之而无不及。但长度只是一个方面，它的先进还在于设计使用寿命100年,这在英美等国是罕见的,此外,车道以高速公路设计,也是世界上少有的。

舟山跨海大桥是人间奇迹,是开发自然、利用自然的杰作，是人类科技进步的写照。

“一梦惊还见飞虹，卧海眠波自巍峨”。金塘大桥是全世界外海环境中建设的最大跨度斜拉桥，成功地解决了世界造桥史上索塔端锚固开裂的难题。西堠门大桥，主跨1650米,超越了主跨1624米的丹麦大贝尔特桥,是世界上最大跨度的第一座分体式钢梁悬索桥，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塔、缆、索、梁的和谐组合使大桥犹如一把巨大的竖琴。风，快乐自如地弹拨着琴弦,奏响了一曲高科技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天籁之乐。

世界桥梁史上一顶熠熠生辉的皇冠——舟山跨海大桥，壮丽煊赫地展现在世界的东方，将世界稀见的深水岸线与中国最发达的长三角地区广阔经济腹地连成了一体。孙中山的《建国方略》将舟山与宁波、上海一起建成东方大港的宏伟蓝图在人们瞳孔中迅速放大。宁波—舟山港吞吐吨位已超过荷兰的世界大港鹿特丹。

国际桥梁及结构工程协会主席雅克·康伯尔特望着大桥，向舟山人感叹：“你们战胜了风浪潮等各种恶劣环境的挑战，完成了庞大的施工工程，建成了代表中国建桥水平的大桥，任何语言都表达不了我的祝贺！”

中国工程院院士项海帆激動地说：“这是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连岛工程，是中国从桥梁大国走向强国的重要‘砝码！”

盘古分天地，呼吸化作了云霞，骨骼化作了山丘，骨髓里的精气蕴积了五千年，在舟山喷薄而出，化作了巍峨的五座大桥，横跨东海，将舟山与大陆连接起来。

不是吗？舟山跨海大桥是舟山人千年期盼，是一条神奇的海上天路，是一条舟山人用智慧串起梦想，用血汗换来欢乐的天路。歌星韩红是流着泪唱青藏高原天路的，而我写这条海上天路时也是含着泪水的。舟山造桥，感动中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舟山人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悲壮情怀,这种竭力摆脱孤独、走向半岛时代的义无反顾的拼搏精神,终于感动了上帝。上帝指派神“天地为炉，造化为功”,铸就了舟山跨海大桥。

太长的历史，太多的奋斗，跨海大桥是舟山人在海上吐出的一口如虹的长气；不屈不挠、自强不息，跨海大桥是舟山人钢铁般的意志和灵魂。它承载着舟山群岛新区走向辉煌未来的脚步。■

火树琪花不夜港

海上明月共潮生。此刻，我站在鲁家峙跨海大桥上，欣赏着沈家门港夜景，只见港畔万家灯火大放光明，万千彩灯电炬编织出人间天堂的幻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清风徐来，海滨鳞次栉比高楼大厦的倒影在海水中微微摇晃，俨然璎珞遍身。

沈家门是我国最大的群众渔业基地，她与挪威卑尔根港、秘鲁卡亚俄港，并称为世界三大渔港。然而，历史上的沈家门并非仅以渔港著称于世。“金堂玉阙成群仙，弹指沧海变桑田”。眼前这火树琪花不夜港沈家门，其辉煌开港史已长达602年。从宋元的荻芦渔村，明代的水寨军港，再转身蜕化为渔港，直至嬗变为今天的综合性港口。

宋元之前，沈家门已亮起“海上丝路”之灯。“来去番船，皆泊于此”。相传韩国孝女沈清于晋代嫁给沈家门商人。至今，沈家门建有沈院，沈清故乡谷城与沈家门结为友好城市。北宋宣和年间徐兢出使朝鲜，途经沈家门，撰《宣和奉使高丽图经》：“沈家门四山环拥，对开两门，其势连亘，其上渔人樵客丛居十数家。就其中以大姓名之”。可见，沈家门之名是港中望族之姓与此间海域地貌叠加而成。沈家门沈姓祖先来自吴兴。清道光年间蕤凤堂主人祝德凤《普陀名胜》写到沈家门，说：“沈家门，乃海中诸门之一，外有十六门等名……”并撰诗云:“远望崇门说沈家,吴兴巨族向人夸。须知此姓缘尤熟,佛祖云栖世胄华。”吴兴沈姓大户缘何迁居沈家门？据史书记载，东晋隆安年间（公元397年~401年）孙恩起义挟带吴兴等8县20万大军驻扎舟山，军中有诸如“家累万金”的富豪沈穆夫等沈姓人氏及其眷属。孙恩起义失败后，残部和眷属再也不可能返回大陆，为逃避官军追杀，除6千余众跟随孙恩妹夫卢循南下外，其余散居各岛，其中一支沈姓人家匿居舟山本岛的东南端，即今沈家门地方，这就是沈家门最早的沈姓人家。

至明代，沈家门赫然扬起军旗，渔舟之火变为舰船之灯。洪武十九年，朝廷为防倭寇将舟山岛民悉数迁入鄞县。永乐七年（1409年），明廷颁布建港令，在沈家门立水寨，设烽堠，驻旗军。自此沈家门作为大明军港的历史，长达三百年。弘治年间，时任浙江按察副使，镇守沈家门水寨的明将曹时中《临沈家门水寨》诗云：“山到极边看有色，潮回大海听无声。分屯里堡三军肃，斗舰云旗五色轻。”“扬旗秉铖上艨艟，帆挂鲸泪破晓风。三军鼓锐唯闻令，诸将同心拟奏功。”生动地描述了沈家门水寨屯兵集训和汛防分哨的壮观场景。

作为明代著名军港之沈家门，饱经刀兵血火锤炼。明军水师参与抗倭战斗可查证的有大小战役三十七次，其中最激烈的是明嘉靖三十二年和三十三年二次战役，我方出动水寨兵船百余艘，陆师二个镇军力；倭方来犯兵船二百余艘。双方夜战于普陀山前莲花洋，烽火映红天地，“硝烟弥漫海水赤”。我方死伤七百余人，斩获倭寇三百余级。经此两役，沈家门港令倭寇闻风丧胆。荡涤妖氛八万顷，靖戍海疆三千里。

沈家门港的火树琪花是千万渔民辛勤栽培出来的。至清代康熙，海疆安宁。迁入大陆之岛民又重新返家。镇海、鄞县与慈溪等地的部分渔民，也携带围网、流网、笼捕等渔捞技术来舟山，与舟山渔民共同沐雨栉风，追星赶月，不辞艰辛，捕捞鱼珍。于是，沈家门又逐渐繁华，至19世纪40年代，已是热闹的小集镇，有居民数万人。福建、江苏、浙江沿海各地来舟山渔场作业的渔船越来越多，将沈家门港作为交易海鲜、补给渔需物资的基地。英国等商船也送来闪闪发光的玻璃器皿，滴嗒滴嗒的自鸣钟，奇巧的机器鸟及呢绒、洋布、羽纱之类琳琅满目的商品。入夜，船火宛若满天星斗，清代诗人刘梦兰诗云：“无数渔船一港收，渔灯点点漾中流。九天星斗三更落，照遍珊瑚海中洲。”

上世纪五十年代，当我第一次见到这蜚声世界的渔港雄姿，心灵被深深震撼了！南北十一个省市上万艘渔船，在港中井井有条地排列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船街桅市。那赭褐色的百褶裙般帆篷层层相叠，挤得海风呼呼地直喘气,挤得蓝天变成了一条条狭窄的缝子……目睹此景，我惊诧于自己置身一个什么都新奇的童话世界。夜幕降临，星星低低垂船头，桅灯高高接蓝天，星光与灯光互相辉映，天上人间连成一片。渔船出海赶夜潮了，一条条船街桅市动荡起来。此刻,站在港畔,会使你产生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海上的灯，天上的星都似乎着了魔似地化作了千百只美丽的孔雀，展开了斑斓的羽翎，飞舞在一个空灵的墨绿色的大水晶球里……目睹此景,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总以为是梦中。此时，偶尔爆出几点思想火花，也断续不连，稍纵即逝，只能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动不动，喃喃自语：“好一座奇丽的火树银花不夜港啊!”

“街上五洲来往客，港中万国泊航船”。改革开放后，沈家门港的灯火更加灿烂。千百条巨轮联结成浩浩荡荡的水上城，一盏盏太阳灯、白炽灯像一颗颗珍珠放大了几万倍，又像是一串串葡萄；岸上街灯有的似玉兰，有的像梅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花瓣已微微展开。一簇簇，一丛丛，照得港面犹如白昼。沈家门港除每年向国内外销售40万吨左右海鲜及迎接300多万游客外，还以港兴业，大力开拓货运与船舶打造业。港内扬帆船舶集团已跻身全国造船业前十强。货运码头上气昂昂的钢铁长劲鹿，雄赳赳地展示着开放时代的气势。国内货运航线北至丹东、大连、秦皇岛；南至福州、厦门、汕头、广州、香港和澳门；西至上海、武汉等地；国际货运已远伸日本、朝鲜、新加坡、澳大利亚以及欧美。尽管今日沈家门已是集旅游、海运、商贸于一身的综合港口，但仍闪耀着世界著名渔港的光辉。时近子夜，海鲜排档的街灯，朱家尖大桥与鲁家峙大桥的桥灯，港中的船灯，岸上路灯依然通明。沈家门人的生活是与海上渔汛合拍的。时值秋汛大潮，夜晚变成了白昼。桥灯、街灯、船灯相连相衔，十里方圆一大圈，仿佛一条硕大无朋的珍珠项链！店铺的霓虹广告灯箱，闪烁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跳跃着快节奏的迪斯科，一串串钻石般的灯珠勾勒出港畔大楼的轮廓，犹如冰雕玉琢，有的似玲珑的宝塔，有的像绽放的莲花……

人们有理由相信：舟山群岛跨入新区之后,沈家门——这座具有六百余年开港史的火树琪花不夜港，将迎来更加壮丽的日出、更加璀璨的灯火。

朱家尖的海岸

风，揉得阳光哗哗响，把朱家尖岛的清晨漂洗得透亮，透亮。绿树下，红瓦房，洞开层层迭迭的门窗，撒出鸽群、海鸥的名片，到高空向太阳致意。

阳光抚摸着少女般温存的海。当你沿着南沙的堤边漫步，放眼海面，眼前是一方文静的波光粼粼的秀水，使你简直分不清置身在湖边还是海边。她是那么优雅、从容，温情脉脉地用洁白的浪花之手，悄悄地把锦身螺、彩虹贝捧给海滩，痴痴地诉说着纯净的情话。

滩美，浪更美，那平展展的沙滩，仿佛是特意给海浪准备的舞台。瞧，她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戴着雪白的头巾，歌唱着舞蹈着笑盈盈地涌上海滩，“哗”地甩开一串串晶莹的花朵，又“沙沙沙”地退回大海，留一抹水珠悄然散发一缕缕轻烟……

浪美，沙更美，夏日，当你脱掉鞋子和袜子，光着脚板走上那片饱含阳光的干沙，脚底便感到涌来一股暖流，没走几步，脚底更热了，不由自主地跳起了迪斯科。那痒酥酥、热烘烘的味道，像按摩，像热敷。到了近海的沙滩，滩更平，沙更细，脚底清凉沁心。再往前走，来到那片时淹时露的沙滩，软绵绵，湿漉漉，仿佛踩在海绵上。海浪来了，不禁骤然一惊，似觉脚底沙子被调皮的海浪掏空，人簌簌地往下陷。“哈!”白浪退去，刚才沙子的崩陷，似乎从未发生过……

沙美，还美在沙演绎的童话。从世界各国来的沙雕艺术家，在青松林下的一万多平方米的沙滩上如梦似幻地赋予每一粒沙子以生命。于是，丝绸之路、西游记、希腊神话、奥运史诗、非洲之旅等故事人物便栩栩如生地展示在人们的眼前。

夜晚，徜徉在朱家尖的海岸是十分惬意的，很静很静，无风的时候，没有松涛的喧响，只有草间虫儿的低鸣。洁净的礁岩上，溶溶的月光分外皎洁。海，像刚刚睡醒的鱼美人，那似有若无的月光，淡淡地飘洒在海面上，仿佛是她金丝般的长长的秀发。夜阑人寂，海的脉搏掀起了细小的浪群，轻轻地拍打着礁岩，发出沙沙的声响。凝神细听那声音是有规律的，浪群退去的静寂，令人有点担心，怕不再有那声响回来。直至又一阵涛声响起，那悬着的心又复归于平静。在朱家尖岛听潮，真的心潮与海潮合而为一，人与自然浑然一体。

朱家尖岛的海，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女性化的。夏天，南沙时髦的海水浴场，袒露壮美的男性风姿，伸开臂膀迎接天南海北的客人，遮阳伞似雨后丛林中的蘑菇，游泳衣似万花筒般变幻亮色。这是一个气氛多么热烈，色彩多么丰富，生活多么欢畅的世界啊！灼热的阳光泼洒在辽阔的海面，愉快的笑脸绽放在雪白的浪花，三角帆在湛蓝的天宇雄鹰般翱翔，游艇在宽阔的海面流星般滑行，整个大海沸腾了，搏动、奋进，每一滴海水都充满了欢乐，充满了青春活力！

朱家尖岛海岸的建筑群异常瑰丽，那方顶的、圆顶的、尖顶的姿态各异、色彩不一的一座座优美的别墅，那绿树繁花掩映的疗养院与渔家花园，异常幽静，静得连行人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所以，当大海涨潮的时候，涛声便显得格外壮阔。白花花的奔涛如千军万马一阵阵涌来，在海岸发出轰然巨响。海涛雄浑的响声，海涛汹涌，如雷霆震怒，把翠枝红楼中的人间仙境反衬得格外清幽。当然，这种清幽也将涛声的喧哗推进到一个显赫的高峰，因而更突出了它不凡的英雄气概。

朱家尖岛是幸运的，造物主把那么多的美凝聚在她身上。海岸靓丽的风景线已伸得很长很长，大青山也不再陶醉于原始丛林古朴的颂扬，沿海公路伸展在一幢幢楼台高耸的建筑群中，往日的荒滩闪烁着一座座耀眼的硅晶玻璃体大厦……旅游开发，把朱家尖岛的海岸装扮得多么绚丽！山的严峻和海的宽容相呼应，自然风光和现代化建筑相辉映，构筑了朱家尖岛崭新的海岸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