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跨越,圆全了爱
2012-04-29姚敏儿
姚敏儿
摘要: 20世纪的天才作家D.H.劳伦斯创造了多位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虹》和《恋爱中的女人》中的女性厄秀拉。本文通过分析厄秀拉的社会环境与个人经历,试图探讨她情感意识、女权意识、生态意识的变化与完善,以她的个体经验给人类社会的生活观和价值观带来一些启示。
关键词: 小说《虹》小说《恋爱中的女人》厄秀拉人格发展
一、前言
D.H.劳伦斯是英国文坛上一颗耀眼之星,是英国现代文学艺术领域内罕见的文艺通才,其风格跨越了写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两个阶段,虽然其作品曾经遭到封杀,但是他的艺术创造已经永恒流传。
劳伦斯的魅力从他的情感经历便可见一斑。他在26岁时爱上并带走了31岁的有夫之妇弗里达·劳伦斯,使她抛弃了原有的家庭和两个孩子,毅然决然跟着他踏上了遥远的陌生的旅途,并最终结婚。她在回忆录里提道:“他的爱抹去了我过去全部的羞耻、禁锢、失败和痛苦。他使我获得了新生,变得朝气蓬勃,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忧无虑。”(姚暨荣,2006:4)这是他的妻子对他本身对生存与爱情的价值的评判与肯定。
劳伦斯最终也将他的爱情观融入了文艺创作里。他一直致力于探讨人类关系的平衡这一主题。他认为:“男人和女人都应该保持各自的尊严与独立,同时保持一种相互的契约关系,就像南极与北极,由此囊括他们之外的整个世界。”(同上)他后期的长篇小说就明显具有这一特点,其中以厄秀拉这一人物形象最为鲜明。厄秀拉人格的丰富与发展不仅与她的两次情感经历有关,也与她不断与外界新事物接触中、在一次次的受挫与奋起中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发展与成熟有关。以下就从三个方面来谈其人格发展。
二、厄秀拉人格的发展完善
(一)情感意识迈向成熟
厄秀拉是在经历了人生的沉浮、外界的压力与世事的考验之后才对情爱观念有了独特的理解。她超越传统,超现实的寻求人的更深刻的存在意义,对美满婚姻执著不羁。(王媛,2002:1)她对恋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婚姻观便在潜意识中慢慢形成。
厄秀拉在小说《虹》里出场,血液里流淌着自信,骨子里散发着骄傲。在厄秀拉眼里,母亲安娜只是一台生育儿女的机器,而她父亲保守、腐化、残暴。她要的是一种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在经历了与安东·斯克列宾斯基初恋的美好与肉欲的体验之后,厄秀拉在潜意识中越来越厌恶安东,因为他没有主见,没有是非观念,对现存制度笃信不疑,成为为国家效劳的僵死的机器。但与安东的恋爱使厄秀拉的情感意识趋向成熟,直至在小说《恋爱中的女人》里,她邂逅了伯金。这个侃侃而谈,带着几分神秘及哲理的瘦弱的男人让她的灵魂又有了新的依托。伯金认为每个人都必须遵循造物主的法则,与另一个人终生结合。但这并不是没有了自我——它是在神秘的平衡与完善中保存自我——就像一颗星与另一颗星的平衡。(王惠君、王慧玲,2001:178)这种星际的平衡也正是厄秀拉想要的,又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一直深藏于她内心深处的。厄秀拉认为爱是自由的,但伯金坚持爱是一个方向,在两股此消彼长的力量的权衡之中,他们的爱形成了一道坚硬的墙,把其他人隔在了外面,因为爱具有了排他性。而小说中的另一对男女杰拉德和戈珍没能走到一块,因为他们的意志没有交点,一个人的意志杀死了另一个人的意志。
厄秀拉和伯金的爱超越了爱之本身,是圆全了的爱。这种境界的爱的获得得益于厄秀拉作为知识女性,在不断汲取知识的同时,不断地从外界的历练中获得更多的体验与觉悟,不断地完善与超越,在自我的情感意识迈向成熟过程中对婚姻观重新认识。她一开始就说结婚很可能是经验的结束,也就是说恋爱是经验的积累。
(二)女权意识在斗争中趋向平稳
在工业文明浪潮的侵袭下,很多人的心理异化。厄秀拉曾误入同性恋的歧途,陷入对宗教的迷恋甚至幻想,但是藏于她内心深处的另一个灵魂牵引着她迈向了新的领土。在拒绝安东的几次求婚中,她的女权主义思想就表现得坚定不屈。更为明显的是在《恋爱中的女人》里因动物和怀孕引发的意识进化。
在看到杰拉德对母马的摧残与折磨中,厄秀拉感受到了男权主义对女权主义的压迫。有学者认为她的女性意识的觉醒必然会在理性中与男权主义意志相抗衡,最终伯金用充满隐喻和象征的言词和行动,使厄秀拉逐渐丧失了自己的智慧与个性,屈服于情欲。(卢敏,2004:2)此外这种男权主义与女权主义的抗衡也表现在“公猫米诺”事件上。
另一使厄秀拉女权意识渐趋平稳的重要方面是她母性意识的增强。戈珍从来没想过结婚也没想过生孩子,但厄秀拉却不然,她很喜欢孩子和小动物,尤其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外表坚强,喜欢无拘无束,向往自由的女人在内心深处潜藏着一股原始的本真的母性意识,在面对强大的男权意识时,以宽容隐忍的胸怀接纳,也使她最后步入了幸福的两个人的生命之旅。在两个人的生命中成了另一个自己。
(三)生态女性主义意识敞开了和谐之门
现代工业文明的建立与发展使妇女的生存遭到压迫。生态女性就是将自身的命运与自然环境的命运结合起来,只有人与自然的关系和谐发展,女性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才能得到解决。劳伦斯笔下的厄秀拉不能说完全具备了生态女性主义意识,但是至少是有了萌芽,从人与人之间的道德意识过渡到人与动物之间,再到人物与树木花草之间。
面对自己的对手麦赫妮时,她认为一个人应当保持庄重,即使面对自己的敌人。她谴责杰拉德冷酷无情,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她觉得人与动物之间也应该有感情。她痛恨杰拉德对母马的摧残,认为杰拉德应该在火车经过时把母马牵到一边,等待火车的经过。厄秀拉的这种生态女性主义意识为她的幸福婚姻营造了一个和谐的氛围。
厄秀拉不仅保持着自己独立的个性,像狮子与苍鹰那样骄傲,还存有博爱之心。“我们是独立的孤独的个人,也是一个伟大和谐的人类,那样完美的玫瑰就能超越我们”。(黑马,2007:15)人的幸福必须在世界的和谐之中寻找,厄秀拉在这双重性中得到了满足。她亲近自然,热爱自然,一生都在寻找自然之美与体验自然之和谐的旅途上,不同的是现在左右手都具备了。这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却为着共同的目的地前行。
三、结语
劳伦斯以其敏锐的感知力与洞察力,成功地塑造了厄秀拉这一女性形象,从《虹》到《恋爱中的女人》是一次成功的蜕变。在《虹》中,厄秀拉在最后的时刻看到了彩虹,她完成了一个生命的旅行,实现了一个生命的跨越。虹的两端象征着生与死,生与死的连接架起了一座生命之桥。但是彩虹只有半圆,半圆不能循环,这不是圆全。只有圆全了,才能进入和谐,这和谐才不会消失。表面的和谐是短暂的、瞬间即逝的,灵魂深处的和谐才是永久的。《恋爱中的女人》里的伯金正是她灵魂深处渴求的另一半。厄秀拉的情感意识由不成熟到成熟,女权意识由强烈到平稳,生态主义意识慢慢萌生,历经挫折,最终找到了幸福的归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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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D.H.劳伦斯著.黑马译.劳伦斯作品精粹(散文卷)[T].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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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卢敏.从女性主义视角解读《恋爱中的女人》[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5,(1):21.
[8]殷企平.劳伦斯笔下的彩虹[J].浙江大学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1):155.
本文系宁波大红鹰学院2011年度教育教学改革一般项目“以优化阅读资源库为导向的《英语泛读》教学改革”(1021411250)的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