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的风景(三章)
2012-04-29可风
诗选刊 2012年6期
可风
小桥
把身体俯下,把腰身拱起来,让一段坑洼变坦途。
试图亲近流水,却又背离了流水。水在身下静静地流淌,水,多么熟悉,多么陌生。
太多的梦想,太多的思念,欲言又止,不是懈怠,不是背叛,随着波浪延伸到远方。
小桥选择了沉默,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时光舒缓,一种快裹着保鲜膜,一种慢赶上了一个陡坡。
喧嚣被隔断,无法起身,走过的足迹一点也不生疏,一点也不过分,轻轻落下来。
如果长出翅膀,就会腾空飞起来。
绿藤
它孤独,它与孤独相爱。
向上的缠绕是亲昵,把头颅抬高,再抬高,让亲吻肆无忌惮。
高高在上,让阳光的抚摸悬浮在温暖的气息里。
柔弱而坚定地把手臂伸出来,攥紧每一寸时光,夏天因生长而繁茂啊。
声音也是低微的,但是乐音。歌唱是有的,所有优美的词汇结伴而行。它们是可以飞翔的,自由自在的,多么令人羡慕。
有不知名的花朵依偎着,绿藤的怀抱多么大,多么暖,多么无私和克制。
篱墙
在北方,这是一种虚构的城堡,随处可见,那么齐整,那么威严,仿佛坚不可摧。
粮食们都被晾晒干了装入了仓窖,但庄稼秸秆们拒绝着焚烧和腐烂。被父辈们的手再次渗入了细节,经历了一次变革,挑选一些还硬挺的身体绑缚起来,围一个庭院,把欢笑聚拢。
过路的风最好奇了,每一次路过,都透过篱墙的缝隙往院里喊上一嗓子,即使是轻微的,呼啦啦的响声也会让屋内的乡亲走出来,看一看是不是有自己的亲人回还。
篱墙,每年秋后都会再重新修补一次。一年来的风风雨雨,早已让墙的定义几乎不复存在。院里和院外也几乎没有了遮拦,放牧回来的羊群可以任意地挤进来,甚至有些淘气的小羊忍不住上前去用力地撞、碰、啃食。
如果去年弄篱墙时加上了杨树柳树的枝干,说不定这些枝干今年会发出一些嫩芽,甚至长出叶子,郁郁葱葱的,但我不敢保证它们会长出根来。
(选自《诗潮》2012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