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女子的幸福指数
2012-04-24郭利
郭利
都说唐朝女子最幸福,其实有点误解。唐朝对女性的宽容和厚待,唐朝女子的恣意飞扬,不过是在武女皇主政的前后而已。其他时间,也是很寂寞很无奈。
相形之下,还是汉朝女子的幸福指数更高。
汉朝时还没有那么多女性节烈观,有着对爱情和婚姻的相当自主权。社会对女性极为宽容,女子再嫁、三嫁那是极为平常而自然的事情。不仅平民之女卓文君可以“夜奔”司马相如,演绎出千古佳话,至高无上的皇后太后公主都可以再嫁乃至三嫁、四嫁。
每次读那首传诵千古的汉乐府诗《上邪》,总是无比震撼。“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怎样的深情,这是怎样勇敢的表白,后世也有能写诗作赋的女子,可谁能无拘无束地喊出“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样震撼人心的爱情誓词?!
还有《陌上桑》中的罗敷,《羽林郎》中的胡姬,《白头吟》中的女主人公,无论是爱是恨,都是一样的勇敢果决。胡姬面对势力熏天的霍家奴表示“不惜红罗裂,何论轻贱躯”(《羽林郎》),与《白頭吟》中的女子对深爱的丈夫说出“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都是同样的令人感动钦佩。汉朝女子,真是当得起“自尊自爱、敢爱敢恨”的考语了。
汉朝的时代,距离封建理学的诞生还很遥远,且保存了母系社会的一点余韵,因此比之后代,汉朝女子有着后世女子无法想象的社会地位,其参与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都是其他朝代无法比拟的。
从西汉到东汉,临朝执政的太后很多,堪称是中国历史上女性掌权执政的最高峰。即使那些没有执政名义的太后也拥有极大的权势,给国家和政局造成深刻影响,女子封侯更比比皆是。
汉时对女性也十分宽容尊重。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都是出身歌伎,身世卑微,却也一样的母仪天下,无论是大臣还是民间,全都认可。
历史学家班昭,秉笔兰台,续写《汉书》,并使马融等当朝大儒在她的门下跪听教喻,且在邓绥太后执掌朝政的时期,一直参与国事,在班昭去世后,邓太后为她素服举哀,享受了极为崇高的礼遇。
解忧公主奉命和亲乌孙,在那里生活了近四十年,为促进西域各民族的团结发展,为稳定汉朝边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先后妻祖孙四代乌孙王,这有违伦理的婚俗对于一个汉家女子来说是比生死更艰难的抉择和牺牲,难为解忧是怎样做到的。解忧公主的侍女冯缭也挂印封官,周旋于西域各国之间,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外交家。
这是高层女子的情况。在民间,女子同样也是果敢而率性的。
小小女子缇萦上书救父,那份勇气和见识令当朝皇帝为之动容,随之废除了一项酷刑。
朱买臣之妻不在意“卖柴为生”的贫困生活,却不愿忍受其于道中“诵书歌讴”的放浪,所以求去。后来另嫁,与其夫家一同上坟,见朱买臣依然饥寒,还曾经“呼饭炊之”,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汉朝女子不仅襟怀磊落,敢爱敢恨,果敢自信,更有一份心灵的舒展与意态的从容。
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历史细节,更能表明女性的地位与尊严。那就是绝大多数的汉代女子都在史书上留下了她们的名字,完全不像后世的女子最多只能保留一个娘家的姓氏而已。
画图省识春风面,佩环空归月夜魂。两千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更多汉代女子的绝代风华早已不可见。可仅凭那史书上的几页书几行字依然能让后人窥见她们曾经的非凡神采和夺目光华。千载之下,余韵悠悠,真是让人无限神往。
做一个汉朝女子,真是幸福无比。
摘自《甘肃日报》